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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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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斯汀为王太子拉斯兰选择的旅伴是瑞吉雷夫·格恩达尔、莉丝洛特·艾露特,以及赫尔维尔·齐格林德。
“也就是说,三位精灵少主去保护一个人类王子么?”为“三位精灵少主”各倒上一杯茶的炎精灵菲利斯一针见血地说道。
莉丝洛特、赫尔维尔与瑞吉雷夫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呃”一样的奇怪声音,好像被同时刺到了以前并未发现的痛处。
“那位人类王子还真是大胆放肆啊,由在下来施以惩戒好了。”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着危险的话语的,是随同自家主君一同大摇大摆地坐在茶话会上的风之精灵王奇耶,他一边一口饮下菲利斯端来的茶,一边朝着瑞吉雷夫说道,“少主你还没有玩够猎珍游戏啊,快点从那个乡下骑士团里退出,跟着我一起周游奥斯提大陆!”
“你在胡说什么奇耶,我愿意带你出来你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还想对我的旅程指手画脚么?”这边的少主却以相等的态度针锋相对,“你也学学菲利斯好吗?”
“菲利斯!就是因为你我才被少主给责怪了啊!你居然敢分裂我与少主的感情,该当何罪?!”奇耶气势汹汹地将矛头转向看上去好下手的炎之精灵王。
“精灵王吵架,还真是少见。”坐在一边的莉丝洛特往茶杯里放进随身带的不知名香料,轻轻晃荡着杯子,让香味更好地融入茶水里。
“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的精灵王就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脾气。”瑞吉雷夫赔着笑。
“少主!我哪里说错了!那些人类居然让三位少主去保护一个人类王子,的确是大胆至极嘛!”奇耶拍着桌子不满地说着,“少主总是这样嘻嘻地笑着所以才会被区区人类骑在头上的啊!”
“奇耶,虽然年纪不大不是你的过错,但身为一族之王也好歹懂一些分寸吧。”一直沉默着的菲利斯突然开口道,坐在了赫尔维尔的身边,“在少主面前还这大呼小叫,大胆的人该是你才对。”
“菲利斯!你这颗纵火犯的脑袋里似乎还有些其他奇怪的东西啊!我来帮你吹出来怎么样?”
“奇耶,坐下来。”瑞吉雷夫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以往那种嬉皮笑脸的腔调,“我叫你坐下来,奇耶。”
“是,少主。”不情不愿地听从命令的风之精灵王,朝着依旧保持着沉稳模样的红发精灵投去了杀人的视线。
赫尔维尔的手突然摸上了菲利斯的耳朵:“菲利斯,在森林里可以把伪装褪去了,因为你这样才会让奇耶感到不安吧?”
菲利斯被赫尔维尔手上冰凉的温度吓了一跳,随后便垂下眼睛,恭顺地应道:“是,少主。”精灵纹身慢慢地在他身上显现了出来,耳朵也变回了尖尖的样子。
莉丝洛特放下了茶杯,见菲利斯又要起身来帮自己倒茶,一面伸出手来制止他,一面说:“瑞吉雷夫,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哦?莉丝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问吧。”瑞吉雷夫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是我听说中最早踏上旅程的少主。可是,你并不是在法王的命令下出行的。”
瑞吉雷夫意外地看着她:“莉丝,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风之少主瑞吉雷夫·格恩达尔是无视法王的命令,擅自离开降风之地的。”
“没想到地底也会有蜚短流长啊,你还知道些什么?”瑞吉雷夫一直保持着微笑,身旁坐着的奇耶却已经是蠢蠢欲动的神情。
“你做了什么违反法则的事吧?”
“如果你愿意把假面摘下来,让我看一看久别的你的容貌,我就告诉你、你们,我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地方。”瑞吉雷夫将视线转向赫尔维尔,“赫尔,其实我和你的理由差不多哩。”
“我……?”赫尔维尔看了看莉丝洛特与瑞吉雷夫,搔了搔头发,“是吗?”
