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结交姜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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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衣的出现当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姜宜到底还是比较圆滑一些，最先回神，抱拳对燕铁衣一礼道：“多谢这位……少侠相救。”看着燕铁衣那不谙世事的脸，再想到刚才那匪夷莫测的武功，心下忍不住啧啧称奇，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唔，这倒是有点“曾经”的味道了呢。燕铁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非常礼貌的抱拳回敬，其实他还是挺欣赏这姜宜的。
“不客气，久仰姜捕头的大名，在下也是适逢其会而已，刚才听得两位说起是师兄弟，原想这是阁下门内之事不便插手，也就不曾出面，失礼之处，还请姜捕头海涵，见到阁下遇危，才忍不住出了手，没有妨碍到您的公务吧？”燕铁衣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笑道。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少年。姜宜眼前一亮，对燕铁衣不带一丝骄奢之气的谦逊态度，涌起了一股好感，心中对燕铁衣的评价因而更高了些。这样的少年，撇开他的修为不谈，结交一番，倒是无妨。
姜宜正要接着客套一番，却是忘了还有那连忌虎视眈眈，燕铁衣与他面对而礼，正好背对连忌，连忌本是十拿九稳的击杀姜宜，不曾想竟被横插而入的燕铁衣破坏，更是被其所伤，心中的怨恨岂会小了，看到这个难得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姜宜眼光一闪，瞥见那折扇猛然袭向燕铁衣背心，顿时惊道：“小心。”该死的，自己怎么忘了……
燕铁衣却是一直在提防着连忌的，他比姜宜更早发现连忌的出手，所以一点也不见惊慌，依旧笑的纯真无邪，姜宜话刚喊出口，就见他右手微抬，转身。
一抹如电的剑芒森然突兀的再次出现在众人眼瞳之中，炫然闪烁，“嗤~噌噌”的几声就轻易将扇子和扇尾相连的精链搅了个粉碎，同时另一道冷电猝闪而逝，见光不见影，刮掉连忌一截衫袖，这次算是给他个警告。
连忌脸色再次大变，暴退而回，却是依旧未曾看去燕铁衣怎么出的手，拔剑、挥剑、收剑的动作……什么都没有，从头到尾就只在少年一转身的光景一切就已完成。
脸色青红交替，连忌微微低头一看，自己的扇子毁了，左手也已重伤，右手一截衣袖没了，只露出一截手臂被风一吹，那股轻微的凉意却直透心底。
燕铁衣却是依旧站在原地，双剑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归鞘，气定神闲，衣发不乱，好似他就只是转了个身，未曾出过手般。
燕铁衣一脸童稚的笑道：“连公子，你还真是喜欢偷袭，不过，你偷袭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他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望，让连忌俊脸扭曲了一下，感情他一直等着自己去偷袭。
深吸一口气，连忌泛青的脸孔几近咆哮的道：“小子，你是谁？可敢报出你的名号，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燕铁衣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歪头一脸天真纯稚的道：“我吗？初出茅庐的小子一个，名号，没有呢，至于名字，告诉你有意义吗？你又不认识我。”他这话，让连忌直接脸一黑，有种血冲大脑的感觉。
燕铁衣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意，接着掰着手指，一派单纯童稚之色，认真的道：“至于你是谁，刚才好像听你们说起过，你不就是那什么‘红梅残雪’连忌嘛，嗯，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名号。”说完不忘连连点头，一脸的遗憾。抱着轻松的心态，燕铁衣玩心大起，竟开始捉弄起连忌来。
看着连忌脸色从青到黑，他笑的童稚盎然，那纯真的气息显得他越发的可爱，可见识过了他的身手，任谁也不敢真的小瞧了他。
一旁的捕快们已经完全目瞪口呆，如果说刚才是没留意，可现在燕铁衣当着他们面出手竟然依旧没有看清，这真的是技击？真的是武功？就连姜宜也有些怔愣在那，不敢置信。
燕铁衣看着连忌拼命呼吸，一副要吐血了的样子，才微微收起了逗弄之心，温柔的一笑道：“连忌，我不知道你们双方有什么过节，但是我不希望你伤害姜捕头，就我所知，他为人正直，虽身处公门，却不失侠义，所以我插手进来，如果你依旧不服，可以找我，我叫燕铁衣。”
