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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你以为归家是什么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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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蔚醒来的时候是睡在自己房间床上的,这次眼前浮现的就不是小妖兽了,而是一张久违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
“咦,诺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惊喜加激动,苏蔚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再松手亲了下她的脸颊才肯罢休。
自从诺姐姐出国后,苏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于诺在国外学习很少回家,说是研究时间安排的很紧凑。从小到大,在家里,诺姐姐可是她少女心思的第一洞察者,而且负责收购她所有的悄悄话,苏蔚赋予她“angel”的称号。
“这么想我?”
苏蔚用力的点了点头,想起自己受的委屈,眼眶红了起来。
于诺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开口:“又做错什么事了被你赵哥哥罚?”
见苏蔚没有吭声,于诺打趣道:“现在我们蔚蔚心里藏着事情,都不让我知道了。”
“不是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晚上慢慢说,我们先下去吃饭。”
“对了,我怎么在自己房间呀…不行,得回去。”苏蔚掀开毯子,正欲爬下床。
要是被赵瑥清知道我没有好好跪着的话,就更不会同意我不去复读了。跪着求情都已经是她认错的常态了,既然跪了,就肯定不能私自起来,那样会显得她没有认错的态度。
“蔚蔚,你都十七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那样说跪就跪呢?”于诺按住苏蔚的肩膀,皱了皱眉。
“没事,诺姐姐,本来就是我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况且赵瑥清并没有罚我,是我自己要跪的。”
苏蔚拿开于诺的手,刚下床站了起来,腿一软倒了下去,还好被她及时搀扶住,靠着床沿坐了下去。
“怎么了,蔚蔚。”
“没有力气,膝盖还好疼。”
于诺低头看了看苏蔚因坐下而现出来的膝盖,原本雪白的肌肤现在淤青一片,还红肿了许多,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腿都伤成这样,就不要去了,而且你刚刚才晕过去一次,还想再晕一次?”
“诺姐姐,没事的,我那是饿的,待会吃点东西就好了。”
“刚刚就是瑥清把你抱回房间的,还跟我说要好好照顾你。”
“他抱我回来的?”
苏蔚惊诧的看向于诺,有些受宠若惊,赵瑥清不仅抱了她,而且还跟诺姐姐说要好好照顾她?
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虑,苏蔚也不去想了,她现在真的好饿,询问了下时间,下午六点,不用多久就可以开饭了吧,便拉着于诺下了楼。
客厅中,赵瑥清正坐在紫檀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捧着一本书看,苏蔚则一下楼就钻进了厨房,本想喊苏蔚一起过去坐的于诺只好无奈的笑了笑,独自坐在了他的旁边。
老宅是传统的中式建筑,全家只有苏蔚的房间装饰是西式风格,别的一概是中式风,桌椅板凳无一例外。家中摆放着很多宋元时期的瓷器,壁画也是清一色的名家手笔,都为前朝真迹,不是有着千年的历史就是百年的,有价无市。
生人勿进,熟人易寻。
地理位置隐秘是老宅的一大特点,老宅位于H市的黄金地段,邻近郊区,风景极好,风水气候自然没的说,毕竟是赵家祖先亲自选址建造的,古人最为注重的就是吉利与安详,方圆十几里除了于宅,就没有他宅了。
“瑥清,这本法语的《The Americans by Robert Ffank》听说已经绝版了,没想到你会有。”于诺将刚刚泡好的茶递给他,笑着开口。
赵瑥清不喜欢在看书的时候被打扰,所以即便他先前就意识到了于诺的存在,他也只是专心看书。
“高中时期无意中得到的,闲来无事,就再看看。”放下书,赵瑥清接过杯具,随口再道了句谢。
茶香四溢,气息萦绕。
微抿了一口,赵瑥清放下手中的白瓷盖碗,抬眼望向于诺,嘴角微扬,淡淡的吐出这几字,“银针出雪洞,香茗润三清。做人当如是,有芳自留名。”
于诺还没来的及回答,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赵成,连忙起身,“赵叔叔。”
“不用那么客气,坐。”挥手让于诺坐下,赵成,也就是赵瑥清父亲,他端起赵瑥清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饮了下去,将自己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薄怒尽收眼底。
“瑥清,你们部队应该没有什么富养子弟吧?”未等回音,赵成自顾自的说道,“要我说啊,这哪里好都比不上军队,甭管啥身份,都亲如一家,早年间,吃的用的都是共用。”
赵成的长相和赵瑥清有很大差异,一张圆脸,五官长的都很规矩,除了唇形和赵瑥清有点相像,其他几乎没有似处,任谁看也看不出这竟是一对父子。
他还留着一头富有层次感的短发,穿着休闲服,因为经常在太阳底下运动,像打高尔夫什么的,在室外的阴天也不能完全避免紫外线,皮肤带着许些黝黑,不如常年坐办公室的领导那样白净,自然也没有啤酒肚,房间常年设有健身房。
“诺儿这杯白毫银针可是泡出了境界,这手艺即便是专业的茶艺师恐怕都不能与之相比。俗话说要想泡一杯好茶,首先要静的下心,再要耐得住性。一杯茶,品人生沉浮;平常心,造万年世界。”眼里满是对于诺的赞许。
“好茶!”赵成还不舍得落杯,细闻余香。
“是赵叔叔高抬,你们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呢,我们家有你这样的儿媳那是福分,谈什么嫌弃?”
