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Kiyomasa.054 阿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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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白哉走了，阿天也离开了，偌大个宅邸也变得空旷而沉寂。朽木清雅坐在地板上，望着外面的夜空直到天际泛白。
一夜的时间，让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从自己还是个孤儿的时候想到了后来去了尸魂界遇到朽木白哉，然后又到自己离开尸魂界，再到自己在现世生活的这五十年。
前后加起来差不多三百年的时间，组成了她朽木清雅的一生。期间几次生生死死，也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可是她始终想不明白，不明白她与朽木白哉之间究竟算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
明明是两个比任何人都要亲近的人，可是最终却因她的固执变成了两条平行线。
怨过，也恨过，可是最终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如今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他人。
外面，天已经大亮，朽木清雅站起来，却因为一动不动的坐了一整晚导致全身僵硬，晃了一下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苦笑着揉了揉自己僵硬的双腿，朽木清雅再次站起来，去浴室洗去了一夜未睡的颓废之后，走出家门。
站在外面，抬手遮挡着双眼看着天空，朽木清雅微微勾起唇角。
旧的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到来。生活仍然是要继续的，不是说没了谁就无法前进，时间也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停滞不前。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她朽木清雅也是一样。
放下遮挡着阳光的手，朽木清雅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带，走向学校。
今天是周末，没有课，但是朽木清雅知道网球部上午有训练，这个时候要找手冢国光，去网球部是没错的。
果不其然，刚走进网球部的训练场，朽木清雅就看到了抱臂站在场外的手冢国光。
朽木清雅并没有去打扰他们训练，而是站在外围看着那个少年。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靠近手冢国光是有私心的，即使她一直强调着他们是不同的，可是却无法否认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他当成另一个人。
靠着这样的自欺欺人她度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只是这样的自欺欺人也该结束了。
他与他终究是不同的，这点她清楚地知道。
站在球场上的手冢国光似乎察觉到了她注视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朽木清雅抬手挥了挥算是打招呼，然后就看到对方低头向身边的队友说了些什么后，转身走出球场向自己走来。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看着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朽木清雅眯着眼睛笑问。
“没有。”第一次见到朽木清雅这样笑，手冢国光有些诧异，“有事吗？”
“嗯，想带国光去个地方，有时间吗？”
手冢国光看了看时间，点点头，说：“等我一会儿。”
“好。”
朽木清雅笑看着少年转身离去。手冢国光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看到他受到伤害，希望他就这样追求着自己的梦想生活下去。
他，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
并没有等太久，朽木清雅便看到换上便装的手冢国光背着网球包走过来，然后与他一起离开学校。
“国光不问我去哪里吗？”
车站外，朽木清雅歪头看着身边的少年，笑问。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一样，她一直那样笑眯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习惯了喜怒不行于色的手冢国光，即使讶异于对方今天的开朗，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说：“等到了就知道了。”
意料之中却又预期之外的回答，朽木清雅颇为失望的扭头不再看他，“这个回答都让我有种不想带你去了的冲动。”
抱怨的话语让手冢国光愣了一下，朽木清雅则先一步走进车站。手冢国光跟在后面，看着那单薄的背影，他隐隐觉得朽木清雅今天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票买好了，我们走吧。”
朽木清雅晃了晃手上的车票，手冢国光看到，那是最近的一班开往横滨的新干线。这个时间去横滨的话，回来的时候天大概已经黑了。
虽不知道朽木清雅为何要带着自己去横滨，但手冢国光还是跟着她坐上了新干线。一路上朽木清雅似乎很高兴，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消失过。
