《在无限流通关一千次新手任务后》月沉星野

37、飞跃疯人院11

　　吃完早饭后，其他人在商议去恶徒区的事情。

　　根据昨天破译出来的图纸显示，死者应该是出现在恶徒区。

　　“昨天白天一直没有发现死者，说明死者是在晚上六点后被杀害的。”谢晏说，“按照规则来说，在这个时间点犯案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无法抓到现行。”

　　晚上六点就要回到病房，所以只能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进行破案。

　　昨天的是十二，今天即将要犯案的是十三。

　　“分开行动还是一起行动？”老墨问谢晏。

　　“先去案发现场看看，看完后一部分人去十三那里等着，一部分人留在现场寻找线索。”谢晏说，“这样的效率最快。”

　　他很理性，做出的决定永远是最节省时间的。

　　但他忽略了一点。

　　凡事都有变数。

　　快走到恶徒区的时候，知世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那边那个影子是什么？”知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没有注意知世的话，只有和知世并排走的凌茵听见了。

　　“什么影子？”她侧耳问知世。

　　知世指着恶徒区的墙角和凌茵说：“那个围墙上的影子好奇怪，吊在半空中，有点像……”

　　凌茵往知世指着的地方看去。

　　那影子只露出了一角，在这个角度看不真切，只觉得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太阳，在影的衬托下飘摇。

　　凌茵看了一会儿，一个念头闯进脑海中。

　　“别进去了，尸体不在里面。”凌茵喊住前面的所有人。

　　老墨回头：“你看到尸体了？”

　　“我想是的。”凌茵盯着那个影子出神。

　　摇曳的火焰，飘荡的圆环，在影的庇佑下沉沦。

　　不会吧。

　　凌茵一步步的靠近那个影子，每靠近一步，心中的恶寒就生长一分。

　　终于，她看到了那个挂在屋檐下的身影。

　　那死者有着齐肩的黑发，一对大到夸张的耳环好像经过了拉扯，将她的耳垂扯出宽大的伤口。

　　鲜血顺着她的耳垂向下流淌，在颈窝处留下黑色的血污。

　　那不是别人，正是应该被关在禁闭室里，现在却已经变成一具死尸被挂在屋檐上的贵妇。

　　特雷娜·香拉。

　　直到她死了之后才知道的名字，写在她掉落在地上的身份卡上。

　　-姓名：特雷娜·香拉
　　-身份：侦探

　　没错，不是黑色的病人卡。

　　那是一张纯白的身份卡，卡面周遭镶嵌着蓝色的条纹。卡面正中，是天蓝色的两个大字。

　　侦探。

　　凌茵开始回忆起前面两晚的交换，以及昨天自己与她的对话。

　　如果她从始至终都不是病人，那么她就不可能在第一天下午回到病房区，也不可能遇到头被卡在栅栏里的元浩。

　　她处心积虑的离开大部队，恰恰说明了她第一天的身份就是病人。

　　可什么时候被换的呢？前晚，还是昨晚？

　　凌茵在思考这些细节的时候，谢晏也从震惊里缓了过来。

　　“别愣着了，先把人放下来。”谢晏指挥着老墨和阿达姆，他们一起把香拉的尸体从屋檐扛下，平放在地上。

　　“这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看着香拉的尸体，谢晏分析道，“没有翻白眼，也没有吐舌头。虽然脊骨有断裂性骨折，但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平和，应该有吸入某种药物。”

　　“和上一个死者很像。”老墨说，“上一个死者也是在药物作用下死亡的，表情平和。”

　　“药物……”凌茵欲言又止，“在这个疯人院，药物已经完全被滥用了，不光医生护士，连精神病患者们都经常会把药留起来放在枕头下。要想拿到安定类的药物没有任何门槛。”

　　之所以这么多病人都疯疯癫癫的，主要还是医生和护士根本不监督他们吃药。之前经过禁闭室时，还看见有病人把药藏在鞋底下。

　　人人都有藏匿药物的可能性，偏偏精神病人的药物都有安定成分。

　　完全无法排除这个疯人院里的任何人。

　　“我昨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她，所以没法确定她的死亡时间。”谢晏问，“你们谁见过她？”

　　这种事情不需要隐瞒。

　　凌茵说：“我昨天去禁闭室的时候见过，在中午之前。她那时候状态还很好。”

　　香拉的身份是侦探，因此凌茵去找她的事情并没有被怀疑。

　　谢晏又向其他人确定了一圈后，得知最后看到香拉的只有凌茵。而且中午后凌茵又一直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实在是没有作案时间。

