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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章 ...


  •   “救好了太子,你想怎么样?”

      小白目光在爹和卓少倾身上流转,白景宁这话一出来,小白便知道他上次猜对了,他爹其实有办法,只是有所顾忌不肯说,而白妤珠被白景宁赶出去,一来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二来卓少倾秘密入宫也是非同小可,若是有人前来,还可提前知会。

      对上白景宁的疑问,卓少倾笑了笑,“这我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太子好了云浮大幸,继承正统,没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我大景之南也能安定,消弭战事,可不是我该做的吗?”

      白景宁默了一下,伸手给卓少倾续上一杯茶,“小侯爷,你曾经救过我的女儿,帮过小白,我很感谢。但是我心里始终有疑问,有几句话还希望小侯爷不要怪我冒犯,说出来也想得你的答案。”

      “哪里哪里,白医圣有话尽管说,不用介怀。”卓少倾含笑道。

      “白某总觉得小侯爷对介入他国内政特别的热心,大景对云浮有一统的觊觎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发展派跟独立派斗个难解难分,小侯爷若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白景宁微微停顿,盯着卓少倾,想看他会否神色有异,奈何卓少倾还是一脸微笑,示意他继续说完,“你们大景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想太子作为云浮的人臣我会救的,但是未必一定要跟大景的小侯爷有密切联系。”

      卓少倾耸了耸肩,“大景呢,确实有些自大而不可一世的人,但是绝对不包括我。大景跟蒙戈汗国开战势在必行,我不认为大景在这个时候应该过多的招惹云浮,导致两面受敌,大景现在的形势并不算好。这就是我的理由,不知道够了吗?现在云浮上下主战为主,也全是独立派卫瑞周一党带头,而主和的阵营越来越小,跟太子病重不无关系。我想你救太子,也是因为想把主和派的声音再扶起来一些,消弭这场战事。我路上遇刺的事情想必小白跟你说过了,蒙戈汗国与云浮某些不臣人士有勾结,他们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照着他们的剧本演下去,我可不愿看到这样。所以我想不战恐怕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吧,而且救太子,立正统似乎也没有冲突的。”

      白景宁垂眸看着茶杯,一时想找漏洞,倒也找不到反驳,只好沉默认可。

      “当然,你可以不理我,但是我不能不理你。小白救过我,我卓少倾向来有仇必报,但也是有恩必报。说句不好听的,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想在卫瑞周的看守下救太子,破坏他的计划,不付出惨重的代价其实是不可能的知道吗?小珠很可爱,小白也很好,你的两个儿女你准备怎样用来牺牲?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在不接受任何外援的情况下能办到你早就办了。小白救过我,我不希望他有事,当然作为他的家人,我自然也不希望你有事。”卓少倾顿了顿,又道:“我现在已经跟钟明大人谈妥了,我有个计划能够平定云浮,这是最好的办法,跟我们合作,加进来,保你一家平安,以最小的代价弄平了卫瑞周一干乱党,还云浮大统安定。我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对云浮现在的情况百利无一害,如果你不信我也可以对天起誓,或者你不信我,该信信钟明钟大人。”

      这番话说完屋子里一片沉默,卓少倾没有什么可说,白景宁也不知道怎么再反驳,特别是如果真的他能救太子,那真的是何必拖到现在?

      “钟明现在去见皇上了,我相信你们皇帝也并不希望开战,我们等他过来可好?”卓少倾见白景宁闻言点了点头,起身又道:“对了,小白上次救我受伤不轻,我猜他肯定没告诉你,现在有时间,你帮他仔细看一下。我出去找小珠。”

      白景宁目光瞬间又转移到小白身上,小白无可奈何瞪了卓少倾一眼,这人真多事,他就是不想让他爹担心嘛,不过这种情况他还能挂念我身体情况……

      ******

      卓少倾在外面陪小珠玩了一会儿,小珠各种打滚撒娇整天在这皇宫里面太无聊了,她也想去逛京城,想跟小白哥哥在一起,卓少倾只好一番安慰,说下次进宫一定会带很多好吃的来给她。没多久,钟明便也急冲冲地往这边过来了。

      “沉儿,你真的这么相信那卓少倾?”白景宁给小白看完,不说病情,却先叹气道。

      小白只好点头,“其实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第一面就觉得特别投缘,而且他一路上挺照顾我们的,爹,他不会骗你的。”

