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阴阳世家全传》轻浅漾

17、茨木童子 嗜血鬼子的妖力

　　茨木童子嗜血鬼子的妖力

　　一件东西，连续被主人使用过99次，就会有自己的意识

　　“樱花何时开放呢？何时在山中的小村开放呢？”歌声响起，葛叶的身体被头发拉伤，就像含苞的樱花。
　　“樱花何时散发香气呢？欢笑的七岁孩子玩耍时。”歌声继续，葛叶只感觉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身体被勒的越来越疼痛。
　　“樱花何时飞舞呢？唱歌的七岁孩子入睡时。”歌声依旧，葛叶的血猛地飞溅出来，就像飞舞的樱花。
　　“樱花合适凋谢呢？死去的七岁孩子升天时。”葛叶的颈被猛地勒紧，许久许久，她的头“嘎巴”一声，垂了下去。
　　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座敷童子伸出长长的舌头，将手臂上溅落的点点血迹舔干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保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人偶的长发再次向门口冲去，却受到了阻力一般，怎么都无法冲出门口，一次次的被弹了回来。
　　“你以为，只有你能控制。我也能给这个房间下结界。”淡蓝色火光闪现，人偶的头发燃烧起来，断裂开来。而那早已没有了任何气息的葛叶，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容貌，抓掉残留在身上的发丝，威风凛凛地站在座敷童子面前。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趣的妖怪了……”她将人偶举到眼前，“听到了吧，刚才不是我下的结界。”外挂滑落，银色的短发，秀气的面容露了出来。
　　葛叶的脸瞬间挤成了个包子，“座敷童子，童子，童子……”眼前浮现之前解救的种种可爱小孩子，忍不住怒吼：“你的年纪都有20个童子那么大了吧！而且你也不是个女孩子！还穿着——嗝、噶。”一时气急，葛叶不停的打起了嗝来。
　　她，不，他摸了摸脸，“按人类的年纪，顶多算十几个童子的年纪吧。”
　　“这不是重点！”葛叶还一直憧憬着营救感化一个小童子，然后沉浸于他们软软腻腻的笑颜之中，这样小小的愿望，竟然、竟然被残忍的打破了，“座敷童子，你，不可饶恕！”强大的斗气从葛叶身上升起，淡蓝狐火将整个房屋照的通亮。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葛叶的怒气再升一层楼，他说：“我又不是座敷童子，我叫茨木童子。”
　　“有什么嗝、区别！噶。”
　　“一个称呼而已。”他起身，将外卦搭在肩头，“比起愤怒的血液，也许选择长寿一百年更好一些？”瞟一眼手中的人偶，挑衅的看着她。
　　吃掉座敷童子的心脏，可以长寿一百年，贺茂无意中对自己说过。难道座敷童子被禁锢在这小人偶之中？可葛叶似乎没有多余的心思继续想什么，打嗝已经让她够痛苦的了。
　　看葛叶斗志几乎被打嗝消耗干净，茨木童子突然凑近，微微一笑之后，嘴巴向后裂开，牙齿尖尖的血盆大口整个呈现在葛叶面前——
　　“惊吓会让人停止打嗝，这招你也会啊、嗝，有没有新意一点的。”
　　“真没法好好打一场了么？亏我还牺牲这张俊脸。记住，你欠我的。丹波山，我等你来。”抬手，“轰隆——”整个房屋轰然倒塌。
　　“咳咳咳……”一阵烟尘过后，茨木童子跟那个人偶都不见了踪影。
　　主屋里面的人却都冲了出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感谢葛叶替他们降妖除魔。从他们的反复的念叨中，葛叶似乎将茨木童子的过去也隐隐的了解到了。
　　“以后没事了，好好活着吧。”葛叶念了隐身咒，拉着两个孩子速速离开了。
　　途中，保宪依旧摆着不太活泼的脸。许久，他开口，“你只不过是一个妖怪，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
　　“没人需要你救，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轨迹，你只是在干涉星宿的运行。”
　　果然是当阴阳师的料，年纪这么小就能跟自己讲道理了。
　　“总不能放着不管吧……我应该是有能力帮他们一把的呀。”
　　“所以父亲大人才——”而一看到在不远处跟随自己白色小鸟，却突然禁了声。
　　回去的路上，途径第一家，却看到那粉红的小小身影，还在禁锢她的那家门前徘徊。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啊，小心再被法师抓进去啊！”
　　“因为、因为，我离开的话，他们家又会变穷的。”座敷童子解释道。
　　真不明白这个座敷童子在想什么，明明刚才还因为被符咒禁锢呜呜大哭呢，怎么这个时侯还是担心起那家人的死活呢？
　　座敷童子继续用那略有怯意的轻轻嗓音说道，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么，穷，穷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得了的事情呢……很久以前、很久以前……因为日子清苦，很多人，都饿死了。”她脸上的愁容明显的不属于一个几岁的孩子，葛叶有些难受了，“那，你真的愿意再回到他们家么？”
　　座敷童子咬着嘴唇点点头，不过眼神中依旧有些恐惧。
　　“好吧，那就回去吧，如果再有人欺负你的话，就叫我的名字，葛叶——我一定会来帮助你的。”葛叶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座敷童子点点头，向她深深行礼，消失在了门内。

