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之我在世界之巅等你》轩辕冢

126、联通前后的自由滑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欧阳滑过的曲目，也是很多选手的选择，所以凌一鸣选择这支曲子并没有人联想什么，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选曲都是由教练组决定的。
　　欧阳看到这套节目倒是有些感慨，想起了当年自己滑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时候自己还没怎么想通自己感情之所向，潜意识里收敛着自己，以至于表现力一直被观众们所诟病。
　　前一天他在网上看了凌一鸣比赛的视频，表达非常细腻，让他，更加神往。
　　凌一鸣喜欢这支曲子大概要追溯到少年队那次观摩中国杯比赛了，别什科夫的演绎让他非常感动，在他心目中的待遇差点超过谢尔盖。
　　后来欧阳也滑了这个选曲，凭心而论，凌一鸣觉得他滑得……很一般，一看就是个莫得感情的表演机器。偏偏编舞还真心不错，搞得凌一鸣心里痒痒的，恨不得上场去替欧阳滑。
　　后来凌一鸣也在训练的时候，偷偷蹭欧阳的合乐，滑过一两次这支曲子，不过这是为欧阳量身定做的，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合适。
　　这一次选曲，编舞师也参考了凌一鸣的意见，包括音乐的选择和演绎方式，这套节目可以说是两个人共同编舞的。
　　考斯滕做得也很讲究，完全参考了那个时代的贵族服饰，再经过改良以适应比赛。第一次穿着这套考斯滕参加比赛的时候，网上一片尖叫：“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小少爷，塞巴斯酱，快来看你主子！”
　　“这是王子吧？这是王子亲临现场吧？”
　　“噢，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
　　“可以理解朱丽叶为什么会对罗密欧一见钟情了，太有说服力了！我也一见钟情！”
　　常年冰上训练，不见天日（不是）养出来的冷白皮，漆黑又稍长的头发垂在眼前显得脸更加小，身材比例优秀，体态优美，就算坐在观众席里，就算看不太清面目，也能凭气质感觉出来这就是个美人。
　　欧阳这个时候也看不清凌一鸣，但是他可以在脑子里清楚地描摹出他的面目，并在心里感叹他真是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人。
　　凌一鸣站在冰场中央，面带微笑，一手随意地搭在腰后，另一只手向前微微伸出，像是在邀请谁共舞。
　　《what is a youth》，在电影中是一位吟游诗人在罗密欧与朱丽叶相识的那场舞会中演唱的。凌一鸣选择的是有人声版，还特意请人重新按照编曲演唱了这首歌。
　　当前奏响起，凌一鸣开始了滑行。尽管都是以邀请跳舞的姿态做为开始，自由滑和短节目的区别却不小。
　　节目的一开始，凌一鸣就像一位来寻找自己爱人的少年，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步伐轻盈得仿佛马上就能跳起来——凌一鸣在冰场上是真的跳了起来，蝴蝶跳，小跳，不停变换的步法，突然更换的滑行方向，罗密欧掩饰着自己的身份，避开可能会认出他的人，躲躲闪闪地钻进了仇敌家的舞会。
　　正是在这里，他遇到了一生的爱人，朱丽叶。
　　一见钟情的感觉要怎样去描述呢？每个人大概都会有自己的想法，是脑子一刹那的空白，是心跳猛地加快，是整个人都像飞上了天空。
　　凌一鸣举起单手，跳出了他设定中难度最高的4Lz，是想方设法想要与你接近。
　　严格来说，不是那么擅长跳跃的凌一鸣，能最终练成4Lz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没办法跳出这个跳跃。
　　他可能确实像有些人所挑剔的那样，跳得并不完美，尤其是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四周跳那么空前绝后的欧阳，但是他的4Lz没有丝毫的犹豫，落冰干脆利落，宛如一条海豚跃出水面。
　　“太漂亮了。”王含在低声感叹。
　　欧阳看得目不转睛，甚至没有听到王含的话，这个跳跃，是凌一鸣独特风格的跳跃，比起这个赛季的其他跳跃都要好，比凌一鸣以往的任何跳跃都要好，这是一个充满冲劲的跳跃，简直能让人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的决心。
　　那边欧洲体育台的解说在叽里呱啦地说：“漂亮的4Lz，凌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相当好的状态！”
　　就在每个人都为了这个跳跃惊叹的时候，凌一鸣开始了第二个跳跃，4Lo+2T。
　　当一个人，遇到了心爱的人，总忍不住想要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就像一只花里胡哨的孔雀。
　　凌一鸣尽情地展示着自己，大一字骄傲地滑过，燕式步则是静静地靠近他梦想中的那个人，乔克塔步之后，紧接着进入了3A的跳跃，落冰捻转滑出之后立即单膝跪地，祈求一个吻。
