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通关一千次新手任务后》月沉星野

38、飞跃疯人院12

　　“各位，在这里站着也无济于事，”凌茵发话，“如果不想让香拉的悲剧在其他人身上重演，那我们就应该赶紧分头去找可疑的线索。”

　　“分头？你没有搞错吧？”阿达姆低沉的声音就算上扬了好几个声调却依然低沉，“要是我们分头行动，难道不会死的更多？”

　　在场的人全部看向凌茵。

　　“对啊，病人已经把香拉杀了。我们要是分头行动，恐怕也会被杀死的。”老墨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我们还是一起走比较好。”

　　“谁说香拉是被病人杀死的？”凌茵看了一眼阿达姆，“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却把身体运送到这个并不隐蔽的地方挂上屋檐。如果是玩家所为，除非是和她有仇，不然这个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

　　谢晏也往阿达姆的方向看去：“我们都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唯独你和她发生过一些争执。如果真的要说，嫌疑最大的人是你。”

　　“别胡说，我可没有杀人！”阿达姆撇撇嘴，“况且我没有作案时间，根本不可能去禁闭室。”

　　凌茵：“这就是我认为香拉不是被病人杀死的原因，按照时间来说，没有人有杀人的机会。”

　　“可凶手为什么要跑到禁闭室里面杀她呢？那么多可以杀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听大家在讨论，知世一眼就看出了盲点，“如果连接其他死者的杀人动机是他们生前的关联，可香拉她只是凭空出现的玩家而已，她没有参与到这个副本的世界观当中，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她？”

　　“这正是我的疑虑。”凌茵目光再次扫过所有人，“凶手为什么要杀她，是我们首要的问题。其次，凶手不一定是在禁闭室中杀死的香拉。昨天我利用卡片进入了禁闭室，不排除她可以用我的卡片出来。”

　　凌茵的话只说到这，言外之意藏在了随后的沉默中。

　　但如元浩般迟钝的人都听了出来凌茵所指的意思。

　　那张卡片就是香拉偷走的。她偷走，是为了离开禁闭室，却没有回到病房，而是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然后被凶手杀害。

　　所以，知道香拉在死亡前究竟去了哪里，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也是破案的关键。

　　可疯人院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要想找到第一案发现场还是有一定难度。

　　凌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香拉手腕上的淤青，“这里不是她的死亡地点，凶手如果不是团队作案，就有特殊的办法能够搬动尸体。屋檐高三米，就算是成年男性也无法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把人挂上去。”

　　“我知道疯人院有个工具室，我昨天清理时就是在那里拿的。”谢晏说，“里面好像有梯子，不如我们一起去……”

　　“不，我和你去就行了。”凌茵抢先一步，“大家分开行动效率会高一些。”

　　“这样吗？”谢晏的语气不悦，试图拒绝凌茵：“可是谢冉和我不能分开。”

　　“没关系，谢冉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凌茵微笑，“我有些事情要到工具室去确认。”

　　看到凌茵如此执着，谢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默许了凌茵的提议。

　　他带着谢冉和凌茵，三个人一起穿过全是危险病人的区域，来到了他说的那个工具室。

　　疯人院的工具室不如凌茵所想一般那么整洁，相反，这里面简直，可以用杂乱无章来形容。

　　拖把和扫把堆叠的到处都是，就连水桶里的污水都没有倒掉。铁质架子上，摆放着几包开了封的老鼠药。黄色的颗粒散落在架上，青绿的霉点攀附其中。

　　在架子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木质爬梯。凌茵轻轻用指腹抚过爬梯，沾染上一手的灰尘。

　　“看上去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谢晏用手试探着周遭的环境，“按照灰尘的厚度，这面架子和梯子都至少一个月没有人使用过，就连木桶里的水都是我昨天忘记倒掉的。”

　　“嗯，是这样没错。”凌茵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工具室里没有作案工具，这并不出乎凌茵的意料。穿过恶人区拿到工具，作案后再运送回工具室，这样的距离未免太远了一些。何况，恶人区里的家伙并不是瞎子，这样显眼的动作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何况凌茵提出要和谢晏一同来到工具室查看，也并不是为了在这里查出什么。

　　“之前香拉和我说过一些奇怪的话。”在搜查时，凌茵装作无心之言。

　　这下果然引起了谢晏的兴趣。

　　“她和你说了什么？”谢晏停下手中翻找的动作，“和她死亡有关吗？”

　　“如果没有关系我就不会说了。”凌茵冷漠目光盯着谢晏 ，“你昨天去过禁闭室？”

　　谢晏的神色为之一顿，“香拉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凌茵挑挑眉毛，“只是她和我说了一点你的事情。”

　　至于什么事情，凌茵没说。因为事实上，当初香拉根本没有和自己说过任何关于谢晏的事情。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试探谢晏把身份交换给了谁。

　　谢晏是聪明的。他特意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要和谢冉交换，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他一定是想要通过在交换身份中得到什么他需要的局面才这么说的。

　　可既然谢晏聪明，他就不可能随意上凌茵的套。

　　谢晏慢吞吞道：“我在现实世界很有名，她会提起我很正常。”

