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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2 凡间游历 ...


  •   自我成型受天雷之击伤愈后,每日与流觞过得甚是悠闲,日子也不知不觉得过去了。
      流觞曾带我到过人间游历,那时懵懂,一切都觉得很是新鲜,走在人马车流的大街上,本来流觞时牵住我的手的,但是我看到新鲜玩意便乱窜起来。
      我指着那红色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流觞道:“冰糖葫芦,吃的。”
      “好吃吗?”
      他点头,我知道流觞不会骗我的,于是我便道:“我想要吃。”
      他答好。我便从那稻草棍上取了一根,解开糖纸吃起来,刚入口甜甜的,咬下去又是酸酸的,流觞见我如此陶醉深情,会心一笑。
      我又见到新奇玩意,又蹦开去了。流觞也不担心寻不到我,这里不过方圆几里,他掐个手指便知道我在哪了。
      我走得很快,忽然见到一群人在追打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对他又是打又是辱骂的。
      我记得流觞说过,众生皆平等。
      于是便想着向前去搭救,岂料那小子居然不领情。但我却很是坚持,于是他便翘着手像是事不关己地望住我。虽然我是神仙,可是第一次遇到人间的恶霸,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于是便想起流觞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就和他们讲起道理来。
      也是后来熟知人情世故后才知道,这金子可比道理来得硬。我说那么多,还不如流觞给他们的一锭银子走得快。
      那时我以为那乞丐不过是个普通人,见他可怜,便将手中那时视为珍宝的糖葫芦给他,他不要,我便硬是塞在他手中,然后因为助人而感到快乐,便牵住流觞的手离开了。
      只是后来才知道,那乞丐不是别人,是我千世之债的债主——魔域御弃。
      在回昆仑之前,我在山下看到一株开着雪白花色的树,总觉得很是熟悉,敲着脑袋想了一会,才想起,我还是白蛇的时候,流觞便是在这树下将我拾起带回昆仑的。
      白花胜雪,絮絮落下,落在我的手心,我将它捧住,往鼻尖前一放,是一股沁人的芬芳,舒心入肺,带着人间清风,游走在我的五脏六腑之间,那时,我看一切都甚是美好。
      我摘下一朵白花问流觞:“这是什么花?”
      他道:“梨花。”
      “梨花?”我口中喃喃重复道,那时不知道人间凡人不好将梨花的果实切开吃,意味分离,我却因其花色淡然,香气不俗而喜欢上,却不知分离之苦。于是我便问流觞:“昆仑能种这花吗?”
      流觞想了少许,对我说:“现在不可以,昆仑气寒,不适梨花生长。”
      许是他看到我少徐流露在外的失望之色,遂又道:“可终有一日可以。”
      流觞说可以便是可以,他从来不对我说谎,因此我相信昆仑终有一日可以看到梨花。

      回到昆仑,日子日日相似,花年年不同。
      从前昆仑只有我与流觞,再无他人,可是在我一万四千岁时,流觞收下他第一个入门弟子行之。因为我总觉得他的出现,破坏了我与流觞之前平静而舒坦的生活,所以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是行之却总是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让人无处可挑剔他的失礼之处,这就让我更不顺眼了。因而我时常捉弄他。
      久而久之,捉弄他玩意我也觉得有些许无聊了,加之相处久了,也倒觉得他其实没什么过错,不过就是不大识时务地总在我与流觞独处时突然出现,或是问个什么道上的问题,我本想等他问完,我再与流觞继续说笑玩儿的,但是他那么一问便是一天一夜,待他问完告辞走人后,我才被流觞点点鼻子弄醒,本身对道法佛这些无什么兴趣,因而听住听住,托着下巴靠着藤椅坐在便睡得香甜了。
      每次被流觞叫醒,我都会感慨一句:“这佛道法的真催眠啊。”然后又咬咬牙地心底上毒骂了行之几句。

      日子还算过得安稳,每天除了睡觉吃饭,便是和流觞呆在一起,他不和我玩时,我便一个人坐着看他,我不吵他时,他也任得我。平日里闲游惯了,流觞让我学学仙法,我不大感兴趣,他也未强求,只是偶尔学个什么变幻术的,将个石头变作玉米什么的来蒙骗一下山上的鸟儿也就可以,若是拿出去,恐怕连行之也骗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觞对我变得言辞厉色了许多,我闹脾气不想练习仙法,往日他也由得我,但是现在他却一定让我练习,不练成便不能回去。我眼中哆着泪的练了一遍又一遍,我往日不用功,基础功不扎实,一时间也着实练不成,那时我就更气了。
      我大喊大闹地不想练习,流觞也只是负着手,随后便是不说话,设了个结界,不让我出去,让我一直在里面练成了方可出来。
      我便在里面练这么个简单法儿练了一天一夜,我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流觞更没有来看我。那天过后,流觞就未亲自教我法术,而是让行之教我。
      行之那时才那么个三四千岁,却将我这个一万多岁的人打倒。
      若是让现在的神仙知道月深上神当年如此糗事,我的老脸着实不知道往哪里搁。
      那段日子,我一直和流觞闹别扭,却不知道他一直在默默为我操心,为我那二万岁飞身神君的天劫而操心。
      一万岁时,侥幸承住了天劫,但是这一次却不是那么好过的,很多神仙也就命丧在这天雷二击上了。而我平日里不勤修仙法,怠于修行,莫说是承住雷击,能留个全尸也算万幸。
      流觞那时恨铁不成钢,而我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二万岁将至,流觞将我唤到竹轩,那时我还在与他较劲,很是无礼地冲撞他,他却仍旧不还口亦不解释,只是望著我。被他这么望住,我心中深深感到不大好受,也未多想,他便向我施了安魂咒,我昏昏沉沉地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待我醒来,行之已将我送回房中,却是沉默地不说话。我问他,他才说:“师傅替姑姑您收了天雷二击,如今还在昏睡中。”
      这时我的心像被那天雷击开一样,原来流觞对我严厉是为了我好,而我却一直在对他怄气。我还有点晕晕的,脚刚下床着地,有些许漂浮之感,但管不住那么多,便依着墙壁来到流觞房中。
      他正在床上睡着,嘴角仍有一丝血迹未擦净,此刻却让我看得触目惊心。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流觞床前,行之未扶起我,许是他也觉得这便是我应该做的。尽管是神君,但是受着天雷击仍是对真元消耗极大。
      我两行泪一直不住地滴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眼都哭肿了,我仍一直跪住。
      窗外吹来一阵夜间的凉风,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打个了喷嚏。
      床上的流觞微微蹙眉,我察觉到床上的动静,便探头去看,跪地挪过去。
      他缓缓睁开眼睛,见我凑着头过去看,便笑笑抚着我的头发,然后手指抚过我哭肿的眼睛。
      他的手指些许冰凉,显是因为受伤流血过多。这我的心更不好受了,我的眼泪又流下来,流过他的指尖。
      他皱住眉道:“你又怎么了?如今我可是没有力气再责骂你了。”他伤重如此,还有心情打趣我。
      “对不住。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努力修炼,才让你为我受劫。”
      那时心中愧疚不止,一直埋怨自己没有用才让流觞为我受过。
      但是流觞却只是笑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那时我不知,这天意不过来自于情意。
      我对住流觞发誓,往后定勤加修炼,待我受上神天劫时,定不会再让流觞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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