      白景宁其实跟卓少倾说了那番话,已经对卓少倾有些信了,这会儿只好点头,“你有医学的底子,上手特别快,你现在的医术独当一面绰绰有余,你肯定也知道你自己身体的问题,这番折腾,以你本身就虚寒未尽的底子,以后恐怕留了病根,有你好受的。在家我都不让你碰冷水的,如今这样你自己只能多调理了,否则日后但逢阴寒天气,有你受的。”

      “哦,我会的。”面对白景宁责备的语气,小白真是抬不起头,这就是他不想跟他爹说的原因。

      不过这时候钟明已经在敲门了,倒是给小白解了尴尬。

      白景宁去开门,以为卓少倾会跟钟明一起进来,谁想却只有钟明一人,那人倒是自信,还是问心无愧?

      “白医圣啊,这卫瑞周一伙人太混账,此番我也不瞒你了,皇上召我说这几日皇宫啊城里守卫兵似乎都有些异动,你知道大部分的守卫都在卫瑞周一党手里吧,而且这架势倒真的是战也势在必行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救好太子殿下,以他的人望加上小侯爷的援助,才能对抗卫瑞周啊,所以当老夫我求你了,你就赶紧治好太子殿下吧……”

      钟明一番话滔滔不绝,又把如今形势再分析了一下,白景宁还能说什么呢,似乎他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太子的毒很罕见,我从第一天把完脉就在暗自琢磨,恐怕真是很棘手。我一直在想,既然此事如此重要,卫瑞周应该直接杀了我的,回报说找不到我就好了,但他还把我带到京城来,只是试图威胁我,因为他也有一点自信,觉得这毒我就算想解也解不了。”白景宁叹了口气,“我寻思了这么久,倒是有眉目了,但其中一味药材很难找,我也只是当年在皇宫见过一次,给先皇已经用过了,如今我找了在御医院也再找不到。”

      “那老夫就去民间找,白医圣快快道来。只要有法子救太子殿下就好。”钟明激动道。

      白景宁皱着眉头,“真要这么容易就好了,皇宫内院作为贡品只藏一支,在民间哪能得见?据医书记载,只生长在极西偏北的雪山山崖缝隙,那地方白天高温,夜里又极寒,只有这种特殊的温差和环境才能长出来,就在大景西疆之北与沙荻帝国相邻的那一带才有,云浮根本没有。”

      钟明一下子瞪着眼睛沉默了,小白倒是一激灵,一奇哥说卓少倾不就是大景西疆的吗?连忙出去就叫卓少倾。

      “我这边医书上记载是红莲,也叫火莲,不知道小侯爷可曾听过?”

      “怎么又是这玩意?倒真是个宝啊。”卓少倾听完几人说明,也皱了皱眉,“我岂止听过,世人只知有雪莲,确不知道世间之道,一阴一阳相生相克,雪莲性寒,火莲性热,生于极寒极热的地方,比红莲更是珍贵万千,也极少。当年我也曾重金找过,一百个人九十九个连听都没听过,只有那些世代住在那里或者极老的大夫才听过。当年我悬赏一百万两白银,还是运气好找了整整三年找到一支。”

      “那现在在哪?”钟明刚听这东西难找,差点又绝望了,随即卓少倾说找到了自然瞬间就又激动了。

      “当然是找来就用了,不然我抽风找这么久拿来收藏啊?”卓少倾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小白一眼,当年师父有命,一大堆子珍贵药材,当然得找,后来他知道了,找了也都是给简檀用的,最开始还觉得太心疼了又浪费,后来才觉得真是太值得了,他知道简檀以前倒是真病,不过吃了他找的药也就好了,这会儿想了想又道:“白医圣真的没办法了?必须要用红莲?红莲性热,料想太子中的毒应该是性极寒吧,看有没有办法能够找其他性热的药材替代一下。我倒是能再去找一遍那红莲,但是时间上别说找的过程,便是来回的时日起码也在一个月,我想你们的太子也没命吃吧。”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一直也在试图找替代药材,也有些眉目了,尽快把药配出来看看行不行。”白景宁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没把握,那红莲若是这么容易替代也不会珍贵如斯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云浮谁藏有一株红莲,可惜那个人恨皇室入骨,也恨我入骨,也绝对不愿意把红莲交出来。”

      钟明连忙追问,白景宁又道:“先试试我的药吧,至于想从他手里拿红莲,若不是他自愿,谁都没办法的。或者能等你想出办法,太子也等不及了,你抓了他也没用。”