连忌脸色微微缓和，咬牙道：“好，燕铁衣，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莫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定要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今日敢伤我，他日我必定十倍奉还。”
燕铁衣对这样的话听的实在太多了，他知道，走上江湖道，这样招人嫉恨的事在所难免，因此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我等着，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尚有这个机会了，既然姜捕头找上了你，想来你所犯的案子不小，你若要找我燕某人的麻烦，短期之内，怕是难以如愿了。”
连忌一怔，怒道：“你这是要借这些个官府势力来解决我？哼，哈哈，做梦，不错，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燕铁衣，你小子也别得意，我师门可也不是那般好惹的。”
燕铁衣澄澈的双眸中，绽放出不同于他年龄的睿智，安祥的道：“梅门吗？这个你倒是不用操心，你若是冰字辈的，我倒还会有所忌讳，可惜，你只是雪字辈的，就你这点破事，你确定梅门会为了你这么个无名小卒，大动干戈吗？”他沉静如渊的气质慢慢显现出来，完全褪下了那纯真的一面的他，言谈处事手段老辣异常，哪里还像个方出道的少年？
燕铁衣长久以来，养成的上位者的气势瞬间震慑了全场，让人忍不住心头沉重滞涩，仿若周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
表里不一！这是姜宜再次对燕铁衣的评价，他越发对燕铁衣好奇了起来，谁家会培养出如此出色的子弟？燕？他不曾听说过啊？一时之间心思百转，看着燕铁衣的背影沉吟起来，他竟是将燕铁衣当成了某个武林世家出来历练的子弟，因为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足以解释燕铁衣小小年纪却拥有着如此与之不相符的老辣和功力。
不管姜宜这厢猜测离谱的十万八千里，连忌那边却是完全的脸色大变，很抽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半天才僵硬的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怎知道我梅门中事？”他看向燕铁衣的目光复杂了起来，他以为燕铁衣也是梅门中人，而且应该是内门出来的，可是，没听说过冰字辈中，有如此年轻之人啊？
燕铁衣玲珑心思，如何不知道他想歪了，轻轻摇头一笑道：“我可不是你梅门的人，你别瞎猜，我只是刚好认识一位你梅门冰字辈的前辈而已，你虽只是雪字辈中人，但是应该也知道，冰字辈中有位长老级的人物，他的名号叫弄梅冰指。”他确实是认识这位梅门长者，不过是在前世。
“弄梅冰指”四字一出，连忌顿时完全僵直在了那里，眼睛瞪凸的几乎要掉出来了一样，嘴唇颤抖，喉咙干涩，就仿佛一把沙忽然噎进了嗓子眼，让他哑然。
身为梅门之人，连忌怎会不知道这位长老的存在，这位长老，可是梅门门主唯一仅存的师叔。这燕铁衣竟认识他，瞬间，连忌感觉整个心都凉了。
“弄梅吟风曲、冰封傲梅指、翻云覆雨扇，梅门三绝学，你会得多少？”燕铁衣淡淡的语调再次传来，却再次将连忌的心彻底打入了谷底。
燕铁衣知道，只这样，连忌便知道他无法对自己形成有效的威胁和报复，前世的他，有青龙社为后盾，加上自己业已颇有威名，自是会让梅门多有顾虑，可现在自己无门无派，无名小卒一个，又无甚势力依仗，若是平白招惹到梅门，非是明智之举，所以他才会用话套住连忌，连忌被自己在心里埋下了阴影，便是不会轻易去考虑利用梅门来对付自己，只要自己重新建立起青龙社，将青龙社再次推上巅峰，便是不需再用这么多心计了。
燕铁衣再不看连忌，回头对姜宜点头，示意此事由他处理，自己不再插手。便退到一旁，帮姜宜掠阵，他所做的已经仁至义尽，若是姜宜这样都无法收拾下一个小小的连忌，也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了。
姜宜虽不如前世那般老辣奸猾，却也不是笨人，自是明白燕铁衣的意思，心中再次对这个少年钦佩有加，赞叹不已，谦和有礼、武功高绝、为人正直，却又心思缜密、见多识广，这样的少年侠士，若是不结交一番，倒显得自己成了傻子。
稳步上前，姜宜再次面对连忌，只这须臾的辰光，两人的境地竟因为燕铁衣的到来而彻底反转了过来，感慨的同时，姜宜明白这种优势绝对不能拖太久，若是等连忌反应过来，逃脱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连忌，你还要负隅顽抗吗？还是束手就擒吧，若非你打劫了并州税银并且将押银的差役全部杀了，也不会将案子背上身，你错就错在，做的不够彻底，留下了痕迹。”姜宜沉声道。
连忌脸色连变，目光一转看了看一旁背手悠哉的燕铁衣，咬牙道：“我当时已经将所有人都杀了，怎会留下痕迹？”他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栽了。
燕铁衣唇角含笑，怎会不知道连忌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有他在，连忌算是彻底没希望了。
