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秋池寒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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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池缥碧，清可见底。这山林丛草间竟隐藏着这一方池水。
江离和宫商，此时正在一团野丛后面躲着，猫着身子丝毫不敢动弹，两只眼透过丛草的缝隙，看向不远处的静池。
因为江离的话，二人一路向东寻了过来。随着草木越发茂密，高木渐少。在一片水气特有的潮湿拂面后，他们便发现了这方静池。
池水平若照面，有盈盈波光。其上点有青花，那花似莲非莲，只有朵朵青白花瓣，却无接天莲叶。青花团簇缀于池水之上，或睡卧，或茎直。
而在池水深处，有一大树枝繁叶茂深扎水中。其半身浸于池中，部分枝干破水而出，高过一丈。宛如一朵巨大的金莲，盛开于静池中央。从远处看来，其枝莹白素裹，其叶秋黄金灿。在池中格外耀眼。
江离二人老远就看到了池中树。那般特殊的屹立于池心，怎么想都是江离感知的那处。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二人直接走近了静池。
但意外也是这时发生的，距离池边不远，等二人脚步踏入一定范围，那些灌木蒲草似是活了一般。纷纷伸长枝干向二人袭来！
宫商反应迅速，一个侧身躲掉了袭向他的荆棘枝，又拽着江离后退数步，但这些枝条依然穷追不舍，宫商看着躲闪中江离被划了两道的脸颊，不由皱眉。
随后，宫商手中浮现一物，被其捏碎后便消失了。
江离因为刺痛，亦是伸手触及伤口，拿开的手上沾染了几丝血痕。看着还在攻击他们的枝条，江离用力握手，将血迹在掌心摩擦掉。接着开始视线飞转，身体配合着躲闪。
躲闪间，她似是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枝条的动作也随即慢了下来。
逐渐退去的枝条，总算让二人缓了口气，撑着躲进了一旁的草丛。
宫商平复呼吸后，见江离张嘴预问，连忙一只手指竖在唇间。江离记得这个动作，表示缄默。于是双手捂着嘴对宫商点点头。只是眼睛还在直白的盯着，里头写满了疑问。
江离看着宫商低头，将嘴凑近她耳旁，低不可闻的声音伴着暖风送入江离耳中。
“我用香混乱了它们的感知。不可以大声，会被发现。”
宫商说完便抬头，警惕着四周，并透过草丛看向静池。他细细打量着那棵池中树，似是想要看出些什么。这时一只小手按了按他的脸，待他看过去又指了指他的耳朵。
江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就见到宫商侧头将耳朵凑近。江离凑近，用小声说出惊人之语。
“那个池中有人。”
“！”
宫商瞳孔一紧，再次将视线投射到池中。目之所及，满池青花中心秋黄，哪来半点人影。他不敢随意用神识打探，只得接着用眼睛寻找。池中最明显的莫过中心的那棵树。树枝繁茂向四周伸展，其上秋黄……
不对！那树枝与池水交接之处，飘出几缕黑丝。再细看，有个模糊的人影靠于树枝间，身着同色的秋金外衫，身上笼着一层白色细纱。和池中树浑然一体。
宫商凝神，眼中似有暗色浮过。也将那人的样子看的更清。
那是个笼着白纱，半身浸于水中的男子。白纱从头顶罩住半身，余下部分飘于水面。身上的衣服露出秋色的广袖，衣袂亦和白纱一般在水中四散。上身靠在树枝间，偶有一缕发丝飘出。双眼闭合似是在安睡，面容是如这秋水池树般的静宁明灿。
江离并没有看到人影，她只是感知到了，一种十分浓烈的哀伤。在刚才达到顶点之时，被江离无意间感知，随后逐渐回归平静。因为太过强烈，江离无法当做错觉，这般情绪告诉她，那边有个人！
宫商确定了人影，动作越发小心。江离的目力无法看见树下的人影。只是看着远处的池中树，不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们还要过去吗？”
江离小声问着宫商，她的目光放在远处。如此局面，似乎应该放弃了。但这莫名的不甘心的是什么？
宫商想了想，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了几颗刚才用的香丸，塞到江离手中两颗，对其吩咐道：“都到了此处，也得有点收获再走。你在此待着，我去探探路，如果察觉不对就捏了这香丸，吹响那只黑鹤给你的竹哨。”
