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57、风勤冰池同心结（七）

　　一夜也没睡好。
　　石青红扶着脑袋坐起来，才睡了两个时辰，天才微微亮。
　　头疼的很，睡的时候想得太多。
　　秋京东和石昔日。
　　石青红穿起衣服时觉得眼皮子一阵又一阵地发麻。
　　正在这阵子难受的时候，听到门外吱呀一声，随即听到脚步声。是耳力好还是真的踩的重，觉得这一步一步的踩的她耳膜疼。
　　她一转脸，看见一个穿着下仆的衣裳年轻的男子，手上端着热气腾腾的铜盆站在不远处。
　　男子对上石青红的脸，微微一笑。
　　石青红愣了愣。
　　“雪儿？”
　　雪儿微微一笑，盈盈作礼：“家主。”
　　石青红愣愣地扣着盘扣。
　　“你怎么会……”
　　“上回不是家主大人说让雪儿得空来府里走走的？昨日雪儿便来了，只是家主不在。”
　　石青红莫名地笑了下：“你不会又是夜里来的？”
　　雪儿轻轻一笑：“哪里，是跟福总管打过照面的。她说起家主屋子里缺人，让我过来照应几日，等到家主出行便可自回去。”
　　石青红心弦一动：“出行的事她也知道了？”说着话，她走过来，摸了下盆摇摇头：“这个你自己洗吧。”
　　雪儿眼见石青红要走，忙唤了声：“家主，这个水是兑好的！”
　　“不，我要洗个冷水脸。”石青红喃喃了句，头疼。
　　“家主，您用冷水激着，只会更头疼！”
　　石青红霍然回头看着雪儿：“你听到我自言自语了！”雪儿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望着雪儿，石青红慢慢地摇着头，她失笑一声惊叹着：“听力这般好，是怎么练的？”
　　雪儿淡淡一笑：“家主，您不是比雪儿更好。雪儿在您面前犹如蝼蚁。”
　　石青红轻叹一声。她折回身来，意味深长地对雪儿说：“我这次走了还会回来的。”
　　雪儿微微一愣。
　　石青红轻轻一笑：“既然你兑好了水，我就拿来用一下，好久没得你伺候，我来享受享受……”
　　雪儿含笑着。
　　净手洗脸，穿衣绾发。
　　雪儿帮石青红插上木簪后引石青红到水盆照，石青红对着水面上的雪儿笑了笑，抬头来看到雪儿脸上也带着一抹笑容。石青红有感而发道：“往前从来不知你是这样一个解语花般的人物。果真人是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的。”
　　笑容微微一愣，雪儿微微低侧下来头。
　　“大祭司大人有你这般的人在身旁，是挺好的。”
　　石青红心叹一声。
　　雪儿微微一顿，他想了想微微抿了下嘴唇：“家主大人，您想必是猜出雪儿此行的真实目的了。”
　　石青红笑着望着雪儿：“我知道什么——可我为什么还没感觉呢？”
　　雪儿轻轻一笑：“您是个聪明人，我在您面前隐瞒什么只是给您当个笑柄，还不如跟您说实话了呢！”
　　石青红望着雪儿，轻轻地笑了笑，眼睛闭了闭：“那，什么是实话？”
　　“您昨夜在西城老陈太医那边做了什么？”
　　石青红定定地望着雪儿，许久笑了：“一身伺二主，你还一心伺二主，果然不能小觑了你呀！”
　　雪儿微微一怔，慢慢地笑着。笑容略带着苦涩：“家主大人谬赞了。”
　　石青红摇摇头，叹了声：“既然这样，我不妨对你说，只不过你说的话别人能信多少，就像你能信我多少，我可无法预料。”想了想说道：“我去陈老太那边抢回了我的人。一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跟我并没有实际的关系……嗯……这样讲吧，我比较在意这个男人。”
　　说着点了点头，略带着无赖般的笑容：“唔，就是这样了。”
　　雪儿望着石青红，渐渐地笑了：“家主真是个真性情。”
　　石青红微微一笑：“雪儿，我不要知道你要告诉谁，但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雪儿微微一顿：“您说来听听，看雪儿能否做到。”
　　石青红露出灿烂地笑容：“我想你应该是绝对能够做到的。”她走到雪儿耳边，轻语了几句。雪儿微微一顿，他抬眸看向石青红，慢慢地点了下头：“这件事，雪儿尽力而为。”
　　石青红微微一笑：“最慢今晚得给我答复……最好晚上来的时候就能给我。”

