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漫）清风淡雅》寒紫鸢

54、Kiyomasa.053 时间

　　与不二周助分别，朽木清雅便同朽木白哉与手冢国光一同回家。
　　三人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气氛自然也就没有不二周助在时那般活跃，也就是朽木清雅偶尔向手冢国光询问起有关学习上以及训练上的事情。她问，手冢国光作出回答，而另一边的朽木白哉始终沉默不语，三人之间始终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回家的这条路对三人来说，意外的漫长，但漫长终究还是会有尽头。
　　站在朽木家门口，手冢国光看向同样停下来的朽木清雅，说：“晚饭后我过来。”
　　“嗯，今晚又要麻烦国光了。”朽木清雅笑着点头。
　　“不会。我先走了。”
　　朽木清雅看着手冢国光转身，在他走了几步后又叫住了他，说：“我忘记了，今天阿天可以先留在你那里吗？”
　　虽然疑惑，但手冢国光还是没有询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谢谢。”见对方同意，朽木清雅也松了口气，她知道阿天和白哉都不喜欢对方，自然也要避免两人之间碰面。“帮我向爷爷和伯父伯母问好。”
　　“嗯，晚上见。”
　　“晚上见。”
　　目送着手冢国光离开，朽木清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身打开门，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进来吧。”
　　在玄关处，朽木清雅找出拖鞋给朽木白哉，自己换好鞋后拿着包先一步上楼。
　　朽木白哉站在客厅里看着朽木清雅拿着包上楼，然后环视四周。这栋宅子他上午来过，却没有仔细打量过。
　　虽然是栋和式宅院，却又比朽木大宅小太多，只是这样的一栋宅院一个人住却同样显得很空旷。家具也很简单，都是些日常用的家具，很符合朽木清雅那淡然的性子。
　　“先坐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换好衣服下楼的朽木清雅看到朽木白哉站在客厅里，示意他去沙发上坐，然后用头绳将散着的头发扎起来，走进厨房。
　　朽木白哉跟在她身后，在厨房外停了下来，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以前在朽木家，他从没见过朽木清雅下厨，最多也是看着她收集樱花花瓣晒制花茶。也对，在朽木家，饭菜都是由佣人做好端上来，他们只需要等着就好，又怎么会亲自下厨？
　　原本这些工作都不需要由朽木清雅自己来做的，而如今，却要她一日三餐亲自下厨。只要一想到这些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朽木白哉就觉得心犹如针扎一般。明明说过要保护，却从来没有做到。
　　“怎么站在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朽木清雅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微愣，随即从他身边走过在餐桌前放下手上的两碗面，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朽木白哉笑道，“白哉哥哥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吧，虽然只是一碗面，不过味道也不错哦。”
　　看着站在桌前面带微笑望着自己的人，朽木白哉终是一言不发的走到餐桌前坐下，接过朽木清雅递过来的筷子。
　　在朽木白哉对面坐下，朽木清雅拿着筷子双手合十，低声说了句“我开动了”，便开始吃面。
　　看着朽木清雅低头吃面，朽木白哉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面，只是一碗很简单的配上汤料的面，却散发着引人食欲的香气。
　　搅拌了一下碗中的面，朽木白哉开始吃这碗由朽木清雅亲手做的面，味道并没有朽木家的厨子做的那么好，却也让他吃的心满意足。
　　晚饭就在两人不言不语中结束，朽木清雅将厨房餐厅都收拾好，为朽木白哉泡了一壶茶，两人坐在客厅里，却谁也没有说话。
　　“白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朽木家收养吗？”
　　“为什么问这个？”朽木白哉看向对面的人，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好奇。”
　　并不是突然，而是一直都在意着这个前不久蓝染问过的问题，不明原因的在意。
　　这时，门铃声响起，朽木清雅起身去开门。
　　“你来了。”看着站在门外已经换上便装的少年，朽木清雅微微一笑，侧身让开，让手冢国光进门。“阿天没有给伯母他们添麻烦吧？”
　　“没有。”想到那只被自己扔给母亲的狐狸，手冢国光皱了皱眉，“阿天很乖。”如果忽视掉自己那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卧室的话。
　　大概也知道阿天的反应，朽木清雅只是笑了笑便带着手冢国光进屋，看着坐在客厅里喝茶的朽木白哉说道：“国光要给我补习数学，如果白哉哥哥无聊的话，可以去书房找本书看，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嗯。”朽木白哉回复了一个单字的音节表示自己知道了，却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对此，朽木清雅只能歉意的冲手冢国光笑笑，说：“你先坐一下，我上去拿书。”
　　“好。”看着朽木清雅上楼，手冢国光在客厅坐下。
　　刚认识没多久性格又过于相似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自然也没有什么话说，沉默的气氛带了点儿冷凝，整个客厅静的只能听到钟表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朽木白哉姿势端正的喝着自己的茶，而手冢国光则是翻看着自己带来的书。从楼上下来的朽木清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显然，沉默的两人也听到了脚步声，此时都抬头看着朽木清雅。而朽木清雅则是去厨房给手冢国光拿了个杯子，到客厅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我们开始吧。”
　　“嗯。”
　　看着已经进入到学习模式的两个人，被忽视的朽木白哉习惯性的皱了下眉，视线落在朽木清雅的身上。
　　看着她随着少年的讲解不时的点点头，或者疑惑的皱起眉，偶尔提出自己不懂的地方。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多年前还在真央学习时候的朽木清雅。
　　那时候的朽木清雅，虽然已经不需要再进行基础的学习，却依旧很认真的学习着有关于死神的基础课程，偶尔会向自己提出一些疑惑的问题。那时候的生活悠然自得，让他即使在过去了很多年之后依然记得。
　　朽木清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总是温和的笑着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认真的对待每一个人，认真的对待每一件事。
　　虽然这五十年里她改变了很多，但是本性却没有多大的改变。
　　她，终究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朽木清雅。