　　“确实，只要是喜欢推理小说的应该都认识你。”凌茵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她好像不只是你的粉丝。”

　　说完，她看向谢冉，“香拉说的是你弟弟的事情。”

　　谢晏和谢冉感情很好，这一点副本中的玩家都知道。

　　谢冉很聪明，只是不爱讲话。这点大家也都了解。

　　可这两者结合起来，凌茵偏偏在其中看出了端倪。

　　“她和你说了什么？”谢晏古井无波的眼神果然被搅起涟漪。

　　凌茵：“也没说什么，只是……”

　　“她和你说了什么！”谢晏无法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慌乱。他伸手拽住凌茵的衣领，大声吼道。

　　他的这个反应是凌茵没想到的。

　　凌茵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攀上谢晏的胳膊，将他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扯开。

　　“她和我说了你弟弟的病。”凌茵说，“她很为你的弟弟感到可怜。”

　　这是凌茵根据那么多蛛丝马迹能够推断的结果。

　　谢晏是知名推理作者，但他认为谢冉的智商比他更高。在解密密码的时候，谢冉也确实展现了他在破译上的绝佳天赋。

　　以前凌茵的高中也有这么一个天才。那个天才的数理化都是学校顶尖的存在，但他本人却极为孤僻，从来不和任何人讲话，别人和他讲话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那天才每天的生活就是单纯的做题与思考，日复一日。这是天才自闭症的典型症状。

　　因此，凌茵认为谢冉也有可能是天才自闭症患者。不过这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谢冉的状态和单纯的自闭症不太相像，当谢晏问谢冉问题的时候，谢冉虽然不说话，可他还是会用点头和摇头回应谢晏。

　　天才、沉默、死亡后才能进入的无限流世界。

　　凌茵推断，一定是因为长期的重病让他不再活泼，而谢晏也因为续命无果对谢冉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果然，凌茵猜对了。

　　“你……”谢晏挣扎着扭动，双手却还被凌茵死死抓住。他狠狠咬着牙关，“她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或许她一直在关注你吧。”

　　凌茵松开了谢晏的手。谢晏也冷静下来，双手揣在口袋里。

　　“真没想到，到了无限流里面也有人知道我们的事。”谢晏叹了口气，“所以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单纯来嘲笑我的？”

　　“你觉得我会干这种蠢事？”凌茵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悲悯，“我只是想和你合作。”

　　谢晏警惕：“你可能得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凌茵勾起嘴角：“你昨晚没有和谢冉交换身份。”

　　谢晏的表情从警惕到尴尬，再从尴尬变成坦然。

　　“你比我想得更聪明。”谢晏说，“我昨天把身份换给那个叫直树的男生了。”

　　·

　　谢晏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

　　“没想到真的被凌茵猜中了。”在监控室里，洛基饶有兴趣的听着凌茵的推断，“她是瞎猜的还是真有线索进行推断？”

　　凌茵扰乱无限流副本秩序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监控室里，围着许多来看热闹的神祗。

　　“她就单纯运气好吧。”
　　“之前把游戏角色带到自己家园里的就是这家伙？”
　　“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她要真是厉害就不会用这么多歪门邪道通关了。”
　　“我怎么觉得她是真的有点东西的？”
　　“偶尔一次叫碰巧，这么多次就是实力的真正体现。”
　　……

　　听着背后的吵闹，微笑渐渐爬上洛基嘴角。

　　“弗雷，你觉得呢？”他回头看向和平之神弗雷。

　　弗雷向来不喜欢无限游戏。在他看来，这个游戏血腥又暴力。

　　“我不发表看法，”他说，“我是来叫你去议事厅的。”

　　洛基戏谑道：“难得来看我一次，没想到是来审判我的。”

　　弗雷表情严肃：“你要是不篡改副本规则，议事厅就不会审判你了。”

　　洛基长叹一口气。

　　“等我看完这个副本就和你去。”他向弗雷妥协，可还不忘问一句，“你的胜利之剑找到了吗？”

　　弗雷面色马上铁青：“这不管你的事。”

　　洛基耸耸肩：“我就问问而已，你这么凶。”

　　说完，他品味了一下：“说不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

　　弗雷心头一紧，还想再问，身后一阵脚步传来打断他的话语。

　　“都在这里围着干什么？不工作了吗？”弗丽嘉踏着高跟鞋走进监控室。

　　弗丽嘉虽然是爱神，一颦一笑间都是柔情。可她微笑着质问其他神祗时，笑里藏刀的语气会让所有人为之一颤。

　　人群很快散去，监控室一下就宽敞了许多。

　　“真是的，每个人都和被勾了魂一样。这家伙闯关就那么好看吗？”弗丽嘉昂起头，静静看着屏幕。

　　屏幕里，凌茵已经结束了她的分析。

　　“所以，现在的病人卡有可能在你弟弟身上。”凌茵对谢晏说。

　　谢晏看了一眼谢冉，“如果他是病人卡，他会和我说的。”

　　“……”凌茵问：“你确定？”

　　谢晏也没底，“小冉，你昨晚的身份有变化吗？是什么？”

　　谢冉没说话。

　　凌茵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晏。

　　谢晏耸耸肩，“大不了今晚我和他交换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