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情敌相处，分外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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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约架最终还是见了血，莫关山心急，用花坛的石头碰伤了展正希。
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石头只是划破了皮肉，需要缝针。
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斗起狠来往往是最惨烈的，在荷尔蒙的驱使下盲目自大，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因为小小口角最后落了残疾的事件也是常见的。所以学校下的处分也不轻不重，双方都停课记过。
贺天是唯一没被波及的人——见一伤了心，展正希伤了头，红毛受了罚。
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局外人的，甚至见一和展正希都被蒙在鼓里，只有莫关山和他自己知道，这件事他俩要负主要责任。
莫关山喜欢见一，误把贺天当情敌。贺天没搞清楚状况，还莫名享受（？）起了莫关山的挑衅，最终激怒了他。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打架不可避免，贺天是有能力牵制莫关山，不让展正希受伤的。
只是那一刻的慌乱让他大脑当机，神经错乱。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成熟，不够强大，无法保护朋友。
不好的儿时回忆突然回溯，贺天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根烟，猛抽了两口，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这他妈算什么回事啊？莫关山脑子里装了什么？为什么会认为他喜欢见一？他居然也是弯的么？
贺天赤脚站在木地板上，透过落地窗看向楼下人头攒动的商业街，思绪不由自主飘远了。
贺天必须承认，他对见一的态度曾经有点暧昧。
那还是上初中时，他刚知晓了自己的性向。贺天是个相当早熟的小孩，他的童年和青春期异于常人，一点也不懵懂混乱。
这大概要归因于家庭教育——弱小无措是羞耻的，一时糊涂是不被允许的。无论何时，都要保持镇静自若临危不乱。因为犯错的代价对于贺家这样身世的孩子来说，代价太大了。
踏错一步都有送命的风险，他们没有知错就改的机会。生在贺家，就注定拥有异于常人的一生。
所以当他确认了他喜欢男生这一事实后，他没有过多的慌张。但这不代表他不寂寞。
贺天知道同性恋是社会的少数派，虽然存在，但不被主流认可，更不会被贺家认可。这一设定无疑给他hard 模式的人生增添了新的难度，他必须要更强大，比所有人都强（包括爸爸和贺呈），才能在家庭及社会中立足。
他头脑清晰，明白自己的处境和目标，没有手足无措。但这不代表他不孤单。
于是当他发现见一是自己的同类时，贺天是惊喜的，然后很自然地产生好感想要亲近。
青春期的少年未体验过恋爱，很容易就把一点情感无限放大，好在贺天一直很清醒，很快就发现这种感情不是喜欢，只是惺惺相惜。
其实见一和贺天有相似的家庭背景，只是见一父母早已离异，他的母亲受不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希望见一能过平凡人的生活。见一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世，也没有接受过任何所谓‘精英教育’，天真无知又混乱地长大了。
贺天一直觉得，见一是他的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
他对他谈不上羡慕，更没有嫉妒，只是纯粹地想去保护。如果见一能一直这样平凡地成长下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和自己的人生有多大差别？
仅仅如此而已。
贺天实在不明白莫关山脑子到底怎么长得，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见一？妈的狗眼看人gay。
还偏偏错过了真和见一眉来眼去的展正希？？
再说，见一这个邋遢鬼有什么好喜欢的？身材也很白斩鸡啊……莫关山什么垃圾眼光？喜欢他还不如喜欢……
“咳咳！”贺天被自己脱缰野马般的思维吓得呛了一口烟，赶忙把烟头按在落地玻璃窗上，用力地和心里没说完的念头一并掐灭。自作多情会错意实在太丢脸了，虽然他未曾说出口过，但在莫关山频繁找他麻烦时，贺天是有过这样的猜测。
他以为莫关山暗恋他。所以用小学生的手段接近他。
这匪夷所思的念头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便被他的理性思维质疑。但他确实想过。
贺天长呼了一口气，套上短袖，决定出门逛逛转换心情，顺带解决午饭。
*
所谓冤家路窄。
贺天下楼才十分钟，就遇见了莫关山。又穿了件小黄衫，贴了一身胶布，斜靠在路边啃三明治。
贺天想到了闷闷不乐的见一和头破血流的展正希，觉得他们两个主犯该算算账负点责。他应该给这个红脑袋一点教训，别让他总是缠着见一乱发骚。
