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综]刀魂千年》布履

47、海原婆婆

　　绯村剑心看着眼前这位似乎是在微笑可是眼中却没有情感的女人，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哈哈，就是因为打不过他们在下才跑的。打打杀杀的，由一个姑娘口里说出来……感觉有些吓人呢，哈哈。”

　　“姑娘不能说打打杀杀吗，所以刚刚你才暗示我去杀掉那个屋子里面的老婆婆和男人吗？直接动手比动口要实在呢，对吧。”刀恍然大悟般说道。

　　“姑娘你……”绯村剑心有些难以置信。

　　“是海原婆婆想要先对我下手的啊。”刀说得很坦诚，似乎真的下手杀了那个老人，而且没有丝毫犹豫和心软。

　　绯村剑心被刀笑着说杀死一个人，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给震惊。

　　“找到了！他在那里！还有那个女的！”身后的人群中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是刚刚那群人中的几个武士，马上锁定红发男子，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看见追过来的人，绯村剑心马上条件反射的抓住刀的右手。

　　手心一阵刺痛，绯村剑心看了眼刀，刀笑得很无辜。后面追喊的声音靠近，来不及想太多，绯村剑心只好拉着刀开始逃命。只是抓住刀受伤缠头绷带的部分，避免对方的指尖。不知道这个女的指尖里面藏了什么，他猜测估计是刀片之类的利器。

　　“呼。”终于摆脱掉后面那群尾巴，绯村剑心松开刀的手，还是像之前那般傻笑着带着歉意说道：“那个，特殊情况，在下冒犯了。”

　　刀收回手：“没事。”

　　绯村剑心看似无意的扫过对方的指尖，奇怪，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刚刚划伤自己的是什么？微微握了下左手，手心处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微微渗出了些血。

　　“在废刀令颁布的时下，腰间还佩戴着刀，又不是警视厅的人。你应该是一名剑客吧，这样一味的逃跑你不觉得有辱你的刀和有损剑客的骄傲吗？”刀无知般的问道。

　　刀的笑容越是和善，在绯村剑心眼中却觉得越是森冷。因为从头至尾这个女人都在用很自然的态度面对杀人这件事。正常人怎么会如此坦然的面对杀人，而且还觉得是必然。因为那位婆婆设计了她，所以她可以杀了对方，因为他佩有刀，为了守护荣耀可以轻易杀死那些追他的人……这种思维方式让绯村剑心越看这位女子越觉得对方不是普通人。

　　他有推测过这个女子或许有特殊的身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能够那般无谓的面对包围她的人。可是刚刚的接触，他感受到了她冰冷如石的体温，可以明确她的手心并无茧，不是习武之人。那么她面对危险，死亡都能够笑得自如的态度，也许是从根本上的认识与正常人不一样……

　　因为她的丈夫曾经是新撰组一员吗？所以也有着那种极端的信念……残留着幕府时代的以杀治人。

　　“姑娘…你真的，杀了那位老婆婆吗？”绯村剑心手摸上腰间的刀，眼神有些沉痛的看着刀。

　　刀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像是有些害怕：“如果我说了是……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不，在下不杀人……只是有些难过。”绯村剑心垂下头，“是在下没有保护好那位婆婆。”

　　“只是，姑娘在对那位老人下手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过她替你买簪子时候的神情吗？”他正好看见了那位婆婆为这个姑娘购置头饰时候的场面，那位婆婆至少在那一刻看向她的眼神中只有慈爱与关怀。他因为四处流浪，走到这里就暂时寄住在那间废旧的老屋里，正好那又偏僻安静。所以也没有想到一路上正好与这一对婆孙同路，然后会遇到那样的场景。

　　“可是她想杀我啊。”刀说得很无辜。“听上去，你似乎是个好人呢。是不是即使对方想要杀你，你也会坚持不杀害对方呢？是不是无论如何都坚持不杀人呢？”

　　“在下并不是好人，只是努力的想不杀人罢了，这是在下的信念。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并不是这么单纯。”绯村剑心淡淡的说道，淡然的语气中却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感情。“那位婆婆她……”

