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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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小雅》
这是一汪深潭，在这里，你将看不到希望。这就是深渊。
如果说，打麻将，就是在沿着牌山缓缓向前的话，那么，它的尽头，便是悬崖。在悬崖之下，就是深渊的存在，流局深渊。
沈瑜不由地攥紧了手心。在他的眼中，面前的这一副流局满贯，就如同一个正在席卷牌桌的漩涡。它就是那牌山之后的深渊……
要达成流局满贯，这要求牌手在这一场流局之内只打过幺九牌，并且，这一个幺九牌还从未被人吃碰或者是杠过。也就是说，如果要达成这一种役，首先手牌中就要有足够的幺九牌，而在之后，这一个幺九牌还未断过，且场上还没有其他人胡牌。
想一想，换个角度的话，能流局满贯，说不定一直把幺九牌放在手上都能做成国士无双了。
这是一种需要绝对强运的牌。
而现在……窗外的阴暗天气，就好像是在映照着深渊一般。而在这深渊之上……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咔嚓——”又是一道闪电。
沈瑜震惊地看着对面的人。
为什么在之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呢？他现在感受到的这股压迫力，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只以为对方是一个能稍微感受到势的选手而已！难道说，他之前一直都是在观察着自己的对手而隐藏实力吗？
“开始吧，南三局。”宁秋奕淡淡地抬起眼来。
牌的手感不同了。
在开局后，一摸到牌，沈瑜就马上察觉到了这一点。没有有效牌的进张……他手上的牌，已经三向听很久了。而更重要的是，从牌上传来的感觉，变得微弱了好多……
平时，他就像是能感觉到牌的呼吸一样，而现在，这种呼吸声似乎在变得越来越轻……
而这，已经是接近二十巡了。梁楷的情况也和他一样吗？他不是擅长打乱节奏吗？可是现在，场上却连一个鸣牌都没有。这样的话……他们……正在走向深渊啊……
“胡，自摸。门清自摸，清一色，一杯口，红宝一，九番倍满，庄家8000点，闲家4000点。”
清一色自摸了！沈瑜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几乎渗出汗来。
对手已经清一色倍满听牌，而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大牌的气息！就好像……在深渊的黑暗中，他已经丧失了视觉……
南四局了，还正好是宁秋奕的庄家。
【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
——
南四局。
第六巡。
【要听牌了。】沈瑜看着自己的手牌，现在，他的牌型是平和两宝牌，只要36s和58m随便来一张，他就可以听牌了。这看起来，好像和平常的牌差不了多少，就好像他上一局的牌都是错觉一样。可是，他却还是同样感觉不到什么牌的气息。
但是……
【不立直怎么行？】沈瑜深吸了一口气，“立直！”【这你要怎么办呢？你要怎么做？】
梁楷默默地看了自己的下家沈瑜一眼，【我的手牌还是三向听，就和上局一样……而沈瑜听牌了？可是上家恐怖的气势还在，他是打破了这种势听牌的吗？】
“那么，我也立直。”
【什么？追立了？庄家追立？他听牌了吗？】梁楷猛地扭过了头，他分明记得，在这一场对局中，这个人还从来没有立直过！
【打出来的是四万……我的手上还有北风的安全牌。】梁楷狠了狠心，“吃。北风。”
【这样的话，会怎样呢？】
沈瑜将手伸向了牌山。
【不对！不是我听的牌！这是……六万！】
“胡。立直，红宝一，里宝三，满贯，12000点。”
12345m，22p，567s，西西西。听牌36m，里宝西风！
【里宝三……这不是沈瑜的做法吗？】梁楷的心中剧震，他忍不住去看沈瑜的脸色。而对方明显苍白了些许，看着自己手上的牌似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我点铳了？而且还是被追立点了三里宝？为什么里宝会在他的手上？】沈瑜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牌，【我的立直……没用了？】
——
南四局一本场。
“立直。”宁秋奕，再次庄家立直。
【不行，又听不了牌了……】沈瑜捏着自己的手牌，【什么都做不了……我是已经……走到深渊的尽头了吗？】
“自摸。立直，自摸，里宝二。四番20符，一本场每人2700点。”
