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13 暂别昆仑 ...
-
在他伤愈期间,我样样亲力亲为,就算是行之想要帮我我也将他推出厨房,自己为流觞煎药,也因为这段日子,我也对仙草有所了解,不能说是久病成医,也可以说是在医术上有了几把刷子。在我的照顾之下,流觞的伤也渐渐好起来,我很是快乐。
每日我便是忙于修炼,也不像往日那么任性好玩。每练成一种仙法,我定要去流觞面前刷一次,每次看到流觞夸奖的笑容,我便会很开心。
那时,我的快乐很简单,便是流觞快乐,我便快乐。
五千年便是这么过去了。
流觞在他四万五千岁时,收下了第二第三个弟子行风和行修,他们是一对兄弟,听说是和天帝有些许亲戚关系,流觞也不过问,收下便是让他们在昆仑上习道。
当然,他们的突然出现,定是要如行之那般受到初来时的见面礼。昆仑上人越来越多,那些弟子似乎很是好学,本来我把汤辛辛苦苦地熬出来就等流觞尝尝,刚刚为他勺好,那两兄弟便前后进来又是问道,又是问佛的没完没了,好不容易问完,便又是加多一句:“哇,姑姑,这可是你熬的汤?”
我心里暗骂道,真是明知故问,现在还不识趣地退下,着实讨打。
然而让我更加重力气捏紧拳头的是流觞之后的一句话:“你们也坐下来尝尝月深的手艺。”
那两兄弟显然并不客气,道一声好便自己勺起一碗喝下了。
行之的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习了什么通灵术之类的,比狗还灵,方才还在山下采草药,如今便已身在我旁边喝住汤,口中还骂道:“行风行修你们着实不厚道,如此滋味的汤居然想独吞,想让我尝不到姑姑手艺。”
而流觞只是玩味地看住我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待行之行风行修道了声谢后告辞离开,我索性哼的一声,眼也不看一眼那被喝得干干净净的汤。
流觞显是知道我真的生气了,便对我道:“行之无父无母,行风行修二人也远离家乡来此学艺,定是有思乡之心,这样待他们,他们心中自是会有一番慰藉。”
我知道流觞说得没错,但是那汤可是我偷偷下凡去看灶台前老太太偷师了许久才学会的,我还被那里的油烟呛得要死,却又是隐身不便出声才忍住没咳出来的。而现在流觞却一滴也没喝我煮的汤,心中自是有一番委屈,便道:“我可是特意煮给你喝的。”
流觞抚着我的头道:“我知道,月深对我最好。”
他如此说,我便如心中尝了蜜糖般的。
往后我为流觞煮汤,也可以煮多几份给他们几师兄弟喝,可恨昆仑的徒弟越来越多,四千年内又收下了四弟子行道,五弟子行郁,六弟子行飞,七弟子行言。这也确确实实加大了我的工作量,也同时提升了我的厨艺。一时间我从前认识的鸟仙花仙什么的,隔三差五地就跑到昆仑来请教我什么的,说是要用住家菜留住自己男人的心。流觞笑道,我可以出个菜谱之类的了,定能名冠天上地下的。
我抚着扇子道:“那是当然,只不过不是谁也像流觞你幸福,可以吃我亲手煮的菜。”
那时流觞的眼中全是笑意地道:“我确实幸福。”
日子平静无奇,但是一日,一只火红耀眼的凤凰咬住一封信来到了昆仑,我听行郁和行飞他们描述,那凤凰灵气非凡,此物应该是那位仙家的坐骑。可是待我看到凤凰的时候,它已经飞走了。
方才流觞取得信后便驱凤凰先离开,我很是好奇地踏入竹轩。
流觞亦知我是何事而来,便指指桌上的信道:“是父神的信,他让我回一趟芷溪居。”
我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不是滋味,因为自我成型便跟住流觞,他亦未离开过我,我也未离开过他,从来去哪里都是一起的。我想说要一起去,可是父神乃天地开天辟地的第一神,我可不敢在他面前有所放肆,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不让我与流觞一起又该何办?
流觞显是看出我失望之色,便答道:“父神不过询问我五万岁应劫之事,不会太久便可回来。”
流觞算出自己五万岁便要受天雷三击,承住便可飞身上神,寿与天齐,而天地间五万岁飞身上神的也只有父神那么一位,流觞是他与母神的儿子,定是生来悟性非凡,他五万岁飞身我本无忧虑,但又一想,他一万年前才替我受住天雷二击,不知道此时恢复如何。
他看出我对他受劫之事的担忧,便有安慰我道:“母神也会为我准备飞身之事,你亦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又道:“你要快点回来。”
送走流觞时,行言打趣我道:“师傅不过去去便回,姑姑不必这么眼含泪花,让人以为我们趁师傅不在而欺负姑姑你。”
流觞离开,我确实不舍,便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但有在这些小辈面前,不得不抑制住,就是泪水在眼中坚持欲出不出的状态,着实让他们见笑了。
我一拂袖,不管他们大步离开昆仑殿门,哪知道那群不识天高地厚更不识本月深神君厉害的小辈们居然在我身后大声做笑。
行修道:“不知何时才可唤姑姑一声师娘呀?”