那笑容是不同于她以往那如同面具一般的浅淡笑容，反而多了几分真实。不管是之前那笑眯眯的笑容还是刚才那抱怨的话语，那是之前的朽木清雅很少会流露出来的。或者说，朽木清雅几乎不会像今天这样流露出自己的情绪。所以说，今天的朽木清雅太过反常。
“发生什么事了吗？”
正在欣赏风景的朽木清雅被问的一愣，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男生眨眨眼睛，“没有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
那不似作伪的表情让手冢国光无法再问一下，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但真的是很在意。不管是朽木清雅今天的表现，还是昨天那个被朽木清雅称为哥哥的人，都让他很在意。
“你哥哥……回去了吗？”
“嗯。”朽木清雅笑着点头，“因为家里还有事，所以赶早班车走了。”虽然不知道回没回尸魂界，但确实已经离开东京了。
谈话到这似乎进入了冷场，朽木清雅扭头托腮看着窗外，许久，问道：“国光打算国中毕业后出国？”
“啊，已经在办签证了。”
“真好啊！”朽木清雅发出似是而非的感叹，引得手冢国光疑惑的看过来。
“我啊，很羡慕国光哦。”朽木清雅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少年，笑得灿烂，“羡慕国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手冢国光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那样灿烂的笑容，就像窗外的阳光，晃得让人眼花。
车在两人的对视中缓缓的停靠在终点站，朽木清雅拎起自己的背包站起来，“到站了，我们走吧。”
手冢国光背起自己的网球包跟上少女的脚步走出列车，走入那来往的人群中。
对于目的地，手冢国光一直不曾询问，但在走进横滨中华街的那刻，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他记得上次来这是和队友一起来的，那次在离开的时候，他们的队伍里多了只叫阿天的狐狸。想起阿天，手冢国光这时才发现，今天阿天一直都没有出现。
正在想阿天会去哪里时，朽木清雅在一家装潢古朴的店铺前停下。
恐怖宠物店？——奇怪的名字，奇怪的店——这是跟在朽木清雅身后走进店里的手冢国光对这家店的第一印象。
“欢迎来到D伯爵的宠物店，本店有猫、狗等你所熟悉的动物，乃至游走于华盛顿公约边缘的奇珍异兽，我们统统都有。”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中国旗袍的年轻男子，有着异色的双瞳，俊美的容貌难以辨别性别。对方在看到朽木清雅的那刻，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诧异被手冢国光捕捉到。
“原来是清雅小姐，非常感谢您这段时间对阿天的照顾，请进。”D伯爵做出请的姿势，带着两人往里走。
从进入宠物店后，手冢国光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那是在一般宠物店都很难闻到的味道。直至进入大厅，看到散部四周的猫猫狗狗以及沙发上那只山羊还有桌前那只胖胖的浣熊时，他才相信这是家宠物店。
“清雅小姐是来买宠物的吗？”D伯爵请两人坐下后，问。
“不，”朽木清雅侧身让D伯爵与手冢国光面对面，示意要买宠物的不是自己，“是我的朋友要买宠物。”
朽木清雅的回答让D伯爵皱起他那好看的眉头，“清雅小姐决定了吗？”
“嗯，已经决定了。”
D伯爵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向手冢国光做出请的姿势，“那么，请这位先生跟我来。”
手冢国光皱眉看向朽木清雅，询问原因。他不记得自己有要买宠物的意思。
“国光去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朽木清雅的含笑注视下，手冢国光还是选择了走向早已等在门口的D伯爵，跟在他身后穿过挂有民族风布帘的门走入那昏暗的长廊。
手冢国光没有想到，这家看似不大的宠物店里面竟然会有这么长的一条长廊，而且随着他们的深入，那香甜的味道愈发浓郁。
D伯爵在一扇木质的拉门前停下，伸手拉开门，光随着他的动作从门缝中散出来。
“请。”
手冢国光随着他的动作走进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日式庭院，院子里种着几株盛开的樱树，粉色的花瓣随风起舞。
木质的长廊上坐着一位穿着和服的少女，似乎是听到声音向他们看来，姣好的面容在看到来人后扬起温柔的笑。
“国光。”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还有那熟悉的声音，无一不提示着手冢国光，那坐在木质长廊上的少女正是本应该留在宠物店客厅里的朽木清雅，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那不是清雅——心底有个声音这样提醒着他。
她不是清雅——他在心底如此对自己说道。
如果那不是朽木清雅，又是谁？手冢国光注视着坐在回廊上笑望着自己的人，一个名字渐渐从脑海深处浮现。
“阿天！”
随着他的声音，周围的景色突然像漩涡一样扭转，仿若无数颜色被放进调色盘里调和重组。最终，和式的庭园慢慢消失，展现在手冢国光眼前的是一间大概有自己两个卧室大小的房间。
一个有着蓬松尾巴的少年慵懒的靠坐在软榻上，银色的发丝之间立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赫然是自己曾见过一次的变成人的阿天。
