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花谢》风栖萋

60、姑姑

　　“这上面刻了一个‘云’字，会不会跟你的名字有关？”我问。
　　“不清楚。或许与我的名字有关，又或许只是一个刻字罢了。”
　　我将那块玉佩细细地掂量，可我毕竟也不是玉石专家。“我想这种玉石雕刻的工艺绝不普通，你可以找个时间问一问宫中雕刻的师傅，知道这种工艺的产地，再顺藤摸瓜，说不定你的身世之谜就解开了。”
　　听了我的建议，洛廷取回玉佩又细细看了看：“这倒是一个办法。”
　　“嗯……”我极力赞成的点点头。
　　“诶，不对呀！”我忽然惊呼。
　　“怎么了？”
　　“明明我是来找你问问题的，怎么到了最后我自己的问题没有解决，反倒是帮你解决了问题呢？！”我气乍乍地说。
　　洛廷轻笑：“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有时候你还是挺有用的。”
　　我嗔视他一眼：“有时候是几个意思？我一直都是很有用的好不好！”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出主意。”他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却很舒服温暖，“谢谢你愿意分担我的秘密，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最后一句话听得我二愣二愣的，怎么听怎么像表白。
　　“乖啦。”我踮着脚，撑在他的肩上才够到了他的头顶，然后颇为得意地对他说，“以后这个动作只有我才可以做，这是我的特权，不可以给别人！”
　　“你……”洛廷愣了一会儿，忽然惊异地看着我，“这个动作好熟悉……我好像记得从前有一个人就像你现在这样……”
　　“不会吧，难道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我收回了手，恢复成原来的姿势。
　　“洛大哥？洛大哥！”
　　我连续唤了两声他才像惊醒般看着我，眼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总觉得今天的洛廷很不寻常，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寻常，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唉，看来装不失忆比装失忆还难搞，早知装不失忆这么难，何如当初装失忆？这件事情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那日清晨是个阴沉的天气，还掺杂着一丝寒意。我坐在院子里喝喝茶，赏赏花啥的。可是说句实在的话，宫里的花看来看去也还不就是那个样子，多看一眼不会少个花瓣，少看一眼也不会多个叶子什么的。
　　闲得慌的时候，我就让容月拿把小削刀，自己在一边切树叶玩。切着切着树叶的汁液就都浸到石桌上了，就连我的手掌都是一股子树叶的味道，可我实在闲的无聊。
　　“娘娘，您的姑姑来了。”
　　“哦，随便搁在那儿吧。”
　　咦？等等，她刚才说的个啥？姑姑……我的？！
　　我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抓着锦字的衣裳：“你刚刚说的啥？”
　　“语儿。”一声柔柔的女音映入我的耳朵。
　　就在我的惊愕下，迎面徐徐走来一对母子模样的人。女人三十上下的年纪，着了一身橘黄色的锦绣，头上不过别了几支花簪，面露和色。
　　“语儿，许久不见，你可还好？”她笑着问我，语气甚是和软。
　　“承劳姑姑惦记，侄女在宫中一切安好。”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礼，只好鞠下身去。
　　“你倒也是明白我是姑姑，你是我的侄女，怎么见了我反倒如外人一般鞠起礼来了？岂非见外了。”傅琴音拉住我的双腕，显得十分亲昵。
　　“这……”我思忖了一会儿说，“姑姑也明白您是长辈，晚辈向长辈行礼是礼数也是尊敬，非但不是疏远，反是亲近看重的表现。”
　　傅琴音赞许的点点头：“两年未见，语儿倒越发伶俐懂事起来，从前任性的小脾气敛了不少，当真是岁月磨人。”
　　我笑了笑：“姑姑不是也说两年未见了么，人总是会改变的。”
　　“是呀，女大十八变嘛。”
　　“姑姑，你说错了吧，侄女还没有十八岁呢。”
　　“是吗？”她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哦……你看姑姑离开京城之后日子也过混了，竟忘记了语儿的年岁了。语儿是六月生的，算起来不过十六的年纪。”
　　“这也怪不得姑姑。”要怪只能怪肖怀逸有恋童癖，人家一个还没成年的姑娘就给拉到宫里头做妃子了，毛都没长齐，他也忍心下手？
　　算了，不要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了。我接着问傅琴音：“对了姑姑，你这么早就进宫来，除了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她回道：“这次进宫来除了顺道看看你，主要是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向太后请安？跟太后有什么好请安的？”我撇嘴道。
　　“刚才还在夸你懂礼数呢，怎么一扭眼儿又变回去了？”她似是无奈地摇摇头，“凡进宫的女眷都要向太后娘娘请安，这是基本的礼数。像你今天这样毛毛躁躁，不懂礼数的，要是把太后娘娘惹生气了，你还不得受罚啊。”
　　受罚那是真的，这个太后实在小气，说几句话要罚，做错了事也要罚，就好像他们家是开罚单的，逮谁罚谁。
　　我无所谓地呢喃了一句：“反正肖怀逸已经免去我的礼数，以后用不着给太后请安。”
　　“不要认为有皇上宠信你就可以没有规矩。”
　　“啊？姑姑你听到了……”阿西吧，把我吓了一跳，原来她听得到！看来我以后还是少说几句，或者说话的声音再调低一点儿，我可禁不得一惊一乍。
　　“在宫里应该事事小心谨慎，若被人逮住了把柄，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她忽然面色凝重起来，“你明白吗？”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姑姑你要不要这么惊悚，讲话的声音这么异类，简直是比午夜凶铃还贞子，不吓死人不偿命。其实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从前宅在家里没少给国产片投资，也没少其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