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左明亮，右黑暗（下） ...
-
郭大小姐抬胳膊撞了一下张虹，问她：“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张虹咬着筷子尖，边向门口张望边回道：“我这不是等着吃烤小排嘛。”孟文语出去接电话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左明亮到了没有？
“虹姐姐，上周末，刘宇去你家见家长顺利吗？”雯雯猪出身昆仑派八卦门，外号包打听。
“还算顺利，长辈都很喜欢他，就是除了我大堂哥，其他三个堂哥太狗腿，怄死我了。”张虹一想起刘宇周末去她奶奶家吃饭的事就郁悴，对雯雯猪和郭大小姐说：“我四堂哥的女朋友更过分，在厨房帮手的时候居然暗示我，想让刘宇送一套房子给他们作结婚礼物！当时四个姑姑和我妈都在厨房，气得差点和她吵起来！”张虹家四个姑姑生养了四个儿子，大姑夫过世得早，大姑自己把大堂哥拉扯大，家境虽然差，但是大堂哥却很本分又孝顺。二姑家的二堂哥是公务员，总想升官往上爬，难免有点势力眼。三姑家的三堂哥学水电修理的，贪财小气鬼一枚。四堂哥小白领，为人太执拗，一条道跑到黑，撞南墙了也不回头。
“她TM做春秋大梦呢？！”郭大小姐翻了个白眼，说：“不用搭理她！”
“我四堂哥和这个女朋友分分合合两三年了，非她不娶，谁劝都没用，四姑为这事到我家哭过好几次了。”张虹神色黯然，替四姑忧心。
雯雯猪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问张虹：“你四姑父也不管？”
张虹无奈地摇摇头说：“他就知道打麻将，家里什么都不管。别说我了，雯雯猪，你怀孕了，你婆婆开心了吧？”令雯雯猪头疼的婆媳关系终于可以缓和一下了。
“哪有？！”雯雯猪趁着孟文语没回来，低声和张虹、郭琬婷嘀咕：“我婆婆上来就问是不是男孩，才一个多月，哪知道是男是女啊！不过文语说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喜欢。”
郭大小姐最讨厌这种话题，气囔囔地说：“我草，女孩怎么了？她自己不是女的？！”又见雯雯猪一脸甜蜜相，对张虹说：“这头猪想说的只有后面那句，故意晒幸福，让我们羡慕她。”
张虹笑而不语，孟文语跟雯雯猪拌嘴归拌嘴，但是遇到困难孟文语总是站在她前面为她挡风挡雨，嫁一个这样的老公，雯雯猪哪会不幸福呢！
孟文语回来了，对着张虹眨眨眼。
张虹抓起手包，对雯雯猪和郭大小姐说：“我去厕所。”他们商量好了，左明亮到了以后，孟文语带他去那个小包房等张虹。
张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才下楼，站在小包房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左明亮面对她而坐，张虹回身关上门，捡了张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两人隔着圆形的餐桌相对无言。
他们未挨到七年之痒便分手了，在这段感情的尾端，左明亮的角色很不光彩，张虹的态度及其平静，三年之后，两人以此种方式见面，左明亮仍是反派，而张虹依旧坦荡。
左明亮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纠缠于张虹，他总觉得张虹和他不会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他们之间还是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萧潇瞒着他找到张虹摊牌，他得知后，一度曾害怕张虹会哭，会闹，会给他难堪，但是张虹轻轻一转身，不挽回，不见面，只是沉默地走开了，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出的怨，这股怨气让他莫明地做了很多事去挽回张虹，至于怨什么，他想了很久…没有答案。
“你不是想和我谈吗？说吧。”张虹先开口了，她想快点离开这地方。
“我…”左明亮没见到张虹之前，一心想见到她，现在张虹就坐在她面前，自己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种感觉，好像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欢喜一阵子后，又觉得稀松平常，失去了又惋惜不已想重新拥有。
张虹把手包放在桌子上，问他：“你是不是今晚和我见面之后，就会放孟文语一马？撤诉，付余款，给他们公司正名？”
左明亮警觉地看了看张虹的手包，说：“你不会录音存证吧？”
“我没你那么多歪心思！我今晚是来给雯雯过生日的，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次见面！”张虹大方地把包打开，“哗啦啦”一倒，手机、钥匙、钱包、口红…撒了一桌子。
左明亮笑得很苍白，说：“你作过记者，暗访偷录挖内幕都是专业级别，我不得不防。”
“人啊，都是自己心里有愧才会疑神疑鬼！”张虹白了他一眼，一一把自己的物品放回包里。
左明亮扶了扶眼睛框，问张虹：“你这几年好吗？”
寒，演苦情剧？！张虹追着上第一个话题，说：“我会坐在这儿和你谈，是因为你答应孟文语，只要把我约出来就撤诉、付余款，给他们公司正名！虽然我不相信你，但是也必须要你一个承诺！”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左明亮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左明亮，你的回答太模棱两可了，毫无诚意可言。”张虹站了起来，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左明亮跟着站起来，一把抢到门前，说：“你别走，我会撤诉付款！”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张虹返身又坐了下来，说：“左明亮，孟文语是你大学同寝的哥们儿，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件事？我不会亏待文语的！”左明亮有点恼火，商场混杂，各种明里暗里使手段下绊子的事儿多不胜数，他自认为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这件事，我们还有可谈的话题吗？”张虹眯着月牙眼笑了，目光中满是讥讽。
“张虹，我了解你，刘宇不适合你。”左明亮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说：“你离开他，我可以送你出国，读书、定居随你选。”
