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攻防（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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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然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上午九点，一行人准时到达市中心体育馆。舞台已经基本搭建完成，增加每日早晨的例行检查，彻底杜绝了再被人动手的可能性。
和忙碌的工作人员不同，红发女人坐在巨大遮阳伞下喝花茶，颇为惬意。
这几天下来，所有工作人员都不敢把她真的当一个实习助理看，又因为她吃穿用度昂贵，他们都已经在心里将她看做是特里休·乌纳的某位闺中密友，富家千金或者哪位富豪的太太。
“我仔细想了想，卡尔薇，你要我给你一周时间，但是特里休的演唱会就在下周了。”
电话那边，青年将文件悠悠翻过一页，“这周你要保护好特里休，怎么安排时间来查你说的那几件事呢？”
卡尔薇慵懒地靠着椅背，“我可以卖港口Mafia一个人情，让他们帮帮忙。”
“怎么卖？”
“我制造麻烦，然后帮忙解决。”
……听起来怪像一些杀毒软件公司的常用手段。
乔鲁诺觉得他有必要提醒自己这位得力下属，做人要讲究诚信，沉吟道：“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目前我们和港口黑手党将继续维持友好关系，需要一定层面上的真诚。”
况且，“你一个人在那边，如果出了其他的事，我无法放心——而且这样，你未免太忙了，不担心睡不好美容觉吗？”
真诚？
卡尔薇打了一下岔。
“我要提醒你，乔鲁诺，你初中的时候……”
她想了想，自己现在还要收乔鲁诺发的工资。
于是很及时地把诸如“但是，只限一个空的行李箱”、“抱歉，当我没说吧”、“扪心自问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心的约定”等一系列经典语录吞了回去。
卡尔薇：“——没什么，我办了横滨这边的spa会员卡，可以挤时间去一次。”
乔鲁诺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刚刚没说完的话，“……听起来真是充实呢，可是卡尔薇，你的替身能力和我的父亲不同，也和我那位曾外孙不同，你一天只有24小时。”
“对哦，你的曾外孙也在日本，我为什么不去见他一面呢？”女人故意忽略他话里重点，“是叫……空条承太郎，对吧？上次看了照片，他真是个英俊的男人啊。”
“……”
“顺便，我把比你那位比你大两岁的侄孙子东方仗助招过来了，他也身高195cm。
“卡尔薇是觉得我也应该长到195比较好吗？”
“不，小甜甜圈，我的意思是，你没有长到195，不要怕，你爸爸和你一样没发酵好，他只是偷了别人的面团。”
乔鲁诺抚上额头，“好的，卡尔薇，我会去买些成人钙片来吃的，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
卡尔薇：“不行！——你就这样挺好，千万不要长成你侄儿子侄孙子曾外孙那样，肩上能跑马！”
她一时激动，声量不自觉拔高，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乔鲁诺：“……好的，我知道了。”
“咳，乔鲁诺，言归正传，”卡尔薇压低声音，“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件事。”
“是吗。”
听筒那头的声音淡淡的。
她垂下双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别让福葛过来，我没有和你逞强。”
“高桥死得蹊跷，你我都要提防背后人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不是passione……我还好，没几个人知道我，但是福葛他不一样。”
“所以，boss，请你相信我，给我一周时间。”
卡尔薇·乔薇娜在二十岁那年起，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凡事先做最坏的打算。
自舞台事故开始，整个事件的走向越发扑朔迷离，如果真的是同行嫉妒还好，但……倘若目标不是特里休，而是passione的话，那么背后推动整个事件发展的人，一定是个将手伸到了passione内部的人。
没几个人知道卡尔薇，但不少干部都知道潘纳克特·福葛。
在这个节骨眼，他的出现，会坐实特里休与passione的关系——她会成为一根暴露在外的软肋。
年轻的教父无声叹了口气，“我答应你。但是卡尔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无论如何，别让自己只身涉险。”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轻。
但卡尔薇却听出了这其中的千均重量。
她想了想，说：“好。”
然后挂了电话。
她撒过无数个谎，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
所以，也不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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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将晚餐定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卡尔薇到那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也许是因为晚上的行程安排，他没有穿他经常穿的那身衣服，而是少见地做了一身休闲的打扮。
