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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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站着啊，要么跑远点要么就帮忙愣着干什么啊？”卓少倾深吸一口气，把要砍向小白的那人一推往一边，挡在小白面前道。
小白算是回过神，一切太出他意外，这一路沉思等到发现有埋伏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偷袭的刺客齐出，便是他应对刺杀有些经验，一时间也躲不开这么多杀招，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降低伤害，侧身，旋足，以应对原本背后的杀招，那么原本前面的那就只能用背后挡了，应该伤及左肩及以下，之后还有完好能活动的右手，有机会的话还能跑掉。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算好退路，谁想侧身了，旋足了，转体了，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又觉耳后生风，兵器交接声起，头一偏间有温热的什么液体溅在脸上，扭头一看，却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形已经挡在前面。
夜很黑，原本是看不清脸的，但是小白却瞬间肯定那是卓少倾，刚刚还把他赶出来的卓少倾。如果不是仓促间跑来保护他，虽然挡过一刀，但是势必避不开第二刀，他不可能受伤的，想到这，小白便有些愣愣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液体，是血。
温热的是血，又灼热了什么？
就这么短暂的失神，险象环生，幸好卓少倾又提刀而至，把他吼了一声，小白才回了神，这才又仓促跟那些人打到一起。
又是蒙戈汗国阴魂不散的那些人吗？无怪小白会这样想，就连卓少倾第一想法也是这样，但是交手之后，才发现不是，不是那伙黑衣人的路子，这次倒像是云浮本地的人。但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小白？
黑衣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又冒了一目标之外的人出来，有些乱了阵脚，卓少倾两人倒也不退，毕竟卓少倾身份问题，要是闹到别的热闹街道去，被巡逻士兵发现，就比较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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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不远处房屋的屋顶上潜藏着一人，清冷的目光，带着惊诧看着下面的打斗，目光不住地在卓少倾和小白两人身上徘徊，半晌不由得嘴唇微张，“卓少倾……他居然在这！”
这夜很黑，别说他这么远的距离，便是小白这么近若不是太熟悉也不可能看得清那是卓少倾的，不过他却认出来了，而且带着确定的语气。
那人神情凝重起来，甚至不由缩了缩，更加小心翼翼地隐藏身形，看着下面卓少倾实在难以对付，但小白只是本能的招架并无特别的招式，目光满是狐疑之色，但之后的黑衣杀手的人数越来越少，他捏了捏拳头，知道今日之事有卓少倾就不成，便飘然离去了。
自始至终，没有人发现他曾经来过，又轻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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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傻站着干嘛？”卓少倾战斗中无一不留意小白的情况，他不过凭着本能和反射招架，他不是以往的简檀，记不得那些招式，应对起来还是很困难的，这会儿人已经只剩下六个，小白却趁着他站在前面被缠住然后退到墙角，抚着刚才受伤的手臂好像这里的事跟他没关系了。
小白淡淡地道：“你不是很厉害说要保护我的吗？我就不插手也不操心了。”
“……”卓少倾这才知道，果然是闹脾气了，在记恨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然后端茶送客呢。他也不好理论，只好把刀舞得更加虎虎生风，企图把郁闷发泄到这些不长眼睛的黑衣人身上，但黑衣人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一个个冲向小白他还得一个个追过去挡回来，甚至有个杀手都差不多冲到小白面前了，但小白一侧身，就是不动手。
