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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第五章

      学校的宿舍几乎是空的,大家都回去过年了;离开学还有两天,藤真独自在空荡荡地体育馆里练习,练累了就拉拉琴。他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也知道翼直到下次的乐曲谱出来之前都不会联系自己;他心空空地练着球,直到晚上洗澡时,被父亲打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时,他才会难受。

      第二天傍晚藤真独自一人练球时,背后有了响动声;他转头看发现门口站着花形,花形对他说,我下午去你家找你,你继母告诉我你回学校了。

      花形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藤真,脸有些肿,嘴角有些破皮,额头上还有一块包。藤真对花形说,他实在不想让父亲知道的,但是这样下去又迟早会被知道;花形问他,你到底喜欢那个人哪里?藤真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晚上花形陪藤真一起住在了学校,他无意中看见了藤真的身体;那上面令花形震惊的不是那些青紫,而是一朵朵像梅花一样的痕迹;花形打心眼里认为藤真不适合带上这样的印记。

      那之后藤真就不回家了,既然藤真不回家,宁司再这么呆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开春时,宁司同艾尔带着悟司回瑞典了;他们走时并没有通知藤真,藤真直到五月初才知道父亲早已回了瑞典。那段时间藤真被篮球和排练搞得焦头烂额,他为了让父亲放心,一口气接了好几场演出;他为了让队友放心,又试图一心一意地练球。藤真每天都在手忙脚乱,然而他的心里总不踏实,他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就在排练进行到最紧张关头时,翼的一通电话使藤真的生活彻底混乱去了极致;翼回神奈川了,专程回来向藤真炫耀他的新谱子。藤真在电话里一再告诉对方自己现在实在没有时间,然而翼不听。翼守在音乐学院门口,将刚结束排练的藤真拖去了以前两人常去的酒馆,藤真黯然道,我也有我的生活,你不能这样一再扰乱我的人生啊。

      翼对这样的言论表示出了足够的吃惊,他不明白藤真为什么要对乐队之外的事分心——拉古董音乐很有意思么?他对藤真说,你相信我,听了今天的音乐你一定会觉得这个就是你存在的理由,你一定是生来为他谱曲的。

      藤真沉默了,他们两人去了酒馆,门口的人刚想查藤真的身份证,发现他身旁的人是翼之后,急忙缩去了一边。藤真认真地看着谱子,翼轻声哼着;藤真用笔画出了很多章节,他对翼说,如果你可以的话,这些地方还可以将落差改大一些,能让主旋律的张力大一些。

      翼开始尝试更广的音域,藤真实在困了,走出酒吧,想上对面的自动贩售机买杯咖啡。他的耳边全是刺耳的摇滚乐声,还有很多人的吵闹声,似乎是在打架。藤真有些厌恶这些世俗地噪音,他皱着眉头将硬币塞进机器,耳边突然很大一声响动,藤真的手一抖,硬币落地,滚去了一边。

      那声响离自己很近,藤真走上前拣硬币时发现了转角处的一堆人影,声音显然就是这里传出来的。那是条死巷子,里面一堆人围着一个人;藤真转身要走时注意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校服,紫黄相间,显然是海南附中的衣服。他古怪地看着地上的衣服,心想这样的物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随后抬头,发现人群中被围住的男子有些眼熟,定眼一看,依稀是海南的球员。藤真哑然,突然好笑地想此刻被围攻的,若是对方的主力球员的话,下个月的比赛翔阳的胜算一定能升好几成。

      他已经看清对方的脸了,那并不是主力,而是一名板凳。藤真悄悄地退去了贩售机旁,拿出手机,按了自己从未拨过的牧绅一的电话。他对里面有些气喘的人说,你们的队员似乎有麻烦,你能过来么?

      牧的声音很喘,藤真纳闷地想这都十一点半了,难道海南还在练习?牧喘着气问,是不是高砂?在哪里?——谢谢了!

      藤真大概说了地名,正打算回去看看“高砂”是否存活,就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那之后,他果然看见了已经四个月没见面的牧绅一,对方正同另一名海南的队员一起,飞步朝这边跑来。藤真本想上前交代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无奈牧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拐进了死巷子里,朝人堆里去了。

      牧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大家的拳脚都停了下来。拳脚下逐渐露出高砂壮硕的身影,牧上前把拽起高砂,转身便要走。藤真和那位不知名的海南的球员并排站着,均不相信牧真能这么简单地带高砂离去。果然,对方上前档住了牧的退路,牧低声说,我们就两个人来,自然打不过你们。

      随后他转身对对方说,要打么?

      大家都没动静,藤真身边那位瘦高男孩突然朝牧走去,同牧站在了一起。随后,第一个动手的不是牧也不是那名清秀的男孩子,而是牧身后已有些残疾了的高砂;高砂似乎没打尽兴,又似乎同对方有深仇大恨,他冲上去时脸上挂着悲壮地表情,很有就地成仁的觉悟。牧喝了一声“高砂!”,高砂便硬生生立住不敢再动;干站着等揍是多么难得的好事啊,对方自然趁机冲了上来。

      对方刚一动,藤真的声音也在同时冒了出来。

      藤真扬声说,散了吧。

      他随后上前,轻轻拍了拍牧的肩膀,说,走吧。

      牧有些吃惊,看着藤真,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问:你过来做甚么?

      藤真回头看看身后的一干人等,再次说,散了吧。他说罢,拉着牧退出了巷子;高砂和另一名男孩不断回头确定对方是否有追过来,奇怪的是,那群人都老实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有挪动一步。

      走去了大路上,牧转头给了高砂一巴掌,沉声道,你脑子长来做甚么的?

      藤真没心情参观海南管教队员,转身要走。他刚要同对方道别时,又瞧见了身后的一堆影子,看来对方还不罢休,想等自己走之后卷土重来。那天晚上藤真直将三人送去车站,途中,他知道了那位清秀的男孩叫神,神对藤真说,高砂的妹妹被这群人中的某一位……怀上了孩子,料到高砂会出来做傻事的人是牧,牧同自己出来寻高砂,幸好有藤真的电话,不然就晚了。

      在车站时牧对着藤真看了好几秒,随后说,看不出来。

      藤真笑了,对牧扶着的高砂说,找他们也没用,还请令妹多保重了。

      他轻声对牧说,我看见地上的校服时,还以为是海南的主力队员出来打架,正想看热闹呢。

      牧要回甚么,远处的呼喊声分散了两人的注意力。牧仰首对远处飞奔而来的海南队员说,学长,找到了,幸亏有藤真,没出甚么大事。

      这位学长显然也是人物,身后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干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好孩子的闲杂人等。神向学长大概讲解了情况,藤真同牧站在一起,他轻声对牧说,我走了,比赛时见。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花形——你还记得么?我跟你提过的——今年也能上场了,海南不会好过的。

      牧说,我期待着。藤真朝他挥挥手,双手插回口袋,微笑着走了。他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翼,显然是担心自己太久没回去,出来找人的。藤真对翼摇摇手示意没事,翼骂了句甚么,藤真没有回。牧看着藤真同对方亲近地走了,那个人也是一看便知不是好孩子,牧有些奇怪藤真为什么会同这些人这么亲近;他感慨地想,乖巧如藤真,也会有另一面么。

      再回头时学长的表情并不太自然,牧说,翔阳的藤真——这个不用我介绍对吧。

      “他旁边的人是柴门翼,”学长有些后怕地说:“牧,不要和藤真扯上关系。”

      “哦?”牧笑了,扬了扬眉毛。

      “变太多了我去年竟没认出来,”学长看着藤真离去的方向说:“牧,听我一句话,真的不要同藤真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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