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吴潼

22、勇气

　　无泪从台边下来，就见到了那个自己心念念的人——紫陌。无泪看着那个面容清朗的男子，一时间什么也不想去想，小跑着奔到他面前，抱住了那个高瘦的男子。
　　“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热情？”紫陌微笑着回抱了她，低下头闻着她的发香，心里鼓得满满的。
　　台边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人，人来人往的，可是无泪顾不得这些，也不想去顾，只是埋头在紫陌怀里，轻声道：“紫陌，我做到了。……谢谢你。”
　　无泪说话时声音确实很轻，紫陌却听见了。他的笑容和抱着无泪的手臂力度加深，低下头在无泪耳边小声回答：“拿什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无泪猛地抬起头，对上紫陌那漆黑的眼睛。那眼睛里有小小的自己，无泪看着，然后清晰地从那里看到自己漾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点了头。
　　紫陌的眼似乎一刹那间光彩流溢，无泪看得入了神。紫陌的脸在自己眼前渐渐放大，无泪本来环着紫陌腰间的手撺上了他的脑袋，也没多用力，紫陌很配合地把他的双唇印在了无泪的唇上。
　　一吻过后，无泪从紫陌怀里出来，呼吸有点不稳，却还是一副不怕死的表情：“喏，以身相许。”
　　紫陌也是呼吸紊乱，眼里却是满意的：“等我忙完了这段就向你爸提亲。栀子区月满西楼正式开张之时，也是我们正式订婚之日，可好？”
　　听紫陌提到父亲，无泪的眼神暗了下：“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紫陌自然知道无泪口中的“他”是谁的，略为沉吟一下，问：“无泪，你很在乎他的想法么？”边说，边拉着无泪走离这舞台边。这本就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刚才无泪太热情，他倒一时忽略了这事。
　　“我是不在乎他的想法。”无泪的手被紫陌牵着，感觉暖暖的，很幸福，“只是他若是不同意，你家那样的地位，订婚仪式上我没家人出现不是很好。”话一说完，无泪就被拥进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这个怀抱她刚刚主动抱过，很舒服。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外面的观众席，但观众的注意力大多注意台上的表演，没多少留意这个大庭广众下的拥抱。紫陌把无泪抱得很紧，声音却是坚定的：“无泪，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无泪被紫陌抱得紧，知道他的心意，于是心满意足地点头。
　　两人确定了心意，手拉手地找到了观众席一角的的妍。妍见了他们，赶紧把之前占的座挪开让他们坐下。
　　“无泪，你刚才好棒，不枉我封你为偶像。”妍双手捧着那束菜花，声音却听不出一丝紧张。无泪没反应过来妍是说自己在台上的表现，以为刚才自己和紫陌在台边的拥吻被她看见，脸一瞬间红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问：“还有多久到齐？”
　　“下一个。”妍专注地看着台上，也没留意无泪红得像什么样的脸，倒是坐在无泪另一边的紫陌发现了，暗暗偷笑，用只有他和无泪听到的声音在无泪耳边说：“我很满意无泪刚才的以身相许。”
　　无泪一听，脸更红了，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自己附近的人们，特别是女人们开始尖叫：“穆尔斯！穆尔斯！穆尔斯我们支持你！”无泪被叫得有点晕：“这穆尔斯是谁，听着有点熟啊。”
　　身旁的妍白了无泪一眼：“景天阁姓什么？。”说完又跟着那群女人尖叫“穆尔斯”。无泪这才想起齐是姓穆尔斯的，而穆尔斯确实是个稀有的姓，这样叫也不算错。无泪看向台上，齐慢慢走出来，无泪附近的女人们更为激烈地尖叫着，让无泪有掩耳的冲动。
　　只见台上的齐目光四处搜索，在看到无泪身边的妍时微微一笑，妍就激动了：“无泪，齐在对我笑！”
　　“切~”周边有人在嘘声，“齐那是在对我笑。”
　　妍刚要冲动地挽袖子打人，想起自己还捧着束菜花，加之其中一只手被无泪按住，只得消停。无泪却从那一笑里看出门道：看来妍这次表白成功率不小嘛。
　　齐平时说话不多，一开口必定是跟妍斗嘴，无泪的注意力便被那精彩又搞笑斗嘴内容吸引了去，很少留意到齐的声音。今天一听齐唱歌，觉得那是真正的动听，齐是绝对适合唱歌的人。
　　一曲终了，齐刚要鞠躬下太，无泪身边的妍从座位上“腾”地站起来，大声喊：“齐•穆尔斯你给我站住！”
　　这是什么语气嘛！哪像是表白啊，分明是要债！无泪一头黑线地扭过头，发现了嘴角抽搐向自己看来的紫陌，相视而笑，决定一起装作不认识她。
　　原来吵闹的台下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妍身上。台上的齐似乎也被吓了一跳，站在那不动。
　　妍一步步地走向舞台，双手捧着那束菜花。一路上只听到众人的吸气声，终于在妍快走到台上时有人忍不住大喊：“她要献的是菜花！”
　　无泪发誓她看到了齐在听到这话时额头上满满的黑线。
　　在被人道破妍手上的是菜花时，台下一片哄笑。妍快步走了上台，抢过一旁主持人手上的话筒，语气是无泪熟悉的凶悍，经由麦克风传来：“笑什么笑！菜花多好啊，又好看，又能吃。”
　　台下的笑声更甚，齐嘴角也有一丝笑意，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妍。妍被他看得发毛，只好继续大声对着麦克风大喊以盖过自己心中的底气不足：“齐•穆尔斯！今天我拿这束菜花上来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你表白！我喜欢你！这菜花不是用来送给你的，是让你过个目，等下好下锅！齐！你等下要不要吃我炒的菜花？”
　　台上台下一片安静，不知道是被妍震住了还是无语了，妍有点慌了：“齐你给个准话！等下要不要吃我炒的菜花！是，菜花是不如那些精美的捧花，我也就如这些菜花一般，上不得台面。可是菜花也是花，也有绽放的权力，当然也可以作为花来献！也许不如其他花般娇美，但下了台，咱还是一道菜！菜花也是需要尊重的！”说话间已带了泪光，妍的一手拿着麦克风，一手举着那菜花到齐面前，无暇去擦泪。
　　台上灯光很强，照得妍脸上的泪光刺眼。众人等着齐的回应，已有不少人开始起哄要齐答应她，然后是齐的支持者的反对。于是台下渐渐分成两派，竟乱了起来。妍自然是不顾这些的，她死死地盯着齐，那举着菜花的有点累了，却没想过要放下。终于，她看到齐下定决心的声音：
　　“妍，如果这次比赛我拿到最终冠军，我吃你炒的菜花，一辈子”
　　妍不会知道，齐在这一晚跟景天阁的主人争论得多激烈。这场争论到最后，以齐略带哀求的声音结束。齐说：
　　“爸，孩儿此生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什么人。之前孩儿也尝试过要放弃，但始终无法让彼此死心。我完全相信这次比赛的公平，就让孩儿为自己争取一次可好？若这次比赛孩儿输了，齐此后所有事都听父亲安排。”
　　景天阁主人最终还是点了头。

