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安心

5、天堂的颜色

　　今天是星期天。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星星。

　　昨天苏宇送我回来时，可风已经出发去了机场，冰箱门上的告示贴上说他要出差去法国，时间是两周。他已经找好了期间帮我做饭、打理家务的阿姨，姓马。

　　电话铃响。“睡美人，需要王子去吻醒你吗？”苏宇的声音总是充满了朝气。

　　“来吧来吧，我在床上等着你！”我也大方地。

　　“你这个小坏蛋，是不是习惯了四处放火？好了，起床收拾一下，带你出去玩。想去哪？”

　　我一翻白眼：“去天堂！”

　　“哈哈，这可有点难度。不过，我会尽最大可能满足你的。”

　　车转向上了高速。“到底要去哪儿？”我实在忍不住，再次发问。

　　“带你去天堂！”苏宇忽然加速。我看到脉路表的指针飞速打向另一端，立即开始手忙脚乱地找安全带。

　　“我命休矣！”我惨叫一声。谁知道素日的乖乖派苏宇也会飙车。看来今后上车前一定要三思。

　　苏宇开始大笑，偶尔侧脸看看我。

　　“认真开车，我的小命在你身上呢。”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秦可儿可是非常惜命的。

　　终于速度慢了下来，我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方才归回原位。

　　“感觉怎么样？”苏宇的眼角噙着笑。

　　“不怎么样！差点真让你送进天堂！”

　　车子拐弯上了一条小路。

　　“还要去哪？”

　　“你猜——”苏宇神秘一笑。

　　“懒得理你。”我干脆闭眼养神。

　　不知什么时候，车停了。恍惚中，我听到苏宇在耳畔轻轻地唤我：“睁开眼睛，快醒过来······”

　　他的唇在我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我睁开眼，我睁大了眼睛——因为面前这一片氤氲的紫。

　　绵延不断的紫色，伸展着，似乎无穷无尽。暖软的南风吹过，裸露出的臂膀和小腿有丝丝的凉意。

　　“花向琉璃地上生，光风眩转紫云英。”我喃喃道。在紫色的朦胧中，无数朵小花，铺天盖地。

　　我冲进了蔓延的紫色。

　　空气中弥漫着澄清透亮的幽香。一朵朵小花，天真地仰着他们粉嫩的面颊，对着我微笑。小蜜蜂们也和我一起，在这片弥漫的花海中舞蹈。

　　“这种花叫红花草，也叫翘摇，幸福花；学名紫云英。美吗？”苏宇深深地凝望着我。

　　“我想，天堂里除了纯净的白色,还应该是有紫色的吧，这种幸福的紫色，美丽的紫色。天堂,是不是就是幸福花的颜色？”我仰起脸,苏宇拥住了花海中的我，然后，他吻住了我。

　　苏宇的嘴唇冰凉。当他的舌尖轻轻进入我的口中时，我感到了他卷入的清滑的甜意。

　　一阵眩晕，耳朵象是要烧着了。脸也在发烧。头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甚至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苏宇用一只宽大的手掌压住了我的后脑，加深这个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的吻。

　　我想一定是因为这醉人的紫色,我醉了。一定是因为这醉人的幸福花。

　　所以，我在苏宇的吻中，融化了。最后一个感觉是：这应该就是天堂了。

　　凌晨两点，睡意正浓的小涵被我从梦中唤醒。

　　“小姐，现在是凌晨呢，有什么话不能放在六个小时后说？”小涵一肚子气。

　　“小涵，我睡不着。你说，爱上两个男人，会不会同时发生？”我将辗转反侧了近三个小时的问题抛给了她。

　　小涵一下子警觉起来：“天塌了吗？你秦可儿不是生出来祸害男人的吗？你爱上谁了？还两个？”

　　是啊，我曾对她谆谆教诲：女人绝对不能对男人动百分百的感情；因为在男女之间拉锯战中，你爱的越深，就越会受伤害，而且注定落在下风。

　　“说说看，怎样的两个男人？我认识吗？”小涵穷追猛打。“天，不会是我的学生会主席吧？”

　　“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不是你的学生会主席。”但愿她能在电话那边看到我的白眼。

　　很不够意思地给小涵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悬念。相信她的美容觉一定是要泡汤了。

　　因为，电话刚拨出去，我就开始后悔了。有些东西，是不能与别人分享的。许多注定不会有结局的故事，就应牢牢锁住他，让他成为一个秘密。

　　会带来伤害的秘密，如果一日大白于天下，带来的只会是灾难。

　　“可儿，下个月你的二十岁生日，希望怎么过？”晚上刚被苏宇送进门，就接到了可风的电话。

　　“没有想过。”其实，我并不想过什么生日。

　　“哥哥，我困了，想早点睡。改天再聊好不好？明天又有一整天的课。”我打了个哈欠。

　　可风并没有让我如意。他的声音似乎离电话更近了：“可儿，你——又在和我闹别扭吗？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和小涵出去玩了一晚上。好了，拜！”

　　我挂了电话。这些天的确有些累。我爬上床，准备休息。整个大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

　　终于快要入睡。突然，电话铃惊天动地地再次响了起来。

　　“哪位？”我伸出手，费力地摸到话筒。

　　“可儿？你为什么要骗我？”是可风。

　　可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沙哑：“你可苏宇出去了。是吗？”

　　“苏宇说，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你，你现在也爱上他了吗？”

　　“哥哥”，我的心里像突然出现了一块黑洞，冷冷地透出寒风：“我——”

　　“不要叫我哥哥！你知道我不是，我不是！听苏宇描述和你的种种，我的心都要发疯！他说他让你看到了天堂的颜色。那么，可儿，请你告诉我，你的天堂是什么颜色？”

　　可风的声音突然哽咽：“把你放在掌心，当作公主一样地宠爱，我那么在乎你，难道没有让你看到天堂的颜色吗？”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要做我的妹夫，是你给了他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吗？”

　　“可儿，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小妖精，是在故意折磨我吗？还是，那天你说的爱我，根本是我的想象？”

　　“你是想让我放弃你吗？难道我不能带给你幸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儿，请你告诉我，那天我听到的是不是我的幻觉，是不是？是不是？”

　　“哥哥，请您千万不要告诉苏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不是我的哥哥。好吗？”我轻声说。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话筒里传出了他沉重的喘息声。

　　“好。我答应你。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哥哥，你喝酒了吗？”我急切地问。他的声音不对。

　　电话对面“哐啷”一声响，可风的声音消失了。

　　曾经的往事，那些与可风共同走过的点点滴滴，竟如昨天刚刚发生似的，不断在眼前浮现。

　　朦朦胧胧中，苏宇的影子竟也在眼前走来走去，偶尔回过身来，凝视着我，微微一笑。

　　和苏宇在一起。父亲和母亲应该会很满意吧。他们一直很中意他。何况，母亲家与苏宇家是世交。

　　秦可儿，你不满意吗？对苏宇？你是真的不满意吗？心中有个声音在反复地拷问着我。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