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身世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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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疼到连灵魂都隐隐颤抖。
出发之前，她曾希望遇到陆仲恺所说的机缘，治好自己的无痛症，而此时此刻，她只希望时光倒流回还没有出发的那一刻，哪怕立即死去，也比被淹没在这无穷无尽的疼痛中好。
“……小姑娘……”
隐隐约约，初九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她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有一名白发老者坐在床前，用手轻捋着胡须，正和蔼地望着她。
“已经没事了，你松开手，把东西放下，好好休息一下……”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右手中紧紧抓着一样东西，用力到自己的手指都勒红了。对了，这是崆峒印，是她费尽心思夺到手的崆峒印。她记得，自己随崆峒印传走，落到了一个地方，似乎在那里遭到了攻击，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无论如何……都要把崆峒印带回去……
“……不……”
她细若游丝地挤出了一个字音，将手中崆峒印抓得更紧，随后再次昏迷了过去。即使已经昏过去，少女握着崆峒印的手亦没有丝毫放松。
“唉……”
老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神落在少女手中的崆峒印上，若有所思。
“竟是崆峒印，没想到数百年过去，又重新见到了它……这少女身上灵力奇特，似乎也并非常人……”
老者背着手，优哉游哉出了房门，在庭院中偶遇了自己那一身蓝衣的多年好友。蓝衣青年看他出现，眉头微微皱了皱，淡声道：“又救了一个？”
“如何能说‘又’？”老者笑道，“击退魔兽的是你，不是我，所以前一个是你救的，不是老夫救的。”
蓝衣青年懒得跟他诡辩，径自道：“那位姑娘竟拥有如此强大之灵力，倒也是我平生罕见。”
“可不是，”老者叹道，“拥有如此灵力，却失去控制，触动了西母峰的守护结界，要不是老夫正好路过，这女娃儿恐怕会遭到禁制反击而死。”
“连老夫都能看出来，这女娃儿的内伤极其严重——哎，你去哪儿？”
蓝衣青年连老者的话都懒得听完，转身便走，被老者喊住之后，只淡淡回了头，眼神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不救。
“然爷爷、古月先生！”一名红衣小女孩从不远处的门口跑了过来，仰着头对他们两人道，“有四位客人前来拜访，看他们模样，好像是人界的人呢！”
“却是奇了，我这然翁居已经多年没有人界的客人到访了。”然翁笑道，“请他们进来吧。”
而古月圣不欲理会人界之事，于是自顾自回了房。
然翁居之外，正焦急等待着的，正是杨硕、于小雪、陆仲恺以及丁楚云四人。他们随着红衣女孩进了会客厅，见到然翁，杨硕当即向他施礼道：“老仙人，我等依占卜指示寻到此处，敢问老仙人，是否有见到一名红衣白发的姑娘？”
“哦？”然翁将他们打量一二，发现除了最后的青衣女子，三人均灵气充盈，显然并非普通人，于是捋了捋须，点头道，“老夫昨夜在西母峰捡到了一名小姑娘，正是白发红衣，现在她正在老夫客房中休息。你们可是她的亲朋好友？”
“正是。”杨硕急道，“她……她还好吗？”
“恐怕不太好。”然翁道，“这小姑娘不知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灵力紊乱、内伤甚重，老夫亦颇为束手无策。不过你们既然来了，老夫倒是放心很多，这便随老夫去见她吧。”
于小雪紧张不安地随然翁进了客房，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当即脱口而出：“初九！”
尽管少女伤势严重，昏迷不醒，但在看见她的那个瞬间，于小雪依旧像是心中大石落了地，忍不住喜极而泣。
她……再也无法忍受初九从她面前凭空消失了。
“让我来看看。”丁楚云急切地道。
杨硕带丁楚云这个普通人来仙界，就是为了让她替初九诊治身体，于是让开了位置，任由丁楚云坐到床前替初九把脉。他目光沉沉，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憔悴的脸，过了片刻，似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沉默着走出了客房。
“杨将军？”
于小雪见杨硕离开，以为他担心会打扰到丁楚云诊疗，便也一起跟着走了出来。陆仲恺见多识广，对医术略有了解，见初九伤势涉及到内伤，恐丁楚云不甚清楚，于是留在了客房之中。
“小雪姑娘……”
青年伫立在窗前，挺拔的身影在此刻竟显得有几分佝偻，仿佛是被某些沉重的东西牢牢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挣扎了许久许久，方才在于小雪疑惑的目光中，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开口了。
“你或许……会很迷惑……为何鸾小姐的回忆，竟是如此模样……”
于小雪想起幻境中初九的过去，想起其中种种被她注意到却又没来得及思考的疑点，想起这些时日以来她曾多次疑惑却未能得到解答的问题，最终点了点头：“是，我有很多地方弄不明白……杨将军知道些什么吗？”
她记得当时杨硕不同寻常的反应，因此猜测，杨硕或许是知道些什么的。
“鸾小姐……阿鸾……她其实……是我的亲妹妹。”
积郁在胸口多年的真相，一朝说出口，杨硕竟觉得轻松了许多。或许，他是再也承受不了那过于深重的愧疚和懊悔，才想要向其他人倾诉，哪怕被他人痛斥也好，亦能稍稍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
于小雪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吃惊到连声音都忘记发出来。过了半晌，她才渐渐反应过来，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忽然恍然大悟——有这一层理由，那么平时杨硕对初九几乎无限度的耐心和忍让，便说得通了。
“小雪姑娘，此处乃仙界，除了我们几人，再无人界之人。也是因此，有些话我才敢说出口……”杨硕长长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沉郁，“阿鸾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是我父亲与广平公主之女。”
“咦？”于小雪愣愣出声，“初九的父母，是蜀王爷和广平公主？”
她仿佛感到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觉得奇怪。
“不错，”杨硕点点头，“此事乃皇室丑闻，倘若让陛下知晓，后果恐不堪设想。”
于小雪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了关键所在——王爷和公主，意味着他们亦是亲兄妹，无怪乎杨硕说是皇室丑闻。
“先帝子女，绝大多数都是独孤皇后一人所出，父亲和广平姑姑也不例外，他们自小感情就很好，是以无人怀疑。”杨硕的声音愈发低沉，“这件事也瞒得非常紧，我是幼时因为一些意外，才知道的……”
他微微闭目，回忆起了久远的往事，距离如今，有十六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身世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