　　全民歌唱大赛当然是公平的，因为评委的分数只占50%，其余的要看观众以记名方式投票，每人一票。所以一些因妍的表白而佩服上了妍的人打起了“为了菜花的幸福”的旗号开始为齐拉票。
　　这可难为了齐之前的一票支持者。投票支持吧，又心有不甘，但又舍不得不投票给自己喜欢的歌手。难啊~
　　但无论如何，经妍这一表白，齐和景天阁算是彻底出名了。好多人慕名跑到景天阁的大本营——鸢尾区，指名要吃“炒菜花”。而月满西楼也顺应天时，打着“菜花学炒菜花的地方”的名号，竟也跟景天阁抢了不少生意。一时间，鸢尾区竟是比比赛区栀子区更热闹。
　　而这次表白事件的主角和怂恿者，竟然无视这些热闹，跑到315年继续练级去了。
　　69地图公开后，鸢尾区级高的人们开始转战69地图，315年就在69地图旁边，也顺带兴旺起来。所以齐、妍、无泪和紫陌出现在315年门口的时候，可谓是大大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甚至有胆大的奔过来向齐和妍要签名，要求合照。无泪和紫陌也不落后，对每个前来索要签名的人说：“为了菜花的幸福，请投3号齐•穆尔斯一票。”
　　这么多人帮忙拉票，再加上齐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齐的名次越来越靠前，在准决赛中，更是取得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