　　因为已经杀了足够多的人，所以觉得不想在杀了么。刀感受得到男子身上的血腥味绝对不只是简简单单了两三个人而已，再加上他的身手并不简单。走过一段腥风血雨后，努力保有下来的诚挚之心？也许他不是在说大话，她也相信这是对方想要坚守的信念，可是……并不是坚持就能成真，要动摇一颗决心……时间、绝望……存在太多的因素啊。

　　“是不是有些后悔救了我？”刀问道，因为男子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没了，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哀愁，或许有一些不甘心吧。

　　“不会。”绯村剑心很坚定的回答道，然后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在下只是怕有一日，等姑娘你回想起来的时候……会后悔。”最后这句话更像是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其实并没有想说给刀听的意思。

　　当无意识杀人的时候，真的没有感觉。可是等时间流逝，懂得珍惜的时候……才发现手中的刀很重，用来杀人太沉了。而过去那些抹杀的人命，自己坚守的信念，成为了心底的伤口，成为一段想遗忘，却又不能允许自己忘掉的记忆。

　　“天快黑了，姑娘你早点的回去吧。”看了眼天色，绯村剑心放下放在刀柄上的手，转身离开。

　　他看上去就像一位有故事的剑客一般，留下一段话顺手救了人后便离去。可惜，如此诗意的离开……

　　“哎呀！”却硬生生被一声哀嚎声给破坏掉了。

　　潇洒一转身，结果被一颗地上的石头给绊倒，掀起一阵尘土，捂着被磕红额头，剑心眼睛摔成了蚊香眼。

　　…………

　　“呵。”刀不觉一笑，认为这个人其实也挺好玩的，明明很厉害却偏偏装得笨手笨脚的样子。但是在废刀令下又佩戴着一把刀，倒是显得张扬了些。“剑客先生，我只是进去屋内将那位婆婆送我的礼物奉还了而已。”

　　绯村剑心坐在地上，还边晕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听了刀这句话后终于走出了蚊香眼的状态，无奈的笑道：“姑娘，你之前的话吓了在下一跳呢。幸好，我就知道姑娘不会是个狠心的人。”

　　“因为我不杀那个老婆婆，我就不是个狠心的人？剑客先生，你的判断似乎也太过于简单了呢。”刀笑着说道，她是没有杀那个婆婆，可是并不代表那个婆婆就能活下去。也许，现在海原婆婆已经死了呢……

　　“也是呢。哈哈！”绯村剑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侧身望着刀，黑色的眼眸经历过太多而显得沉淀，笑着说道：“可是在下知道，姑娘你眼中至始至终都没有‘恶’。”

　　“告辞了，希望姑娘以后出门的时候要小心那些家伙。”

　　这一次绯村剑心的离开没被一个石头给绊住丢脸了。

　　对于绯村剑心来说，或许他看不到刀这个人的感情，即使口中说着杀却并不是真正能下手的人。毕竟杀人之罪，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得起的。在他心中刀只是一名的观念比较偏执的女人，并没有认为杀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可那也只是因为她没有真正杀过人罢了。只是等再次见面的时候，他才知道，没有恶的人，比已经心成修罗的人还恐怖……杀人对于她来说不是罪，不是孽，只是她存在便会有的一种必然。

　　当然再见面的时候，刀才知道这个红发男子的名字叫绯村剑心，曾经被称之为“千人斩”的拔刀斋。而他腰间那柄刀，其实是一把无法杀人的……逆刃刀。

　　刀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她期待这个人能够守住他的信念，或者说至少能够多坚持几年。至少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能够如此这般的坚持。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会很高兴的。

　　“呼，呼！”那堆人竟然一直没有放弃的搜寻着刀和绯村剑心，终于不负苦心的找到了刀。

　　“女人，终于逮住你了。那个男的呢？”为首的男人这次可没那么好的态度，被人耍了一个下午。回头跑去那个屋子的时候，老太婆又跑了！本来好好的计划都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痴剑客给搅毁了，那该死的剑客本事没什么逃跑的水平倒是一流。结果之前发现他的时候，他又带着这个女人一起跑，因此为首的男人不可避免的将怒气牵扯到了刀的身上。