“看来,赫尔也许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呢。”瑞吉雷夫喝净了剩下的茶,“菲利斯,麻烦你倒茶。”
“是啊,我也许能够明白,不过只是也许而已。”赫尔维尔瞥了他一眼,下一句便干脆地与他撇清关系,“不过我的理由应该和你有着原则上的区别。”
“你们两个神神秘秘地交换着什么暗号?”原本掌控着全局一般的莉丝洛特突然被男性联盟排斥在外,愤愤地抱怨着。
“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秘密❤”瑞吉雷夫将手搭在了赫尔维尔的肩上,“对不对,赫尔~”
被他在耳边吹着暧昧之息的赫尔维尔却没有做出回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森林中总是萦绕着水、土与风的气息,火焰在这里是危险而不受欢迎的元素,可作为维持平衡的必需却又是不能缺少的存在。
所以,即便是火焰的掌控者,在小心火烛的森林里也不会受到排斥。
“少主,这么晚了还在森林里到处走,会着凉的。”总是放心不下的精灵王拿着外套披在了赫尔维尔的身上。
“没事的,菲利斯。风的气息很舒服,一定程度的湿气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坚实的大地中蕴藏着绵延的温暖,他们对我并没有恶意。”
对于生活在夕暮山谷中的火焰一族来说,若不是在人类社会中穿行,是很少会进入森林中休憩的,干燥温暖的地方才是他们的钟爱,可以的话,真希望一点水气都不要有才好。
“说起来,炎与风从以前开始就是和人类比较亲近的种族啊。”赫尔维尔背对着菲利斯,自言自语道。
被称为精灵种族中最接近于神的存在的火焰,也是最亲近人类的族群,而风因为旺盛的好奇心也对人类社会有着扑不灭的热情。
“所以会被污染么?”想到了夕暮山谷中类似于兰蒂斯的钢铁建筑,那是地之一族在还未遁入大地中之前,帮助炎族仿照古代遗迹建造的城都,高耸入云的尖顶与铁黑色的建筑群总是让赫尔维尔畏惧不已,同时又感到厌恶。
“您还在意莉丝洛特殿下的话么?”
“炎与风,水与地;因为对待人类的态度不同,才会分为两派对立着,那么剩下的两个种族呢?”赫尔维尔走到森林中的小溪边,坐在了一块圆形的石头上,“光,与暗呢?”
“就算在圣地,说是有光与暗的少主前来,但一直到试炼之日,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时候在圣地我只见到过地的莉丝洛特,风的瑞吉雷夫,以及水的罗……罗……,嗯,那位而已。”赫尔维尔试图去回忆水之少主的名字,却还是放弃了,“虽然祭司说光与暗的少主是单独修行的,但也不至于从来就没有见到面吧?而且,细细回想起来,这两个种族,难道不是一直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么?”
“少主……”
“作为炎之精灵王的你,应该会知道吧?如果说真的有光与暗的精灵存在的话。”
“是的,少主,但在下也从未……”
“果然……所以我想,所谓的六大种族,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只有地水火风四个呢?”赫尔维尔说完,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出来,“这种时候我在说什么梦话啊,对不起,想到了奇怪的地方去了。”
“等少主您成为法王之后,也许就会知道了。”菲利斯注视着赫尔维尔的背影,说道,“在此之前,请先去休息吧。”
“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不成为法王不行啊。”赫尔维尔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件事,突然很在意。”
“少主,如果您真的这么想知道的话,继续追寻下去吧,沿着远古遗留的微不足道的线索,追寻出隐藏在世界背后的真实。”菲利斯等着赫尔维尔走到他身前,才转过身跟在他的身后。
“隐藏在世界背后的真实……追寻这断念之缘,将潜伏着的黑影招至面前,那既带来毁灭又迎接重生、巨大却无力的暗影,随着奔雷之鸣而来,啊啊,我不幸的孩子们啊……”赫尔维尔复述着影之书的片段。作为精灵种族中世代保存着的预言之书——影之书,各族都只是拥有残缺的断章,可是就算是四族将各自拥有的部分拼在一起,都无法拼出完整的预言。而炎族手中的,似乎尽是对毁灭性的灾难的描述,实在是让人不悦的部分。
“菲利斯,影之书的预言,和光与暗有关么?”
