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秋池寒叶 ...
-
“前辈……”宫商张嘴。
“咻——！”
宫商正准备和面前之人虚与二句，探探虚实。没成想一声尖锐的哨声破空而出，惊的他连忙侧头去看一旁抱着树干的江离。
江离面无表情，一手紧抓着树枝不放，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吹响的竹哨。见两人闻声看她。依然淡定的吹响了第二声。
“咻——！”
“等，等下，你吹它作甚？”因为挨得近，宫商忍不住捂住一只耳朵。
江离将竹哨从嘴边取下，看过一脸惊吓的宫商，半空中漂浮之人亦带好奇看着她。迟疑了下，江离认真说道：“……因为，半个时辰到了。”
宫商嘴角微抽，笑的勉强。好像一下子被松了气，让他紧张不起来。
半空之人见两人奇怪，又被哨声将仅剩的睡意惊没了。音尾含笑，说了开口后的第二句话：“这哨声听着，倒也提神。”
听见那人说话，宫商想起了他未尽之言。连忙看去开口道：“前辈，晚辈误闯此地，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江离在宫商说完后，眼眉微眨思绪转了转，也开口说道：“吵醒你睡觉，非常对不起。”
“琼林院距此隔着诸峰，你二人怎会来此？”半空之人挥袖，身形向高处飞了半米。站点后抬眼看江离二人服饰，也终是认出两人身份。
“弟子二人乘三峰仙鹤游历，途径此处见静池美景，不免驻足上前，没成想惊扰了前辈。”宫商又和测仙缘之时一般表情，笑的乖巧可人，很是毕恭毕敬。
半空之人扫过宫商后不语，又将视线投向江离。江离看到了一双和她很像的眼眸，静若无波，清可见底，却也比她明灿许多。被此眸直视着，让江离忍不住回答他的问题：“树木在向这里膜拜，我来此想摘它们重视的果子。”
半空之人嘴角轻抿，露出一个略淡的微笑。看着江离的那双眼似有探究。江离此时面颊尚有方才枝条划破的伤痕，左右两处，看起来颇像只花脸幼猫。
眼神平静的不像个孩童，却也不是如她身旁的宫商般成熟。一个有点愣的小孩，这大概是半空之人对江离的第一映像。
“嗯，果子啊。”朗润之声再次响起，带着分玩味。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你二人看起来刚入门不久，可是有经剑冢试炼。”
他的视线最后汇聚在宫商侧颈处，黑火纹漏了大半。
“不瞒前辈，弟子二人确是昨日才入剑宗，至于剑冢试炼。”宫商见半空之人并未回应他的形式之话，反而对江离的回答颇感兴趣。也就换了种语气，看向那人的目光少了份虚假的‘毕恭毕敬’。
宫商一手抚上侧颈，浅笑答道：“弟子二人均经剑冢试炼，得其馈赠。”
半空之人状似满意，下颚微点。看向江离的眼睛多了份神采。
“女童，你可是在剑冢内见过一只大狮子。”
宫商听闻亦是看向江离。他那日看到的镜中之景烟雾缭绕，根本辨不出人影。何谈看见只狮子。这还是首次听闻，不免有些好奇。
江离对上半空之人的视线，没有犹豫地点头承认。她是见到了一只大狮子，还有一把消失的剑。
半空之人得到答案忍不住笑开，声音比方才高了半度：“呵呵，那懒散之徒可算没法接着装睡了。”
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朝向江离，眼带明光，整个人比刚才鲜活了不少。
“女童，将存剑的手伸来。”
江离见其动作，并未直接伸手。下意识的凝神感知了下此人情绪。却是未能察觉分毫，仿佛眼前不是一人，而是一物。江离诧异，明明之前曾捕捉到那般强烈的情绪，怎地突然如同被隔绝了一般，连基本的平静都无法再感知。
“嗯？”半空之人见江离没有动作，似是在犹豫警惕。便用视线扫过其左右手，最终在江离右手处停了下来。
不过一瞬，他便出现在二人面前。伸手抬起江离的右手，举过眼眉高度轻握着。宫商全身已僵，捂着剑的手不由一紧。未曾想此人就这般闪于人前，着实吓了一跳！看着他的动作不由戒备起来。
“？”江离眨眼微怔。
“莫慌，我只是送你样东西。”半空之人温声说道。从江离的角度只能看到，自己上方漂浮的人影将她团团笼罩。被举起右手的动作很轻，并未产生疼痛。江离抬头直视，面露不解。
半空之人见江离抬头看她，便又安慰一笑。
只见那双明灿双眼似有金光浮现。睫羽煽动带着金光隐去，随后眼睛闭合有泪顺着眼睫滑落，滴答一声带着余温烫在江离手背。
而落泪之人再次张开双眼，已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
“那狮子送你的剑被封在右手，等到你能用的时候自会出现。”在泪水溶于江离手背后，半空之人便放开了手，再次身形缥缈飞向高处。宫商也因为距离不再过界，些许放松了僵硬的肌肉，但依旧神识张开戒备着四周。
“不过为防止那懒散之徒偷懒，我帮你加深了联系。”