　　刀笑得勾人心魄，红色的瞳孔中映着这一群人的影子，就像是倒影在血泊中一般。

　　“他走了。”

　　“什么！”一声高叫，为首的男子吐口痰到地上，愤怒的看着刀。“死女人！”

　　一伙子人开始慢慢将刀围住。

　　“嘴硬是吗。那就别怪大爷我们不客气了！”

　　抬手，紫色的蝴蝶落于指尖。刀半侧着头，看着指尖的蝴蝶，光洁的颈部曲线一览无遗，雪白的肌肤让那群家伙更加兴奋。

　　“嘻。”

　　为首的男子本来眼中露出了贪恋，听到刀那声嬉笑声的时候觉得自己又被鄙视了正准备发飙的时候……觉得颈处滑过一抹凉意，下意识的伸手一抹，黏糊糊的……手拿开，移至眼前，一片血红血红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失礼了。不过……对你们应该也不需要讲礼吧。”

　　“啊－－！”那血红的……是他自己的鲜血！惊悚的尖叫。

　　刀的身影早就出现在那一群人的后方，紫色的蝴蝶群散开消失。

　　“砰－砰－”

　　接二连三的人影…倒下去。

　　刀迈着细碎的步伐走向桥边，细长的睫毛低垂，腥红的眼眸中一片宁静，唇瓣轻扬。

　　“呵，以后出门要多小心啊。”真可惜，那位剑客先生似乎忘记叮嘱这些家伙了。不是每个人都会他一样，对这些家伙手下留情的。眼中没有恶吗？不知道现在问那位剑客先生后不后悔，他的回答还能不能那么坚定啊。

　　赖川边，空地上躺着十多具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开始潺潺流出，将那一块地染红。

　　踱步走到斋藤一屋子前，刀推开门，看着纸门上映着的摇曳灯影，边上跪坐一个修长的身影。侧身，侧脸五官的弧度线条清晰的投影出来。只不过，那身影在弱小泛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细瘦……

　　淡淡的血腥味。

　　跟她想得差不多，死了。

　　刀走过去，坐在长廊上，依靠着房柱，没有进去。抬头看下夜空，也许今天晚上的监管不错，虽然没看见月亮，星星倒是挺多的。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出一两个星座，或者找几颗具有代表性的星星出来。

　　“女人。”屋内的人突然出声。

　　“什么事？我在看星星。”

　　纸门拉开。

　　“这是她说要给你的。”一只手伸出来，拿着一根沾着血迹的发簪，末尾那蝴蝶的刻纹因为血的填注，显得更加生动。

　　刀换了个姿势，翘起脚垫着手，撑着头，继续看星空。

　　“那不是给我的，是给你妻子时尾她心中的儿媳的。”

　　“我告诉她，时尾早在明治二年的时候就因为受我的牵连死了。她说这只是给你的，只是因为很适合你而已。”不是赔礼，也不是感谢。

　　“适合吗？”

　　刀伸手接过，抬手将自己的发丝盘起，另一只手将头顶处那硕大的紫色蝴蝶发饰取下，将带血的簪子插进去固定。

　　转过头，还是有几缕发丝垂落：“你应该给我一面子镜子。”

　　发丝缠绕晃动间，会有极为细小偶尔的摩擦声。

　　片刻后，斋藤一最终还是起身进里屋取出一面镜子递给刀。

　　刀对着镜子看了下，“还不错。”

　　取下簪子，收好。扫了一眼斋藤一，制服上溅有血滴，他身后桌边躺着那佝偻的身影，地板上的血渍颜色已经转深。

　　“需要我说谢谢吗？”顿了顿，“太假了，我想她不需要。”

　　斋藤一深深的看了一眼刀，然后抱起海原婆婆。

　　“对不起，谢谢。”

　　刀耸了耸肩，别回她原本的头饰，也许她快要找到小熊座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