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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族长后人 ...

  •   等到崔宏安然无恙地回来,大家才脸色稍霁,也不提打架的事。一顿饭的时间,严小羽瞟了鱼玖儿不下百次,鱼玖儿被她看得心虚,将筷子往桌上一放,以往两人这就找碴开打了。今日,严小羽却皱了皱眉,有一粒没一粒地吃着饭。鱼玖儿默然,这饭吃得好像都堵在心里了。
      晚些,严小羽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还跟着尤蒻冰。尤蒻冰看她的眼神似乎比平时更有兴趣。鱼玖儿直觉该回屋拿刀了,一对二,估计今晚要爬进屋了。
      突然楚婆婆拄着拐棍,慢悠悠地走出来,说道:“冰儿,好多天没来看婆婆了吧。如今族长找到了,我们也该回云门斋看看了,你什么时候离开将军府啊?”
      尤蒻冰一愣,直直站在那儿没说话。
      楚婆婆停在院中那颗桂树旁,不冷不热道:“梁……梁家姐弟,不值得你这么拼命。”
      尤蒻冰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严小羽却上前一步,指着鱼玖儿的鼻子,嚷道:“我就不信,她是族长的后人。”
      鱼玖儿正好奇她们怎么突然就找到族长了,没想到族长却是自己。被说话声吸引至院中的崔宏也懵了一下。
      鱼玖儿最后终于明白,严小羽她们一族的宝物鲽煞令便是严小羽耳朵上的那对大金环,不过那对是假的,真的正在鱼玖儿的脖子上吊着呢,可惜另一只下落不明。鱼玖儿出生便带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像金子咬着软,但色泽不错哦,勉强能充个门面,便一直带着。大家围着她的金环反复看,只有鱼玖儿眼睛不好,看不见上面写了什么。尤蒻冰一阵气愤,说她这种眼神还敢射箭,学人家百步穿杨,把人家朝廷大员给误伤了怎么办?
      鱼玖儿心中委屈,若不是她师父非要她学射箭,她的眼神能那么差吗,连个小飞虫都看得模糊。
      崔宏心中却豁然开朗,原来上次她和苜蓿从河边回来,楚婆婆给她换衣服时,便知道了这件事,怪不得之后楚婆婆不仅事事不提钱,反而千依百顺。崔宏觉得好奇,便也问了一句:“你们族里没有男人吗?”尤蒻冰斜扫了他一眼,道:“有。但他们都不说话。”鱼玖儿连忙把崔宏给送出了院子,以免他这日刚脱了虎口,又被尤蒻冰吓到。崔宏临走时,看了鱼玖儿一眼,眼神空洞了一下,好像提了“太窄”什么的。鱼玖儿莫名奇妙地被当成了族长后人,正在茫茫然间,便也没在意。她也懒得在这些个古怪的事上多花精神,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要的人要见。

      鱼玖儿不想做族长却承袭了族中宝物,严小羽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的确不如她,她不如她狠。鱼玖儿敢从树上走下来,敢掰开人家的嘴验明证身,敢对着王公贵胄放箭,还敢把崔少爷抵押给寺里的和尚。
      崔宏一定不知道,为什么鱼玖儿热心地给他找了一份在寺里的活儿。崔少爷以为佛门清净地总比烟花之地强,体面脱俗,便欣然同意。他去抄经,鱼玖儿去送饭,他修身,鱼玖儿修缘。
      一切皆因乘云禅师说了一句,他和月随风是知交。
      月随风的恶梦从此开始。
      他一早出门便见到个姑娘,在他家大门口,蹲着呢。看她满脸惺忪的样子,大概是披星戴月地就来了。尽管他多次表示要结束这门营生,但在没其他营生之前,还是要先招呼一下客人。
      他上前正要问,有什么能代劳的,最近生意清淡,价格从优。没想到这姑娘一把死死拖住他,竟然是昨日那个簸箕西施,她还泪光盈盈道:“苜蓿,原来你没死啊。”月随风嘴疼记忆犹新,便冷汗涔涔起来,她不会是认错人了吧。直到火泽和七多出来,他才得以脱身。
      月随风打算去拜访佟家铺子的佟老爹,毕竟原来月下的老板和佟老爹很有些交情。一到那铺子,
      他还没迈进去,就听说多日不见的簸箕西施又回来,拔腿想走已经来不及了,那簸箕西施傻傻地只看着他。他的目光落在铺子里什么货物上,簸箕西施便让他将那东西带走。他好容易脱身走到大街上,簸箕西施还扛个竹梯,一路上大叫“苜蓿”,追了出来,往他怀里一搁,说是送给他。自此之后,街上的人几乎都忘了他有个蛮风雅的名字,只称呼他为“苜蓿公子”,仔细一琢磨,让人觉着像是养马的,让月随风好不抑郁。到寺里能见到她去送饭,到街上还能见她在做生意。总之,他眼光过处,便有簸箕西施的影子,想不熟悉都难。