      ******

      见完了白景宁,几人才知道原来就是白景宁答应,太子的毒也很棘手,回去心情都比较沉重,卓少倾要想的就更多,如果不能以最小的代价平定云浮,他的次选方案,其实他想定下云浮更多的只是想给小白留下和平安全的地方,实在不行阻止不了真要打的话,虽说不宜两处受敌,只是说对付起来有麻烦,但不是对付不了,大景的国力兵行两处只要没有草包将军,也不成问题的。

      这一想都有些入神,钟明跟他们告别他也恍恍惚惚,最后他回了藏身地,进了房间,坐下来想给自己倒杯茶,才发现他后面的尾巴已经坐在他对面了,他还以为小白回医馆了,谁想跟了过来。

      “跟着我干嘛,不回医馆啊?”

      “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你别瞎操心,交给我就好。”

      小白讨厌这种语气,嘟着嘴道:“我想提醒你,大景的敌人很可能不止蒙戈汗国和云浮卫瑞周一党。”

      “哦?”卓少倾这才放下茶杯,给了小白关注。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了,也请教过一奇哥,你想啊,若是卫瑞周他们的计划能成功,大景已然两处受敌,很难打但还能撑,但如果三处受敌呢?沙荻帝国不是虎视眈眈已久吗,一奇哥说前几个月刚刚被你爹打败,伤了元气,退了几百里,所以很容易将它忽略。但这一次若有蒙戈汗国和云浮周旋,这样的机会沙荻会放过吗?于情于理就算没有勾结很可能都会动心,何况若是本身就勾结了,设计这次计划的话,甚至于几个月前的战役假败,这恐怕就非常严重了。”这些问题小白想了很久,深思斟酌再三才敢对卓少倾说,目光也一直不离开卓少倾的脸,想看看他什么反应,是重视呢还是觉得他危言耸听?

      当然小白说这些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还没有看到沙荻有异动的任何情报,一切只是推测,当然也是很可能的推测,卓少倾很相信情报或者说是数据吧,没有数据信息分析他不会慎重下决定的,这也许是来自未来处理信息的一种习惯。所以沙荻的情况他一时间还真没怎么关注或者联想到一起,一来是隐蔽性,二来沙荻跟蒙戈汗国是有仇隙的,当初沙荻的设计让蒙戈汗国先帝死在战场上,这是国仇,一时间惯性思维都没让他想在一起,觉得蒙戈汗国应该不至于跟沙荻再合作。

      但小白一出话,他瞬间被惊醒,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啊,都过了十几年了,只要足够的利益,未尝不能合作,况且不合作,沙荻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大景同样也难以招架。

      而如今,治好太子,平定云浮不再是一种最优的选择,而是必须的选择!

      屋子里寂静良久,卓少倾起身送客,“小白,作为一个大夫你能不能不要多想这些事?没证据也别乱说,当然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我也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而且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何况你有爹爹有妹妹?你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什么也不懂,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猜一气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你就是觉得我没用,小孩是不是?”被卓少倾这样一说,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小白很不开心。

      “你跟小珠我都当弟弟妹妹一样,就算有什么,你也不用管,开开心心的就好,作哥哥的自然会保护你们。”卓少倾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重视你的意见啊,谢谢了。卓一奇,你来。”

      “干嘛?”很快,屋外就响起卓一奇的声音。

      “先送小白回去,然后把沙荻目前情况和上次胜仗的具体战况资料收集给我看看。”

      这就是送客了,还叫人送,同时也表现出他的重视,小白还能说什么呢,除了走人还是走人。

      卓一奇送到门口,拍拍他的肩,“这么不放心他,你何尝不也是不信任他呢?这些好事情他能搞定的,也会保护你,哈,回去早点休息。”他跟人精似的,哪能不知道小白想什么啊。

      这……小白觉得这是偷换概念吧,这明明是两回事,他只是希望能帮他而已,而且不喜欢被当弟弟,他又不需要跟白妤珠一样抱大腿。

      ******

      小白最终没说什么,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路过桥边,又吹了会儿风,才慢慢往医馆走。而快到医馆的时候,他忽然停住。

      有杀气。

      刹那间,平静的街道忽然绽开刀光剑影,在月光下像朵朵怒放的花。

      少顷,终于有一簇血花夹杂在其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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