于是他走上前，硬把莫关山拖回了他家给他做饭。
校园小霸王‘十九中辣子鸡’当然不从，但被贺天武力压制，莫关山第一次尝到了这个小白脸的拳头。比展正希的狠多了。
回学校后，贺天又找了红毛几次麻烦，给足了教训。
展正希停课，见一的心情持续低落，完全没留意到贺天的负责。他拜托贺天帮他逃课，跳下学校栅栏的那一瞬，才展露出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天公不作美，两人离开学校没走多远，忽然下起倾盆大雨。
他俩躲在公车站躲雨，见一忽然抛出一个深沉话题：“你之前说，人活着是为了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贺天撩起了湿发，似笑非笑：“哈哈，随口一说而已，你怎么想那么多。”他眯起了狭长的桃花眼，眼里的光忽明忽暗：“那番话是对你说的，而我，和你不一样。”
见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盯着贺天看了一会儿，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逃课的时间宝贵。趁现在雨小，快走吧。”说罢推了他一把。
见一干脆地走了，贺天一个人在公交车站坐了一会儿。
淋过雨的皮肤格外冰冷，身体的温度让贺天觉得心里也冷。
他和见一不同。见一有余力去追求他想做的事，而他光是活着，就用尽力气。
天气太糟糕了，连带着心情也变糟糕了。
贺天掏出手机想找点乐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颗红脑袋。
“喂，帮我送把伞过来。”
“……谁他妈要给你送伞啊？？你算哪根葱？！”
“你敢再说一遍？”
“妈的……！”
红毛挂了电话，贺天听着忙音，却乐了起来。
他会来。贺天不由自主这么想。
这个嚣张的红毛小子，不知道是太好面子还是压根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他反复敲打了他好多次，没有手下留情，莫关山依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挑衅。
他不懂得躲避，所以他一定会来。
*
四十分钟后，莫关山打着他的小黄伞，姗姗来迟。
贺天点着烟，得意地笑了起来：“终于来啦，怎么只有一把？”
“别搞错了，我今天过来，是来教训你这种虚伪又阴险的小白脸。”
是的，过去莫关山对贺天的印象，就是个小白脸。
脸长得跟花瓶似的，特别笑起来，感觉没脸没皮。贺天大概知道自己的优势，尤其爱笑，好像没有棱角，让人看不出性格。被他恶作剧捉弄了一周，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莫关山不喜欢他这种像棉花一样的性格，虽然他必须承认他的脸确实好看。
直到他尝到了贺天的拳头，发现他的软绵完全是伪装。
贺天私下里脾气并不好，说起混话来像个流氓，一言不合就揍，还特别爱抽烟装逼。
操，这棉花里包了铁板吧，虚伪的小白脸！拳头硬也还是小白脸！脸好看就是小白脸！
“不知道该说你锲而不舍，还是说你不长记性……不过哪一种，都让我挺欣赏的。”贺天说到这里，神色突地一变：“但你说话对我客气点。”
莫关山强撑：“哈。哈。如果我说不呢？”
贺天扔了烟，再次用武力让他屈服，然后愉快地把人架回了家，半强迫着让莫关山给他做了一碗炖牛肉。
*
从那以后，贺天和莫关山的关系拉近了。虽然是单方面的。
这早已超过了教训的范畴。
如果仅是为了报复，来个一两回以示警告就够了。贺天完全是欺负上瘾，停不下来了。
正如他所说，他是有点欣赏红毛。
脾气倔强，但也不是不讲道理。通常情况不会无故找人麻烦，那天找那么一帮小弟去抓见一，多半是心虚或者壮胆吧。
特别好面子，平日的凶狠有一半都是装的，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但不惹他讨厌。
贺天不讨厌不服输的人，生机勃勃，欺负起来特别好玩。得劲。
最值得称赞的是他那一手好厨艺，吃了两回他的炖牛肉，贺天的舌头都变刁了，不愿意再吃外卖。
还有……莫关山长的不错，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型。
皮肤白净，五官细致，本来长相是偏秀气挂的，却偏偏配了一头耀眼张扬的红发。
表情总是故作凶狠，身材精瘦有料，加上记吃不记打的倔脾气，不是很妙吗。
他大约是对莫关山有点一见钟情了。
贺天向来不是会躲避内心欲望的人，直面自己的需求，然后思考要如何得到，才是最高效的手段。
他确实因为当时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感到羞耻过，毕竟还是青春期的少年，他也不是生来就没脸没皮的。但他捕捉并面对了自己的内心欲望，然后结论是，他对莫关山有兴/性趣。
是喜欢他还是想睡他还有待商权。
贺天没想那么深远，只打算服从自己的欲望，先把人弄上手再说。
他并没有把莫关山喜欢见一这点当回事，或者说完全没考虑莫关山的意愿。
他不像见一对展正希，左思右想瞻前顾后，围着展正希团团转。
贺天不喜欢被他人主导的感觉。
即使他喜欢红毛，和红毛本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看上的，直接抢过来就好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 情敌相处，分外暴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