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焰火》野小马

11、第 11 章

　　如格蕾丝所说的，瑞秋的舞伴确实是谭骏。等白焰走出盥洗室，两人在场地中央起舞，瑞秋向白焰的方向投来一瞥，眼里头蕴着一丝挑衅。

　　白焰深觉无趣。
　　她在场地里到处寻找宋听澜的身影。短短几分钟，他却不见了。

　　简繁坐在质检部的桌子旁和下属们高谈阔论，其他高管也各自三五成群聊着天。安瑞的舞会又恢复成了之前那样，热闹且乏味。
　　白焰眸色暗了下来。

　　两个小时冗长的交际后，舞会走到了尾声。杰森上台，打开了信封，里头装着的是舞会最佳团队与个人的名字。

　　让白焰意外的是，自己和宋听澜双双获得了一等奖。

　　行政许是得到了什么叮嘱，只是在颁奖时提到了白焰白经理组，并没点明男伴的姓名。宣布颁奖后，整个场地出现了小范围的沸腾。
　　刚刚目睹白焰与宋听澜翩然起舞全过程的人们更好奇起这年轻男人的来历。

　　在场所有人都在搜索宋听澜的身影，白焰等了几秒，没有看到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只能上台自己领奖。

　　有人带头吹了口哨：“白经理！是新男朋友嘛！说出来让我们也好死心！”

　　一片哄笑。

　　白焰捏着那张纪念卡片，凑近话筒正要说个俏皮话捎带过去。就在此刻，她视线放远，一下捕捉到了宋听澜的身影，捏着话筒的手一顿。

　　约莫二十米开外，隔着宴会厅的玻璃，宋听澜坐在游泳池边，单手执着一只红酒杯，嘴角噙着浅笑。

　　泳池的水波泛着蓝色，光影又落在了他的脸上，幻影中显得不甚真切。宋听澜独自置身在星空下，周身没有任何其他人，像是闹市中的孤岛，远离喧嚣。眼睛却像钻芒，穿过人群，直直的落在了白焰的身上。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忘了自己要去说些什么。

　　“感谢那位……先生。和他共舞的三分钟，是我今年度过最放松最愉快的时光。”

　　起哄声在瞬间拉到了最高。

　　白焰红了脸，她不确定宋听澜是否可以听到这番话。
　　捏着的信封里装着两张支票，那是她和宋听澜的奖金，此刻，她很想穿过人群，把东西送到他的面前，像是孩子捧着什么糖果似的，渴求同伴的分享。

　　“白经理算是表白么？”有男人吹了口哨。

　　白焰笑了笑，挥了挥手上的信封：“也祝大家玩得开心。”

　　说罢，她迫不及待的从舞台上跑了下来。拨开了人群，她穿过大堂的玻璃门，清冷的海风迎面扑来，吹散了卷在她身上的酒味。

　　夏夜的蝉鸣取代了小夜曲，纸醉金迷的光被抛在身后。泳池旁却空无一人。宋听澜离开了。

　　白焰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巡视了一圈，看不到任何他的踪迹。

　　等了几分钟，她拿出手机，打开了 Popbloo的界面。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询问彼此“男朋友”的界面。白焰目光复杂的看了看那个头像，“清蓝”已经不再显示上线的状态，她还是给他发去了消息。

　　繁星焰火：【舞会的best dresser 已经选出来了。】

　　“是我和你……”消息已经打了出来，却被白焰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她又换上了没那么迫切的口吻：【奖金三千欧一个人，宋先生接受现金还是转账？】

　　消息发送了出去，没有任何反馈。晚风卷起她的裙角，白焰等了会，收起了手机。

　　海边的夜变得骤然无趣乏味。

　　白焰慢慢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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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会结束后是每个团队各自的团建时间。

