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兰花》Silent-Sky-Skipper

19、第 19 章

　　恋次很快忙起来，发布会、歌迷见面会、新单曲和专辑的准备……蓝染这次卯足了劲保他，多少也有要跟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拼一拼的意思。目前看来账目没多大问题，但是他总有点不放心。他手上现金流有些紧张，偏赶上跟朽木家下属一个公司正在谈一块地产的共同开发——他们做地产，蓝染这边做配套商业。那边知道他的情况后有些不放心，但这是目前他手上最赚钱的项目，他必须全力争取，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白哉去提了车，爷爷生日照例中午是朋友往来，晚上自家人吃饭。没人通知他去，露琪亚偷偷叫他下午六点来老宅。他准时开着那台车过去，门口管家拦住他面有难色说：“朽木先生吩咐过……没有拿帖子的一律不叫进来……”
　　“没事相原先生，我可以在这等他，你看着办就行。”白哉熄了火。
　　“少主人……”老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鞠了一躬退下了。
　　屋里刚摆好酒席，露琪亚、一护跟爷爷三个人坐在长长的大桌边，一道一道菜传上来。看见管家在门外，露琪亚知道是她大哥来了，看一眼爷爷似乎心情不错，大着胆子问：“相原先生，怎么了？有事吗？”
　　“是。先生，少主人……”
　　“啪！”老人将手边杯子丢出去，一屋子人立刻坐直身体警惕起来。管家跪拜一下出去，露琪亚手心里都是汗。席间她和一护小心翼翼，但爷爷的脸色再没有好过。
　　白哉在车里等了一夜，早上露琪亚敲敲他车窗他才醒来。
　　“大哥……”她心疼的看他活动着僵硬的肩膀，“爷爷不太高兴……不过早上问了你是不是还在，我说是，他没说什么。估计过阵子会叫你。”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今天学校还有课？”
　　“嗯。你见到爷爷小心点说话，别跟他吵，我不在连个拦着他的人都没有……”
　　“放心吧。一护，开车慢一点。”
　　“是。”
　　等到中午，管家来叫他进去。他把车停到库里，穿过漫长庭院，瞥见银杏已经开始黄了。还是那样安静的屋子，管家拉上门，光线被半透明的纸滤过一遍，变得柔和又模糊。爷爷坐在蒲团上饮茶，他跪在对面两手放在膝上。
　　“露琪亚倒是向着你，私房钱都肯拿出来贴补你，显得我这个当爷爷的多苛刻。”放下茶杯，老人淡淡的说。
　　“不敢。她也是想您高兴。”他一丝不苟回话。
　　“那丫头一片心我知道。年底我打算给他们完婚，让黑崎来公司历练。你心也不在这上面，可公司总要有人接手。可怜我们朽木家传了二十多代，最后还要靠女婿……哼。养儿子有什么用。”
　　“是我不孝。”白哉伏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背，“爷爷，这件事不会公开的。”
　　“你凭什么保证。”老人声音威严。
　　“以我死去母亲的名义发誓。”
　　“只怕你母亲在天之灵要不得安宁！”老人站起来，走过他身边时候用命令口气说，“卯之花家的女儿大你两岁，你约她一起吃个饭。公司的事情等你们结婚了再回去做。”
　　“爷爷！”白哉转过身，两手紧紧攥拳。
　　“没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这道理我以为你和海燕早都应该懂的。”老人看都没看他，出去了。
　　从老宅出来，白哉心绪烦乱。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恋次说这件事。他几乎是无意识的拨通了恋次电话，那边挂断了，过了一会回过来说刚刚在录节目。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声音。”白哉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嗳？？怎么突然……”这答案让恋次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两天太忙不能去……”
　　“没事的。有空了来找我。”
　　“真的没事？”恋次觉得白哉有点怪怪的。
　　“真的没。”电话那头传来浦原催恋次开始下半场的声音，“快去吧。”
　　“我爱你。”他压低声音匆匆说。
　　挂了电话，白哉给卯之花烈留言，约她明天一起吃晚饭。她回复说明天晚上要值班，中午或者后天晚上都行。他记得恋次后天好像有空档，就约在第二天中午。他根本记不得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小时候似乎一起在家族聚会上见过，只记得是个蛮文静温和的人，好像后来学了医。
