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含思》离兮兮

12、第十二章 《破局》

　　“殿下，鹿南飞鹰来信。”倾丰手捧着白鹰。

　　龙凌辰解下鹰爪的纸帛，看了看上面的字，陷入沉思，计划迫在眉睫。

　　“给彦舟传信，计划要万无一失。”

　　“是。”

　　“二皇兄，你当真要置我于死地？”龙凌辰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将纸帛放在烛光上烧掉。

　　......

　　怀姜一刻都不敢停歇，直到来到军营，早已口渴难耐，话都说不利索。

　　“你是何人？”军营门口的卫兵拦住去路。

　　“兵~兵大哥，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是西周王府的，长公主的丫鬟怀姜，我有急事要找将军。”怀姜顾不上疲倦。

　　“将军府里的人？令牌？”守卫警觉

　　“令牌？”怀姜这才想起除了这匹马，什么都没带出来。

　　“没令牌，不能进去。”

　　不管怀姜如何苦苦哀求，卫兵都不肯放人进去，烈日当空，怀姜赶了一夜的路，这会真是受不住了，整个人昏死过去。

　　“这~这，姑娘你醒醒，醒醒。”

　　可见处，霁云正驰马风尘卜卜飞奔过来。

　　“吁~为何聚集在这里？”

　　“禀少将军，有位姑娘晕了，说是顾将军府上的。”

　　霁云一听，连忙下马查看，是怀姜。“请军医。”留下这句话抱起她就往军帐跑去。

　　“葛大夫，怀姜姑娘如何了？”

　　“这是赶了多少路，滴水未进，脱水休克，再晚点可就麻烦了。”说完，葛军医拿出手边的针灸，一针一针地扎进去，命随从去熬药。

　　不一会，怀姜深吸一口气，慢慢醒了过来。等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霁云，想立刻起身，不料一阵昏厥又倒了回去。

　　“姑娘先别动，醒了先喝点水，缓缓再说。”葛军医示意霁云倒了杯水，扶起怀姜慢慢地送水。

　　“慢慢喝，好好躺着。”

　　怀姜缓了不少，有气无力地拉着霁云说：“霁云将军，将军爷，我要找将军爷~”

　　“将军此刻不在营中，有什么你先跟我说。你怎么自己就跑来了？”她拖着这孱弱的身子日行百里。不免得有点忧心。

　　“公主出事了。”怀姜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霁云听着像听书一样。

　　“怎么事情变成了这样?我不在府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霁云，你赶紧找人去告知将军，公主现在失魂落魄，我怕她会出事。”

　　“你且休息好，我这就叫人前去。”

　　......

　　“顾将军，我刚到府门口就被你的人请来了，我可是要保护公主的？”

　　“彦少侠稍安勿躁，顾某有一事相求。”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彦舟整理自己的着装。

　　顾长渊客气地请他入座，将一箱东西推到他的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是黄金百两，他抬眼看着顾长渊。

　　“顾将军这是？”

　　“虽说这事跟你无关，可又与你有一定关系。还记得你杀死的首领死士吗？”顾长渊颇有把握着说。

　　彦舟回忆般点点头。

　　“我们需要你假扮他~”

　　“所以你找我来~”

　　“此事需要你相助，我已将策反他的消息散发出去，敌方如若把柄在他手上，必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而你武艺高强，但这次需要你留活口，成败在此一举。”

　　“顾将军，何以见得我一定会帮你？”彦舟玩味地说。

　　“那除了这百两黄金，彦少侠还有什么要求？”

　　彦舟寻思一笑，应道：“好，那将军就欠我个人情吧。”

　　“这是他平常的衣服，你只需穿着多出入府邸。等着鱼上钩即可。”

　　彦舟接过衣服，转头把那箱黄金也拿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将军，这种见钱眼开的人靠得住吗？”

　　顾长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如果他没拿，我便不放心了。”

　　“报~”

　　“何事？”

　　“霁云将军来报，怀姜姑娘百里急告。”

　　顾长渊一听，猛地接过信件，看完便飞奔出去，“备马”。直奔府邸去。

　　......

　　“霁云~”怀姜像是恢复了不少。

　　“诶，你还是躺着吧。将军已收到信了，正往府里赶，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我也要立刻动身回去。”怀姜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躺好。”霁云不由分说地将她按倒到床上，怀姜就直勾勾地盯着他，霁云这才发现自己失了分寸。

　　“对~对不起怀姜姑娘。”

　　怀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时，兵仆端着药进来，霁云这才趁机说：“你好好吃药，好好吃饭，等身体恢复了，我立刻送你回去。”

　　怀姜依旧是点点头，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热，眼睛却再也不敢看着霁云。

　　“那~那你，那我先走了。”

　　霁云仓皇而逃却又异常地兴奋。怀姜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刚刚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害羞地捂着自己的脸。

　　......

