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截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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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一走神，走得更慢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瘸子就回了头，挺没道德的从花坛里顺了一支梅花，胖子左顾右盼的看着两边没人才把在他手上捏得花瓣都掉了大半的花接了过来，“摘这个做什么？”
“没。不知道谁拔了丢前面车上的。难怪冷，花都开了。”
胖子一听不是他，闻了闻花香都散了，顺手丢进了垃圾桶搂着他的腰笑道，“是吧。冬天不冷点也没机会了。”
瘸子有点怕痒，转了下身子把两只拐都递到左手，右手捉住了胖子的小肥爪，“别。痒死了。”
胖子又借机在他腰上捏了两把，往前推。
瘸子别扭的往前递了一步又停下了，仍旧把其中一只拐接了回来，扶稳了，“你换个地方站，不好走。”
胖子想了想走到了他的背后，够着他的脖子往上一趴，“呐。你背我吧？”
“你还是站回来算了。”瘸子斟酌着说。
胖子也没顺着他的话又挤回去。
瘸子比她高了有一个头，她抬头看着他的脑后，化疗期间被他剃干净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能看出来里面夹了几根白的。
胖子也不知道瘸子自己知不知道，本来想摘的念头又被自己打消了。
胖子说，“你头发又长了。该剪了。”
“什么？”瘸子对她话题的跳跃叹为观止，稍一作想也发觉时间的流逝有点让人毫无知觉。从手术化疗到复查复健，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年，他和胖子也认识了有大半年。
瘸子转身又绕回了胖子背后，“你的好像也长了。回去吧？风挺冷的。”
胖子点了点头。
瘸子转身走了两步。
胖子在身后不远处嘀咕，“哎。等天暖和一点我准备去减减肥。”
瘸子点点头，没停，“行。天好了我就能陪你去了。”
胖子别别扭扭的拧了一会，“你去做什么呀。又不胖。”听着也挺酸的。
瘸子义正言辞的说，“你一个人多无聊。你会游泳么？”
“学过。”
“刚巧，我也会。这样我陪你折腾就没问题了。”
胖子扭着瞥了一眼瘸子少了的那条腿，也不知道瘸子有没有发觉。胖子说，“我不怎么会游。好久没下过水了。”
“没事。一起练练就行了，我一条腿了也没游过。反正咱也不去哪里比赛。”瘸子顽固的怂恿着胖子。
胖子就没再挣扎了。
其实胖子知道，瘸子能和她一起折腾的机会不多，她也就没必要去拒绝。
瘸子想，除了能跑能跳，他会的运动也不多，估计他和胖子都会的就更少。能抓一次是一次，也许胖子撑不了几天。
这下瘸子可猜错了，胖子的心比秤砣还铁，于是瘸子就一直陪她折腾了很久。
当然比天暖了以后的约定更加近的是，瘸子又到了复查的时间。
在遇到瘸子之前胖子统共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几次，遇到之后除了家里去得最多的就是医院。
从来没有怎么生过病的胖子当然不知道隔三差五就得去医院报道的瘸子是不是会觉得烦。
不过，咱不能触人霉头是不是？
胖子缩在沙发上看着瘸子从橱子里翻出一沓检查报告单，都各自顺了时间用夹子别在了一起，最上面的那张都是三个月前的那次，除外还有好几个袋子里分别装着的各种片子。
胖子原来不怎么注意，这会堆一起当真像个药罐子一样。
瘸子拧着眉头翻了几袋的日期，看过之后卷成一卷戳进了垃圾桶里。
胖子拎起来煞有其事的举到了面前看，“没用啦？丢了没关系？”
“没用了。以前的。”瘸子仍旧低头看着日期，陆陆续续又戳进去两三卷。
胖子都拆开看了一眼明白过来，腿都没了，胶片自然毫无意义。
胖子在那儿帮倒忙瘸子自然没说什么，直到她站那边若有所思才拧了她的鼻子一把，“想什么呢？”
“是不是每次都得照？”
“不一定。我也不知道。”瘸子低头瞥了一下道，“这次要。下次可能看情况。”
“我能看看么？”
“不知道。我去问问？”
“行。”
结果到了检查的时候，瘸子当真磨了半天。
胖子送瘸子进了拍片室，又抱着拐跟进了隔壁那间工作室。
墙里墙外隔着她和瘸子，她看着窗户另一边的瘸子，那个熟悉的黑白影像又跃然眼前，白得发亮的一根长骨，对应的一边却是漆黑的暗影，看着瘸子的伤处比平时更古怪。
胖子努力的将她能看到的瘸子和眼前的影子叠在一起。
没过多久，胖子看到，瘸子由于手术而被削去了大半的盆骨下面漏出了两根指骨。胖子仔细一看，指骨分开着比了一个倒挂着的V的姿势在那边，似乎还得意的晃了晃。
胖子低声对着影像笑骂道，“神经病呀！死瘸子。”
而那个拍片的医生似乎也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放大片子看了看，“还好。能用。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会瞎搞。”
胖子红着脸接受了批评。
检查还是挺无聊的，拿着处方单去了几个地方报道，拍了片又抽了几管血，最后才是医生问东问西往下记录。而这些报告，又得有半天才能出来。
胖子陪瘸子来过几回，几回行程都差不多，瘸子躺在诊疗室的时候，她就坐旁边等着。
问题问得琐碎，瘸子回答得还是很认真，有时候还抢着话说，几句把他要问的都说了，再等着补充的。
胖子想，遇到瘸子这种病人真好，多配合呀。
当然对瘸子愈合的伤口也做复查，循例记录的都说是外观，有无压痛，疤痕状况之类。