说罢笑容渐深，像是为大狮子添些麻烦让他很是高兴。身形动作都不由大了些许，让广袖衣衫在空中荡的越发煽然。
“懒散之徒……是指大狮子吗？”江离询问道。
“果子在这树上，你们自可摘取，也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半空之人没有回答，只是又深深看了眼江离。这个礼物自然也是对她说的。他背后披着的白纱突然被一把拽了下来，甩到身前掩住他人视线，让整个人在白纱后若隐若现。等到白沙包裹全身，那人身影也随之消失于半空，徒留一句略带回声的话。
“待你筑基自可来找我……江离。”
等到江离听到自己的名字，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宫商挑眉，似是想到什么又不太确定。但总归此人消失后他周身戒备可以放下了。
“唳—！”空中再次传来鹤鸣，原来是黑鹤听到竹哨后，姗姗来迟。一阵双翅卷风，呼扇着翅膀的黑鹤落在了池中树上。
“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跑来秋池了！”鹤声放大语气急切，停稳后再看二人因为枝条剐蹭而略显狼狈的衣裳。不由惊恐：“喂喂，你们不会是遇到那位道尊了吧。”
宫商看黑鹤的反应像是知道什么，不由挑眉将脸凑近黑鹤。
“我们是遇见一位前辈，广袖秋裳可以虚空行走。身上还披着一张白纱。”
宫商笑观察黑鹤的反应，果然见其羽毛竖立，一阵恐慌。
“尊者……呢？”黑鹤长颈环顾，小心翼翼的问道。
江离可以感知到黑鹤惊恐的情绪，便出声回答：“走了。”
江离还在观察自己的右手，总觉得自来此，右手总是在受伤？江离凝神，右手握拳复又松开，并未感到异常，刚才眼泪滴溅超出正常的灼热感如同错觉。倒是上次大狮子尖爪点的那下，在手背上还留有很浅的一点。
“呼……”黑鹤松了口气，虽说那位基本不理世事，但毕竟是位化神道尊。
“都和小娃娃你说了水边植物危险，你看你的小花脸。”
得知尊者已经离开，黑鹤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再仔细看二人，江离脸颊的划痕就格外明显。不由唠叨出声。
江离抿嘴，点点头认同黑鹤的话：“对不起，没有听你说的。”
“那个……也没什么，那位尊者很少出现，又不大会和你们这些弟子计较，我就没多想。”黑鹤对于这样的认真，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呼扇几下翅膀掩饰。
“你们也玩够了，我们改返程了。”
“稍等下。”宫商在一旁收回了他的长剑，在黑鹤和江离说话的时候正在仔细观察这颗池中树。
此树水上部分只有秋金叶片，未见任何花果，但刚才那人果子在树上。宫商将视线放到水下，这树还有一半浸在池中。在一片倒影交织混乱之处，似有红光一闪。宫商双眼一凝用神识探去。
“那果子在下面，等我片刻。”
话音刚落，便见宫商跳入水中，在树上的一人一鹤只能看见逐渐远离的黑影，在逐渐靠近池水深处。
“呀，你们要摘这树的果子？”黑鹤见宫商下去后，问着身旁的江离。后者正皱眉注视着宫商水中的身影，虽然经过水面折射有些扭曲难认，但依旧盯着不放。
“那位好看的前辈，说是送给我的礼物。”江离抽空回答黑鹤，视线未曾离开水面。
黑鹤摇晃着长颈，陪着江离一起看向池面。“好看的前辈？你是说那位尊者……好吧，瑶光道尊确是逸秀凌绝，是挺好看的。”
“不对……我不是说相貌，小娃娃你记得下次见到虚空行走之人，要称尊者，不然万一不是瑶光君这般温和之人，会受伤的。”
江离见黑鹤认真，点头称是。原来那个人叫瑶光啊。
“哗啦—！”一个黑影从池底破水而出，溅起的水花飞洒到青莲花瓣上，池水一阵碧波荡漾。
宫商直接游到了岸边，上去后便用小法术烘干了衣物，在岸边向着树上的江离挥手。黑鹤见后便将江离叼到背上，展翅飞向岸边。
见一人一鹤落地，宫商将手中之物展开，是五颗樱桃大小的朱果。外皮晶莹，果肉饱满。
黑鹤见后说道：“这是红珠剑果，听说服用之后能体会一把炎剑灼伤之感，撑过去就能磨砺自身剑意。撑不过去就要气血沸腾，不及时化解会有危险。你们等等……”
黑鹤说完又起身飞向池面，喙角在池面轻啄，叼了朵池中青莲后又飞回岸边。
“这是静莲，可解剑果之效。”
江离接过黑鹤叼给她的静莲，抱在怀里笑的有点傻气。宫商见状打开储物袋，将之前采摘的果子全部放了出来，指着一堆果子对着黑鹤说道：“这些送你，下次可还要带带我们。”
黑鹤见宫商笑的无赖，颇为高傲的扬起长颈，但还是张嘴将果子吸进口囊。
“哼，下次没有灵石才不带你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秋池寒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