“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你没有立场替我作这样的安排。”张虹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说：“我父母年纪大了，需要我在他们身边。更何况我爱刘宇，不想离开他！”
左明亮没想过张虹坦白至此，恼羞成怒：“你爱刘宇什么？刘宇能给你的，我一样都能给你！”
“你以为刘宇给我什么了？钱？房子？车子？名牌还是金银首饰？！左明亮，如果你有妻妾成群的美梦，去别的地方慢慢找。”张虹冷笑着说：“我没兴趣。”
左明亮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说：“我们都冷静一下。”
“左明亮，我们根本是在浪费时间。你我选择了不同的路，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张虹再次站起来，说：“我们以后也别再见面了。”我们曾经同行过，千般滋味各自品，既然走到了分岔口，从此陌路吧！
左明亮抓住张虹胳膊，问她：“张虹，你就一点都不想我？我们在一起六年，你一点留恋都没有？我不相信！”张虹的那份真，那份超然曾是最吸引他的地方，现在却让他最是痛恨。
“松手！”张虹拼力挣脱。
孟文语见张虹久久不回，不放心，下楼来找张虹，一推门就看到左明亮和张虹拉扯在一起，怒气冲冲推开左明亮，喊道：“左明亮，你干什么？！”
“左明亮，你信誓旦旦答应我不难为张虹，我才把她约出来的。”孟文语护住张虹身前，说：“你TMD别得寸进尺！”
左明亮藐视地看了一眼孟文语，说：“哼，你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张虹躲在孟文语身后，转过身，半蹲下去，伸手摸到裙子里贴在大腿内侧的录音笔，撕了下来，扯得肉疼，说：“左明亮，你说对了，我确实录了音！”
左明亮呆住了，扑过来想要去抢张虹的录音笔，被孟文语截住，张虹跑到桌子的另一侧，说：“左明亮，只要我把你刚才说的话放给萧潇听，你说萧潇会不会和你离婚？”
“别以为录了音就能威胁我，萧潇有了我的孩子，她舍不得和我离婚！”左明亮恶狠狠地盯着张虹。
“给萧潇听还是其次，我还要给我在各个媒体的记者朋友听，放到网上让大家都知道。”张虹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
“你把录音笔给我，我马上撤诉付款，大家两清！”左明亮害怕了，舆论的威力很强大也很可怕。
“我把录音笔交给孟文语，你撤诉付款后，他再把录音笔给你！”张虹毫不退让。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留备份？”左明亮怒火中烧，原本优雅动听的声音变得狰狞。
“你自身难保，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张虹把左明亮贬损孟文语的话一字不差地还给他！
“你…!”左明亮嘴唇抖得厉害。
张虹硬气地说：“我不是你，没那么多闲功夫处心积虑地算计人。你走吧，尽快把孟文语的麻烦解决了，也好早点让你自己脱身！”
左明亮的眸子攫着张虹，咬牙切齿地说：“好！”如今不低头也不行了。
左明亮摔门走了。
孟文语接过录音笔，一边撕着上面的胶条，一边不解地问张虹：“你哪儿弄得胶带？”
张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说：“向柜台收银的服务员要的。”
孟文语好奇地问：“录音笔你天天带着？”
“也不是，这支录音笔是买来给刘宇干女儿的，最近没见到她，在包里揣了好几天了。”张虹掏出餐巾纸擦了擦头上的汗，说：“没想到在这儿派上用处了。不过就算没有录音笔，还有手机，MP4，现在有录音功能的东西太多了。”
“要是什么都没有你打算怎么办？”孟文语刨根问底。
张虹摊摊手，说：“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我也没想那么多。”
“雯雯常说你又聪明又厉害，以前我真不信，主要是你平时太迷糊了，不是忘这儿，就是不记得那儿，在大学里，什么学生会、组织活动都不见你有多积极，成天泡图书馆，我印象里只觉得你学习好而已。但是这回，我信了。”孟文语长长舒了一口气，说：“谢谢。”
“你已经谢过了。”张虹笑道：“以前在学校，大家都是乖学生，有矛盾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没什么可计较的，不必费心思，顺其自然，开心就好。”
“我先回去了，省着雯雯怀疑。”张虹想了想说：“留一份备份，左明亮不能信！”
“知道了。”孟文语点点头。
张虹回到包房，被郭大小姐一通打趣，说：“什么上厕所，我看是躲哪儿给刘宇煲电话粥去了吧？”
张虹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聚会结束，张虹实在是累了，说不跟着去唱K，郭大小姐和雯雯猪起初还不放过她，但是看她的样子确实挺疲倦的，就让她走了。
张虹打包了两份夜宵，给小李一份，自己带回公寓一份。
张虹把夜宵放在餐桌上，洗好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昏昏欲睡的时候，刘宇回来了。
张虹揉着眼睛，迷迷怔怔地问他：“饿吗？桌上有宵夜。”
“不饿。”刘宇边往置衣间走，边脱衬衫。
“刘宇。”张虹叫住他，张开手撒娇地说：“抱抱？”
呃，这女人没长大嘛？！刘宇转过身抱住她问：“怎么了？”
“想你了。”张虹倚在他怀里，说：“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别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安静的离开，我不喜欢纠缠不清。”
“不会有那一天的。”刘宇弯下腰平视着张虹，说：“胡思乱想什么。”
张虹撅了撅小嘴，娇嗔道：“又哄我。”
“没哄你，不会有那一天的。”刘宇溺爱地笑了。
“油嘴滑舌！”张虹柔美地笑了，一对梨涡欢乐地挂在嘴角，傻了吧，傻了吧……
刘宇转过张虹的身子，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说：“睡觉去。”
“讨厌！”张虹捂着屁股往卧室走，睡觉喽。
刘宇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神色烦悁，关机。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左明亮，右黑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