　　格蕾丝找了春城一家台球厅，喝的醉醺醺的 IPO 一组跟着白焰去打台球。台球厅灯光昏暗，角落里一个电视吊的高高的，在播放着晚间新闻。

　　三个新人畏手畏脚的站在角落，一边摩擦着巧粉一边看着白焰举着杆如入无人之境，一杆一个准的把彩球推进洞里。
　　她出手很稳，目光坚定，不拖泥带水，打完了一桌立刻换地方，身后，格蕾丝连忙把球重新摆上。

　　“老板这水准，不去打职业比赛可惜了……”Derek小声说道。

　　“你懂啥，我们看是球儿，老板看这桌板可是上好的数学稿纸，角度力度都是算好的。”

　　“啧，没个二十年练不出来吧……”

　　褚立笑着敲了一下Edward 的脑袋：“想啥呢，你当咱们老大四十多岁了？”

　　Jeannie 期期艾艾的问出了新人们都关心的问题：“那咱们老板究竟多大，肯定得比褚哥你大吧！”

　　褚立哭笑不得：“老板在LSE读书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好不好！她高中就是全省建模比赛特等奖，直接保送出去读书的！老天赏饭吃的选手！”

　　几个人在唠嗑期间，白焰又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一桌。许是觉得实在无趣，白焰把杆子一丢，抄了一瓶啤酒晃到了角落：“你们打，我休息会儿。”

　　六张桌子，被她一气呵成的扫荡过。

　　众人：……

　　“我感觉咱们老板今晚情绪不太对劲。”格蕾丝由衷说道。

　　“失恋给闹得呗，那种事儿后劲大……”褚立满脸痛心。

　　深知内情的格蕾丝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

　　白焰再次翻开了手机——七分钟一桌球，现在又过去一个小时了，“清蓝”消息还是没有回过来。

　　白焰有些无名火。
　　社交软件上披皮撩骚的她见多了，哪有这样，现实里两人都打过照面了，以后还是合作关系，怎么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她手指悬停在软件页面上想要直截了当的把他删了，可是最终还是没动弹。

　　“格蕾丝。”

　　“老板？”助理小跑着过来。

　　“你上次说，宋听澜住在哪个房间来着？”

　　格蕾丝想了想：“1950，就在您房间隔壁。还是徐宝诗说的。”

　　白焰点点头，把外套挂在身上：“我回酒店，你让他们 12点之前回去，别闹太晚。”

　　出租车的后窗开着，晚风让白焰冷静了许多。

　　明晃晃的月亮在海岸线上方低悬着，亮的不真切。这个夜晚很多细节慢慢浮出脑海。白焰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此刻如此想要见到宋听澜，由着本能，她就放任自己回头了。

　　君悦客房部，1950 的门开着。

　　白焰快走两步，看到清洁工正弯着腰在收拾盥洗室。她往里头看了看，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白焰悄悄的贴着墙挪了进去。

　　套房设计和她的房间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卧室里大床上的被子只有动了一半，而不远处的沙发上还放置着一套毯子和一只单独的枕头。

　　白焰目光在两套床具上有短暂的庭楼。空气里还残存着宋听澜身上独特的气息。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桌子上。

　　“哎？你是客人吗？这房间刚刚退了，我在打扫卫生呢！”

　　白焰转过身来，微微趔趄了一下，扶着额头：“抱歉，我喝醉了……这不是 1952 么？”

　　清洁工阿姨一看，得，又是个喝多的。
　　她好心的指了指门：“小姑娘，1952在隔壁呢，你走错啦！”

　　“哦哦，抱歉。”

　　白焰说着就退出了房间，她的心脏“砰砰砰”跳着。在桌子的一角，她找到了一支遗落的细瓶子。

　　回到了房间，开门锁门，白焰开了最亮的灯，把那细瓶子与昨天理疗师送给她的药液瓶子是一模一样的。

　　两只细瓶的底部，都刻着同一个小字。晶莹剔透，触手生凉，好似冰刻上去的，精致繁复。

　　她迅速翻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瓶底的照片，传送到电脑里同时开启网络识别。

　　对照结果很快出来了——
　　那个她看不懂的字，居然是小篆体中……“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