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影浮尘》明洛水

14、注定失望【已修】

　　第十四章

　　“喂喂喂——！”

　　白羽觞睡梦正香，门外却似敲锣似的折腾个不停。不情不愿的套上外衫，蹭啊蹭啊的下了床，刚刚套上鞋子，就听见那门外头魂小七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来。“喂，白小子醒啦？那就去把那沈家小子叫起来。干什么一个个年轻人都比我这老太婆还要懒！”

　　看这样子，她是去过木头的房间了？没起？白羽觞瞬间清醒了许多，不对头啊，这家伙不是每天睡得比猫头鹰还晚，但是起得比鸡还早么？今儿个……

　　怕不是蛊毒发作？还是内力外泄不醒人事？或者前几天刑伤不轻……

　　人就是这样，本来没多要紧的事情，就怕前思后想，最想越怕。白羽觞简简单单的束发洗漱，衣带匆忙一系，一溜烟似的就冲出了门口，完全没搭理门口一脸不耐的魂小七。后者看了看那狐狸‘矫健’的背影……无语的跟了上去……

　　穿过园廊，惊得一干仆役丢盆的丢盆，砸碗的砸碗。魂小七跟在后面，眼看着眼前的那人急得火上房似的模样。年轻人啊，血气方刚……

　　血气方刚……咳，她老人家走进那屋子的后的瞬间，立刻，又淡定的后退了一步……

　　啥情况？

　　屋子里烟雾袅袅，水色弥漫，散着清幽的酒气。屋子里站着仨人，不对……两个半……那半个估计魂游九天去了。

　　一个发髻偏散，白衣凌乱，一边的衣袖已然湿透，伏贴的勾勒出臂弯修长的曲线……（曲线= =！）目光，有点凶残……

　　另一个显然是刚刚出浴更衣，细细的系好衣衫，表情……很是淡定……

　　“对……对不起……小的打扰爷了……爷继续继续……”第三个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瞬间恢复淡定，一脸真诚的道了个歉，继而一溜烟儿，开溜！还等着？等着挨揍呢？！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啊……某小二内心真诚的忏悔……

　　“咳，好了没？”魂小七气沉丹田，很给面子的忍笑忍到几乎一口血喷出来。

　　“沈-辞-欢……”某狐狸黑线炸毛“你丫的大半夜没事干，躲在水里练龟息功是么？？！”刚刚一进门，屋子里没人，循着水声过来，却见着那人沉在水底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声息。

　　“那也好过一大早闯人内室，惹人误会吧。”沈辞欢真心头疼。你说你来就来吧，干什么风风火火衣冠不整？你说你着急也行，怎么着就想到……直接从水里把他‘捞’上来……
　　捞上来就捞上来吧，您能不能不要一个不平衡直接就，就‘投怀送抱’了？

　　“你……？，我……！”天啊，赐给他一块冻豆腐吧……

　　魂小七默默出现，无比感慨的长叹一声，“唉！现在这年轻人思想真开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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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搁置，沈辞欢一行人收拾了东西，继续南下而行。行走至一处繁闹的市集，发现前面泱泱的围了几十来号人物，中间，似乎是个三个人。其中一中年女子哭啼不休，一边与另外一个站着的男子拉扯着，一边比划着地下躺着，神色痛苦的一少年。

　　怎会是？白羽觞眼尖又爱管闲事，一眼便看出那地上躺着的男孩子是断了骨头。也难为他能忍，这许久，也只是低低的呻吟。

　　“怎么回事？”闲人甲戳戳旁边的路人乙。

　　“唉，那男的是什么青海帮的帮主，女的是他妻子，地上的儿子好像是因为赌博还是什么的被人打断了腿。那帮主要把这孩子弃了，送到分舵里头做镖师，女的不依。争争吵吵闹了好几天了。”

　　“啧啧，这家里头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青海帮还要不要江湖颜面了？”