      好容易这一日,月随风没见到簸箕西施的面,正觉得眼前干净得有些不自在,却发现门柱上不知何时有了支羽箭,上面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明夜月华初上时,东山脚,小河畔,敬候大驾。”
      “哼!一介武夫。”月随风轻蔑地将纸揉成一团,大袖一挥,潇洒弃于草丛中。
      从远处跑来一个人,正是他家迷迷糊糊的七多。
      “少爷,不好了。那个苻小王爷派人来说,上次咱们下手不及,如今人也被阳平公带走了。他要公子下次仔细些,不然就砸了咱的招牌,让咱们无处容身。”
      “要砸,也得我自己来。”月随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招牌,又问,“任二当家怎么说?”
      “没说。他还不是有好处,就两头讨好。”七多回道。
      月随风想了一下,说道:“那个严小羽我什么时候得见见。老爹死时,我不在,他虽然久病缠身,却还有些武功。他藏了这珠花如此古怪,必是个线索。”
      七多挠头问道:“少爷,您和任二当家他们合作,是不是想顶下老爹的差事,做本家的暗使?”
      月随风踢了踢地上那支箭说道:“他们已约我明夜相见。”犹豫片刻,他又道,“不过老爹的事得先查清。”
      半晌,他忽然疑问道:“七多,我是不是真见过那个簸箕西施啊?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七多忙搪塞道:“少爷荣光仰慕的人多了,想必她记得你,你却不记得她了。”
      月随风得意点头,一脸坦然。

      一大早,便有香风阵阵飘散在院中,那是柳三娘来看楚婆婆了。据说,从前楚婆婆还在云门斋的时候,柳三娘曾经前去学艺。楚婆婆出走后,会在略阳落了脚,这与柳三娘也不无关系。鱼玖儿她们只能说,狡兔三窟啊,成了精的老兔更是狡兔中的极品。
      柳三娘扇着扇儿,说道:“婆婆,最近常有客人问我,这媚香院后头是闹鬼啊,还是开武馆了?哎,我都不敢说啊。”
      “呵呵。”婆婆干笑了两声,“是挺闹腾的。”
      柳三娘那双挑花魁的眼睛眨了炸,不无艳羡地对楚婆婆说:“你家这三个丫头真是各有千秋啊。”
      楚婆婆心说,可不是吗?一个从前思慕傻子,现在看上了开棺材铺的,另一个见到族中宝物就两眼发直,更甚那些急色的人看到了花魁,还一个,日日只知练武,冷冰冰地差点把人冻死。全天下的怪丫头,她家都凑齐了,三个没一个正常的。她心里埋怨,那些仙去的族长们都干嘛去了,怎么不在天上保佑保佑哪?
      楚婆婆心里正抱怨,只听屋外传里鱼玖儿的声音:“你给我站住!竟敢违抗族长之命,严小羽,看你往哪儿逃!”婆婆讶异了,总是严小羽追着鱼玖儿要她脖子上的金环,今天玖儿怎么端起架子来了,还气势汹汹的。
      只见外头严小羽扭头愤然道:“不就是到灵谷寺送饭的时候,遇见了那个月随风,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酷暑刚过,眼下正是秋老虎肆虐的季节,热烘烘的午后,人都快被烤成干了,鱼玖儿追赶着滑溜的严小羽,她挥汗如雨,嘴上还不甘地质问道:“严小羽,你是不是像骗苻丕一般把人家骗了!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严小羽用袖子扇着风,喘着气道:“那人根本就不是你的苜蓿。你的苜蓿那么傻,那个月随风可是过目不忘,精明得很。”她说罢,见鱼玖儿面露异色,心说不好,忙嗔道:“他不是对人家的美貌过目不忘,只是记得人家头上戴了什么珠花啦!”严小羽不说还好,这一说,简直是越描越黑。
      鱼玖儿一脸通红,汗珠划过眉头的阴云,她问严小羽道:“所以他送你珠花了?”
      靠在树下的严小羽闻言,似觉一阵穿堂风经过,浑身僵硬。
      “不是,不是。月随风错以为那是我丢的。”严小羽连忙道,“其实,我们的族人都带这种珠花,就像信物一样,不信,婆婆也有。”严小羽也觉得月随风这事蹊跷,她随后还找到尤蒻冰打听了一下,毕竟这郡里再没听说有她们的族人了。而这玖儿野蛮起来也实在难缠。
      “真的吗?”鱼玖儿问道,她记得严小羽前两日还威胁她,要抓了那个月随风来还换鲽煞令。
      见严小羽弱势地点头,鱼玖儿的神经松了一下,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两日,她日日又是去送饭,又是看铺子,还要做些琐事,估计是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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