　　饭吃的意料之中的沉闷。白哉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尽管她用了香水，可他就是觉得。她似乎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慢条斯理吃着，偶尔白哉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自始至终低着眼睛没看他。吃完后白哉送她去医院，路上看见恋次的巨幅广告——演唱会出事之前拍的，商家怕影响不好，这两天才又放出来。卯之花烈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微微笑了笑说：“跟人气偶像恋爱很不容易吧。”
　　他一惊，收回目光镇定的说：“卯之花小姐也相信那些无聊的流言？”
　　“哦？我想……我不是一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刚刚那餐饭吃的很不愉快，对我对你来说大概都是，”她还是微笑着看着前方，语气却很坚定，“不如让我们都把话说清楚。我今年31岁了，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总是有点原因的。如果无聊的流言有几分真实的话，那我应该还是很能理解朽木先生的心情的。”
　　白哉再难掩饰心中的震惊，转过去说：“你是说……你……”
　　“没错。我是有恋人的。”她脸上笑容一下子生动温暖起来，“她叫虎彻勇音。我知道朽木先生出来跟我这样无聊的女人吃饭很为难，不过对我来说也很困扰。”
　　“抱歉……我不是……”白哉知道自己刚才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没能周全。
　　“没什么。我反而觉得，如果我们迫于压力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的话，你和我对彼此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就在这里停车吧，我还想给她带一份粥。”
　　“多谢你……”白哉稳稳停车，长出一口气。

　　第二天晚上恋次来的时候已经累得半死不活，进门就直接倒在白哉怀里，哀嚎着“我今天练了一整天新找来的吉他手完全不着调”。白哉这才想起来，葛力姆乔走了要补上一个新吉他。
　　“我简直不知道浦原怎么想的！那家伙哪里看起来想是摇滚乐手了？？带金丝眼镜欸！什么年代了！修兵拍他肩膀一下，他居然当时就躲开说什么‘我不喜欢跟别人有身体接触’，我靠这是要怎么样啊！！”恋次从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皱着眉头抱怨，“他吉他倒还凑合可是人也有点太难相处了！茶渡跟他以前是同学还能说上两句，我和修兵跟他完全没办法沟通啊！对了他今天还呛了弓亲，嫌他做的造型没品位，弓亲脸都绿了！啧啧啧，以后有的好戏看！”他喝着牛奶，嘴巴上一圈白色。
　　“叫什么啊？”白哉本来情绪不太高，看他这样子反而乐起来，“能把你治成这样也不简单啊。”
　　“石田雨龙——名字都这么娘！不简单什么呀！我倒要看看他能在乐队撑多久，他风格跟我们有点不一样啦，怎么说呢……有点太细腻……唉，先凑合着吧，蓝染急着让我复出，你知道乌尔奇奥拉这事吧？蓝染好像挺难应付的。他跟市丸银好像又搞到一起去了，最近总听人说能在公司遇见他。”
　　“银？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恋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会又回到蓝染身边？”这件事银对他只字未提，他一直对蓝染印象不好，觉得他太精明——当然也跟恋次的事有关。
　　“我哪知道啊！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的吗，问他不就行了。”仰起头倒光盒子里的液体，恋次拉下头绳，红发倾泻，“好累啊，我要洗澡了——”
　　故意拖着长音，白哉怎会不解风情。
　　浴室地板被彻底淋了个精湿，恋次趴在白哉怀里喘着气说：“买……买个大点的浴缸吧。”白哉揽着他，吻他眼角眉梢，惹得他缩起来说好痒。过一会，白哉替他擦背，觉得有些事还是摆在明面上的好，迟疑一下开了口：“我前两天，去见了我爷爷。”
　　“哦？怎么了？”恋次闭着眼睛，红发在水面微微荡漾骚动他胸口。
　　“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了解一些吧。这事一旦公开就很难收拾……”
　　“我懂的，你放心吧。你爷爷教训你了？”恋次转头吻一下他锁骨。
　　“嗯。可能……”白哉努力寻找着最合适的措辞，“我会……被迫……”
　　“怎么吞吞吐吐的，说吧我什么都能接受！我知道你不容易的。”恋次支起身子转过来面向他，“哪怕是你爷爷让你政治联姻都行！”
　　白哉一时语塞，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不是真的吧！！！！！”恋次大惊，他刚才不过随口一说缓和下气氛。