等到收拾完了，卓少倾留了一人想问来历，但那人自己死得比什么都有觉悟又干脆，搜遍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任何身份证明，只好无奈放弃，转过身，便见小白还是远远站在墙角，双手还拢在袖子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算冷漠，但也绝对不热情。卓少倾只好捂着伤口暗暗呲牙，心头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狠起心肠来，真的非常有简檀的味道。
“好了，哥哥我说错话了，这不是你一说，我立马重视到警醒到沙荻那个大祸患嘛，一时间心乱气躁就多嘴胡说了几句，你大人大量，别计较了。”卓少倾先道歉，见小白不动声色，又道：“白大夫，你看着我救驾及时，而且光荣负伤的份上消消气啊。”说着很无耻地指指还滴血的手臂，嬉皮笑脸道：“白大夫，救死扶伤的小白大夫，你别光看着，扶一个包一个啊。”
“你不是很能吗？自己包啊。”小白对之苦肉计淡漠无视。
不能够啊，这招对简檀都有用，小白居然还不吃这套？卓少倾只好无奈道：“你看我刚才刚一定下神，立马就想到我说错话了，这不连忙赶出来准备道歉吗？你看你还要怎样啊？”其实道歉他来的时候还真没这个意识，就是卓一奇送走了小白回来后，说了几句他忽然想起这种情况下京城挺乱的，而且小白的心思昭然若揭，怕他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多想又或者不老实回去，他应该跟出来看看，如果小白安全到达，那么他会跟屋顶上那个人一样走得悄无声息。
至于小白怎么想，大不了生几天闷气，而他觉得这样的距离对他们更好，他本就希望小白平平安安别搅合进来，开开心心在云浮就好，不希望他想太多像简檀一样算计太多。
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低估了小白的脾气和生气程度，要想自从再见小白，那人何曾对自己冷言冷面过？
小白默然不语，卓少倾最习惯就是打蛇随棍上，拉着小白道：“这伙人来历不明，医馆别回了，先回我那里，顺便帮我包扎，乖，别生气了。”
闹脾气归闹脾气，但小白毕竟不是不识大体的，知道现在卓少倾这情况确实很不宜久留，便也不再多话，跟卓少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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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真想晾卓少倾一边的，但是这里是卓少倾临时找的秘密院子，还没配备什么大夫，小白说实话气是要生的，但是毕竟这个人为他受伤，感动也不是没有，只好嘟着嘴跟卓少倾欠他出诊钱不还一样面无表情地帮他包扎。
他真的就不明白了，若说卓少倾不在意他吧，他又不是傻子肯定也感觉得出来这一路上卓少倾对他其实关怀备至，但为什么又一直对他说那番话，他觉得他一点就不坦诚相交，难道又是不信任他吗？不愿意让他过多地知道他的事，不愿意他为他分担？根本就是不信任他，那你不信就不信嘛，他小白又没到非交他这个朋友，非喜欢跟他在一起不在一起又过不下去的地步，要真直说，他难道还会自投上去缠着他？大家做个点头之交也就算了，反正云浮大景、小侯爷平民大夫的，身份有别他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嘴里一回事，每次又都对他这么好？真要说什么弟弟妹妹的，他更觉得恼火，这么不相信他，凭什么替他做决定，他又不是白妤珠，那么稀罕他的大腿抱。
“小白你的手艺真是高啊，若没有你，估计我今晚这伤又有得折腾了，特别你一奇哥那个笨手笨脚的，小白大夫仁心仁德，医术又好，人也好真是命中贵人啊。”卓少倾继续没脸没皮地戴高帽，无限赞美，就想表达我真的没有小瞧的半分意思，“哈，如今有你在，受伤什么我也不怕，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大夫不是万能的，伤是能治好，但是会疼会发炎会流血会留疤。大夫不会希望大家多多受伤来获得存在名誉感，以后你自己再受伤，我绝对不会管你。”小白深深呼吸了几下，抬头又道：“你对我很好，我希望我能帮你避免伤害，而不是你每次受伤了之后只能帮你包扎。”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完，把药一收拾，便关门离开。