234456m，6689p，678s，单听7p，里宝4m！
【又是……又是里宝……】沈瑜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现实吗？还是噩梦？这就是……深渊的感觉吗？】
“雨好像变得小了很多了。”在这时，宁秋奕开口了，“我想，这一局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吧，没有必要再继续打下去了。”
场上，宁秋奕88200点，第二的沈瑜48900点。也就是说，在宁秋奕不点铳的情况下，二位只有役满才有可能翻盘。
而且……宁秋奕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沈瑜……这个人，应该也没有再打牌的欲望了吧。、
就像是原来，和他打过牌的人一样……
“谢谢徐老板的姜茶了，这个点，我也该回学校去了。”宁秋奕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走到了前台。他付了钱，就拿起雨伞向着门外的细雨间走去。
“沈瑜……”梁楷回过神来，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到现在还沉默不语的沈瑜，“你没事吧。”
那个男生，最后的两把牌，全都是用里宝做大了点数。而这，正是沈瑜在开局时所做的。对方这两把牌，就好像是特意将这一点展示在沈瑜面前一样。被人用自己的得意技所击败，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关键是，沈瑜在经过这一场对战之后，还会有以前的那种心态吗？
对此，梁楷心中止不住地担心。
“那个人，他刚刚说了自己还要回学校是吗？”这时候，沈瑜的声音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很低，梁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肯定是在这附近的学校……是哪一所……”沈瑜喃喃自语道。他的心里瞬间闪过了好几所大学的名字，可是光是看外表，根本就不能知道对方到底是哪一所学校的！
“哎，沈瑜，你去哪里？”
在梁楷的惊呼声中，沈瑜已是直接冲到了雨幕之中。
这会儿的雨的确不大，但是雨势绵绵，就好像是在人的面前蒙了一层水雾一般，看着街上的行人，都是绰绰约约的影子。
刚才他分明看到了，那个人打了一把深蓝色的伞！
“等一等，你——”打着深蓝色伞的人回过头来，却不是沈瑜在找的那一个。
“请问，你是？”
“对不起，是我看错了。”
雨水顺着沈瑜额头上的发流了下来，他再向着四处张望，却已经看不到深蓝色的雨伞了。
那个人，他叫什么？现在又在哪里呢？
———
“小一，你回来了啊。”见到宁秋奕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来，张舍这才从电脑里抬起头，“之前雨下得挺大的，你没怎么淋湿吧。”
“还好。”宁秋奕把伞放到了阳台上，“我找到了一个茶楼，所以没淋什么雨。”
“这样啊。”张舍仔细瞅了瞅宁秋奕的脸色，“我怎么感觉你心情好像很好？怎么？出去一趟还遇到好事了？不会是有什么艳遇吧。”
“怎么说呢，应该是因为今天难得有一次能够怀念一下从前的机会吧。”宁秋奕撑着下巴，又补充道，“不过，如果硬是要说艳遇的话，也还行。对方确实长得很漂亮——作为一个男生的话……”
“哈？”张舍瞬间懵逼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宁秋奕摊手，“不漂亮吗？就像是你们社里的于祈涵，他不是长得也不错？”
“emmmm……”张舍突然诡异地卡壳了，“其实吧……”
“宁同学！我听说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猛然拍开了宁秋奕他们的宿舍门。
宁秋奕在见到来人的瞬间就是一怔，这不就是他刚说的于祈涵吗？
“我最开始就想说来着……”张舍弱弱地开口了，“其实这小子这一个下午都在找你来着，他的宿舍就在我们楼的四层。”
宁秋奕：……
那他之前说的话，这家伙应该没听到吧。
就在宁秋奕想着自己要怎么礼貌而没有尴尬地打招呼时，于祈涵就已经冲了上来，手一把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脸真诚与焦急道：“宁同学，跟我们一起去立直麻将的高校联赛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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