行之却摇扇状似凡间老神仙地道:“难呀。”
行修他们甚是好奇道:“为何?”
行之却故意拉长声音道:“因为姑姑--害--羞--呀。”
那时确实气得不轻,但是咋又一想,他们要叫我师娘,那是意味住什么呢?
我不禁扑哧一笑,便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喝住他们去练功去。
我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师傅不在昆仑,我这个作为长辈的姑姑确然有责任督促你们去练功,你们还愣住干嘛,还不快去。”
待我赶走了他们,我站在原地,想到往后我便要像如此帮助流觞教导弟子,然后他们恭恭敬敬地唤我一声:“师娘。”
又是扑哧一笑。
自从我在凡间偷师学厨艺,顺道在书坊拿了几本讲述爱情风花雪月的书回来看,不久就被感染了,白日里也做起了白日梦。
过了一个多月,流觞仍是未回来,没有他在我身旁总是想少了什么一样。一日无事闲游昆仑,却听到行风行修正低声与行之他们悄悄说着些什么。
我料想定是天上哪位神仙的八卦事儿,行风行修两兄弟来自天界,自然多多少少知道天上哪位神仙的八卦事儿,流觞不在时,便会拿出来与我们分享,我听得是津津有味呀。他们两兄弟前不久刚回了躺家,可能又带上什么八卦事儿回来了。可此次却不告诉我一起听,着实不厚道。
于是我不打扰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树后听着。
行道一声惊讶道:“不会吧?”
行之他们又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点,看这情形可能是某个神仙极为私密的事情,我更是有兴趣地凑个头过去听了。
行道又轻声问:“那二公主如何的美?”我心想,原来这群人在说天上的美仙娥,果然,流觞不在,这群人的心便乱了套,我不禁心中一笑,待流觞回来,我便由此威胁你们,看你么还敢不敢打趣我。
行风又道:“美!美绝仙界,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在养花护草方面,更是胜过百花仙子啊。”原来仙界二公主居然如此的美。
行之又问道:“那与咱姑姑相比,如何?”居然还说道我,我更是屏气倾听,他们是如何说我的。
行修插话道:“我见过二公主一次,确实比不上咱姑姑。”我欢喜一笑,还不枉我经常煮汤给这几个小子喝。
“但是,”行之这时插话道,我不禁蹙起眉去听这“但是”之后的下文。
“父神母神喜欢便可。本来这一次二公主去芷溪居拜访父神母神就是个幌子,天帝本来就有意与父神母神结个亲家,而父神并不反对,因而才将师傅召回去的。”
行道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行风道:“回家时听到仙界一位老神仙说的。听说天帝很是在乎二公主的婚事,而放眼四海八荒就只有咱师傅才可与之般配,我还听说,那公主见着咱师傅的画像,难得露出副小儿女状,天帝便知道公主不反对了。”
行之插话道:“那姑姑怎么办呀?”
他们便是一阵沉默,我听到这话时如同晴天霹雳,不敢相信流觞此去芷溪居居然是凡间所谓的相亲。
心中一直在问,流觞不回来了吗?
不会的。他说过很快便会来的。
我手中掐住的树皮咔嚓地断了,行之一行人见我在身后,便知我亦听晓一切,亦是无语低头。
行郁道了一声“姑姑”。
我知道我的眼泪快又要掉下了,上次流觞离开时,我也是这般眼湿湿的,我马上一挥袖抹去将掉下的眼泪,道:“我没事。不过是个二公主,美绝仙界又如何?我月深的样子绝不丢昆仑的脸。”
他们都一致地点点头。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我月深的琴艺也是你们师傅说比不上的。”
他们又一致地点点头。
“弄花护草油如何?我本来对这些便没有兴趣,流觞也没说他喜欢。”
他们再一次地点点头。
“我就要去会会那个二公主。”
他们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行之道:“姑姑,不必气。轻率前去此举使不得啊,那毕竟是父神母神居住的芷溪居,平日里未得邀请的神仙也不敢轻率去打扰啊。”
“没错,”行郁道:“而且师傅不一定喜欢那二公主呀。师傅与你相处了数万年,对你有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
尽管他们是这样说,但是时时刻刻觉得有个美公主在流觞身旁,依旧是不放心,便在夜间对他们几个施了个安魂咒睡去一天,连夜偷偷离开了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