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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遇交锋,苗刀对雁翎 ...

  •   店里竟然竟然聚集了一大帮穿着各色曳或撒贴里,全副武装的人,有男有女,戴着大帽或翼善冠,腰束镶金革带,有些还挂着象牙色腰牌。桌上和革带上,随处可见雁翎刀和弓箭。随着“起!引!放!”的口令,整齐划一地引弓放箭。为首的男人头戴翼善冠,膀大腰圆,身着蓝色织锦贴里,每当有箭到处乱飞,就用方言吆喝:“谁?这回又是谁?”

      额娘穿越二十四年,期间人人用上手机了,用上电脑了,家家户户有汽车了,莫非在这二十四年里,明朝也回来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群人公然穿着明朝的服饰,带着明朝的武器?

      在大清,民间决不允许私自拥有刀和弓箭。

      “客人您好?客人?”穿制服的黄头发小男孩怀抱一只猫,纯白英短,就连招呼客人也舍不得放下,“很新奇是吗?那是汉服社的同袍,难得来本店聚会一次,您别太惊讶,现在喜欢汉服的人很多。”

      “姥姥!”还以为明朝武官集体穿越呢!

      黄头发小男孩其实比达哈苏年纪还要大,只是身形瘦小,符合流行的花美男审美。他拖着达哈苏就往放护具的柜子走,猫就搭在他肩膀上。还没等穿过人群呢,就听身后有人操着西北口音道:“紫阳哥,这酒不赖,就是后劲有点大!”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中等身量,白净圆润,手托大帽身着白色织锦曳撒,胸前图案是麒麟。他坐在门边,单脚踩在凳子上,身后桌边立着把长刀。他脸色红得不寻常,目光也有些涣散,见抱猫男孩悄悄用口型提示“喝多了”,达哈苏便只友善地还白麒麟以微笑。四目相接,白麒麟的眼神突然间伶俐起来,不急不慢地起身,踉踉跄跄围着他转了一圈,嬉皮笑脸招呼同伴:“哥儿几个,我瞅见一个好玩的,这小子有辫子。”

      旁人有说有笑只道他喝多了,用眼神示意达哈苏别放在心上,白麒麟却自顾自活跃着:“哎,你小子是不是清宫剧看多了?拉倒吧,这都建国多少年,满族人都不留辫子了。我跟你说,我也有个假发,不过是明朝的发髻……”

      白麒麟这番话让达哈苏不禁微微皱眉,他不想剪辫子,但也不想遇到拿辫子做文章的事儿妈。怕什么来什么,白麒麟光说不够,还打算上手,他凑过来,酒气喷在达哈苏脸上,“剃发易服是不是?留头不留发是不是?来来来小鞑子,让我瞅瞅你这玩意儿咋往头皮上固定的……赶明儿我也整一个……”说完伸手就抓。达哈苏闪身避开。白麒麟纳闷地抓抓手指,抬头找了找,不依不饶又往上扑,却发现又被完美地避开。谁知这一下却让他自己被卡在了柜子与桌角之间,眼见白麒麟第三次欺身上前,自己无处可避,只好顺势一个擒拿,把白麒麟按倒在地:“哥们儿,喝多了就好好坐着,乱跑容易跌跤。”

      白麒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跳起来就往椅子旁边摸索桌子处摸索,旁人连忙把桌上扫干净,他扑个空:“看不出来,还有两下,来跟你杨信哥哥练练!”

      里边射箭的人闻声赶了出来,穿蓝色织锦贴里的壮汉径直赶来一把揪住白曳撒的后脖领子拽到自己身后:“不好意思啦,这人又喝多了,没伤着你吧?”

      “没事没事。”达哈苏淡淡一笑,他在这边装够了孙子,今天终于有个惹事的,正好摆上一盘,输赢都不枉爷们一场。

      怕事的不怕事的都凑到玻璃墙边来看热闹了,那把奇长无比的刀被一个穿红色曳撒的女人护在怀里不许他拿走生事,白曳撒拽了两把刀鞘没拽动,索性直接双手握着刀柄抽出来拖到了刚刚练习射礼的场子中央,比了个中指,就算达哈苏看不懂也知道这手势不是在夸他长得漂亮。刀虽然没开刃但刀尖却能扎伤人,人们忙着劝杨信又不敢贸然上前夺刀,混乱间蓝贴里腰间一轻,低头看去,不禁破口大骂,他的雁翎刀已经落到大个子手里。蓝贴里看得津津有味,周围拍视频的手机纷纷抢占地形,叫做薰的女士提醒蓝贴里应该制止他们,不然刀该毁了,蓝贴里只豪迈挥手:“没事,龙泉生产,团购价240。”

      “这么便宜早知道我也买。”一片唏嘘。

      “在群里说多少次有团购,你们自己不看。”

      “别再打广告了!”

      “不好用,鞘上的铜装饰脱胶就掉。”

      来到内场,他提刀站定,杨信见他下盘稳固,气息沉稳,知道花架子没用,直接来了个虚步藏刀。达哈苏一见,随即问道:“明军的后人?”

