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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暗兵 ...

  •   自小晴成为汐月阁的丘泽之后,便能很大程度上使用汐月阁的力量,加之以她为首,将西夏的暗兵都集中于江南,联同汐月阁的情报渠道,还有六扇门及金风细雨楼所提供的北方及朝庭的消息,整个情报能力直线上升。

      “朱雀,别来无恙。”见到朱雀一身的鲜红衣装,顾惜朝隐约会想起很久以前有个穿红袍的女子,细看,她们的确长得有一点像。
      “公子,多日不见,请恕朱雀先前不得不对你隐瞒身份。”
      “无妨。朱雀,你和小晴都从小接受暗兵的训练,所以我想你们以后能领导汐月阁的情报系统,再培养一些优秀的暗兵。”
      “哈,真是正中下怀,公子你可知道,汐月阁旗下多数的青楼,里面的姑娘都是从各地的青楼物色来的,她们原来虽然是妓女,但都是品貌才情兼备的烈性女子,不甘虚度此生,我们把她们招集来汐月阁旗下,在那里没人逼她们接客,同时给予她们一定的训练,让她们学会收集情报,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这样她们反倒是自觉自愿,与单纯的卖笑不一样,就像你曾说过的,觉得自己做的事有意义,所以可以拼命。她们其中有一些很优秀,而且也知道汐月阁背景,我们完全可以把她们训练成真正的暗兵。”
      “嗯,我知道,那就交给你们了,不过当前之要务是金人细作。”
      “他们这次的确埋得深,怕是要些时日。”
      “没关系,他们始终是在他国土地上,我们比较有优势,是鱼,就能钓上来。”

      完颜晟看完手上的情报将手背在身后然后轻蹙起了眉头,完颜泽兰不禁担心地问:“怎么?皇叔,是我父皇他有麻烦?”
      “嗯,中京战况受阻,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完颜泽兰接过字条来看也有些吃惊,“这么说父皇他现在身体有恙,是因为战况受阻的挫败感所致?”
      “多少是有的,皇兄他毕竟上年纪了,又长年征战,一直打胜仗还好,能一鼓作气,就怕胜到最后却输了,这口气一旦歇下来……”
      “这,…不可能吧,战况一直都很顺利的呀?”
      “我也是这样认为,我大金势如破竹,拿下了东京和上京后,辽军已溃不成兵,我军必能一鼓作气灭了辽国!可话又说回来,辽兵的战斗力并不差,数量也比我们多,之所以不堪一击,是因为他们的主心骨已经腐坏,而我们赢的是士气,这个时候士气受挫的确对我们大大不利。”
      “可我们明明已经让他们兵临城下,四面楚歌了呀?就因为换了一个守将?还是个以前从未任过要职才刚上任不久的节度使?”完颜泽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情报字条。
      “所以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泽兰,你还年轻,也没真的上过战场,感到不解在所难免,就连我都意料不及啊。”
      “那怎么办?要不皇叔您回去帮父皇吧,如您所说,这种关键时刻,我大金不能输了士气,否则再振就难了。”
      “不急,皇兄虽逞战却也识得大体,若需要,他定会召我回去,我若自行返回反而让他觉得我看不起他,再等等无妨,再说这边的事不能半途而废,人生最怕错失良机。”
      “泽兰听皇叔的。”

      另一方面,扬州丽韵阁一间雅间内,三名女子正打得不可开交,当然,她们不是在争风吃醋,而是在争抢一幅锦裹的卷轴,其中一名女子还是女扮男装地扮成嫖客。虽然她们都八仙过海各展神通,也尽量没有惊扰到其他房间的人,但那幅卷轴却始终没被一人真正得手,而是在三人手中以不情愿的方式在不断传递,一人得手定会受到另两人的联合围阻,结果谁也无法将卷轴带走。
      细看这三名女子,皆是难得的花容月貌,其中一白衣女子不屑地对刚得手卷轴的男扮女装的女子道:“哼,你个辽国的细作,你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女真,你拿到那图又能怎样,你以为你们辽国还能苟延残喘几天吗?”。
      “那可不一定,我大辽如此皆因天祚帝昏庸,但若换个明君,我大辽的能耐可有的你见识,再说了,这到嘴的肉岂有丢掉的道理!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们西夏现在不是袖手旁观吗?要抢这宋国的防略图又能打什么主意?”