　　送走了手冢国光，朽木清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转身进屋。
　　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朽木白哉，轻笑：“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从朽木白哉身边走过，朽木清雅打算到沙发上坐下，却被朽木白哉拉住了胳膊，她扭头看着面色清冷的男人，微微挑眉，说：“白哉哥哥难道不想坐下来和清雅好好聊聊吗？”
　　那可以加重语调的“白哉哥哥”让朽木白哉皱了下眉，认真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却带了几分不熟悉的淡漠。
　　“你，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朽木清雅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看白哉哥哥说的，我现在就是……”
　　“你是死神！”朽木白哉打算她的话，左手抬起拂过朽木清雅的脸颊，修长的指尖插入右侧的头发，最后落在那微凉的耳垂之上。看着她的眼神认真，语气坚定的说：“你是死神，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随着他的话，一股不输于他的灵压铺天盖地而来，那熟悉到想要忘记都不可能的，属于朽木清雅的灵压。
　　短暂的失神过后，朽木清雅猛的后退一步躲开朽木白哉的手，低头轻笑，“不愧是朽木家的当家啊，竟然连这也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死神。”朽木清雅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的笑意渐渐冷却，“这样的朽木清雅，朽木家乃至尸魂界，还会接受吗？以朽木家为主的你，会接受吗？”
　　原本落空的左手再次抚上那微凉的脸颊，声音依旧坚定：“只要你是朽木清雅，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要你是朽木清雅，其他的都不重要。
　　——只要我是朽木清雅，其他的都不重要吗？
　　感受着贴在脸颊上的温度，有那么一瞬间，朽木清雅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最后她却轻声笑起来。是开心还是嘲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或许嘲讽会更多吧。
　　“白哉，你总是这样，说一些会让我误会的话，做一些会让我误会的事。”朽木清雅下意识的勾起唇角，可是那由心底而起的悲哀让她无法再笑的出来。“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怕我会再次陷进去，万劫不复。
　　“清雅……”朽木白哉想要反驳她的话，想说他来找她并不是单纯的愧疚，可是看到那张笑容不再的脸，却什么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他从来不屑于去解释，可是此刻，即使他想解释都无从解释。
　　“白哉，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将朽木白哉的手拿开，忽略掉心中的那丝失落，朽木清雅的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五十年的时间对死神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个人来说却是半个世纪。而对我来说，五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忘记对你的喜欢，让我喜欢上别人。”
　　掌心的温度渐渐消散，心底的那丝失落还未完全消散的朽木白哉在听到朽木清雅接下来的话，心中莫名一凉。
　　“白哉，如果你来带我回去跟我说这些话只是因为心中的愧疚，那么，就请你收回去，现在的我并不需要。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朽木清雅看似释然的一笑，“所以，白哉就放心回去吧，我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
　　朽木白哉无法看出此刻朽木清雅心中所想，一如很多年前，他看着她那温和的笑容却猜不出她心中所想。明明就在身边，只要抬手就能碰触得到，可是却有种相隔万里不管怎么伸手都拉不住的感觉。
　　再次伸出去的手被躲开，却依然倔强的伸在那里，不曾收回。
　　“白哉，回去吧。没有你在的世界，我会活得更好。”
　　一如既往温柔的笑颜，温和却又绝决的话语。
　　——没有我在的世界，你会活得更好吗？
　　倔强的伸在半空的手抬起，落在朽木清雅的头顶，揉了揉。
　　“好好照顾自己。”
　　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握紧还带有余温的手，朽木白哉转身离开。
　　——如果你如此想，那么，如你所愿。
　　看着朽木白哉离开，直到感觉不到对方的灵压，一直维持的完美笑容一点点的龟裂，直至完全不在。
　　在朽木白哉没来的时候，她心里总是期盼着他能来，如今来了，却又被她劝走。现在对方如愿的离开了，却又让她如此难受。
　　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朽木清雅将头埋进臂弯，空荡的客厅安静的只能听到钟表指针行走的“嘀嗒”声。
　　之前自己所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只有她自己知道。时间可以带走很多东西，可是却始终没有带走她对那个人的喜欢。
　　如果能够早点来该多好，哪怕是早那么几天也好——即使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去想。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阿天突兀的出现在客厅里，看着一动不动坐在地板上的朽木清雅，而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是连一个动作都没有。
　　“阿天，以后跟在国光身边吧。”
　　就在阿天以为对方不会说话的时候，略显沉闷的声音从那臂弯中传出，让他瞬间冷了脸色，“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国光比我更适合当你的主人。”
　　阿天冷冷的看着连头都不曾抬过的朽木清雅，最终一句话都没说，选择了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朽木清雅才缓缓抬起头，看着空旷的客厅。
　　最终还是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