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荣光（网游）》琥玉

13、香菜子

　　三人有说有笑进旅店依旧让不少难民羡慕不已，旅店的客人比起早晨已经多了许多，但还没有坐满，大多数人面前的食物都很简单，只有少数几桌人点了店里的肉排和烤鸡，肉`香四溢，让不少端着浅盘和硬面包的食客直吞口水。

　　点了碳烤鸡胸、蔬菜鱼汤和白面包，穆宁慢条斯理地吃，两个侍从安静地坐在旁边喝土豆汤咬褐面包，期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隔壁桌一个亚裔面孔的小巧女孩一直在偷偷瞧穆宁这边，她的侍从是位颇有英气的高挑金发女士，穿着跟穆宁一样来自裁缝铺的布袍，只不过瘦削的脸颊和蓬乱的头发显示出她们曾为难民。

　　那女孩眯着眼睛不晓得在想什么，看看自己和侍从同样的饭菜，又扭头看隔壁桌那个男玩家和同桌另外两人伙食的巨大差距，费解地嘟起嘴。

　　红云和绿华很快就用餐完毕，他们从怀里掏出日志翻看着等待穆宁，穆宁也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地享用食物。

　　“那个……请问，你是玩家么？”好奇心战胜了羞怯，小巧女孩鼓起勇气开口了。

　　“嗯？”穆宁抬起头，看到隔壁桌的女孩正一脸期待地看他，她单眼皮、鼻子小巧可爱，有些蓬乱的黑色头发比肩膀略长，松散地披着，灰扑扑的脸和沾尘土的手跟身上整洁的布袍并不搭配。

　　“你是不是玩家？”女孩声音小了不少，但依旧等待着穆宁的回答。

　　穆宁点点头：“嗯，我是玩家。”

　　得到穆宁肯定的回答以后女孩仿佛是发现了了不起的事情，惊喜地站起来：“咦？你也是日本人？”她开心地介绍自己：“我叫香菜子，来自大阪！”

　　“不，我来自中国。”穆宁微笑着摇头。

　　“真的吗？”女孩尴尬地坐回去，皱着眉头：“可是你会讲日语……你的日语那么流利……”

　　“新手村里开启了辅助翻译系统，所有语言都会被翻译成你最熟悉的日语。”穆宁也不介意被打扰，一边继续吃东西，一边解释。

　　“啊对！我记得是有翻译系统这种东西……”叫香菜子的女孩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穆宁跟也不在意，吃完最后一口，用手帕擦嘴，然后起身离开，两个侍从跟在后头。

　　邻桌的女孩歪脑袋看着穆宁三人的背影，越想越觉得怪异，直到像脑中闪起火花似突然想到关键点，惊呼出声：“口型！”她匆忙收拾起东西追出去，侍从莫名其妙，也只好跟着她小跑出旅店，看自己女主人气喘吁吁追上佩戴精锐宝剑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人说自己发现的破绽，郑重的表情犹如发现惊天秘密的侦探。

　　“……”

　　穆宁抽`搐着脸站在旅店前的凉棚间，他不晓得用什么表情面对被绿华放倒、钢剑横在脖子上的女孩，更别说还有她被红云老太太踩在土地上，脸贴泥土、剑抵后背的金发女侍从……周围原本歇息在凉棚底下的难民玩家们在聒噪声早连滚带爬到远处，战战兢兢形成圆环围观，随着‘打架啦！打架啦！’的惊呼远处也聚过来许多人，众目睽睽之下穆宁一个头两个大！

　　事情要从十秒钟前开始，穆宁刚从旅店出门没走几步路，就被旅店里突如其来冲出的孱弱人影一把抓`住袖子，原本正听穆宁说话的侍从绿华被突然‘袭击’主人的‘刺客’吓了一跳，一记侧踹将敢于冒犯主人的罪魁祸首蹬飞出去在泥土里打滚，同时呼喝着拔剑防卫。

　　紧随其后的金发女侍从发现自己女主人被攻击大为吃惊，拔`出铁刀想要攻击绿华，却被绿华旁边的老太太架住铁刀，随即被绿华一记重剑柄撞在腹部，然后让老太太卸下铁刀、搂脖子绊腿摔倒在土地上。

　　红云老太太的钢剑戳在脚下金发女的背部，锋锐钢剑不光割开了布袍，还让布袍上鲜血缓缓晕染开来。金发女咬着牙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被捅对穿，但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怎么会这样？

　　跪在地上被绿华用剑横在脖前的女孩已经完全傻了，捂着剧烈疼痛的肚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穆宁，嘴哆哆嗦嗦，甚至忘了喊叫或哭泣！

　　周围的玩家和村民就眼睁睁看着暴行发生，却没半个英雄跳出来拯救被折辱的少女，他们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然后一再后退，努力躲到安全而不会被波及的地方。