      白衣女子听了脸上不免显露怒气与不甘,她同时望了望另一穿蓝衣的女子,蓝衣女子正是瀚海,她回望白衣女子道:“小晴,你不用看我,我早就怀疑你一定来路不简单,留下你是将计就计,原以为你是个金国的细作,没想到却是西夏的,好笑!不过我们大宋的防略图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得了去!”,话音未落,瀚海已急速出手,蓝色丝带顿时如灵蛇游龙袭向二人,二人急忙闪躲,瀚海手一翻,丝带立刻化为惊涛拍岸,丝带中竟然还卷带着暗器,如巨浪溅开的水滴,让人避之不及。
      女扮男装的女子瞬时抽出双刀舞成一片光影,将暗器全数挡开,而白衣女子小晴则甩出软鞭与瀚海的丝带纠缠,两人为了对付瀚海而不约而同在一瞬间达成默契,于是三人又缠斗得不可开交,从屋里到屋外,从青楼到大街,她们各自施展绝顶的轻功及一身绝技,在深夜满城的屋顶上飞掠抢夺,那卷轴从此手换到彼手,最终却仍归宿无期。
      这三名女子,已经很明了,正是小晴、瀚海和朱雀。朱雀长年在辽做卧底,对外她仍是辽人,小晴是西夏皇室培养的死士,瀚海则是汐月阁下主将之一,她们三个可说是三国暗兵中的顶尖,却在此公众场所(青楼应该算是吧)大打出手,毫无顾忌地互相指破身份,实是显得不够‘专业’,而实际上她们又岂会不知隔墙有耳,而这也正是她们要利用的,因为墙那一边的才是不‘专业’的,而这做戏嘛,自然要热闹些才会有观众啊。

      其实金国做为后起之秀,能崛起如此之迅猛,很大部分要归功于毗邻的这两个所谓大国上国的辽与宋,正在自我从内部腐坏崩塌,而金国做为新秀,还未曾经历过纸醉金迷的洗礼,在各方面都比较欣欣向荣,其民风天生彪悍,作战勇猛无比,加之又有一位英明神武的领袖,这真是万事俱备,东风不欠。人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人家金国正好在成为‘富三代’的当口,而辽与宋呢,刚好在成为‘穷三代’的当口,你说这能比吗?所以金国虽然国小人少,可你这一个两个全是病猫,能怪人耗子发威吗?
      不过迅速窜红的后起之秀就相当于‘暴发户’,自是多有不足,比如说暗兵细作这方面的训练及操作经验,就远没有辽、宋、西夏来得专业,做这行当,光有勇猛和热情也就是一句话:占着茅坑不出来――等死(屎)!

      短短十来日之后,当报告到达完颜晟手里时,他才真正发现自己低估了顾惜朝的能力。
      “皇叔,就是为了这幅所谓大宋防略图,没想到我们好不容易布下的暗桩有七成都被挖了出来,怎么办,他们撑握了很多我们暗兵的情报,剩下的被挖出来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已大大加强了防范,想要再布怕是不可能了。”完颜泽兰把那有大半个人高的卷轴呈与完颜晟,脸上尽是焦虑。
      完颜晟虽然表情不好看,但绝对是沉稳而镇定的,对于他来说,没有太多事情可以叫做大事,望着泽兰的脸一会道:“焦急解决不了问题。不过也好,不能布暗桩了,那就别布了。”
      “什么?皇叔,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思就这样放弃了?!我们……”
      “泽兰,不要为眼前的小失败而丧了志气,布下暗桩会让胜利来得更快,损失更少,但没有亦无妨,征服宋国同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要看远处看大局,再说,我们的暗兵只用这样一个饵就几乎全上了钩暴露了自己,这样的暗桩只怕将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们的暗兵和情报都要大力加强才行,泽兰,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把这些事交给你,你难道要自乱阵脚?”