卓少倾算是马屁拍马腿上了，很没趣地坐在床上沉思，沉思再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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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卓少倾起来的时候小白已经进宫见爹爹去了，昨日说好今天去看看，能不能拿药来试验。
“安排人跟着了没有？”卓少倾吃着早餐猛然抬起头来问卓一奇。
“得了，伤不了你的宝贝行了吧？整天担心来担心去的，小白虽然没有简王爷厉害，但起码也不是瓷做的，还能一碰就碎啊，我都觉得你过分多虑了，人家不就多帮你想两下嘛，至于嘛昨天还惹得脾气那么好的人都生气了。”卓一奇非常不以为然。
“你懂个屁，原则上失忆的人越接触过去的生活多，越容易想起记忆来，现在目前我还不希望他恢复简檀的记忆，既然现在有家庭有爹爹妹妹，他就该换种生活过过。”
卓一奇只好撇撇嘴不说话了，简檀的生活如此不快乐，卓少倾倒也是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尽管可能有些一厢情愿。
“小侯爷，外面有个叫秦玉秦公子的找你。”下人匆匆来报。
卓少倾愣了一下，从早餐中抬起头来，卓一奇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能找到这里的？知道我们的秘密联络记号和暗语？”
“我告诉的，你有意见？”卓少倾顿时也不吃了。
卓一奇轻咳了声，阴阳怪气道：“我们跟他不是很熟吧？你能不能不要把这种重要的事告诉随随便便的人？”
“他是我大师兄。”意思就是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丁丁说他不是好东西。”卓一奇不满道，“简王爷就算了，但是丁丁的人品你总信得过吧？而且当时简王爷兵困的事还有蹊跷。”
“好了好了，那事之前告诉的，况且一切也都是你乱猜的，又没证据，你是疑人偷斧啊，别用有色目光。”卓少倾说完便出去，到门口一看，晨光中一人长身如玉，眉目高挑，被晕得晶莹剔透般，温润如那般和田美玉，果然是那人如其名的秦玉。
秦玉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微笑道：“少倾师弟，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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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少倾把秦玉领进去，上了茶，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他生死不明的讯息，甚至有隐藏，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隐藏，只说了三分话，便问：“大师兄你到云浮来做什么？”
秦玉把卓少倾的神情并无太多热情，有些应付和生疏看在眼里，道：“你的事师父跟我都有所听闻，师父便让我过来看看，毕竟我现在也只有你这样一个师弟了，不过我到了京城，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这才都放心下来，知道师弟行事定有蹊跷，便也为少倾你高兴。”
“我自然是没什么事的。师兄这云浮茶很好，你试试？”卓少倾说实话因为简檀的事对他并无往日热情，况且如今这个情况，简檀成了小白，云浮又一团乱，他昨天为小白的事还头疼一晚上，绝对不想这个时候搅合进一个秦玉。何况简檀兵困雾山前后，简檀跟秦玉两人相互看不顺眼，而这诱敌之计秦玉与其说是被他告之，不如说本身就是秦玉不知道有意没意启发的，所以自从简檀出事后，他就开始连带秦玉生疏起来。简檀当日那么看秦玉不顺眼，说秦玉现在靠过来有目的，现在人都不在了，他真的再无一丝心情去过多地接触秦玉，甚至有些荒谬地觉得，简檀当初那么很生气，如今他都不在了自己还要让他在下面继续生气吗？早知道那个时候结果会那样，他就该顺着他的，不高兴他就不要多理会不就好了吗？
秦玉见他不说话，试探着道：“少倾你若是为了檀师弟的事烦恼，我这倒有一个好消息。我今日来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背影很像简檀，就是当时在闹市中，隔了大半条街，我要去追的时候便已经找不到了。这也算是一个头绪吧，我们好好找找，没准能找到。”
卓少倾叹了口气道：“简檀我找到了，当时他现在不叫简檀，叫白梦沉，是个大夫，他失忆了，记不得所有的人。”
“啊？——怎么会这样？”秦玉惊得立刻起身，连忙问情况，卓少倾只好再跟他解释了一下大概。
