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 小道士与小书生》拾月初酒

5、番外

　　番外

　　山下酒坊的阿婶送了老道士一坛子好酒，老道士偷偷摸摸地藏在自己的床底下，不料被小道士在抓蛐蛐的时候发现，问这坛子里装得是什么，闻着好香。
　　老道士撒谎不脸红，这是药，专门治咳嗽。
　　药多苦啊，小道士想起自己喝过的黑糊糊的药汤，脸都要皱起来。

　　要不是后来发生的事，小道士绝对就把那放着药的坛子给忘到脚后跟去了。

　　过年时山底下市集最旺，噼里啪啦的鞭炮喧哗一直传到山顶，小道士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蹬蹬蹬跑去找小书生，谁知人却不在，一问才知道小书生听了老先生的话下山帮人写对联去了。
　　小书生写完对联，收了润笔费，从人家家里一出来，就看见小道士举着两串糖葫芦站在街对面对他笑。

　　山楂酸，冰糖甜，从竹签上咬下一个，脆生生的很是美味。
　　小书生拿了一串却不吃，等小道士的那串消灭干净又把自己的这串递过去。
　　小道士估量着小书生大概是顾及着形象，不肯在街上吃零嘴。

　　你真的不吃？小道士问了最后一次。
　　汝吃吧，吾看着就好。小书生笑眯眯地说。

　　于是第二串糖葫芦也很快只剩下签子，小道士的嘴里咬着最后一颗糖山楂，读书人就是好面子，现在想吃也没有了。
　　小书生站在旁边看着，突然伸出手摸了一把小道士的脸，将他嘴唇边粘的糖块擦掉。
　　好了。小书生微笑。
　　小道士一惊，将山楂核给吞进了喉咙。

　　咳咳咳，龙宿你，咳咳咳，不要突然，咳咳咳，小道士嗓子被山楂核卡得直咳嗽。
　　小书生拍着他的背，这个这个，忘了说一声汝的嘴边有糖块嘛，吾是好心……然后在小道士咳得发红的眼睛的瞪视下乖乖闭嘴。
　　咳咳咳，你等着，咳咳咳，此仇不报，咳咳咳，非道士！

　　总是这么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小道士一把抓住小书生的袖子，咳咳咳，我师父有药，咳咳咳，能治咳嗽。

　　嗓子被卡了，脚可是好好的。小书生拉着小道士一路跑回山顶，小道士快咳出泪来。
　　老道士不知又跑到哪里去辟谷，偌大一所道观空无一人。

　　小道士直接踹开师父的房门，一直奔到床下把那坛子挪出来，小书生跟在后面进来闻见味道，眉毛一抖。
　　汝确定这是能治咳嗽的药？
　　师父说的，咳咳咳，小道士咬着牙打开泥封，举起坛子喝了一大口。

　　好呛！
　　小道士的脸皱成了一团，小书生连忙跑过去给他捋捋背，剑子汝觉得怎样？
　　小道士眼泪花花地看他，……核咽下去了。
　　咽下去就好。
　　好什么啊，嘴巴辣死了。

　　知道他喝下去的东西是什么的小书生凑在他耳朵边说了句话，小道士睁大眼睛，师父敢骗我！
　　小道士算计着，老道士这个大骗子，想偷喝酒就偏不给他喝，这坛酒不如送给山脚的老先生当贺年礼。
　　小书生听了哭笑不得，老道士好酒，老先生也贪杯，只望他们两个不会因为这件事打起来。

　　眼看着天快黑，老道士又没回来，不敢放喝了酒的小道士一个人在道观，小书生把手脚发软的小道士挪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小道士的脸红扑扑地发烫，贴在小书生的脸上，小书生的脸也有些发红。

　　那是小道士第一次喝酒，最后醉倒在小书生的床上。
　　那一晚小书生躺在他床边，被他身上散发的酒香扰得失眠一夜。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那时候的小道士和小书生都这么想。

　　要等到很多年以后，小书生才会知道让小道士喝醉酒乖乖地躺在他旁边，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