      完颜泽兰一时间如醍醐灌顶,心中责骂自己还是太年青太不稳重了,“泽兰羞惭,谨记皇叔教导,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完颜晟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把那幅卷轴在地上慢慢展开来,因为那卷轴很长桌子容不下只好放置于地,随着卷轴的打开,一幅壮观的‘山河锦秀图’便展现在眼前。完颜晟边展开画卷边感叹:“好一幅山河锦秀图啊!”。
      只见那图浓墨淡彩,笔触天成,既显雄浑远大,又不失灵动潇洒,完颜晟忍不住抬手轻抚画面,据泽兰所讲,这画原来表面覆有另一层,上面确是标画着大宋军防,结果到手之后一检查,才发现底下这层才是实体,上面那层的信息是假的,一旦剥离,便会变为一张白纸,也不知用了什么技术。尽管如此,完颜晟还是忍不住欣赏,只见那山,那河,那树,那城,那光辉普照的大地,那鹰飞九霄的苍穹,哪一样不是他心中所想,这画画之人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心思啊,画展至最末,完颜晟注意到画的下角有一处不易查觉的位置竟隐着作者的名字,“哈!哈哈!好你个顾惜朝,怪不得说你智计多谋,这么短的时间,不但让你进入了汐月阁的核心,还给我下了这么大个套,好,太好了!”
      完颜泽兰在一旁却听得莫名,心中忍不住为那青衣的公子担心起来,“皇叔,你要对付顾惜朝?”
      完颜晟转眼望向她的眼中,她赶紧不着声色低下眼来,但她的心思却早已被完颜晟看在眼中。
      “你担心他?”
      “我……”完颜泽兰知道在他面前自己根本不能撒谎。
      “关于最初争夺这图的三个人,你的情报是准确的,但你没有探清她们更深一层的身份,而顾惜朝就是反利用了你的情报,所以,如此人物,我是舍不得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哈哈哈……”完颜晟说着豪放地笑了起来。
      “都怪我,能力有限,始终进不去汐月阁的核心,顾惜朝所设的身份识别太巧妙了,即使装得再像,始终是不能变成本人的,一定有差别,而他便巧妙地利用这些,要不……”
      就在这时,两人都注意到屋外有轻微的动静,一道黑影不觉间闪现门外并单膝跪于地轻声对屋内的人道:“勃极烈大人,是御召。”
      两人一听脸上即刻严肃了起来,完颜晟接过递过来的御召展开阅览,随后眉头便轻皱了起来。
      “皇叔,难道父皇他?……”
      “皇兄说江南事一了便回去助战,看来情况真的不太好啊,我们得提早回去了,现在还是灭辽为重。”
      “那这里呢?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当然不,我完颜晟从不喜欢空手而归,他们既然逼我,就别怪我用狠的。”完颜晟说着,眼中精光锐现。

      是夜,戚少商又是在屋顶上找到的顾惜朝。
      “天冷了,还穿得这么单薄啊。”
      “你又是来送你的狗熊皮的吗?”
      “哈,是啊,”说着戚少商真脱下自己身上的熊皮披肩给顾惜朝披上,接着道:“惜朝,你果然厉害,这么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都钓出来了,你别说,这法子看似简单,却着实的奏效,那完颜晟不会被气炸了吧?”
      “我也是先从朱雀和小晴那里了解到金国的暗兵并不成熟这一点,才想到这最简单的方法。”
      “哦——”戚少商故意拉长声音:“什么时候顾大公子也开始变谦虚了?”
      顾惜朝一听轻抬起一边眉斜眼瞄向戚少商道:“你不习惯的话,我以后嚣张点就是了。”
      戚少商一时无语只好打个哈哈:“哈哈,那倒不用,你最近常上屋顶看月亮嘛。”
      “是啊,有些事要想,再说满月时怕看到它,平时就多看一下罗。”
      “最近是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也突然间明朗了,心也明朗了,就知道要做什么,前些时候总觉得心里朦胧得很,憋得难受,现在,竟有一种热血沸腾,跃跃欲试的感觉,惜朝,我果然没看错,跟你一起果然没错。”
      “真心话?”
      “当然!”
      “那倒是,大当家的什么时候说话虚情来着。”
      “啊……我是说,你确是有经才纬略的人,跟你这样的人做事,定是酣畅淋漓的,你看岳飞,马上就有了试刀的机会,要不是要在这对付完颜晟,我都想上战场去,好久没活动筋骨,都生硬了。”
      “嗯,不过岳飞的性子过于率直,在宋军里怕是要得罪不少人,不过让他去碰碰壁也好。”
      “原来你不只是想他去试炼武艺啊,你可知军中官大一级压死人,别仗还没打就先尝了军棍。”
      “你穷担心什么,尝军棍也是长见识。”
      “那军棍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你又知道了,”顾惜朝说着往后一靠躺在屋瓦上,以手枕头十分舒适而惬意的模样,望着月亮随意的说:“当年我那一百军棍不也就那样吗。”
      “你什么时候挨过一百军棍?为什么?” 戚少商听了有些讶异。
      顾惜朝偏头看了看他才意识到,这件事其实他是不知道的呀,说漏嘴了,可又不能不答,犹豫了下才道:“啊,那个,不就是杀你没成功呗。”顾惜朝说得随意却还是忍不住瞄了瞄戚少商的反应。
      “因为杀我没成功要被打一百军棍?!”戚少商的反应竟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些心痛的样子。
      不会是看错了吧?难道他还想杀他成功不成?“怎么?任务没完成不该被罚吗?”