　　罗密欧大概没想过，他爱的人也爱他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在舞会上，他只想到了多么爱她，舞会结束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和朱丽叶之间有多少障碍。
　　“Comes a time when one\'s sweet smile has its season for a while”，歌声继续着，凌一鸣开始了他的第一个旋转，躬身旋转的同时，凌一鸣的手是祈祷的姿势，这个动作被缺德网友取名为“圣女的祈祷”，至于为什么不是“圣子的祈祷”，她们理由还很充分：只有朱丽叶会问“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而罗密欧只想着怎么爬人家阳台。
　　凌一鸣在知道这个梗之后，也只是哈哈一笑，随她们去了。
　　躬身旋转换足后接了侧燕式旋转，凌一鸣曾经亲自解读：这个动作是罗密欧和朱丽叶在背着众人跳舞转圈圈。
　　在听吟游诗人唱歌的众人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对小情侣避开了所有人。
　　接下来的定级步法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互诉衷肠，两个人沉浸在甜美的爱情之中，直到奶妈发现罗密欧是仇敌之子。
　　节目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凌一鸣需要在这部分完成几个不是特别困难，但是也并不怎么简单的跳跃。
　　举手的4S，3A+4T的连跳，还有他曾经师承谢尔盖的标志：4T+3Lo+2Lo。在节目后半段放进这个跳跃其实是很冒险的，这个时候的体能已经被消耗了很多，三连跳失误的几率也会随之放大。
　　在训练的时候，凌一鸣的成功率大概是百分之五十七左右，教练和编舞师都和他讨论过换掉这个动作的可能，不过凌一鸣很坚定地说：“这个跳跃我在比赛中不会失误的。”
　　这个赛季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奥运会能不能延续下来呢？教练焦虑地原地来回晃悠，毕竟只要这个跳跃不失误，这套节目的跳跃就都能顺利完成了。
　　凌一鸣点冰起跳了，4T的轴很正，落冰的时候也很利落，紧接着又起跳3Lo，在空中的姿态不错，虽然和上一个跳跃相比速度有所减慢，但是跳跃的轴线并没有什么问题，在落冰那瞬间，凌一鸣非常快的再一次起跳，2Lo。
　　“小鸟！Lo跳的王！”有人在电视前尖叫着跳了起来。如果被凌一鸣知道，一定会说一句“大可不必”。
　　本来编排的时候，最后一跳应该是2T，但是凌一鸣的脚伤有些严重，他担心继续使用点冰跳会影响到伤势的恢复，甚至造成新的脚伤，最后改成了Lo跳。这一次大概会伤点其他部位，但是只要不会影响到竞技状态，凌一鸣就认为是值得的。他想，自己大概不一定能坚持到下一次奥运了，那么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教练私底下和家人吐槽：那就是个不要命的娃！
　　也许是戴着滤镜在看凌一鸣的比赛的原因，欧阳在想：原来他的表达可以做到这样细腻，一个手部动作，一次仰头的动作，向前专注的眼神，都可以成为表现一个陷入热恋的人的素材。
　　摄像师：快表扬我！
　　最后的旋转，是凌一鸣标志性的贝尔曼旋转，舞会结束了，有些东西改变了，有些东西还在延续。
　　“简直太精彩了，零失误的表演，凌一鸣在奥运赛场上近乎完美的表现。”王含有一点激动，没有摔倒，没有肉眼可见的失误，就算裁判在P分上不做人，得到金牌的概率也相当大。
　　“没错，能顶住奥运会这么大的压力，表现得这么完美，说明凌一鸣有一颗大心脏。”欧阳很官方辞令地发表见解。
　　很明显，凌一鸣的体能消耗相当大，在整套节目结束后，他就弯下了腰，手撑在膝盖上，缓慢地滑动，调整着呼吸。观众们起初是报以热烈的掌声，过了一阵见他还没有起身的意思，鼓掌声渐渐变得有节奏起来，还有观赛的华人整齐地在喊“凌一鸣！凌一鸣！”玩偶也雨点般的被扔进场内。
　　凌一鸣抬起头，疲惫地笑着挥了挥手，又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才站直身体，向裁判和观众们深深地行礼。顿时，尖叫声，口哨声响遍场内。
　　在转了一圈之后，凌一鸣再一次挥挥手，滑向场外。
　　趁摄像头还没有跟过来，教练问：“脚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就是体力消耗得有点严重。”凌一鸣还在继续调整呼吸，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连头发都在滴着汗水。
　　“缓两分钟，然后喝点水，吃点能量条。”教练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了。
　　这时，摄像头对准了师徒二人，两个人都露出了完美的笑容，向着摄像头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