　　“贺茂，你真是太不可信了！那么危险的事情让我跟两个孩子去做！”葛叶一见到贺茂就破口大骂。
　　贺茂赔笑道：“我也吓出一身冷汗呢，没想到茨木童子把座敷童子控制了，还有付丧神——”收起了白色的纸鸟。
　　“啊？”
　　“一件东西，连续被主人使用过99次，就会有自己的意识哟。这样的妖怪就是付丧神。那间屋子被关着座敷童子，而那一堆旧物不知何时有了灵性，可茨木童子为何会在那里呢……”贺茂自己都难自圆其说了。
　　“茨木童子，是个什么来头？算是我在这里见过的第一个厉害的妖怪呢。”最后那气势，真是不可小觑。而且还要去什么丹波山救那个小座敷童子，不先打探敌情，一定比上次——
　　“你的宿敌不是一反木棉么~”果然，贺茂又拿自己的丑事说笑了。可笑过之后，贺茂正色道：“茨木童子，他是个弃儿。他的双亲乃摄津茨木人，因为他母亲怀胎超过十六个月，所以茨木童子一生下来便被称为——鬼之子。后来他被亲生父母抛弃，一个理发师收养了他。可一次为客人理发时，不小心刮伤了客人的头皮，他竟觉血液的味道格外甘美，遭到众人的唾弃。最后，他在一个月圆之夜发现自己在水镜中的倒影呈现出鬼相，便顺从了命运的召唤，抛弃了人世，回归到丹波山中去了。”
　　鬼相？就是那银色短发，满嘴獠牙的模样了吧。对于人类来讲，确实难以接受呢。而除了喜欢血液，就没有别的了么？自己的血液对于茨木童子来说，是不是美食呢？
　　“那个座敷童子的事，你真的要管？”
　　葛叶点点头，似乎有些无奈。
　　“那好吧。”贺茂并未阻止，递给她一张手绘地图，“这里就是丹波山。”用朱色的笔给她画出了位置。
　　接过地图，葛叶便走出了门。
　　许久，贺茂身后出现一道黑影，“做的不错。”
　　“你的目的是她，我的目的是阻止星宿的轨迹变化，合作而已。”贺茂漠然，看了一眼在一旁窥视这里的保险，大喝一声：“进屋去！”
　　保险咬咬嘴唇，跑开了。
　　“那个茨木童子么——也许还不够。”但，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丹波山，就是这里了。有着微微的亲切感，大概因为自己从前也是居住在这样的山林之中吧。闭上眼，眼前依旧是那一幕血腥，睁开眼，点滴血色飘来，“啊——”她不由得惊叫一声，而定睛一看，只是一片血红色的枫叶。满眼满眼的，都是这血红色，但“这是生机的红色，不是死亡的红色。”
　　“是死亡的红色。”身后传来那略带童音的声线，茨木童子正静静的站在身后，“哦，不必紧张，我说的是枫鬼，这些枫叶，都是他的血液染红的。明天就是红叶狩了。”
　　“哦。怎么最近遇到的都是这么富有牺牲精神的鬼啊。”
　　“牺牲精神？”真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想。“不，枫鬼是为了他自己。明年叶子生长，他就会重生，力量也会变得更为强大。”
　　“嗯嗯嗯，知道了。”葛叶随意的应付着，“座敷童子呢，带来了？”
　　茨木童子将手中的人偶扔给她。
　　葛叶有点惊讶，“这样就可以了？”
　　“什么啊，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大干一场的么！”茨木童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若是你能赢得了我，我就永远做你的属下，我就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哪怕是消灭了平安城也不在话下！”
　　葛叶撇撇嘴，“我看你就是想消灭平安京而已吧。”然后眼睛骨碌一转，“话说——”
　　“什么？”而一阵狂风已经刮起，葛叶随风而飘，只留一句话：“我答应你的条件只是来丹波山而已啊！”
　　而茨木童子只是略带惊讶的摇摇头：若是知道了真相，你未必不会有消灭平安京的冲动啊……也许，是时候去见见这个狐妖想守护的人了。

　　乐颠颠的葛叶将座敷童子送到了安全地带。
　　“先放我出来。”人偶道。
　　这个小孩子，比较缺乏家教的感觉，不过葛叶还是将手伸进了人偶中，慢慢拉出来一条灵体，一个眼神犀利的小孩，座敷童子。
　　“多管闲事！”他翻了个白眼，抢过葛叶手中的人偶。
　　“喂！我可是救了你啊，你不应该好好道谢么！”葛叶一把拉住他。
　　而座敷童子挣脱开，再次大吼：“多管闲事！”跑远了。
　　葛叶有点受挫，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可为什么别人讨厌了呢？晃晃脑袋，往家走去。

　　“请问，这是葛叶家么？”
　　除了贺茂大人，这好像是第一个来找葛叶的人呐，益材忙将这个短发男子迎了进门，“您是——”
　　“她的故人。”
　　“哦——”益材深深的点头。
　　打量着这个房子，短发男子感叹：“没想到她住在了这里。”
　　“您跟葛叶许久没见了？”
　　“嗯，不过我知道，再次见面是迟早的事。”他讳莫如深的一笑。
　　“您先稍等，我去泡茶。”益材温和的笑着，去端茶具了。
　　短发男子跪坐在榻榻米前，打量着葛叶的住宅，很普通呢，真看不出，是狐妖隐匿的场所。

　　“茶来了。”益材道，放下茶杯的瞬间，“刷拉——”几张咒符扬了起来。
　　“哟？”短发男子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你是什么人！”益材将那放置于神龛处的勾玉指紧握在手中，以防发生变故。
　　他撇撇嘴，“我怕吓坏你。”可身体却没动一动。
　　大概，这咒符是可以镇住他的？现在只需请贺茂大人——
　　“益材，我回来啦！”葛叶轻快的声音响起，而一看到正襟危坐于榻榻米面前的人，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