      “可是一百军棍,不能用内力抵抗的吧……”戚少商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给顾惜朝打抱不平似的。
      “当然不能,一百不算多了,我刚好还受得了,要是一百五十,说不定就玩完了。”我还没说原来是五十军棍,就是因为我用内力抵抗所以才变成一百的,看来还是别说为妙。
      戚少商的心里却无法平静。是啊,那是任务,一百军棍吗?因为没杀死自己?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很多要挟条件吧,权势地位,晚晴……戚少商突然觉得,自己跟顾惜朝之间的仇根本不能叫做‘仇’,因为真正要杀自己的是权相傅宗书,换言之是朝庭,顾惜朝只是执行者。只是他太过不择手段,或换言之,他太过耀眼,以至于众人都更愿意归咎于他,而自己则觉得被他伤得最深最痛,甚至忘了罪魁祸首是那个原已不值得捍卫的朝庭。只是不断地心痛及不愿相信,爱之深,所以责之切……戚少商不自觉地凝视着眼前的青衣人,爱?吗?……过往一切犹如昨日,也许从那句‘这位书生真是一表人才’、‘你也是一派英雄气概’开始,我的心就已经陷下去了吧,要不你手中那把小刀明明那么小,却让我痛彻心扉,明明一次一次被你迫害,我却还傻瓜似的拿着那明明不会是出自你手的示警竹签去问你,‘这是旗亭相识人留的吗?’,在九幽的地牢里,当你说‘旗亭一夜,惜朝永生难忘’时,我愿本铁了的心还是动摇了,所以皇城殿上那一剑,我无论如何也砍不到底,而如今,听到你因为没能杀了我而被打过一百军棍,我竟然还会感到心痛……
      “大当家,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痛吗?”戚少商也不知为何就这样问了。
      “……那个啊,忘了。”顾惜朝转回头望了一下如墨的夜空,然后轻闭上眼,抬起一只手来抚住双眼,忍不住轻笑地说:“大当家啊大当家,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败给你了。”比一百军棍要痛得多的事太多了,比如失去双亲,失去小叶,失去晚睛,失去知音,失去抱负,失去心;比如你被我刺的那一刀,被污陷,被追杀,被我杀光了你所有兄弟朋友,你难道不是痛不欲生?而如今,我们竟然都把那些痛忘了,而你,还在关心我那时痛不痛,简直像奇迹一样。
      顾惜朝移开遮住眼的手,轻轻转眼望向戚少商,两人都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此时却再没有一点尴尬,无需言语便可心意相通。
      “惜朝,我们去偷酒喝!”戚少商忍不住一股从心中涌出的雀跃提议道,笑脸一展露出俩酒窝。
      “偷酒?这江南之地可没人藏着炮打灯啊?”
      “江南有好酒,追命一来就开始收集了,他可藏了不少,怎样?”
      “去就去。”
      “跟我来。”戚少商说着便一伸手拉起顾惜朝纵身飞下屋顶。

      第二天的天很阴,空气中透着寒意,昨夜竟下了轻雪,仿佛随时都会下雪,是啊,已是腊月了,温暖的江南也抵不住寒意。顾惜朝轻轻地打了一个寒噤才迷糊地醒来,揉了揉眼看着窗外阴寒的天,奇怪,昨夜明明还有月亮的,怎么变得这么快?对了昨夜后来是怎么了?对了,去偷酒喝了,也没喝多少啊,竟然就醉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啊?顾惜朝摸着还有些宿醉的头爬起来穿衣,是了,这里是小晴管理的琼花楼,追命藏了不少酒在这,不过小晴现在比以前忙了,也不知在不在楼里。
      顾惜朝出得后院门,看到前院楼里仍是照常营业,生意兴隆,而小晴正迎面走来。
      “公子,你起来了,我拿来了特制的醒酒汤,你喝了马上就舒服了。”小晴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你想得真周到。”
      顾惜朝坐在别院的私人雅间喝着醒酒汤,喝了一半抬头问小晴:“怎么没见他们?”,还没问完便见小晴眼中闪过一瞬一时的恍惚,心中奇怪,小晴刚才是在注视自己吗?那她恍惚什么呢?她从来没如此过啊?今天怎么回事,从一起来就什么都不对劲儿似的,可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他们,发现些情况去追查了。”
      “情况?什么情况?竟然没人叫醒我?”