　　垂下眼睛避开他灼热目光，白哉伸手去抱他被推开，他语气急切：“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不过……”
　　“啊啊啊？！！！”恋次倏地站起来跨出浴缸，“怎么……原来……”
　　“好的一点是对方也有个女朋友。”白哉终于把话说完，长出一口气。
　　“啊？？！！！！！”恋次拿毛巾的动作僵在一半。
　　白哉走过去替他擦干身体，沉默如此难熬。他俯下去擦他脚踝时候，恋次轻轻叹了口气蹲下来抽走他手里毛巾：“我能接受。”白哉紧紧抱住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没事啦，不是说对方也是有主的吗，这样还挺好啊，我觉得应该算是很圆满的了也！你爷爷早晚会让你结婚的，这么安排也想不出更好的结局了也！”他不停说着话，怕自己一停下来就掩饰不了满心失落，他不是不知道恐怕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白哉捧着他脸疯了一样吻他，血腥味蔓延开，让他们失去理智。只有相互占有的瞬间是真实可信的。
　　躺在床上，从不失眠的恋次一夜合不上眼。背后白哉睡着了，呼吸均匀。他这些天一定压力很大，刚又做了两次，难得他沾枕头就睡着了。是怎样的女性呢？他忍不住猜想，男人气的？短头发很张狂的？还是长卷发？虽说是有恋人，可是面对白哉这样的男人有几个能不动心？要结婚的话会住在一起？长夜漫漫会不会发生什么？可他不能为难白哉，于是只好为难自己。
　　第二天白哉问他怎么眼圈黑了，他故作严肃拉下脸说：“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哉紧张起来，摇摇头。“你！昨天搞得老子腰疼一晚上睡不着！！！！”他趴在他耳边大吼。
　　“……我有什么办法……”白哉无奈的揉揉震得发痛的耳朵，“早起就这么吼不怕扯到喉咙。”
　　“哼，昨天叫你慢一点时候你怎么不怕我扯到喉咙！衣冠禽兽！”
　　“你缠我缠那么紧我怎么慢得下来。不是有给你喝水润嗓吗。”
　　“滚滚滚！还不赶快给老子做饭！”推他进厨房，恋次看着他忙碌身影才安心了一点。
　　下一周录音正式开始，还要重新做一支乐队版的MV，恋次又被狗仔盯得紧，浦原提醒他不该见的人别见，别给自己找麻烦。他们只好晚上几小时几小时的讲电话，手机没电就插上充电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觉得听到对方声音才行。每次挂了电话白哉都忍不住嘲笑自己快三十的人了还做煲电话粥这种事情。
　　跟卯之花烈又见过两回面，话说开之后少了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多了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她看上去柔弱，其实是个性子极刚烈的，当时拒绝家里结婚嫁人的安排学了医，据说还曾经为了那个恋人差一点切腕。想来两家把他们凑到一起也不是没有考虑。爷爷通知他说周末两边正式见个面。
　　男方家要先到一点，他穿的周正过去在大堂等着迎接，没想到恋次跟修兵进来。他心下一震，还好他们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走过去。过一会他收到短信：穿的有模有样啊。
　　不放心自己来盯梢的吗？白哉笑笑。
　　卯之花烈也穿了正装，酒红色长礼服曳地，白哉过去微微欠身跟家长打过招呼，伸出手臂让她挽着自己。
　　“吃味了？”修兵戳戳恋次后腰。
　　“才，不，会。”
　　“那你躲在这里看什么？”
　　“看看那女的长什么样不行！要是长得太难看还真对不起白哉！”恋次一边往定的包间里走一边说。
　　“长得不赖啊，身材也没话说！有钱人家保养就是好啊，31岁一点不显老！”修兵火上浇油。
　　“你话很多啊！当心我告诉乱菊！！！！！”
　　晚饭吃的多少有些冗长，他努力集中精神听长辈们不冷不热寒暄。看一眼卯之花烈也是一副强打精神的样子，两个人相视一笑颇有点天涯同路人的意味。路上再打开手机时候发现一个短信电话都没有，竟微微有些失落。回到家他没开灯，随手把西装放在一边，摸黑进了浴室，水流从上而下打湿他。
　　“怎么连衣服都没脱完。”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他一惊，不及转身就给抱住，直到两个人心跳同一频率才放开。
　　“什么时候拿了我钥匙？”任由他帮自己解开湿漉漉的衬衣扣子，白哉往后仰着头靠在他肩膀。
　　“你没给我我只好自己动手偷了。”
　　“对不起……”
　　恋次用食指点住他嘴唇：“如果是为了钥匙，那没必要，反正我已经有了。如果是为了另一件事，那更没必要，反正我不在乎。”
　　“那你今天干嘛去盯梢。”张嘴轻咬他手指，白哉的手摸索他。
　　“就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嘛。还不错啊，身材。”
　　“说这话是嫌我最近没把你喂饱？”
　　“是想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