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命运总会让我们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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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鸣紧盯着眼前的电视转播实时画面，手在无意识地揉搓着教练拿给他的毛巾，教练侧坐着，也在关注着屏幕，两人都肉眼可见的紧张。不过演播室里是一样的气氛，欧阳偷偷在膝盖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他已经有点记不清自己在等分时是什么感觉了，只记得他嫌弃裁判给分实在太慢，后来看重播才发现，裁判给分甚至比对其他人还要快一些。
这一次大概裁判是真的纠结了，场内的观众久久等不到分数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也有一些人自发的在搞气氛。
就在观众们注意力开始涣散的这一刻，场上大屏幕终于打出了凌一鸣的分数。到底是多少分凌一鸣都没有注意，他只看到了那个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鲜明的数字1。
终于……多少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教练一把搂住凌一鸣，一个身高180的汉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本来也很想哭的凌一鸣被教练这么一搞，哭的情绪全没了，只好伸手拍了拍教练宽厚的后背，并一脸无奈地对着摄像头摆摆手。
摄影师在镜头后面憋笑，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直播的镜头到这里就结束了，欧阳也将情绪调整了过来，和王含一起庆祝并做最后的总结，他在直播中的工作基本就要结束了。
电视画面没有播到的地方，教练花了点时间整理情绪之后，和凌一鸣一起站了起来。最后一个比赛的人总是有点特权多占用一点时间的。
阿廖沙和谢尔盖都是一脸复杂，教出来一个对手，还抢走了自己的金牌什么的真的是太虐了。不过谢尔盖很快就对此一笑而过：得冠军的是我徒弟，不会有人不知道吧？亚军那个也是！
至于大鹅冰协的火气，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而且未来二十年内他也不会再收中国的学员了！
阿廖沙的心情则更复杂一些，即为好友拿到金牌高兴，又感到非常心酸，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们两人的难度差距并不大，但是凌一鸣的发挥要比他完美，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没什么可抱怨的。
凌一鸣出现在不远处，人们都挤过去和他拥抱，握手，凌一鸣的汗还挂在鼻尖，满脸笑容地感谢着大家。
阿廖沙不想挤过去，也不想让凌一鸣认为自己没有为他开心，就站在人群的最外侧，一点也不起眼。
凌一鸣从人堆中探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了阿廖沙的身影。谢尔盖不耐烦这些人挤来挤去，早就躲远了。
凌一鸣迟疑了一下，阿廖沙也不想继续跟他们挤了，一个飞吻抛过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举动，纷纷善意地笑着让开一条路，让他们两个走近拥抱了一下。
摄影师抓紧时间拍下了这张世纪照片，这大概是几十年来，和未来几十年中，两国运动员关系最密切的一刻了。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成为最大的新闻，因为在发布会上，有记者让阿廖沙对家人和朋友说一句话，阿廖沙直接说：“娜塔莎，亲爱的，嫁给我吧！”
全场哗然，再也没有人记得CNN嘲讽地问他：“为什么没有跳4A？”大家都在恭喜阿廖沙，当天半夜，摸到娜塔莎ins的粉丝们发现，快拍显示为一张漂亮的婚纱图片，看起来娜塔莎已经答应了阿廖沙的求婚，粉丝们祝福的祝福，心碎的心碎，热热闹闹了好几天。
男单比赛结束之后，欧阳的工作也结束了，他在考虑是留下来再看几天比赛还是回国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大意是凌一鸣夺冠之后，电视台要做一档专栏节目《我在现场》，刚好欧阳也在，就来做个嘉宾呗？
欧阳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个邀请。
他并没有预料到能这么快就见到凌一鸣本人，就在录播之前，在化妆间里，两个人相遇了。
欧阳从脑子里拼命搜刮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脑子一片空白。专栏节目主持人栗立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应该认识的吧？都在国家队待过的，我是今天晚上的主持人，不用紧张，今天的节目是录播，有不合适的地方咱们可以‘咔嚓’。”说着，他用两个手指比了个剪掉的动作。