　　出了寝室，石青红没有去找昔日，也没有去秋京东，而是去找了福三。
　　石青红坐在主座上，端起茶杯一半捂手，一半借以分散视线。
　　福三走到二厅，靠近来给石青红施礼。
　　“家主找福三……”
　　“福三。”石青红打断了福三的话，轻轻一笑后说：“昔日她准备了什么？”
　　“少家主？少家主准备了什么？您说的是哪一方面呢？”
　　“呵……”石青红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把你知道的说一说，我今天很有时间。”
　　“是！”福三顿了顿，说道：“少家主准备了四匹马，一辆马车，一个轿妇两个随从；另吩咐了福三，主子们不在要更好的打理府邸。”她微微抬了下眼，看了看石青红：“家主……您要出京城？”
　　石青红点了下头：“我想出去看看别的城的风俗，看看她们是如何过的这年。对了，你们到了年关该回家的就回家去，这个府上暂时没人也无妨，我会请朋友找侍卫帮我轮岗值班。当然府上要是没有家可回的，就凑一块儿热热闹闹地过个年。只是不许生事，女人不能欺负男人！咳咳！”
　　石青红说这话一点底气也没有，她要真是走了，这边人闹不闹事她也管不着；再说了这府上的人都新进来的，听不听她管还是一回事呢！
　　福三认真地点了下头：“福三会吩咐下去的，请家主大人放心，这里会跟您在的时候是一样的。”
　　“对了，人家雪儿都是出去的人了，你还让他来照顾我的起居，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石青红略带着笑意地看着福三，福三顿了下，头低得更沉了。
　　“这……这年关底招仆役不容易……”
　　“行了行了，这个事不急。我出去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石青红看着福三，笑着：“走之前，我会去钱庄提些家用给你——昔日从你那提了不少钱吧，把牌子还我一下，我一会儿出去。对了，帮我把驴子牵出来，我想最后再看一看京城。”
　　福三抬头看了看石青红，脸上在想事情的模样是一目了然。
　　石青红用微笑鼓励福三说，福三微微点了下头：“家主不会一去不回吧？”
　　石青红轻笑着：“你倒是大方，这么大的屋子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福三连忙摇头：“不是的！”
　　石青红连声发笑：“好了好了，玩笑罢了，我会回来的。只是寒里去，热里回吧……”＼

