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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河畔之约 ...
说到头来,都是名声累人。
簸箕西施,如今已跻身略阳三大美人之列。这是江边市集上卖瓜果的刘大妈说的,该是不假。但无论谁站在黑脸佟老爹身边,只要肯给个笑脸,都会美上三分。人出名了,铺子里生意也多了。
传说略阳第一美人是前月老板家好几个月前与人私奔的女儿,据说月随风是他们的亲戚,月老板在略阳多年没有家室,只有两个徒儿跟着他,他也是这三年才找到这个遗落在中原的独女。送到略阳的时候,不过十一岁的年纪,就美得一塌糊涂,若不是月老板家开的是棺材铺,这两年媒人早把他们家的门槛踏平了。人人都叫她“月下仙子”,她高挑优雅,出门常戴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这第二美人是益州刺史敛将军的夫人郭妮,她本是郭掌柜家的庶女,自从两年前嫁与羌族大户后,这“踏雪美人”的名声才不胫而走。虽然听着像马名,但据说是个美人。
敛家的敛歧,年少时随大酋长南征北战,成为继任酋长姚襄的右将军。当年姚襄洛阳战败,想全族返回故地,却当时的秦王苻生派出的大将邓羌所杀。敛歧便带着人马回到略阳,做起益州刺史来。略阳能有多大,几千人便能守住的山中小城,敛歧手下兵强马壮,少说也管辖了三四千户,就连氐人也不敢小觑此地的羌族势力。
听人说,郭妮是为了保全白马东街而被迫嫁到给了敛歧。郭掌柜从前虽然没有特别留意这个长女,但有了这个识大体的女儿,他在略阳汉人中的声名,就不仅仅是个靠打铁钉马掌起家的暴发户。
其他的四五六七八号美人,大概都在媚香院里呆着呢。依鱼玖儿所见,卖棺材的就该叫“棺材仙子”,钉马掌的就该叫“马掌美人”,凭什么只有她带个“簸箕”的名头,就算是个美人,怎么听都像个笑话。
月下仙子胜在够神秘,踏雪美人胜在够贵族,而她簸箕西施就胜在够平民。
遥远的天际最后一片通红,被青黛色的夜幕吞噬,白日里的热气似乎一点一点地被晚风蚕食掉了。月华初上,水光的倒影和幽暗的山涧便无声相互呼应着。
有三条人影经过河边的大树,向长满苜蓿的河畔这边移来。这时,月华清辉照亮了其中月随风的脸和那一脸随遇而安的惬意。
“少爷,没人啊。他们不守信用,说了要谈暗使的事。”七多不满道。
“树下好像有个人。”火泽周围看了下回报。
月随风只瞥了树下那身影一眼,对今夜邀约之事突然有了另外一种预感。他上前两步,想看个仔细。
树下坐着一个女孩,她闭着眼,脸颊红润,似乎正睡着。月光下淡紫衣裙,仿若这片苜蓿海中开出的花朵,纯净而雅致。
原来是簸箕西施。
月随风正犹豫是否要叫醒她,张了张嘴,却喊不出来,只觉得她似乎睡着的时候比较好。
“喂!”七多走过去,大大咧咧地推了一下鱼玖儿的肩。
没想到鱼玖儿竟然靠着大树倒在了草地上。
“怎么?”月随风也吓了跳,他过去探了探鼻息,发现她呼吸急促,热得好似一团火。
今日他不是没见过她,他见严小羽时,便发现她鬼鬼祟祟地靠近,顶着大中午的艳阳高照,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整整守候了两个时辰,虽不知她想干什么,但这份执着实在让人感动。而那个严小羽老是喋喋不休的问他“有没有孪生兄弟”之类漫无边际的问题。
月随风心说,难不成眼下她是中暑了?他对七多招手,吩咐道:“你背她!”
“少爷,前些日子爬墙,我弄伤了手。”七多回答。
“火泽,你来。”
“我今日敛过尸,她好像病了,再中尸毒的话,恐怕性命堪虞。”火泽说得诚恳。
三人刹时蓦然,专心致志地看着河面上鱼鳞似的银波时不时被几只灰色的小鸟所打扰,直到这河畔又恢复了宁静。
终于月随风自己手脚笨拙地将鱼玖儿拖到背上。
七多上前体贴道:“放心吧。少爷。天色暗得很,没人会看到。”
月随风无奈,点头道:“回去,给她请个大夫,再找佟老爹来接。”
七多马上道:“少爷真是好人哪。”一旁的火泽也连连点头。
三人就这么将鱼玖儿给弄了回去,一路上生怕让人看见似的,跑得飞快。
当鱼玖儿昏昏沉沉转醒时,发现面颊上有凉水淌下来,抬起酸痛的胳膊往脑门上一摸,好像是块湿麻布。她打量着这屋子不由惊愕,她不是坐在河边大树下等她的苜蓿吗?难道被绑了?她想坐起身,却感到身上一阵绵软。
“你躺着也不老实。”从门外走进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长得算是甜美,此时却皱眉,手插腰上,看得鱼玖儿一脸紧张。她说道:“我是花雕,风哥哥让我来照顾你。”
又听那个叫花雕的小姑娘似有些讥讽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见天找我风哥哥的簸箕西施嘛。”
“那苜蓿,嗯,月随风呢?”鱼玖儿问道。
“不知道。”那个叫花雕的小姑娘没好气道。
鱼玖儿便大力拉上她的袖子又追问了一遍。
“出去了。”花雕把袖子抽回来,埋怨道,“你怎么喜欢拖着人家衣服啊。”她继续道:“刚才也拖着风哥哥不放,还说那是你的山头,不让给别人。你怎么如此难缠?”说罢,她又白了鱼玖儿一眼
鱼玖儿脸色尴尬,又躺下,打算这么赖着不动了。
屋里一片安静,几丝凉风吹进来,窗子上的树影轻轻摇晃。
过了一会儿,她还不放弃:“他去哪儿了?”