      “郭家苗刀!”杨信洋洋得意,双手紧握刀柄,他手中的刀需要双手持握,足有两把雁翎刀那么长,纵然达哈苏自幼习武,也不能轻易近身。但对方因为醉酒又被激怒,脚步虚浮心气浮躁,仗着自己刀长,虚步变作麒麟步,先发制人冲达哈苏连连突刺,招式娴熟力量稳固,达哈苏心里一惊:“三刺东洋?果然是戚家军招式”,连退三步,手腕一翻,挥刀化解。杨信嘴角微微上翘,顺势撩刀跟进,达哈苏见此迅速了然是辛酉刀法,灵机一动身子已经往左侧闪避过去,果然对方刀锋一转顺势劈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找准那片刻时机一个箭步,刀已经指在了杨信胸口。

      围观群众无比沮丧,纷纷咽下嘴里的西瓜或吐掉瓜籽喝倒彩:“就这样?说好的大战三百回合呢?”

      “嘘,散了散了!”蓝贴里双手赶人,“真把武术当武侠剧了是吧?”

      “今天若不是你喝了酒,。”

      “少得便宜卖乖,”发现刀刃破了几个不易察觉的豁口,心疼得诶呀诶呀的,“你也练过?你师父谁?”

      “野路子。”总不能实话实说从小跟着善扑营扑户师父练吧。

      蓝贴里驱赶完无关人员,搭住他肩膀,“少侠在哪高就?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汉服社?”

      “我,我真是鞑子……”达哈苏快哭了。他一个满洲人参加鸡毛的汉服社啊,还嫌摄政王作孽不够打吗,为什么额娘从没和他提过汉服这回事,简直措手不及好吗,尤其是他们还有武器,武器!

      说起武器……

      达哈苏左看右看,眼睛直勾勾盯上了蓝贴里腰上的弓囊。

      “能借我用用这把弓吗?”

      “有什么不行,拿着!”

      “慢!哥哥今天让你见识点别的,”杨信一见弓箭又满血复活,比刀输了,比弓箭可不见得,“文子,拿朕的开元来!”

      达哈苏不解,真有人要在他最擅长的科目上挑战他?

      黄头发花美男知道还有热闹可看,也不吸猫了,那只通身雪白干干净净的猫咪又爬上他肩膀,在他头发上磨肉垫,一黄一蓝的异色瞳写满了对这奴才的不满意,吧唧一爪子照着他头顶拍下去,拍得文子心里吃了蜜似的,女朋友拍他都没这么甜,颠颠举着一把弓塞给杨信,手刚腾出来,就把他家主子从头顶捧下抱在怀里。

      杨信接过弓,配上箭囊,选了个远离中央空调风口的靶位,第一支箭落在黄心以外,红圈内侧。蓝贴里向达哈苏解释说传统弓没有辅助瞄准装置,十八米能打出这种成绩非常难得了。

      听他这么说,杨信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选了支尾羽最完好的箭,拉开后先不急着撒放,而是仔细瞄准了几秒钟,稳定下来后再松开了勾弦的拇指。果然不错,入了黄心。他松了口气,第三次心态变得轻松了许多,开弓时轻微调整了控弦姿势,默诵古籍上瞄准的方式,结合平日里经验,稳稳当当第三支箭也落入黄心。他绷紧的心才终于放松下来。志在必得的笑容浮现在眼角。

      蓝贴里的弓和楚斯微第一次与自己说话时,怀里抱着的弓手感几乎一模一样,拉开弦发现比楚斯微的要重一些,但拉满也不过四力多一点,再目测一下距离,达哈苏就已经有数了。

      杨信退到蓝贴里身边:“紫阳哥,你说我算不算欺负人,十八米,上靶就算他……”

      咚的一声,靶心出现一支箭。

      杨信揉揉眼睛,全场鸦雀无声。达哈苏一脸无辜,手中还捏着剩下的两支箭。

      “你有本事再……”

      又是两声脆响,第二支箭紧贴着第一支,三支挂在第二支屁股后头晃悠了两秒钟,啪叽掉地上了。

      “卧槽……”

      “尼玛!”

      “这什么操作?”

      “我会信?”

      达哈苏不知为什么也看起来有点尴尬。

      好半天,杨信才回过神:“喂,月底在青海有一次传统弓比赛,你要不要和我们组团?”

      “比赛?怎么下注?”他比过不少次,除了考缺那次之外,定期考核射布靶会另外赏银,兄弟朋友私下比试时会背着章京偷偷下注,赌点小钱。

      “用咱们下什么注啊,比赛都有奖金的,这次定的奖金是个人第一名五千,如果我们拿了团体第一……”

      “那种事想都不要想。”蓝贴里再次揪住了他后脖领子。

      五千元也就比楚斯微月收入多一点点。他想起那个柔弱的身影,苍白的脸色,好像随时会倒下,但总能出人意料地连续工作,好像那小小的身躯里有用不完的精力。一个想保护她的人,总不能一无所有吧。

      “算我一个。”鞑子举手。

      被揪着后脖领子的杨信登时兴高采烈:“好好好,你身份证多少?叫什么名字?我去给你弄邀请函。还有,你打算坐火车去还是飞机?”

      当然怎样便宜就怎样去,反正他以前都没坐过。这是全国的比赛,如果奔着奖金去,他需要花时间好好练习。捡起地上的箭,他心想,的确需要多练,刚才就是因为不适应这种弓箭才失误追的尾。现在挑一把趁手的弓怕是来不及了,看过两家箭馆也都没合适的。那么唯一一个有弓却没时间用的人……达哈苏眼前又浮现出那个窈窕秀丽,像一只受惊小动物般的人儿,虚张声势地将箭尖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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