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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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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琅其实心里还是有气的,脑海里一想起凌夜那霸道压制他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委屈。
凌夜在他旁边的草地里趴下,用俊美的狼脸贴近他:“生气了?”
楚琅嗤笑:“哪敢生您的气啊,您可是大王。”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你听我解释……”
楚琅把头埋在前臂里,像是很讨厌看见他的样子。
“……”凌夜眼神有些无措,眉头微微皱起。
楚琅因为头埋着,声音有些闷闷的:“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凌夜眉头一松。
半晌,就听楚琅可怜兮兮,带着哭腔,声音委委屈屈地说:“可不可以……”
凌夜耳朵竖起来。
“……下次轻一点。”
凌夜噗嗤一声,看着楚琅有些困惑地抬头,他忍着笑咳了两声:“看你表现。”
楚琅看见凌夜勾着嘴明明在笑,居高临下一副欠揍脸,登时有些火了:“你这什么态度?”
“……就算有原因,你我都是人,都是男的!我也是有尊严的!”
凌夜很努力在憋笑:“我哪里不尊重你了?”
“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觉那个样子羞耻吗?”
“有啥羞耻的?”
“就那个啊,还咬脸,这要是个人做,不得是……”楚琅把自己说得都脸红了,脑子里飘起了打码画面。
“你想多了吧,这是狼群里的正常操作啊。”凌夜突然用很玩味的语气说道,“不过还好你是男的,我就更没负担了。”
凌夜看楚琅闷着头不响,试探:“你不会是gay吧?”
“当然不是!”
凌夜莞尔:“那不就结了。”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
凌夜起身,朝他扬了扬下巴:“你若不服我,欢迎随时来挑战。”
楚琅霍然起身,却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嗷呜一声又狼狈地跌在地上。
然后看见凌夜还看着他笑。
──笑什么笑!
这一次,楚琅终于明白那些女生口中的直男是什么了。
──直男……妥妥的直男!
──大直男凌夜!
凌夜忍住笑:“行了,还是我帮你舔舔吧。”
──狼群打架完互相舔伤是件很正常的事,这并不会引起黑百合他们的怀疑。
“不用!”楚琅气鼓鼓道。
“犟什么,舔了伤口好的快。”
“恶心。”楚琅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凌夜笑道:“我还没嫌你脏呢,听话──”
“唉──你干嘛!”
楚琅看凌夜朝他欺身压来,挣扎着要起身,然后就被凌夜压制住了。
“这不怕你乱动。”
楚琅挣扎。
“别动,一点都不乖。”凌夜俊秀的狼眉皱了起来。
楚琅被凌夜说得脸一下子热起来,他突然感觉这氛围有些微妙,吓得他不敢动弹。
“这才乖嘛──”凌夜一脸满意。
后腿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那是种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舒服得楚琅感觉自己像朵落入水中的棉花糖──马上要化开了。
──凌夜在帮他舔伤口。
楚琅扭头看他,那是个很认真很温柔的侧脸,眼睫安安静静地垂着,嘴上的力度看得出很小心,尽力在避免弄疼他。
长久的无言之中,楚琅感觉自己心跳得有些快,脸也更烫了。
以至于凌夜一波舔完,楚琅还有些意犹未尽。
凌夜起身认真道:“对不起啊,我当时也只是想做做样子,不小心把你弄伤了。”
──你不会是gay吧?
不知道怎么的,楚琅脑海里响起凌夜这句话。
“没……没关系。”楚琅有些慌乱的甩头,顺便想甩去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扭头想遮挡自己的脸,他猜现在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事实上,狼并不会脸红,就算会,那也被脸上的毛遮得干净。
“还有你刚刚和白领说的,也谢谢了。”凌夜道,“其实我不怎么会说话。”
你是不会说话吗?你是要面子。
楚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客气什么──真要谢我,给我捉条鱼去。”
楚琅又改了主意:“不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如教我捉鱼吧。”
凌夜抬眼:“你不会?”
“这么看我干嘛?不会怎么了?”