凌一鸣笑了起来：“那可太好了，我现在可比比赛的时候都紧张。”
欧阳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没能说什么。时间和距离，成为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三个人简单地聊了聊，彼此（主要是和栗立）熟悉了一下，顺便敲定了一下将要提到的问题，栗立才回到演播室，他还有些别的准备要做。
当再次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欧阳纠结了一会儿，诚恳地对凌一鸣说：“恭喜你得到了冠军。”
“谢谢。”凌一鸣有点心不在焉地摸着手机说。
“对了，等会录播的时候记得把手机静音。”有做节目经验的欧阳提醒。
“哦，好的。”凌一鸣立刻开始调整设置。
很快，节目录制开始了，栗立要提的问题都很套路，基本上就是平时训练什么样啊？国家队什么样啊？未来有什么打算啊？为了不让欧阳做冷板凳，还顺便问了他的冰演筹备的怎么样了，在得到两个月后就要开始巡演的答案之后，栗立惊讶地说：“那你现在一定很忙吧？人员都定好了吗？”
“正在拟名单，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来参加。”
“那么我给你推荐一位超级优秀的选手吧。”栗立故弄玄虚。
“那可太好了啊。”欧阳捧场。
“凌一鸣，行不行给句话吧。”栗立坏笑着看着凌一鸣。
“行，有什么不行的，管饭就行。”凌一鸣也超配合。
“这个我敢保证没问题。”栗立笑着对着欧阳挑了一下眉毛。
凌一鸣没有找借口拒绝他这件事，让欧阳非常高兴，欢乐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节目结束。
在凌一鸣走向停车场时，欧阳追上了他：“你确定要来参加冰演？”
“是世锦赛结束之后吧？”凌一鸣站住了脚。
“结束后。”欧阳很肯定地说：“日期已经定在了4月3日。”
“可以演之前演过的？”
“没问题，你自己决定，要是需要编新的节目也可以报销。”欧阳觉得自己开了个小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不了，就滑旧的吧。那就这么定了？”
欧阳伸出手，凌一鸣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的手，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冰演见。”
“冰演见。”
一周后，是冬奥会的团体赛，这个时候欧阳已经回到了国内，他的冰演还需要继续推进，不能继续观赛了。
最终中国队排名第四，凌一鸣在男单比赛中败给了阿廖沙，俄罗斯队继续毫无悬念地拿到了团体赛的金牌。
冬奥会彻底结束之后，凌一鸣和欧阳又见了两次面，主要是签合同和敲定节目及配乐。
欧阳好几次想问问凌一鸣，但又怕自己会错了意，加上自己忙，又要训练准备冰演，一个月下来瘦了一大圈。
最终，欧阳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再见一次凌一鸣：来帮我看看冰演场地的搭建情况吧，看多了设计图我已经没有审美可言了。
凌一鸣竟然也痛快地答应了。
距离冰场还有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场地的搭建才刚刚开始，装修材料和各种灯具扔得满地都是。上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是他们小的时候参加某次比赛蹭人家冰演的场子。
欧阳穿着一身运动服，胡子拉茬的，一脸憔悴。依约来看冰演场地现场的凌一鸣看到这样的欧阳不禁皱眉：“你怎么一下子瘦这么多？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
欧阳一脸苦笑：“检查什么，就是累的。现在才知道金成俊那小子有多能折腾，一边比赛一边还把冰演给组织起来了，我这都要累死了。再加上这一年都没怎么系统训练，瘦掉的都是之前长的肥肉，没事啊。”
“你昨天几点睡的？看起来很睏的样子。”
“昨天……2、3点吧，跟加拿大那边一对冰舞选手沟通冰演的事，凑他们的时差。”
凌一鸣看着他，动动嘴，没说什么，突然眼眶有点红。
欧阳看他这样，立刻慌了：“不是，我真没事，现在体能恢复差不多了，跑一万米都没问题了。你不至于啊。”
哄人的手法明显生疏了，还不如多年以前。
欧阳这句话好像触动了某个开关，两个人都愣住了。至于吗？不至于吗？普通朋友会这样关心另一个人吗？我关心你到这个程度你都毫无察觉吗？
欧阳伸出手，拉着凌一鸣的手，凌一鸣没有躲开，没有甩开他的手。欧阳双手环住凌一鸣的肩膀，脸颊贴在凌一鸣的耳侧。凌一鸣的手轻轻地搭上欧阳的腰际，两个人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
原来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将近在眼前的幸福推迟了这么多年。
在装修材料扔得遍地都是的场馆一角，时不时传来电锯声，射钉枪声，嘈杂的，与浪漫毫无关系的这个所在，有两个人不为人知地，互相了解了对方的心意。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命运总会让我们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