“不简单啊，竟然能猜到是我。那么，”阿天的唇角勾起一抹带了几分邪气的笑容，一双眼睛眯起来，“你是怎么猜到的呢，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没有回答，而是走上前伸手拉住阿天的后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因为手冢国光的动作变回狐狸身的阿天自觉丢了面子，恼羞成怒的冲手冢国光呲牙。手冢国光权当没有看到，拎着他走向站在门口的D伯爵。
很好的掩饰掉自己因为手冢国光看穿阿天的幻术而产生的诧异，D伯爵笑问：“对这只宠物，手冢先生还满意吗？”
“啊！”
“那么，我们回去吧，我想清雅小姐也该等急了。”
“啊！”
看着冲手冢国光呲牙挥爪的阿天，D伯爵突然觉得，这样的安排似乎也不错，起码阿天不讨厌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男生。
两人一狐沿着长长的走廊回到客厅里，朽木清雅看到两人后站起来，笑道：“已经找到了吗？”
“啊。”
手冢国光抬起拎着阿天的手，而看到朽木清雅的阿天安静下来，一扭身子挣脱手冢国光的钳制，一跃跳到他的肩膀上坐好，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对面笑的温柔的女生。
朽木清雅走到手冢国光身边，伸手想要拍阿天的头却被他躲过，只能无奈的笑着垂下自己的手，面向D伯爵，笑道：“今天麻烦伯爵了，蛋糕我已经订好了，明天早上会送过来。”
“那就多谢朽木小姐了。”听到蛋糕，D伯爵脸上那疏离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
“那么，我们告辞了。”一起走出宠物店，朽木清雅转身向送出来的D伯爵告辞。
“本店随时欢迎清雅小姐的光临。”
“如果有机会的话。”
留下似是而非的回答，朽木清雅同手冢国光带着阿天转身离开。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D伯爵有些惆怅。
那个女孩，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
回到东京，天色已经暗下来，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由于选的店离家不远，晚饭后两人选择步行回去，阿天窝在手冢国光怀里打着哈欠。
“国光，你们合宿是什么时候？”
“明天过去。”
“明天啊。”朽木清雅仰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许久扭头看向走在身边的人，笑道：“大概没有时间去送你们了，国光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会的。”
短暂的对话结束，两人又都沉默下来，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两人走到了朽木家。
“我到了，国光也快点回去休息吧，今天挺累的。”
“嗯。”轻声应着，手冢国光将怀里的阿天递了过去。
朽木清雅笑着摇摇头，说：“阿天现在是你的宠物了，以后请好好的照顾他。”
低头看了看丝毫没有睁开眼的意思的阿天，手冢国光看向站在对面的人，“为什么？”
“为什么啊，”朽木清雅歪着头露出苦恼的神情，旋即豁然开朗般的一笑，“因为觉得国光和阿天很合得来啊，而且国光比我更会照顾阿天呢。”
对于手冢国光来说，这个理由并不能让他接受，所以他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对面微笑着的人，等着她的解释。
“嘛，以后国光要好好照顾自己和阿天，还有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哦。”朽木清雅歪头笑着叮嘱，“我回去了，国光再见！”
“咔哒”一声，大门关了起来，也将那人的身影从手冢国光的视线中隔绝出去。
手冢国光莫名的有种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朽木清雅的感觉，很快有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好笑。摸了摸怀里阿天那柔软的皮毛，手冢国光抱着他往自己家走。
“呐，你不觉得清雅那家伙今天很奇怪吗？”
即使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但阿天还是察觉到了朽木清雅的异样，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不会有事的。”
手冢国光摸了摸阿天的头，这让阿天一愣。
这是安慰吗？是安慰吧？！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曾经见过你变成人的样子，在空座町的别墅里。”
“是清雅被柳遥困住的那次吗？”
阿天记得，自己那次好像是变成人身来着，不对！阿天想起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回答，“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猜到那个清雅是我变得？”
“那家店再大，也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庭园。”
“那也不能让你猜到那就是我啊混蛋！”
吵吵嚷嚷的阿天以及冷静的回答他的手冢国光都没有注意到，身后主人已经回家的宅邸，始终没有亮起灯。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Kiyomasa.054 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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