姜宜目光有些沉痛的看着他，道：“那些差役中，有一个并没有死透，在给我们提供了线索后，才不治身死，这样，够了吗？连忌，师弟，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当初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连忌脸色铁青，有些僵硬的道：“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吗？姜宜，既然被你们找到了线索和证据，我也不隐瞒，的确，此事是我连忌做下的，你有本事就上来拿我，想我束手就擒，绝无可能。”
姜宜似乎心里挣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回头对燕铁衣道：“燕少侠，今日姜某承你一个情，请你做个见证，我与连忌放手一搏，生死各安天命，只希望，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我那些兄弟。”
燕铁衣温和的一笑，点头道：“好，姜捕头果然仁义之人，你放心，有我在，你的这些兄弟不会有事。”
姜宜抱拳深揖，开朗一笑道：“待得事了，再与燕少侠畅谈。”燕铁衣点头微笑着再退几步，留下足够的空间给两人。
姜宜坦然面对着连忌，点头道：“连忌，来吧。”他倒也不做作，燕铁衣毁了连忌兵刃和一只手，却是将连忌的优势抹平，现在的两人，倒刚好势均力敌。
连忌也不再顾及什么，他知道今天无法逃脱，在左袖上撕下一条布带将左掌缠紧，摆开架势，与姜宜再次对上。
两人同时纵身扑上，姜宜成名绝学大鹰爪彻底展开，大开大合间倒也颇有威势，爪影翻飞中，急攻猛袭向连忌周身咽喉等要害。失了兵刃的连忌也不见得真的没招了，右手一曲，竟然也如鹰爪状反袭而至，两人曾为同门师兄弟，如何不晓得对方招式之间的特点和弱势？结果竟是依旧斗了个旗鼓相当。
忽然，燕铁衣注意到连忌被重伤了的左手食指上微微隐泛一点白芒，顿时明白，这是梅门第二绝学冰封傲梅指，不过果然如同翻云覆雨扇一般，连忌仅得皮毛，但是如果姜宜疏忽大意之下，倒是也易吃亏。
轻轻笑了笑，好人做到底算了，燕铁衣嘴唇微不可查的轻轻一动，对姜宜传音道：“小心他左手冰指。”
点到即止，姜宜瞬间明白，微微迷上眼睛，心中一盘算，即便连忌此时暂时与自己拉平，可是自己亏就亏在连忌太熟悉自己的招式了，而自己却并不熟悉梅门的招式，若非燕铁衣帮助并指点，还真是难以预料。
心中灵光一闪，姜宜故意卖了个破绽，身形一顿引诱连忌，此时连忌因为之前左掌失血过多加上心里连受打击，心里多少有些急躁，也因此果然上当，毫不犹豫右爪架开姜宜的招式，左手酝酿了半天的冰指急点而出，却是被姜宜肘部一沉，临时变招，变爪为拳，运起全身的功力于拳上，挥拳硬是憾上了连忌的冰指。
严格来讲，连忌的冰指并不够火候，而姜宜虽是招式上落了下风，不够他熟悉和灵活，可胜在稳扎稳打，功力够深，也因此两人的对碰下，就听见“咔嚓~”一声，连忌一声惨叫，左手指断，同时一个分心，让姜宜另一只手直取中宫，一爪扣在了咽喉上掀翻在地，不等他挣扎，姜宜便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彻底的制住了他。
等到众捕快一拥而上将制服在地的连忌用锁链敷了，姜宜才擦了擦额际的汗，豪爽的一笑走向燕铁衣，再次抱拳相谢。
燕铁衣摆手毫不居功，只是笑着与姜宜相互倾聊了两句，却是彼此相近了很多，当燕铁衣决定告辞而去之时，临行之际，姜宜终于忍不住道：“燕少侠，能够得遇你这等少年英雄侠士，是姜某的荣幸，不知……”
燕铁衣笑的天真纯稚的道：“姜捕头你这话再说下去，我可要站不住了，什么少年英雄侠士，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你的为人我若非了解，也不会伸手管了这档子事，人与人相处，也是一个缘字使然，所以，我也乐意结交你，再是客气，下回见面，我可只当不识了。”
姜宜顿时放开，哈哈大笑着道：“好，好，你可别怪我占你便宜，你也别叫我什么姜捕头了，叫我一声姜大哥好了，若是不嫌我公门身份，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燕兄弟了。”
燕铁衣笑道：“好，姜大哥，这样才爽快，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妨碍你的公事了，有缘再聚。”
姜宜抱拳道：“燕兄弟好走，他日有暇再至安庆，一定要来我这里走走，我当自荐东主，扫榻以待。”
燕铁衣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转身紫影一闪间，纵掠如飞而去。
姜宜目送燕铁衣身影消失，依旧触目而立，捕快们上前来，其中一个与他关系颇好的小捕快道：“好厉害，这才是江湖侠客啊。”姜宜回神，点头道：“是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论他们如何感慨，燕铁衣的江湖之路，真正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结交姜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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