秦玉默了半晌，又道：“简师弟这样，真让我担心，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得了，听不下去了，忧愁装给谁看啊，当初你还不是这么看简檀不顺眼？你摸着自己良心问，真就那么担心简檀的死活？”卓一奇推门而入，冷嘲热讽就道，“况且啊，简檀当初出事，有本事你指天发誓你毫不知情，没把机密泄露出去？”对于简檀的话他不一定相信，但是丁丁最后说的话他不得不怀疑一下这个人，而且丁丁因此生死不知，他也有权力迁怒。
“你怀疑我？”秦玉脸上阵红阵白，也被这话呛得尴尬，连忙拿眼色去看卓少倾。
“别胡说八道，谁让你进来的？还偷听？下去！”卓少倾大声道。
不过对于卓少倾的吼卓一奇完全不在意，冷笑道：“我真的越想越不对劲，当初卓少倾在你这得了启发，我听着的呢，但是太子那情况一时之间僵持，卓少倾愁该怎么办，你就来出主意，是不是有意的？”
“我出什么主意了？是我说要简檀去行这诱敌之计的吗？”秦玉也回之冷笑。
“是，你是什么都没说，就说了一句能不能想个办法骗他们诱敌出来，但是对于聪明人来说，恐怕有时候一个词一个字就能达到目的，让卓少倾会意吧？好，这里我不跟你争，就算你是无意的。”卓一奇其实这番话忍很久了，一直没机会喷这人一脸而已，当初简檀丁丁出事，他也忙着找丁丁，哪有空多想几下，何况这事没证据，腾不出手来的他还是别乱打草惊蛇了，之后卓少倾胜了，把他打发走了，他也没见到这人，是以大半年了也没机会，如今他还找上来，就是撞枪口上，“你好心出了计谋，然后卓少倾自己想了很多，觉得可行，就跟简王爷定下那个诱敌之计，以粮草为诱饵，一举歼之，作为计谋的启发人，他不防你，告诉了你全部，甚至还让你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计划一切进展顺利，事情就出在要发援兵的路上……”
原来当时卓少倾按照约定带了人援救，但是这道路有两条，跟简檀约定好的那条道上，桥被斩断，对岸树林里旌旗面面，当时下着雨，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埋伏，要渡河必须现做独木桥，但对面不停地有箭射出，若照这情况，真是完全被压住了，阻拦他们过江救援是绰绰有余的。当时卓少倾正着急，又有探子报，另一条道上情况不错，那边最多半个时辰的路，同样能到，只要简檀他们多撑半个时辰就好，而这边这情况，几个时辰都下不来。卓少倾不疑有他，便换了路，谁想这才是真正的陷阱，这要穿过树林，林子小，也埋不了人，但是在下着雨的情况下，他们在林子中的树叶上都涂上了药粉，遇水则化，无色无味。士兵冒雨穿过林中，都中了招，但开始没事，而后被埋伏的敌军几个特殊而制成的烟幕弹，吸入之后才引发酸软无力，其实这么多人，人都不算太大障碍，特别是有些后面的根本没来得及中招，而且药力到后面也淡了，就是这马全部报销。这是敌军现身，丢了好些石头在路边，倒没伤多少人，因为这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伏击，他们只是想拦路罢了。这伙人大约三万人，面对卓少倾带的八万人马，倒也不觉得能打赢，不过这处之后就是很长的山崖，地势极险，根本展不开这五万人，也相当棘手。这也就是为什么定下的路是另外一条，而不是这里，但正是因为那边走不了，没办法只好走这里来，前提也是在探子回报说完全没问题的情况下。可是这处遇了埋伏，都反应过来立刻找那探子，已然找不到，便是奸细无疑了。
卓少倾当时着急啊，照说定这个计谋，也当然是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而且他们这边有奇兵，才能行这计。大队人马是应该在另一处拖住一部分敌军，而一部分敌军是被简檀诱走在简檀处抢粮草，而此处又见三万人，卓少倾顿时知道计谋被觉察了，这三万人就本该被拖住跟大营那边对峙的，而如今敢过来，想必是知道他们的计谋，知道那边不会有事。不过卓少倾倒也不怎么失了分寸，简檀亲自参与过的计划如果这么简单就破了，就不是简檀了。
因为本来卓少倾带走的是八万人马，分了三万精兵作为机动也是之后的伏兵，这些伏兵早早就埋伏在目标地点十几里处，而这些也是准备留给太子那伙人跑路再出来击杀的，但若是卓少倾的援兵赶不过去，这三万精兵不说一定能胜过，但起码能够帮助突围和接应，以策万全。卓少倾当时就命人放了烟花信号。
可谁也想不到那边的将领看到信号了，却不动。
那将领周演能出现在这，作为简檀最后的安全牌，肯定简檀都信得过的人。
而那边不动，偏之后还要发一个已经突围成功的烟花信号，那是消息不通，只靠信号传递，卓少倾当然以为简檀已经成功被接应，突围往南而去。这是约定的路线，卓少倾只好暗叹一口气，计划到此失败，但也不算太惨，又放一个信号出去，既然这边放了三万人，那么大营那里就能直接打了。然后按照约定让士兵们都休整差不多了，带没有中招的人再去接应。
这一去就远了，所以也不会再有人来埋伏，而卓少倾在那里扑了个空还遭到暗算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