　　谢晏很快排除了凌茵的嫌疑。

　　“这是什么？”当谢晏还在检查香拉的皮肤状况时，眼尖的知世一眼就看见香拉的右口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蹲下去掏香拉的上衣口袋，最后掏出来了一张卡片。

　　知世翻来覆去地看，始终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凌茵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剑术冠军获得的那张卡片。

　　本来说今天早上要拿着卡片去见院长，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有人代替她去过了。

　　还是在夜间。

　　凌茵的目光投向香拉那张没有血色的脸。

　　她和院长说了什么？她的死和夜间的会面有关系吗？

　　“这是我的卡片，”凌茵说，“是我获得剑术冠军的奖励。”

　　“你的卡片为什么会在她身上？”谢晏抬起头，“你需要解释一下。”

　　“我解释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凌茵回答，“本来今早要拿着这个卡去找院长，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我没必要杀了人之后把卡塞进她的口袋里——这张卡可能是昨天掉在了禁闭室被捡到，也有可能……”

　　“是被偷的？”知世很相信凌茵，况且凌茵确实没有留下卡片的必要，“所以她为什么要偷这张卡？她去过院长办公室了吗？”

　　“不知道，能告诉我们这一切的人已经死了。”凌茵垂下眼眸，“这张卡能够出入很多地方，我昨天就是凭借这张卡进入的禁闭室。如果昨天中午我的卡就被香拉拿走，那她完全可以在下午的时候拿着卡出来。这样，她的死亡时间范围就又一步扩大了。”

　　“所以，光靠时间线排不出来的死亡时间，就要靠基础尸检了。”谢晏依旧在观察尸体的状况。

　　原本站在一旁的老墨和阿达姆看着尸体的模样，实在觉得恶心，都后退了几步把空间留给谢晏。

　　整个空间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保持安静的默契中，大家静静等待着谢晏的结论，也给了凌茵思考身份变化的事情。

　　到底是谁换了香拉的牌？

　　卡片是晚上六点后换的，具体时间不明。可以肯定的是，交换卡片的时间在香拉死亡之前。

　　不然掉落在地上的卡片不应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禁闭室的桌子上。

　　就是因为香拉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卡牌变化，所以才拿着身份牌离开禁闭室。

　　凌茵重新捋昨晚的交换顺序。

　　昨天她选择了香拉作为交换，但香拉的牌却被换掉了，说明昨晚只有凌茵一个人选择了香拉，而香拉选择了另一个没有被其他人交换的人。

　　这“另一个人”，现在的身份就是病人。

　　知世和元浩她很放心，他们一定是互相交换了的。原本凌茵觉得只要元浩选知世作为交换的对象就好，昨晚为了以防万一，睡前还特意和知世说了一声，让她与元浩交换。

　　但谢冉和谢晏，他们虽然说是要交换，可凌茵总觉得自己摸不透谢晏。

　　昨晚谢晏信誓旦旦会和谢冉交换，因此其他人大概率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选择与谢晏交换。

　　因此，谢晏手上的牌肯定是侦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谢晏选择交换的人也会是侦探。

　　目前的问题就是，谢晏到底和谁换了。

　　谢冉？还是其他人？

　　凌茵盯着谢晏的背影，试图把他看穿。

　　很可惜，凌茵不是X光转世。

　　而这个问题凌茵又没有办法问。她不可能让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带着这个问题，凌茵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阿达姆站在角落有些反胃，脸色铁青地捂着嘴。

　　老墨的脸色也明显不好看，但他没有阿达姆这么脆弱，反而扶着阿达姆的肩膀。

　　表情完全没有变化的是谢冉，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木讷。虽然在破译密码的时候说过两句话，却仅限于那两句话了。

　　元浩的状态算不上好，但绝不糟糕。他神色中有些震惊，却还是努力安慰着知世，告诉她不要害怕。

　　实际上，知世一点都不害怕，她的状态比元浩好太多了。她一直盯着香拉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这么多玩家里，伊莎贝尔的状态是最差的。她只是偷偷看了一眼，就把早餐全部呕吐了出来。她扶着墙，双腿都在发抖。

　　至于直树，他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如果真的要说，还得多亏中世纪城堡的副本让他看了这么多尸体，面对老鼠啃食的白骨他都撑了下来，这安详的尸体当然也能接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伊莎贝尔。

　　所有人的表现，凌茵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已经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