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Madaao

8、论调戏和挑衅的正确方式

　　自私？

　　为什么要这么突然说他自私？

　　阿诺德错愕地瞪眼，而对方的笑容让他毫无头绪。他看不出来夏佐是在对他不满，还是单纯的调侃。

　　“你说，你的小主人不务正业？”夏佐偏头简要复述了一遍刚刚阿诺德的话。

　　“每天都躲在房间里，从来不下去进餐。”

　　“与包括与你们在内的人接触很少，课程也是能申请取消就去申请。”

　　“从未表现出上进，找来的书籍材料全与正常的学习无关。唔······”

　　停顿片刻后，夏佐抬眼看向开始忐忑的人。

　　“如果你觉得他这样就是‘败坏’家族的话，那么老实说，我做过的事情比他还要败家。”

　　这样的话阿诺德不知该如何回应，而对方又往他这凑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问。

　　“你真的，了解你的小主人？还是说，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你认为的那样？”

　　喉咙莫名开始干涩，阿诺德突然希望面前的人对他‘不尊重’，赶紧转移视线或忽略他了。可这人却偏偏不放过他，抿嘴笑着，注视他那窘迫不安的模样。

　　“对奴仆的教育弱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夏佐叹气，假的不能再假的惋惜，“我还真的是怀念过去那些真正听话的可爱仆人啊。看看现在路上走着的，那都是比主人次一等的‘人上人’。有的都能为主人出主意了。”

　　这话戳中了阿诺德的痛点，并且再次唤出了他对被他间接害死之人的愧疚。

　　如果，他那小主人真的不是他和其他人想的那样无能懦弱的话······

　　看着眼神闪躲的男子，夏佐觉得也玩够了。他本来还以为能在小夏佐的贴身仆人这挖掘到有用的线索，谁知这家伙和那些‘同班同学’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拍了拍手示意人回神。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并不讨厌自私的人。因为如果我要同样自私的看待你的话，你应该能很快了解我的想法的，对吧？”

　　上扬的语调像极了是在开玩笑，但阿诺德很清楚，这事绝对会发生的，并且他无力拒绝。点头后他见人站起来了。

　　夏佐理了理衣袍，环顾四周一圈他再次将目光停在阿诺德身上。

　　“我要回去看看，你的小主人到底在偷偷玩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本想应声说是，可阿诺德还是开口劝阻了。

　　“小主人他昨天刚申请出去过，如果您要回家，恐怕还要再等几天。”

　　“多久？”

　　“七八天左右。”

　　本来夏佐对这件事的兴趣也不算强烈，如今他又热衷于在学院内找乐子，所以不再要求马上回去了。反正他不急，因为他有的是时间。

　　但下午该去哪呢？

　　皱眉琢磨着，到最后他又坐回到摇椅上。

　　思考着这样的人生大事，夏佐回神却还见阿诺德一脸深仇苦恨的站在旁边。想了想后，他故作嫌弃的开口。

　　“你怎么总是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

　　乖乖站着的人手脚摆动了一下，似乎是感到局促。可表情依然没变。

　　夏佐突然来了兴趣，勾勾手指命令道。

　　“笑一个，阿诺德。让我开心一下。”

　　头一次听到这样不正经的命令，阿诺德愣在那许久，而在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他就开始蓄力‘微笑’。

　　嘴角抽动，脸颊上的肌肉也是如此，最后阿诺德完成了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微笑’。

　　现在把他推出去，没准还真小孩会被他吓哭。

　　夏佐已经忍笑到身体在发抖了，他缓过片刻后却又来了一句。

　　“不，这个我不满意，再给你个机会。”

　　阿诺德刚从累人的微笑中解脱，再听到这个命令他是真愁得眉毛结块了。而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他又挤出一个微笑。

　　这下可好，夏佐直接爆发出了响亮的笑声，低头捂嘴整个人都笑抽了。

　　这样总满意了吧，都笑得那么开心了。阿诺德在对方看不到的时候马上叹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突然觉得还是以前的小主人好服侍了。

　　笑声渐渐止住，当夏佐抬头往椅背上靠时，他也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了。

　　他要再去招惹一下那位可爱又滑稽的小兽人王子，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小夏佐那么‘关注’。