“还不是被那个将军夫人找去了。”没想到,那花雕叹道,“从前就是这样,一派人来,他就去了,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惹上将军大人,走失了几个月,还受伤归来。”
鱼玖儿心里不由“突突”跳,她屏息轻问:“你风哥哥为什么要穿女装?”这声音淡淡如惑人魔音飘到花雕的耳里。
“哎,那都是……”花雕被惊得跳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鱼玖儿静静道:“其实我和你风哥哥也算是朋友。哎,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怕他有什么隐疾,不敢问他,怕伤了他心。”
“你说的是真的?”花雕疑道。
“若不是朋友,你说他怎么会把我带回来?”鱼玖儿叹息道,“月老板怎么看也是一表人才啊,没想到竟然是……”她说得惋惜,最后竟说不下去了,一叹了之。
花雕忙道:“不是。风哥哥他都是为了我。”
鱼玖儿貌似了然道:“花雕小姐,不要再为他掩饰了。我都明白,明白。这事,我不会说出去。”说罢,她还向花雕投去同情和理解的目光。
花雕忙凑近来,说道:“反正爹爹已经过世,告诉你也无妨。当年我来找爹爹,路上被人追杀被风哥哥所救,才见到了爹爹。爹爹从前得罪过人,怕我被人家报复,便让风哥哥顶替了我。”
“难道你就是那个‘月下仙子’?”鱼百百讶异。
“不是,那其实是我风哥哥。”花雕神秘道。
鱼玖儿听着这事,觉得好生奇怪,传闻中敛将军要强娶人竟然是她的苜蓿,顿时更觉头昏,心说也许是误传,面对花雕,便诚然道:“放心,我既是你哥的朋友,便不会告诉别人。”说完,便闭上了眼,在这儿也好。她要养精蓄锐等月随风回来,把她的苜蓿唤醒。
鱼玖儿不知睡了多少时候,朦胧中听见急劲的刀剑破空之声,她正想挣扎起身,却见那房门紧闭,花雕正猫着腰身,堵在门缝上向外张望。隐约几声哀嚎,床尾正对的那扇窗前一片刀光剑影,一个宛若游龙的身影穿梭其中,轻捷舒展犹如水边鸿鹄骤然飞起,青锋狂舞之后,忽见鲜红血迹如泼墨般溅上窗棂。
那道血痕犹如禁忌封印,怵目惊心,风中淡淡血腥味,鱼玖儿心下骇然。
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道:“小王爷若还想找到人,最好不要为难我。放眼略阳,能帮小王爷达成心愿的人并不多。”
苜蓿?鱼玖儿心里一跳。她家苜蓿真是好大口气。
“好。我们走。”一个低哑的声音森然道,“公子最好明白我们小王爷怠慢不得。今夜不过是个警告。”
之后便听见有人马退去,夹杂着低低呻吟,渐渐遥远。
不想,门外又有人说起话来。
“没想到公子剑法高强,你既然想做郗家暗使,为何还去招惹那苻氏王族?”
鱼百百直觉此人嗓音好似佟老爹。她心下茫然,她敢肯定这个月随风便是她的苜蓿,但苜蓿失踪多日,怎么就像变了个人,还摊上这么多事。
“原来佟老爹才是暗使的接头人。怪不得与我们家老头子常来常往。”只听苜蓿平淡道,“老头子做了多年暗使,却家中清贫,如今还死得不明不白。囊中羞涩可不是件自在的事。”
“公子做暗使,原来是为了求财!”佟老爹语气里淡淡讽刺。
苜蓿不置可否,脸上仍是一片泰然。
鱼玖儿没听见苜蓿回答,却听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闻得花雕唤道“风哥哥”,她心中一阵慌张,不顾头痛目眩,连忙紧闭双眼,一头栽在床上,仿若仍在沉睡一般。
“老爹,还请你将这鱼小姐送回去。”苜蓿说道。
佟老爹扶起鱼玖儿,略一思索,回头说道:“她的确救过你的性命,对你并无恶意。”
没想到此事终被佟老爹一语点破,鱼玖儿准备了满腹话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半晌未闻苜蓿言语,她心中更是失落,若是转醒,也应付不了这僵局,只好憋着,仍装熟睡。
直到佟老爹出门,把鱼玖儿放上的马车,才听苜蓿道了声:“老爹,慢走!”
佟老爹转身对他点头,道:“记得明日把这丫头白给你的五个箩筐、三个竹梯还来。”说罢,驱车下了小山包。
苜蓿回屋,刚才榻上那一身淡紫的少女纤纤之态浮现眼前,她双颊红粉霏霏,月白眼皮轻动,似有点点轻愁如藤蔓缠绕在淡淡眉宇间。他想了又想,却毫无头绪,不知为何觉得遗憾,心下一片怅然。
有人媚态横生,有人冷若冰霜,有人比花火喧嚣,有人比浓烟呛人,为权,为情,为义,或患得患失,因痴情倔强,或鞍前马后,为道义强出头,或不择手段,重振湮灭的故族,或奉上灵魂,只为倾城一笑,或委身山中,坐视天下风云变幻,或愤世嫉俗,放纵邪肆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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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河畔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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