一家人的团次一般也不会差谁差到哪里去,李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被李茉牵着手走过来的苏蔚。
家中有两个厨娘,本不用李茉亲自下厨,但为了做苏蔚可口的那几道菜,她昨天已经在厨房折腾了半下午,谁想苏蔚在瑥清车上便睡着了,只好将苏蔚放入房中休息,这一睡,便又睡了一整天,只能赶上今天的晚饭了。
听到李茉的话,于诺的眼神许些闪躲,带着几分愧色,好半响才露出一个笑容。
“你本来身体就不好,下次厨房那种地方有王婶和李妈在就可以了。”
“就是一点贫血的小症状,不用大惊小怪的。”李茉嗔怪了几声,眉眼之间带笑,满满的幸福感。“这不是蔚蔚和诺儿都回来了吗?做几个她们喜欢吃的菜。”
“谢谢阿姨。”
“诺儿,这才多久没见,就跟阿姨客气了?”
“好,不客气,我待会一定多吃一点。”
“蔚蔚好几餐没吃饭了,小丫头刚刚在厨房偷吃那饿猫样,想必还没完全吃饱,今天我们早点开席,诺儿,你去把你爸妈喊来,蔚蔚,你去书房将爷爷喊下来,我们提前开席。”
赵家有着自己的饭点传统,通常都是七点准时开席。
苏蔚连于诺已经走了都没有发觉,还木讷的站在那里胡思乱想,果然是食物下了肚什么都不怕,一门心思在想复读的事情。
“蔚蔚?”
“啊?”苏蔚抬头,内心狂骂自己,这种时候怎么就走神了呢?低着头是不敢看赵瑥清,走神却走的如此迅速。
“蔚蔚,怎么低着头,连赵叔叔都不喊了。”赵成笑眯眯的注视着这个平时他最宠的孩子,露出一副狡黠的表情。
“赵叔叔好!”苏蔚一把就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赵成,撒娇的说道:“蔚蔚才没有不喊你呢,赵叔叔又用那种坏坏的表情看蔚蔚!哼!”
环着他晃了晃手,苏蔚卖乖,“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啊,每次叔叔露出这种表情,准没好事发生。”
“好好好,那你来跟赵叔叔聊聊你刚刚在想什么,又是为什么低着头?”
“因为瑥清?”
话语间,精致的红色高跟鞋在木质的楼梯板上发出了咚咚的声音,李茉正在上楼,赵瑥清就算听到了有关他的事情,也还是声色不显,欣赏着幅幅名画,肤指过处,干净如初。
苏蔚松开赵成,与他并排坐在沙发上,还不忘让赵成隔开她和赵瑥清,她坐在沙发最右侧,右手边的案台上搁放的是宋代的影青湖田窑,插着她小时候折叠的鸳鸯花。
“你怎么…”意识到说错话,苏蔚连忙转口,“当然不是啦。”
“就是饿了…吃到阿姨亲手给我做的红烧虾仁…太感动了,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在这些长辈面前撒起谎来,苏蔚可是从来不怕的,当然,除了赵瑥清。
“小滑头。”赵成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说,“今晚,你爷爷挚友的孙子也会来。”
“我们家不是不欢迎外人吗?”
“那小子不一样,如果说除了瑥清,那小子都可以说是你爷爷的亲孙儿,你爷爷每年飞一趟美国就是为了去看他。”
“他不可以回来看爷爷吗?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看他?”苏蔚不满的嘟囔道。
“他是华裔混血儿,自小生活在美国…”
“那苏璟现在不也是一直生活在英国吗?还不是常常回来。”苏蔚急匆匆的打断,不想再听下去了,而且她也不习惯和陌生人吃饭。
苏蔚开始摆弄着花瓶里的纸花,用两个手掌包夹着骨朵,兴趣乏乏,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