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些，卡尔薇刚坐下，就笑道：“中原先生，我想此时此刻，全餐厅的女人都在嫉妒我。”
刚把菜单推过来的中原中也：“……？”
他轻咳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中原先生今天看起来就像个刚上高中的男生，十分青春帅气，”卡尔薇对他眨眼：“显得我特别有钱。”
有钱包养男高中生。
虽然对象是汐华清一让中原中也感到吃惊，但面对这样直白的客套赞美，中原中也显然游刃有余：“谢谢汐华小姐的抬爱，能和您这样的美人共进晚餐，也是我的荣幸。”
他接着说：“我点了这些，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卡尔薇没接他递来的菜单，轻笑道：“我都可以，我相信中原先生的口味。”
中原中也没坚持，唤来服务生将菜单收走，这才转头看过来：“一直没来得及问，汐华小姐最近怎么样呢？”
这是他事先打好的腹稿中的第一句。
“还成，你是指工作还是生活？”
“咳，”中原中也略微一顿，他并没有直接打探passione情况的意思，“…生活方面，还好吗？”
……怎么这么点出来后，越发感觉哪里奇怪了。
卡尔薇察觉到了青年的不自在，很是好心地将话题接过：“都挺好的，我的首领很体恤下属，特意给我放了个长假，最近很轻松。”
没有哪个首领会无缘无故给下属放长假，更何况他们的工作性质本就特殊——中原中也听到汐华清一话中的“特意”，再结合她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这短短的一句寒暄便显得格外有深意起来。
于是他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红发女人的手指微微一顿，指尖搭在酒杯上，细白的手指被杯中如同石榴红宝石一般的液体映衬得扎眼，乍一看如同一件昂贵的白瓷艺术品。
她垂眼，纤长浓密的眼睫掩去眸中神色。
“啊，也没什么事，”她说，“我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遇到了一些意外。”
“……”
中原中也有点后悔。
他发誓，在他问出上一个问题前，绝没有要揭人伤疤的念头。
但是。
[她……很在意那个前男友吗？]
青年猛地回过神，为自己脑海中突兀浮现的问题暗自心惊，他很快镇静下来，一面说一面探究内心，那一点“心惊”却又像一缕青烟般很快散了：“虽然我不知道汐华小姐和那位先生的情况……不过，错过你，是他的遗憾。”
这样游刃有余地客套，才更符合他这个人平常的姿态。
中原中也说完，内心稍安定几分。
对面的汐华清一似乎全无所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谢谢，听到中原先生对我评价这么高，我感到受宠若惊……不过，也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毕竟他已经不在了。”
“……嗯？”
“嗯，婚礼上出了意外，他似乎和人结了仇，被人给…算了，都过去了。”
她说得东一棒子西一榔头，很多地方是刻意的避重就轻，但结合前面的话来看，中原中也不妨得出结论：汐华清一因为前男友的负心，受了情伤，这之后又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深受打击，她的上司因而给她放了个长假。
——似乎那段失败的感情，是让她十分在意的。
象牙白的桌布上，赭发青年的手指慢慢收拢。
“中原先生呢，这段时间怎么样？”
中原中也回过神。
他这才惊觉话题已经跑到了很远的地方——按他原本的打算，在问完“最近怎么样”之后，便是对昨晚发生的事情的试探。
“没什么变化，工作和以前一样。”
好在菜品还未上，吃西餐也有吃西餐的好处。中原中也轻晃杯中红酒，重新挑了个话题：“说起来，最近这一阵的治安不太好。”
汐华清一：“嗯？似乎是这样。”
中原中也：“所以，汐华小姐如果晚上有外出需求的话，尽量寻个可靠的伙伴陪同吧，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passione的外交官突然出现在横滨土壤上，又在深夜孤身外出去往一个公寓，之后还来了警察——这怎么看都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事。
在会波及港口黑手党利益的一切方面，中原中也都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与警惕。
红发女人停下手中刀叉，看了过来。
虽然是欧洲人，但她的五官轮廓其实很精妙地介于深刻与柔和之间，眉骨并没有一般的欧洲人种那么高，因而眼窝也就没有那般深。
可当她静静地看过来时，眉宇以及鼻梁周围的阴影却将一双眉眼晕染得有些不真切，目光仿佛是冷的，又好像噙着一两分似是而非的笑意。
中原中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两秒过后，眉毛轻轻抬起一个细微弧度，眼睫颤动——她笑了一下，“谢谢中原先生的关心呀，不过我最近晚上没有什么需要外出的地方，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找朋友陪伴的。”
眼尾微弯，笑意加深：“倒是中原先生，实在细心，以后谁能做你的情人，一定会非常幸福吧。”
中原中也哑然。
这还真是……滴水不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攻防（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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