“没什么。”凌夜望了望天,依旧乌云满布细雨飘摇,舌尖残留的血散发出丝丝甜味。
凌夜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
太阳出来了,风雨过后碧空如洗,一道绚丽的七色彩虹横跨于天际。
狼的惊人自愈能力,再加上凌夜晚上又给他舔了两回,第二天楚琅腿伤好得差不多了,血不流了,原本划开的口子被淡粉的新肉替代,跑跳起来完全不成问题。
小溪边,楚琅被凌夜勒令先自己摸索,楚琅在岸边试探了半天,才铁下心瞄准了一个目标猛扎了下去。
──要知道在他前世,他就是个旱鸭子,没正经下过水。
凌夜看着楚琅扎入水中捣腾了一会,然后猛地抬头,水花飞溅落幕之后,只留一头原地呆愣傻不愣登的白狼。
楚琅有些泄气地说:“我都咬到那鱼了,一碰到水脑子就蒙了。”
“怕水?要不你先把憋气练练?”凌夜在一边指导,“捕鱼没啥难的,就是记着咬的时候咬中间,别咬尾巴和头,容易被挣脱。”
“蒙头冲就行了,加油!”
楚琅点了点头,朝着溪水发动了第二次进攻。
一番折腾后──
“可累死我了。”楚琅有些虚脱地趴在地上,几条大鱼小鱼横七竖八地躺在旁边草丛里,那是他的战绩。
凌夜从中挑了个最肥的开始啃。
楚琅一看不对了,声音都慌了:“唉──这可是我捉的,谁让你拿的。”
“拜师费。”凌夜嚼着鱼肉含糊不清。
“感情我成了你的免费劳动力?”楚琅低头检查自己的成果,只剩几个又瘦又小的,还不够他塞牙缝呢,语气悲愤道,“凌夜!你睁眼看看还剩多少了,你好意思吗?”
“你这是对劳动人民的剥削!”
“说你呢!还吃,还在吃!”
“你个昏君狼王!”
楚琅在一边哀嚎,怎奈凌夜理都不理他,只好化悲愤为食欲,啃起旁边的鱼来。
凌夜这边气定神闲吃完一条鱼,不理会楚琅怨妇一般的眼神,几乎看也不看就一头扎进水中,头一抬,嘴巴竟同时里叼着两条大鲫鱼!
两条!
楚琅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凌夜的嘴被鱼撑得老大,他放下来的时候,这两条鱼看着比在嘴里叼着的时候看着还大。
然后凌夜就在楚琅羡慕的目光中把一头较大的鱼放在一边。
这鱼可比之前凌夜拿他那条还大一圈。
凌夜向楚琅挑了挑眉:“看你小气的,还你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楚琅一秒变脸,乐呵呵接过鱼大口啃起来。
谁会和好吃的过不去呢?
那就大概也许可以勉强原谅你吧。
直到大鱼吃到一半,他才后知后觉,怒道:“凌夜!你说谁小气呢!”
整个密切尔大草原都能听到楚琅暴跳的声音。
午后阳光正好,狼儿团在一起晒太阳午睡,一个个肚子鼓鼓的,脸上流露出餍足的神色。
这次轮到楚琅值守。
蹲立着看了会觉得无聊,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同伴,凌夜也在其中安安静静地趴着。
──也就现在看起来好看一点,平时睁眼那会,就是个吓人!
楚琅目光在四周睃巡,确认短期内没啥异样后,蹑着手脚起身走开。
──就在周围逛逛,不跑远。
楚琅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而在他绕着狼群周围绕了半圈的时候,被草丛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住了。
他试探性地朝前探去,待到完全看清眼前的东西的时候,他整个狼都呆住了。
那是一根金属钓鱼竿。
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在那短暂的几秒钟,他可能是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但他的双腿分明已经在朝那个方向迈去了。
就在那瞬间,楚琅感觉自己的右侧身体被什么东西剧烈地撞了一下,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反方向跌去。
“你疯了吗!”耳边暴怒又带着紧张的声音。
在触地的一瞬间,楚琅才猛然清醒,只感觉着地的部位一阵发疼。
他身上同时传来被重物压制之感,一扭头,看见了个熟悉的影子。
凌夜正绷着脸,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目光黑沉沉地:“不是说了,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楚琅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但随即目光越过了凌夜,被不远处的草丛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想什么呢在?”凌夜从他身上一跃而下,语气里尽是责备。
凌夜顺着楚琅的目光看去,似乎被他这副样子给气笑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就踩上去了……”
楚琅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那处地方。
血色回忆穿越时光,如潮水般涌来,脑海中的场景与眼前所见渐渐重合,鼻尖似有似无泛起那黏腻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和恶心交杂的血腥味。
那是个银色铁质捕兽夹,左右嚣张地张开着,宛如一蓄势待发的巨口,每一个锋利的边缘都闪着森森的寒光。
楚琅喃喃道:“我好像想起来了……”
……想起来那天,老狼王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