江离见宫商说完就要起身，伸手拽住其下摆。眼中平静，说出的话却是满满的不赞同：“不行，一起回去！”
“喂喂，别忘了小声。”
“呜……”
江离一时没控制住声量，宫商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眼睛眨了眨，最终无奈叹息：“莫担心，这是在宗门内。你记忆里我并没有那么弱对不对。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
江离先是皱眉，思考着宫商的话。随后突然眼神一凝，视线看向宫商身后。
“……躲开！”
江离用尽全身力气去撞面前捂着她嘴的宫商，在终于被放开后，连着和宫商一起倒地的身子，才勉强喊出二字。
“碰—！”
两人倒地后，宫商也看清了袭击他们的东西。不是之前的枝条，破空而来的是秋黄金叶，其刃锋如刀片，直扎在方才他站过的地方。
宫商不由懊恼，他大意了。想着这些草木无法伤及他们二人性命。且就算遇到危害，他亦有其他保命手段。竟是最终落得让一个小丫头帮忙，看来是半年多的凡俗界待傻了。
“江离，来。”
宫商起身伸出一只拉起江离，并且没有再松开。另一手指尖划破有血滴出，一阵如火灵光后，一把长剑显于手中。宫商一手持剑一手拉着江离，抬步走向池边。
“江离，把我刚才给你的香丸捏碎扔到前面。”
江离听后点头照办，将手中的香丸都扔了出去。在他们途径之处，部分树枝缩了回去，却依然有部分刺向二人。宫商剑尖轻挑，一阵剑光划过，那些伸出的枝条统统变成了落地的破枝枯叶。
二人在舞的缜密的剑影中，一路无停的走到了池边。
江离终于也看见了池中之人，她和宫商那般大动静，却依旧没有惊醒那人的好梦。只见他依旧睡于池树之间，神态平静舒缓。
“这水你一人时可千万别靠近。”宫商的视线，在池水深度和江离的身高间徘徊，最终如此说道。看着池中依旧没有反应的男子，宫商又细看了下此人衣着。因为距离近了许多，其衣上暗纹终于在光线侧照后显了清楚。宫商盯了少顷，心下有了猜测。
江离是被宫商一把抱起腾空飞跃带上来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二人就已经站在了池中树的高枝上。还好两人都还不大，倚靠在此，倒也不会轻易压断枝干。这树靠近看要比之前大许多，二人所站之处，距离池面还有一人高的距离。
而那名沉睡的男子在树的另外一面，一时只能看见其披着白纱的背影。
江离倒是并不关心那名男子的事。她的重点是，这棵树，貌似没有果子？
江离试着摘了片枝条上的树叶，和刚才袭击两人的刀叶外形一模一样。但大小似乎小了些，拿在她手中亦是触感柔软，并不同于刚才能割伤人的尖利。
“方才并不是这树的叶子。”宫商见她拿着一片叶子出神，做出了解释：“那是一种剑意化形，提前附于某种媒介中，触动机关自动袭击敌人的。”
因为没有杀意，他才在大意下将其忽视了。也正是这种寄存的剑意，比本人实际施展要弱上许多，才让两人躲开后没有再受到伤害。不然光是余威震荡，五脏六腑都难避免内伤。
江离听后扔了手中的叶子，也终于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这树没有果子。我们过来干嘛？”
“……”宫商一阵沉默，他能说他是被刺激了吗？因为一时疏忽，突然被刺激的想要来此一探究竟。他也着实好奇这树有何奇异。
“谁说这树没果子。”朗润之声带了份刚醒来的低沉，其音舒缓，吐字中气息微重。像是一觉醒来后忍不住的慵叹。
江离和宫商二人闻声，忍不住转向身后。
半空中浮着一人，衣着秋黄广袖长衫，一片白纱薄披搭在双肩，衣袂在空中四散翩飞，仿佛水中树镜中花。未着发饰的长发自然垂落，双眸明灿有光，带着些许的好奇。
两人余光看向树下，果然池树之间的人早已消失。不知何时已飞至二人身后。
此时天色尚早，日头正盛。静池原本的宁静被打破，池中树前的三个人互相对视。一阵诡异的沉默弥漫期间。
江离看的认真，忍不住将其和曾经记忆里所见之人对比，得出结论是此人样貌气质可列首位。和倾城之貌的阿若相比，是另一种好看。
宫商心下半凉半热，此人睁开眼后，样貌已快比肩他曾见的天元星主。自然引得一阵内心愉悦。但此刻情况，明显是闯入了一位可以虚空行走的前辈领地，不免心底微凉。
而浮于半空之人面色平静，说完一句话后便不再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6.秋池寒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