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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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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将是一个概率游戏,梁楷原本一直都这么认为。这一个概率,可以是你在抓牌时与手牌配成一组的概率,也可以是你听牌后胡牌的概率。当然,也包括了所谓里宝牌的概率。
“66%接近67%的里宝率?”第一次听到这么一个数据时,梁楷的反应自然是不可置信,“这是多少局得出来的数据?”
一般来说,中里宝的概率大约在45%到50%之间。如果有50%的话,实际上就已经算很高了,毕竟,这就已经是一半的几率了。像是这种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概率,梁楷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现在有的资料的确不多,但是,也有个接近百场吧。”那人又道,“你要看他的数据图吗?据说,已经有职业圈子里的人联系他了。”
……
这,便是梁楷认识沈瑜的开始。
实际上,就是到现在,梁楷也对那一张数据图记忆犹新。18%的立直率,66.4%的里宝率,而这,也造成了6510的平均打点。
与其说,沈瑜这个人,是为了更大的点数而立直。反倒不如说,只要他立直,那么,就一定会变成高番!明明只会是立直一番的牌,到了他的手里,却说不定会因为里宝而成为满贯!
所以,必须要防守,而且,还要破坏他的自摸!
眼下,宝牌指示牌是白板,宝牌是发。
沈瑜二筒立直,牌河是9m,9m,1p,7p,南,8s。而场上,白发中则是还没有被打出来过。梁楷自己的手里有两张中一张发,但是现在这张发却是因为宝牌的缘故而完全打不出去了。
作为沈瑜下家的徐老板首先出牌。
9筒,成功通过。
【拜托了,给我一张可以鸣的牌吧。】梁楷在心中道。
他的手牌,是233m,23466p,68s,发,中中。对家的牌没办法碰,只能靠上家了。可是问题是,上家能意识到这一点吗?
“中。”
“碰。”梁楷立刻鸣牌了,“八索。”
【很好,打乱沈瑜的自摸顺序了,手里有的还是安全牌,这个牌还可以打。不过。如果我的牌要听牌的话,这张发就必须要打出去才行。按照沈瑜的牌谱来说,他几乎没有多宝牌立直的情况。这么一来,这张发就有很大概率是安全牌了,要赌一下吗?】
“发。”
【宝牌?】梁楷猛地看向了上家的宁秋奕,【这种生张宝牌真的就这么打了啊,不过,是机会。】
“发。”
“碰。”南家的宁秋奕突然鸣牌。
“等等,你不是刚打过了发吗?”一边的徐老板惊讶道。
“是啊。”宁秋奕微微一笑,“不过,这并不违反规则吧,不可以碰吗?”
“这倒不是不可以。”徐老板皱了皱眉,只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发是宝牌,打出去有风险不说,留着在手里做役牌默听不就好了吗?
【不,等等。】梁楷却是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如果没有这一个碰的话,那我接下来会抓到的……就是原本沈瑜要拿到的牌!】
梁楷颇有些心情复杂地将手伸向了牌山,【二万!难道说,沈瑜要的,就是这张牌吗?】
“六索!”
【试试看吧!】
通过了。
沈瑜摸牌,“四索。”
“胡!发,宝牌三,红宝一,五番满贯,8000点。”宁秋奕胡牌。
677889m,5677s,发刻子,听牌四七索。
【刚才他就已经听牌了?那为什么打发?】梁楷猛然扭过头来,“等等,我能看看你立直听什么吗?”【听牌25m!果然!里宝呢?——七索!七索正好是沈瑜的雀头!如果刚才没有那一个碰的话,就是沈瑜自摸了。立直,自摸,平和,里宝二,同样是满贯的牌。】
【这个人,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打出的发?或者说,他也是个大约能感知到牌势的家伙吗?真是的,这是什么运气啊,到茶楼来都能遇到一个?】
梁楷心里不由叹气,但是面上却笑了出来,“现在这场麻将好像突然变得很有意思了呢,是吧沈瑜?”