胖子等了半天才折腾完，瘸子在那儿低头穿了衣服，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胖子托着腮看他，“你现在身上也挺有肉的。”
瘸子拍了拍自己的身侧，“这大半年活动少。胖了难免的。”
瘸子的手掌拍在衣服上发出噗噗几声闷响，胖子眉头一皱，“我觉得你就是胖点好。原来皮包骨那样多难看。”
瘸子一笑，“嗯。是。再胖就不行了。”
胖子就急了，“瘸子。我说你怎么比我还爱美呢？”
瘸子想着回道，“我本来就臭美。”
臭美这个词，胖子腹诽过他很多回。
当然，即使瘸子不明说，胖子也知道他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成为一个臃肿的瘸子。
胖子的情感就在把瘸子再养胖点还是希望他能够拥有吃不胖的逆天体质之间摇摆。
后者显然太过梦幻，毕竟瘸子的属性太正常。
医院当然不是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好地方，他们没等报告，出门找地方吃了东西。
点菜时，胖子偷偷把本来想吃的厚多士改成了金枪鱼沙拉。而那个时候，瘸子正努力对着胖子塞在包里的充气小枕头吹着气。
胖子笑眯眯地看着瘸子的动作，医院里的压抑沉闷在这时一扫而空。
瘸子举着吹饱气的枕头砸了胖子的头，声音很响，却一点也不疼。
胖子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到他低头妥帖的垫在了一旁。
对于瘸子来说，这样的遗憾和不便会一直存在下去。
但是，对于胖子也对于瘸子，他们总能想到办法让它小一点。
瘸子谨慎的在气枕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抱怨道，“有点矮，一坐上去就瘪了。不过算了，比没有强。”
胖子定制的垫子高度和质地十分合适，可惜就是不怎么便于携带。
这段日子瘸子也恢复得不错了，要不是为了检查便利也不会不戴着假肢，气枕也算是应急小件。
胖子把围巾卷好了递给瘸子。
瘸子笑道，“我怎么忘了你还有这个？一会咱去买条新的。”
报告单上的数据都很理想。
胖子也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瘸子这样的，活过三年的就是走运，过五年才算安全。当然她没和瘸子确认这个传言的真假，翻阅了一些资料又说不清道不明的。
胖子觉得，来来回回的复查对瘸子来说就是马拉松赛程上的加油站，过了一站又一站，终点才算是到了。
有时候胡思乱想的时候胖子也想，万一他跑半拉子就跑不动了，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背着他再往前一程。
有时候胖子不知道怎么就着了魔，还会琢磨着满天神佛把这种概率转嫁给自己。
当然，瘸子不知道她这么想过。
回去的时候，二人去了装修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店，地面和墙都做好了，除此之外只有几张瘸子好不容易拼起来的桌子和椅子，玻璃上还蒙着纸，收银台也没有添置。
两人也真不是做生意的模样，连装修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瘸子自己推了张椅子赖在了窗户下面。拐往腿上一横，闭着眼睛长舒了口气。不知道是走累了还是因为又过了一小关心里松了一点。
他选的位置不错，如果天气好，那里将是采光最好的地方，可以晒到太阳又不至于太刺眼。
胖子端着桌子比划着把分布摆开了，瘸子才睁开眼，支着手打量着胖子笑道，“以后给我留个位置吧？我做你的老主顾。”
胖子满口答应了，开业之后，瘸子喜欢的那个位置一直被占着，瘸子来的时候是瘸子，瘸子没来的时候就是胖子找来的一个玩具熊。
这之后，最意外的莫过于瘸子的驾照没费什么事。虽然可驾驶的范围限制在了自动档的车子上，但对有了几年驾龄的瘸子来说重考也还算容易。
为此瘸子还有点兴奋，一边恶补着理论题一边感慨，“还好得病的是左腿。要是右边还得考C5。”
盹，“那是什么？”
“驾照的一种吧？”瘸子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应该限制要多一点。”
瘸子开心起来就没什么样子了，歪七扭八坐在铺得很厚实的椅子上，书房里暖气足，胖子把油汀也插在了他身边，瘸子看上去像是半打着盹，厚实的家居服把他衬得有点臃肿。
见他半天没动静，胖子走过去轻声道，“睡着了？”
瘸子没吱声，枕着自己的手趴着睡得挺香。
胖子没叫他，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给他罩上了，油汀又推近了一点，自己还是坐在瘸子背后的那张沙发里打盹。
温度高得很快胖子就睡迷过去了，醒的时候毯子还在自己身上，瘸子也在身边。她手一扬瘸子晃了一下把她拽紧了，胖子一看就挨了沙发的半边扶手，原来就坐不稳当现在更不稳当。
瘸子的脸热得有点泛红，手也难得暖和起来，他见胖子醒了，捏了一把她的脸笑道，“吵到你了？”
胖子把他的手掌摊在面前，翘着小指戳了两下，“是啊。偷偷摸摸的。”
“你把我热醒了。我把你吵醒。挺公平的。”
油汀推得太近，连日来抱怨着冬天太冷的瘸子终于被这样的炽热所击败。
胖子爬起来把东西推开了，笑道，“小气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六截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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