　　找人，尤其是找一个兽人对夏佐来说毫无压力。他在百米外就能‘嗅’到属于兽人的骚臭味，谁让他们总爱集体出行，都聚在一块，味道不重才怪。

　　不出他的意料，在这中午的训练时间里，兽人亚尔曼果然在试炼基地。位于最边缘的基地包括了一片黄沙空地，密林，还有两者中间的乱石岗。

　　到达前需要穿过俩小山之间的峡谷。而基地不远处就是魔兽的驯养区，离得近还能听到来自魔兽的嚎叫和铁笼撞击声。

　　与兽人、野兽不同，魔兽更为危险且无法生育，它们更像是野兽的变异种，体型庞大且怪异，寿命极长，甚至还拥有与兽人相近的魔力程度。

　　通常只能在人烟稀少的密林禁区才能遇见，或是在它们无意闯入人族地盘，被捕获或围剿歼灭。这些被捕获的魔兽通常都被运送到这看管，成为他人的训练、实验对象。

　　这样的下场，还不如直接被人杀死。

　　离那座石砌的大门越近，夏佐就越躁动。

　　在训练场上流血受伤，都是常事。这有人的血，魔兽的血，兽人，魔族的血，混搅在一起就像是乱炖的浓汤。

　　恶心，但是却能轻易唤醒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中的人的冲动。然而对于夏佐来说，能让他吃饱的‘进食’可不像是在溶洞里吸干小夏佐那样。

　　一脚迈入了大门，他也终于正式进入试炼基地。

　　人都三三两两聚在各处，不是全副武装就是手持武器。在这他看到了熟悉的脸孔，令他惊讶的是，这里头居然还包括小罗伊。

　　罗伊换下了长袍，他正举着两块大木板，站在一个瘦高个前给人抬腿踢。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搭档两人基本上是来浑水摸鱼的。周围有的人都能对打激烈到劈毁巨石了。

　　不想在这被小啰嗦罗伊给拖住，夏佐绕开人，循着气味找寻目标。

　　在他第五次完美避过他人无意甩来的武器攻击后，他也看到了他的目标在哪了。

　　原来那位兽人王子正和自己的同伙围在一只被拴住的魔兽跟前。

　　魔兽估计会有四五米高，应该才成年。它现在正趴在那眯眼，不挣扎也对眼前的人不为所动。它的四肢和身上已有不少伤痕了。伤痕有新有旧，还是不同种武器和攻击方式留下的。

　　随着距离的缩短，夏佐也听到了那群人在谈论什么了。

　　其中在不停说话的人似乎是亚尔曼的小跟班，他指着那头魔兽咬牙切齿的控诉。

　　“上次就是这畜生，差点把我的手咬断了。您不知道，它可鬼了，狡猾得要死。在场上那会儿我都把它打趴下了，它居然装晕后偷袭。”

　　“不会是你自己输了找借口吧！”

　　“就是，像这样的，我第一年进来就能拧断它的脖子了。”

　　一旁有人乐呵的插嘴嘲笑，而那人因为被质疑显得更激动了。

　　“好了！”

　　亚尔曼突然厉声打断众人的话，他抬起一只手，看着那魔兽自傲地说道。

　　“这家伙它到底狡诈不狡诈，厉害不厉害，和谁比一比才知道。”

　　明白这话的意思，剩余的人立马变得兴趣高涨，起哄着要看亚尔曼和那魔兽一决高下。周围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只觉得不可理喻。

　　如果不是在试炼场里，魔兽是不允许解除束缚的。无论在场的人里有多优秀、强大的学生。因为万一场面失控，最先波及到的可会是那些较弱的人。

　　好斗果然是兽人的天性，经不住这种天性的催促，亚尔曼顾不上先和导师通知申请了，直接绕着准备解开铁链的一端。

　　“等会儿你们帮我把它围住，我就在你们的圈子里把它的牙给拔了。”

　　这么自信满满的说着，亚尔曼已经踩在高台上动手了。下方的另外七人都准备就绪，站好阵型，打算在第一时间出手包围住被解放的魔兽。

　　可偏偏就是这节骨眼上，他们听到身后传来谁慢悠悠的说话声。

　　“你们，还真的是无情呢。”

　　声音和自己看到的脸让高台上的亚尔曼先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随后他露出反感的神情，怒视着对方。

　　“又是你，夏佐！”

　　夏佐耸耸肩，又看看那七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人。他能感觉到这些人比早上更加恶意针对他，但也比之前更戒备。

　　想了想后，他抬手指着那魔兽，以一种真挚的语气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你们为何要和这可怜的小家伙自相残杀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