被问到的沈瑜沉默了一瞬,而后抬头看向对面,“你能做到第二次吗?要试试吗?来阻止我。”
“别太来劲了啊。”梁楷无奈笑道。
“啊?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来自于桌子上最无辜的徐老板。
——
“来阻止他”,这话说的,还真是狂妄啊。宁秋奕一手摸着牌,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想到。
但是,却又有些熟悉。不仅是话,还有对手。这种能实质性感受到的势,还有这种立直后的能力……
“自摸,混一色,白,红宝一,四番30符,庄家3900点,闲家2000点。”这一次,却是梁楷快速胡牌了。“我说,我也好歹是个职业选手啊,要更尊重一下啊。这样的话,已经是南风局了吧。”
……
“胡,断幺宝牌二,5800点。”梁楷再次胡牌,这一次,还是沈瑜的铳牌,“想要立直的话,首先要小心一点啊。”
3457m,234p,444567s,单钓7万听牌。
【打出6m听牌啊,舍弃了两面听而选择单骑,看样子就是为了瞄准他人的胡牌呢。】宁秋奕心道,【毕竟,如果要立直的话,一直保持门清状态很多时候就会降低听牌的速度。所以,这是被盯上了。一边快速鸣牌,一边利用自己的舍牌来给对手造成假象。很厉害呢,职业选手。】
“只是这样的话,可还不够。”方才还一直沉默着的沈瑜却是突然开口了,“进攻和防守,我会选择进攻,而你们呢?”
【沈瑜这家伙,突然变得有点恐怖啊……】梁楷心中暗惊,【不是吧,这么认真的吗?】
——
“立直,w立直。”
【喂喂,这是作弊了吧!】梁楷看着面前这张被横放的西风,一时只感觉那张牌就好像某种死亡宣告。进攻和防守的选择,就是指这个吗?如果防守,就有很大可能被自摸。如果进攻,在双立直的情况下点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第一巡就立直,打的还是西风,谁能猜到他要胡什么啊!】
“一筒。”作为其下家的徐老板,很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碰。”宁秋奕鸣牌了,“五筒。”
红五筒。
【碰了?还打了红五?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鸣牌吗?】梁楷不由沉思,【可是,要怎么鸣?】
他现在手上有的筒子,是25569,如果要鸣牌,就只能碰。可是,场上有人双立直,除了牌河上已出现的三张牌,其他的都不能确定其安全性。如果碰了,他的手上,可是一张安全牌都没有了。
“碰。九筒。”
通过了。
但是……
【等等,那张牌……】宁秋奕微张了张嘴。
“自摸!双立直,门清自摸,平和,里宝二,红宝一,宝牌一,八番倍满!闲家4100点,庄家8100点!”
【倍满!在我的庄家上胡了倍满!这也太痛了!】梁楷的心里有些无力,【这样的话,又变成沈瑜一个人七万分了啊。】
【就算鸣牌两次,也还是让他自摸了。】宁秋奕看着对方推倒的手牌,【12345789m,234p,东东。如果没有鸣牌的话,那就可能会自摸六万了吧。一气通贯,两番,也就是十番的牌。虽然说点数还是倍满的,可是……好强啊,这个人。】
不过,好刺激……
宁秋奕低着头,无声地笑了出来。
明明在刚才对方摸牌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种好像面对着刀尖的巨大压力。冷酷,残忍,但是,却让他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都热了起来。指尖,似乎也在兴奋地颤抖……
他,好像在这会儿找到了一丝原来打麻将的感觉……
“跟你们打牌也太遭罪了吧。”茶楼的徐老板一边喟叹着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以后可就别再找我陪打了——哎,我还以为这雨快要停了呢,怎么天好像更暗了?”
“好像雨要变大了。”沈瑜淡淡道,“继续吧。”
奇怪,为什么这一把明明胡牌了,为什么却感觉,乌云加重了?
——
南二局。
流局。
“听牌。”
“听牌。”
“听牌。”
“我也听了。”
四人听牌?
【等等,我和沈瑜胡的是三六索,徐老板是七索,上家是一筒和七索。对死了吗?】梁楷看着桌子上摆出来的手牌,【流局啊,说起来,这在职业赛上,倒是更常见的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
南二局,一本场。
剩下的牌,只有三枚。
【明明鸣牌加快速度了,但是,还是没有听牌……沈瑜也没有立直……又要流局了吗?其他两家是看到我的副露所以弃胡了?】梁楷暗想。
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鸣。
沉闷,却又震耳。
大厅上头的吊灯,在这一声雷鸣后变暗了。
“这雷打的,天都变暗了好多。”徐老板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头顶上的灯,“别短路了就行。”
沈瑜几乎也要条件反射地抬头,而就在这时,宁秋奕抓牌的手,也伸到了他面前的牌山上。
“咔嚓——”一道闪电打下来,电光映得茶楼门前都是一亮。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
“中,流局。”宁秋奕的声音在雷声后响了起来,“流局满贯,800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