      “戚大哥说,公子你喝醉了还是不打扰你为好,他们能处理。”
      “是什么情况?”
      “他们发现金人的行踪,可能跟那个完颜晟有关。”
      “是吗?你怎么没去?”
      “他们都去了,我只好留下,正好照应公子。”
      顾惜朝听了却微眯起了眼,露出些许危险的光芒,小晴一见心中竟按纳不住一慌,连倒茶的手都轻擅了一下,她明明感到了杀气。
      “小晴是以情报为第一的暗兵,成为丘泽之后责任更加重大,她是为了实现生命的价值而可不顾一切的人,她知道什么最重要,而她在这风雨欲来之时却留下来照顾我,而她绝对知道我并不需要。你似乎还没时间来细究过我们这些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与情感,是吧,千颜。”
      顾惜朝说得很平静,在小晴听来却忍不住心擅。果然还是不行吗?只有在他面前,自己的心便会乱。
      顾惜朝抬头望进她的眼,“你跟我们很久了吧,其实那时从辽回来,路过邢州时,那个敢跟官兵叫板的卖菜老汉,我就有闪过疑惑,不知是你太厉害还是我太疏忽了,竟然直到天青楼的白梅我才有所怀疑,不过现在你就别装了,你已经露出破绽了,你还不承认吗?”
      “公子,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我也知道,小晴是真的小晴,只是你不是,你只是利用时间差在需要时扮演她,因为你太厉害竟没有人识破,连我也没想到你可能就扮成我们身边极为亲近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一定是完颜晟那边的人,而他也一定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你最好是现在就告诉我,你们对他们怎么了!?”顾惜朝变得声严色厉起来。
      顾惜朝的注视让她越来越无法忍受,是的,只有在这个人面前,当自己扮成另一个人的时候,连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像个真正的人,好恶心,不想骗他,反而想他看到自己的真容,真正的自己,真的很想。她知道,只要她千颜的身份不被揭穿,她就将是最优秀的暗兵,在将来大金征服宋国的时候,将会有好大的舞台可以任由她发挥,可一旦暴露了真颜,她就不再有资格做为‘千颜’,那就意味着从此又变回一无是处,被未来所抛弃,到时千门第一个不能容她,甚至整个江湖都会狙杀她,就算回到大金,在族人眼里自己也是个失败者,唉,只怕连嫁都嫁不出去,谁会敢把有一身这样本事的人留在枕边啊。
      可这一刻她却忍不住这样做,眼前的人识破了自己,而自己的心中竟还闪过喜悦,
      想让这个人看到真的自己,想让他了解自己,此刻她只想跟随自己的心,因为她从来不愿做傀儡娃娃,就算一生的走向早已注定,可那正是她想反抗的,哪怕是为了大金国,她也不想做傀儡。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让她看到的,是睥睨天下的桀骜,不惧神佛,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耀目灵魂,哪怕他伤痕累累,却越发地让她移不开眼睛,把她吸引过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她慢慢地,却坚定地,揭除了她的伪装,人皮面具下慢慢露出的脸,却让顾惜朝的心都快要停止。
      晚睛!!顾惜朝不由睁大眼睛呆住了,不,不,心中却马上否定,世上只有一个晚晴,眼前的女子长得很像,可她不是,眼神绝对不一样!
      顾惜朝差点就要惊呼出口的‘晚睛’两个字在一瞬转变成了:“你不是晚睛!再长得像你也不是她,在扬州时铁手和追命追查过你,却被你们所伤,你到底是谁?你们计划了什么?你最好是现在告诉我!”顾惜朝猛地站起来,忍不住口气发狠。
      “我当然不是晚睛,我也不想成为她,顾公子,既然被你揭穿,我自会如实相告,这是作为失败的千颜的惩罚,而且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是,完颜泽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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