　　回忆过年的氛围，应该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可是京城的年是被一片雪白铺盖了。
　　不过也有些门户上已经挂上红辣椒，再有钱的用红桨子把门头抹新了一番。街头上偶尔有几个还想再卖些东西的摊贩在吆喝着那街上零散的行人。石青红看到有人在帮人家抹红桨子，就上前来搭话，跟人家谈了价格，让这几个人去她的府上抹红桨子；又去买了好些干辣椒。
　　带着红辣椒去钱庄的时候，看到钱庄上贴的告示才知道年关前钱庄都要到午时才开门，也只开一个半时辰。离午时还有些时间，石青红打算去一下西城陈老太的医馆。
　　不管昨晚的偷袭她有没有理，还是必须要去当面打声招呼。
　　还有，陈老太到底是因为跟元阴老人的罅隙才会报复她的，还是因为有别的什么人给她什么暗示。
　　这个陈老太……石青红的攥紧了红辣椒，轻轻松松下山的，怎么把自己拖得这么累。
　　……白发婆婆，你为什么定的那个时间是三年呢？……
　　石青红忽然觉得很累，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驴子摇摇晃晃地带着身上的人往着它也不知道的目的走着。
　　……在桃源居里她每天种种菜，除草施肥。有的时候去山上采蘑菇熬鲜汤，有的时候会在山上碰到野兽，跟野兽周旋也是她每一天必定的日常。在山上，就算遇到猴子野狗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猴子会抢她采的食物，野狗会抢她打猎的成果。如果遇到大的野兽，那种全身血液都沸腾，全身关节都被调节到最大灵活度……
　　石青红在摇摇晃晃当中抬起了头，看了下路，将缰绳绕在手腕上，又闭上了眼睛。
　　……种田虽然有些累，吃错东西虽然肚子疼，却不像现在这样头疼……
　　“石……大人？”
　　石青红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白家的那个白响。
　　白响驾着马车。
　　石青红心头上的弦条松开，她微微一笑：“敢问马车内可是白国舅。”
　　马车内立即就传来白芙蓉的回答声音，石青红拍了拍驴屁股，来到窗格这边轻笑一声说道：“敢问白国舅，昨日托付之事可有去办呢？”
　　白芙蓉稍作迟疑，他还没说话，旁边的人立马呵斥了：“你这家伙，让小芙帮你做事也就罢了，居然上来就责问！你是什么身份！”
　　石青红听出是十五皇子的声音，微微一愣；只是愣了一下，她立马就回答：“非也，只是想告于国舅，石青红的事情已然办好了，国舅可以不必操劳跑一趟上虞府了。只此而已，并无责问。”她说完恭手：“不管如何，石青红在此谢过国舅，先行告辞……”
　　夹着驴肚子，喝令驴子走。
　　刚走出几步，白芙蓉着急地撩开帘子钻出轿子来：“石大人！”
　　石青红勒住缰绳，回头看着白芙蓉：“国舅？”
　　白芙蓉咬了咬下唇：“石大人的事可办妥了？”
　　石青红轻轻一笑：“是的。”
　　“人……已经回来了？”
　　石青红望着白芙蓉，点了下头，回答了一声是。
　　白芙蓉的脸色顿时煞白。
　　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钟意石青红的，只是当他注意到石青红躲避着他，他心里难受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里已经搁下了这么一个人。
　　石青红想了想，她想告诉白芙蓉自己快要离开京城了。想了又想，几次想说，最终还是没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从和白国舅分别之后，可能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石青红心里感叹一声，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不能做个纯粹的朋友呢？白国舅以朋友来看，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朋友了。
　　只可惜呀，他却是想嫁给她。
　　石青红轻笑一声，她从来没有想过谁会嫁给她的呢。居然到了一个只有别人嫁给她，而没有人能娶她的时代里。
　　这里……石青红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土黄的墙，灰白灰白的瓦；偶尔能看到巷子里被冻得结实的幡头在风力下硬邦邦地摇晃着……
　　这里是古代。
　　石青红轻叹一声。
　　她低头看了下座下驴。
　　没有公交车，没有ＩＣ卡。
　　正想着，闻到一股子药味。
　　石青红抬头一看，首先跳入她眼帘的是那只上明灯。

　　“丫头？”
　　石青红移下视线，看到了陈老太薄薄的嘴唇。
　　她轻轻一笑：“陈老太太。”
　　陈老太轻轻哼了一声：“来做什么？”
　　石青红轻轻一笑：“看看您。”
　　“看我？”
　　“嗯。”石青红宽心一笑：“看您老还是心高气盛的，忽然觉得什么都没变。真好。”
　　陈老太面无表情地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抱拳相握。
　　“青红代秋京东谢谢陈老太太，只是想跟陈老太太讨一个便宜。”
　　陈老太太阴沉地望着石青红。
　　“想向陈老太太讨一本书。”
　　陈老太太阴阴地哼了一声：“你还想要跟我讨书！何不自己来夺！”
　　石青红轻轻一笑：“既然不允就算了。”
　　她还没把话说完，陈老太太把门关上了。
　　关的声音很响，就好像打了人一巴掌一样。
　　石青红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
　　她干笑了笑：“这老太太……”
　　转折驴头奔家，忽然听到忽悠的一声。
　　抬头一看，看到一本翻开页子书飞在天上。
　　忽然心里一亮，她脚蹬在驴背上，纵身夺过书来。
　　翻来首页一看，写着《吐温伤寒论》五个字。

作者有话说

　　大家，我没脸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