　　“我猜你大概有事想跟我说。”穆宁低头问瘫跪在地上的女孩，脖子上钢剑的冰凉让她瑟瑟发抖，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灰色。身为难民的她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刚才一记飞踹几乎要了她的命。

　　“你……你的……你的嘴型……”女孩深呼吸着，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说：“你的嘴型是说日语的嘴型，和其他玩家不一样！”她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游戏自带的翻译系统只能翻译声音，却不会对说话者的口型和动作做任何改变，因而在日本女孩眼中虽然每个NPC和别国玩家开口时都是标准而顺畅的日语，口型却完全对不上，就跟蹩脚的配音电影一样怪异，很容易让人出戏。

　　眼前的男生不一样，他说话时候的口型和自己听到的日语完全相符，这是自己之前误以为他是同胞的根本原因。

　　“喔，那个啊……”穆宁才明白情况：“我恰好也学过你所用的语言，习惯性用它回你话罢了，”他无趣地摆摆手跟两个侍从说：“放开她，让她们走。”女孩注意到前半句跟她说话的时候，对面男生的日语和口型完全对应，但在跟他伙伴说话的时候，口中的日语突然变成与其他人一样生硬的翻译腔，与此同时，口型也都完全对应不上。

　　这真的非常怪异！

　　‘他只是恰好会讲日语么？’捂着肚子的香菜子被侍从扶着从土地上爬起来，看到女侍从一手捂着脊背上的伤口，神色复杂地想。

　　“还有其他问题？”穆宁问瘦小的女生。

　　“没，没有了。”嘴上说着没有，但女孩的眼神还在探究地审视着站在穆宁身后一言不发的红云和绿华：“他们是……是你的侍从？”那两人身上的特殊气质她很熟悉，因为她的侍从也总给她同样的感觉。

　　“是。”穆宁没有追究女孩嘴上说着没问题，却又提出新问题的前矛后盾，爽快地解答。

　　“……谢谢你满足我的好奇心，给你添麻烦了。”小女生礼貌地鞠躬道歉，一瘸一拐带女侍从回了旅店。

　　这就完啦？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没听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大反派的武力印象深刻，白色品阶的侍从啊！连两招都没撑过就给踩土地上戳脊背心，这老少三人到底是哪来的凶神恶煞？可别惹着这帮家伙。

　　穆宁其实也挺好奇那个叫香菜子的女玩家，她是穆宁见到头一个即拥有侍从又能穿上整洁布衣的玩家，因为选择侍从位会让玩家不可避免地沦为难民身份，拖着废柴身体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跟侍从一起攒出足够买衣服的钱，她比绝大多数玩家都过得滋润太多。

　　穆宁往驿站走的时候难免尴尬，他总算尝到了‘道路以目’的感觉，玩家们都远远躲开他们三个，而且一路安静得吓人，几乎听不到人交谈。

　　“你们看什么看？”绿华皱眉呵斥驿站旁边歪脖子树底下偷偷摸`摸往过来看的几个难民，衣衫褴褛的难民们给吓了一大跳：“妈呀！杀人啦！”一边惊慌地叫喊，一边连滚带爬往远跑，身体弱的一口气上不来，半路昏厥，横趴在地上都没伙伴敢上来抢救。

　　“啧啧……”穆宁心说也没教过这小子仗势欺人，难不成真有这方面天分？真是当狗腿的好材料。

　　绿华去驿站取了马车，小红马大概给关了整天无聊惨了，出来以后心情愉悦，直拿脑袋蹭绿华，拱得绿华乐呵呵直笑。

　　小红马不算瘦弱，但明显还没完全成年，力量非常有限。穆宁估算了下，小红马拉的马车除帐篷和杂七杂八的器具跟食物外最多能载一个人，如果穆宁坐马车，俩侍从就得在地上跑。

　　“这尼玛……”穆宁直发愁，还要到榕树村跟刘哲汇合呢，自己驾车侍从们步抗的话指不定得猴年马月，自己又不可能搞到另一匹马……

　　想来想去也只有让两个侍从坐驿站的马车，自己驾车跟在后头一起走，只希望驿站的人厚道点，放慢速度别把自己的小马车甩开去。

　　绿华和红云没花多久就在村口空地上搭好了帐篷，天还没完全黑，穆宁让红云和绿华出去狩猎点猎物，考虑到小红红整天也没怎么活动，穆宁让绿华狩猎时牵着它在村边的草地上溜溜，帮忙驮猎物是一方面，能顺便吃点青草什么的也挺好。

　　“小红红”是穆宁给小红马取的名字，他压根没动脑子，张嘴随便就捏。

　　穆宁坐在帐篷前的篝火摆`弄自己日志，心里面还在想，有机会可以搞个马鞍，不晓得灰色品阶的小红红性格怎么样，值不值得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