　　“呵，兄弟你新来的吧？这地界上的人，谁不知道，青海帮帮主娶了个母夜叉，帮派里头搞得是乌烟瘴气……唉，也就是靠着帮里传下来的几篇秘药方子。勉强糊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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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海帮，秘药方子。沈辞欢一行三人听得是清清楚楚，正欲上前，却听见远处有老者，哈哈一笑，中气充足，气力浑厚，直直传到聒噪的人群中央。

　　“这么点小事情，就难住青海老弟了？”

　　闻声一怔，沈辞欢当即后撤一步，隐入人群。身边的白羽觞会意后退。到是魂小七，嘴角微挑，并无动作。

　　人群自发的让开条路，云天游负手走来，眉眼带笑，”青海老弟，自从那日南梁一别，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寒暄着走近，伸手探了那少年的脉息。一旁的妇人戒备地看了看他，瞧他医生模样，便也未加阻拦。

　　“云大哥不必管那畜牲!被赌坊的人追着满街跑，丢尽了老子的脸!”男子恶言恶语，厌恶至极。由始至终，都不曾看过那少年一眼。

　　“大哥哥，大哥哥.....\"众人正叹息间，忽地钻出来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衣衫破旧，还牵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

　　“大哥哥，对不起。阿睛来晚了。”小姑娘看看地上一脸虚弱的大哥哥，急得眼泪打转转，跑着扯住那帮主的衣脚，哭腔道”伯伯，伯伯，你误会哥哥了。大哥哥是为了从赌坊里救出我和弟弟，才会和他们打架的啊。”

　　众人恍然一叹，怎么做爹的连这种事都能搞错?

　　中年男子顿悟，立时上前扶住面色苍白的儿子。“你.....你怎么不和爹说呢?!”

　　少年苦笑着躲开父亲的扶持，“说了，当时你会信吗?”

　　众人在唏嘘声中渐渐散去，男子面露愧疚，转身对云天游拜托道“云大哥，能不能麻烦你给孩子治治......\"

　　出人意料，云天游冷声一哼，”自己都不在乎，也藏着瞒着真正关心他的人，还治什么治，疼死也不是自家孩子!”说着，目光一冷，扫过稀落散开的人群。

　　这一边青海帮帮主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却见散去的人群中走出三个人，其中一个着白衫的少年开始为自己儿子治伤，一个女娃娃静静立着，不言语。而最后一个，面色苍白似雪的俊朗少年，径直走向云天游，双膝一沉，当街跪下，“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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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季节，寒风刷刷地刮起，好不凄凉。

　　庭院之前，一个颀长的身影跪得比直，烈烈寒风之下，白衣空荡地飘飞，更显清瘦单薄。

　　两天了，自从那日一起回到客栈，师傅就从未走出过房门一步。

　　“布谷，布谷.......\"低低几声鸟鸣自身后响起。三短一长，狐狸有急事告诉他?

　　深深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沈辞欢终是起身。活动下早已麻木的关节，眉峰微蹙，出了什么事?

　　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云天游闭目，悠悠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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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舍得起来了?”白羽觞无奈笑笑，丢过去一粒药丸。”行啊，最近有进步。八天才用了两丸九还散。”

　　“到底什么事?”沈辞欢接了药丸。

　　“唔，有点小麻烦。”白羽觞突然很认真的说道“先答应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能瞒我。”

　　“嗯，说吧。”

　　“那一家三口中了那种傀儡药水。而且.....中毒已深。”

　　“......你解不了?”

　　“我很抱歉，但是无能为力。并且，他们三天后就会失去神智。”略一停顿，”怎么办?”

　　“杀。”

　　白羽觞心头一跳，这木头，不会是.....\"你师傅那边.....?\"

　　果不其然，那人神色淡淡，语气却无丝毫犹豫“不能让师傅卷进来。”

　　对不起，师傅，辞欢这次，是真的要令您失望伤心了...........

　　筝寒曲离笙幽咽，半昏暗的天空，轻悠悠飘起了雪花。今冬，第一场雪，不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