“我不知道,少主,我所知道的只是很久以前的某位法王陛下所追查到的内容,也就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
“他在某一夜死去了。”菲利斯仿佛想起了不快的回忆,“而我也陷入了长久的沉睡,直到被您唤醒。”
“某一夜……‘漆黑的仲夏夜’……”
“漆黑的仲夏夜”,这是炎族漫长的历史中最不愿意被提及的一个夜晚。一夜之间夕暮山谷被焚为灰烬,而始作俑者,便是当时的法王——费德海尔·齐格林德,被后人称为“堕落之君”的法王,被永远地从炎族的皇族族谱中抹去姓名、千方百计地想要销毁的存在。
法王费德海尔带着万千魔军袭击夕暮山谷,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的进攻使夕暮山谷终日笼罩在无边的黑夜中,太阳不愿意眷顾这被侵染的土地,只有炎族的幸存者在苦苦支撑,然后,那时的少主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本族的存续,他召唤了“先祖”,奉献上自己的身体,最后与自己的父亲一同死在了被污染的谷底,他的鲜血染遍了夕暮山谷,洗涤了污秽,血罂粟从此开满了整座山谷。
这就是“漆黑仲夏夜”所发生的事情,法王与少主同归于尽,而炎之精灵王不知为何也陷入了沉睡,由长老会暂时维持着一族的秩序,直到下一个法王出现为止。
法王为什么会统帅魔君,为什么会袭击本应是他所庇护着的家园,这一切都随着死亡的黑翼化为永久的谜团,同时还有少主在最后留下的那句话的真意——
“还是无法斩断啊……这悠久的宿怨……”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怎么看都不是好事的预言。
那位少主的名字,也叫做赫尔维尔,赫尔维尔·齐格林德。
这只是造物主玩笑般的巧合么?
“少主,突然问及光与暗的事,想必是什么事情让您联想到了这个吧?”菲利斯陪在赫尔维尔的右侧,问道。
赫尔抬起头,视线穿越过茂密的林木间隙,寻找着今晚的月亮:“我想起来了,第一个向我问出这个的,就是瑞吉雷夫。”
“在圣地的时候?”
赫尔维尔点了点头:“瑞吉雷夫问我,有没有见到光与暗的少主。我回答没有之后,他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笑了。我追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却没有告诉我。他今天说到离开降风之地的理由,我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
“为了寻找光与暗存在的证明么?不过在下认为风与水两族所掌握的情报应该比炎要多得多。”
“也许瑞吉雷夫他……是因为离真实越来越近,而不得不离开降风之地的。那么我想他是误会我了。”赫尔维尔伸了伸懒腰,“‘沿着远古遗留的微不足道的线索’吗……三天后的旅行,说不定是瑞吉雷夫一手促成的呢。”
“无论旅行的主谋是谁,目的地与行程还是不会改变,所以少主,您该去休息了。”菲利斯催促着毫无睡意的赫尔维尔。
“是吗?菲利斯……是吗?”
黑斯汀为旅人们准备的空艇拉布拉多号是布兰迪斯骑士团的所有品,自然是由军队提供的。艇上装备了最新式的引擎,以及对一艘私人小型空艇来说过于夸张的火力。
“团长,亚尔会与我们同行么?”瑞吉雷夫上下查看过空艇之后,站在起落架上朝着站在下方的黑斯汀问道。
“不会,他还有别的任务,已经离开兰蒂斯了。”
“那么团长,虽然很感谢你在这艘空艇上费了不少心思,但我们没有一个人会使用空艇战斗哦。”
因为机械技术的普及以及民用化,驾驶一艘小型空艇已经不是什么过于困难与高端的技能,与操纵陆地用反重力车差不多,已经被视为成年人就能上手的程度。所以只是驾驶空艇到达目的地的话,就算是非专业人士的瑞吉雷夫也能够做到,赫尔维尔他们稍加练习也可以接手。可是艇载武器的使用就没那么容易了,虽然说与铳类武器有着类似之处,但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就贸然上手的话,也有导致空艇爆炸的前例。
“那些艇用武器是拉布拉多号本来就有的,我不是说过,如果遇上巡逻兵就立刻逃跑么?你们也不需要使用。”
瑞吉雷夫轻轻吹了声口哨:“逃跑可是我最擅长的,团长大人,您就请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