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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意外的休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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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可风“砰”地推开门冲进客厅时,马阿姨吓了一跳,手中的酸辣汤几乎要泼在地上。
他直挺挺地立在了门口,死死地盯住坐在沙发上的苏宇和我。
苏宇拥着我。我靠在苏宇肩头,我们正在看光碟。
这些天,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苏宇的怀抱。和可风的有着明显不同。在他的怀里似乎有着一种宁静,一种我寻找了很久的安详。
昨天晚上我在苏宇家吃了晚饭.苏爸爸和苏妈妈是和我们父母完全不同的夫妻。
外人都知道:秦明夫妇都是家外有家。尤其父亲,多年来在花丛中不断穿梭;母亲听说也和一位沈姓人物天天出双入对。真不明白,这样的夫妻为什么还要在一起而不离婚?即使是外公、外婆反对,他们不也都已经移民英国,鞭长怎能够得上远马?
而苏爸爸和苏妈妈,听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后关系更是融洽。
每次到苏宇家,都能感受到那种柔软的家的温暖,能让你感到全身浸泡在柔和的阳光中。这种温暖,有时会让我感到一阵辛酸。
可风就那样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们。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
“可风,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宇迎上前。
“可儿,我从地球的另一端赶回来,就是为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的眼光落到了我的裙子上。我穿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裙。因为苏宇说:“可儿,你一年四季都穿短裙,以后关节会受不了的。现在天还有些凉,换件长裙吧。”
“哥哥!”我用双臂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然后,我退后几步,站在苏宇身侧;苏宇牵住了我的手。“我说可风,我知道你自小疼爱可儿。你的反应我可以理解。姐姐出嫁的时候,我父亲的样子就和你现在的样子非常象!”
“可儿,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可风忽然象浑身失去了力气。他抚了一下额头,嘟哝了一句:“算了。”就不再看我,转身向楼上走去。
“哥哥,晚饭好了,你不吃吗?”我追过去。
“你们吃吧。”
我和苏宇默默对视一眼。苏宇的眼神复杂。
“我们吃吧。”我对苏宇露齿一笑。“马阿姨,麻烦您把哥哥的行李箱送到二楼。”
然后,我们听到楼梯上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可风的一声“见鬼!”
苏宇立刻向楼梯跑去。我愣了一下,也立刻跟上。不会有事的,一定是他不小心绊倒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苏宇大声喊道:“可儿,快打电话叫冯医生来!可风昏倒了!”
我冲上了楼梯。拐角处,苏宇费力地托着可风的身体。可风的脸色很苍白。刚才看到他就能感受到他的憔悴;但现在,他脸上是一种非常缺少血色的苍白。
我被吓住了。我的心像被人用力揪住,竟有些透不过气来。“哥哥,哥哥!”那发自喉间的凄厉的呼喊是出自我吗?
他额头的温度惊人,手心放上去,是灼人的炽热。
“哥哥,你不要吓唬我,你怎么了,哥哥!”
我摇晃着可风的手臂,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那曾将我紧紧箍在怀中的有力的臂膀,竟象是突然失去了生命似的。我放声大哭起来。那年,看到车祸后的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时的感觉重又冲上心头。
“对,凌波路25号,请您快点好吗?病人已经昏迷了!”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打电话。苏宇放平可风沉重的身体,用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可儿,冷静,医生和急救车马上到。我看目前的情况,为保险起见,直接送到医院去吧。”
我蹲坐在台阶上,只是哭,放任泪水在面上肆意流淌,滴落在台阶上。
马阿姨站在我身边,一手撩着围裙,无措地不停地擦着手。
医生十分钟后就到了。但这十分钟是如此的漫长。
我似乎看到生命力从可风身上一点点流逝。
可风也曾经是个健康的少年。只是,一场意外的车祸改变了一切——脾破裂,医生为他施行了脾破裂缝合,部分脾切除。之后,爸爸妈妈曾对我说:“可儿,看着你哥哥点,让他注意好好休息,还有不要天天到球场乱跑。”
事实上,随着年龄增长和工作越来越忙,可风已经很少活跃在球场上了,只是每个周六和苏宁他们去打个把小时网球。看着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从来没有做到。因为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我似乎早就忘记他本身也是个需要人记得要照顾的人。
此刻,我感到非常后悔。
可风平躺在急救车上,衣领已经被敞开。我牢牢地盯着仪器上不断显示出的心跳。他的脉搏很快,手心潮湿。
苏宇坐在我边上,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可风和我。他轻轻伸出手,覆盖住我握住可风的手。
“不用太担心。他应该是由于高烧加上胃溃疡造成的低血容量性休克。近期病人是不是比较疲劳?今后要让他注意规律饮食,还有,少喝酒,生活规律些,不要过度劳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我是他的主治大夫,姓方。”方大夫合上记录本,转身交待:“放心,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已经用药了,明天应该就可以退烧。”
我坐在病床边上,静静地凝视着可风憔悴的脸。他正在沉睡。从醒后到现在,已经睡了十个小时。他的眉头紧皱,眉间像锁了无尽的心事。
温度已经明显降下去了。我伸出手,想抚平他两眉间的细纹。
手被抓住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可风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个小妖精,一定要折磨死我吗?”他的鼻翼喷出的热气,散在我的手上。
“可儿,苏宇是个好男人。如果你要游戏,放过他。不要用他当作赌气的砝码。那对他不公平。”
可风的眼睛似乎更红了:“在感情上,男人,一样是非常容易受伤的。”
我的鼻子酸酸的。我看着病床上这个虚弱的男人。
曾经,我一度以为一辈子只会爱这个男人。
“哥哥,苏宇并不是赌气的砝码。”我抽出手:“苏宇,进来吧。哥哥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