　　顾长渊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又吃了闭门羹，不管他说什么，赵南钰就是不让他进去。

　　“将军，你先去处理怜芝姑娘的事吧，公主现在谁都不想见。”浮玉说。

　　“她可有什么要对我说？”

　　“公主一连好几天都没好好说话了。将军，这次公主是伤透了心。你走吧。”说完，浮玉就紧闭院门，说什么也不肯打开。

　　顾长渊在院门口蹉跎徘徊好一阵子，迟迟不肯离去。

　　“将军，宫中急召。”

　　顾长渊这才疾步离去......

　　......

　　姚怜芝听说顾长渊回府了，便想着要想去见他，没成想被嬷嬷拦下来。

　　“怜芝姑娘，请你自重，安生在此处待着就行。别耍不该有的心思。”

　　“放肆，我家姑娘可是怀着将军爷的骨肉，岂是你等贱骨头轻视的？”

　　小枝如今说话都能站直腰来说。

　　“嬷嬷行行好。烦请嬷嬷让我去见见将军。”怜芝看硬着来不了，这公主府的嬷嬷也能高人一等，便放下架子，施软轻声地说道。

　　“该见你的时候自然见你，姑娘不必着急。有什么需求尽管使着我们，我们就是来伺候姑娘的。”

　　“怜芝姑娘，你别费心思了。浮玉姑娘说了，别紧着饿着你们，但你们也别想着耍什么心思，等着就对了。”

　　嬷嬷们的态度很强硬，姚怜芝被气得不打一处来，“你”只好甩手回到屋内。

　　“姑娘，小心你的肚子。如今你已怀有身孕，倒也不怕，迟早将军都会来见你的。”小枝小心护着，
　　“来，姑娘，消消气喝水。”

　　姚怜芝只好作罢，摸摸自己的肚子，忧心忡忡。

　　晌午，姚怜芝正午睡着，突然小枝大力推门而入，声响吵醒了她。她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鲁莽，吓了我一跳。”

　　“姑娘姑娘，南钰公主请，请你过去。”

　　姚怜芝疑惑地坐起来，想了一会说道：“快，给我梳办。将军呢，将军也在吗？”

　　“听说公主不肯见将军爷，他回来时又被宫中急召了。”小枝熟练地梳着头。姚怜芝一直在心里打鼓着，顾长渊仿佛对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这可如何是好？。她随着嬷嬷来到金林院，小枝低着头，不敢到处打量。姚怜芝强忍镇定，来到赵南钰面前跪下行礼。

　　“怜芝拜见长公主。”

　　赵南钰略显无力地说道：“起来坐吧。”

　　姚怜芝在小枝的搀扶下艰难地起身坐下。

　　“今日找你来，是有几件事情你必须明白。”

　　赵南钰正了正身子，虽小声，却让人听了不免打颤。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至于孩子你心知肚明，一个月有余，那时的将军根本不在府中，本宫不想陷你于非议之中。”

　　“公主，怜芝不明白公主所言，我怀的是顾哥哥的亲骨肉，这件事情理应由顾哥哥来做主。”

　　如今姚怜芝有持无恐，并没有将赵南钰放在眼里。

　　“如若你要留下来也行，待孩子出生，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孩子留下，收入本宫房中，你自行离去。”赵南钰眼睛始终只是看着前方。

　　怜芝双手紧握，小枝示意她镇定。自己不紧不慢地说道：“怜芝知道公主心里过不去，但怜芝对将军的感情也不亚于公主，毕竟这两年是怜芝守在将军身边的~”

　　“做梦，本宫什么都可以让，只有顾长渊不可以，不能与人分享，不能拱手让人。”赵南钰打断她的话，“别以为你干的事本宫不会追究，本宫念你长兄舍身相救，别得寸进尺。”赵南钰终于盯着姚怜芝说道。

　　“公主，如果这件事情被散出去，传遍整个城都，整个城都都知道公主因为善妒而欺压于我，西周王顾将军始乱终弃，大家都不好过。”姚怜芝起身行礼，挑衅般说道。

　　“你用的什么手段自己最清楚，最好给本宫安分守己。要想神不知鬼不觉让你消失，那也是信手拈来。”赵南钰挥挥手，几个嬷嬷进来就要架着姚怜芝走。

　　姚怜芝跟小枝推推搡搡，吵吵嚷嚷，就在这时，顾长渊赶了回来。

　　众人停住了争吵，姚怜芝一下扑倒在顾长渊身上。

　　“顾哥哥~我~”

　　顾长渊小心将她推开，还没开口说话，赵南钰便站起来，说：“将军不必多说，该说的本宫已经说了，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好自为之。”

　　赵南钰说完便匆匆离去，不想面对他们两人，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她的心在滴血。

　　顾长渊想追出去，却被姚怜芝一把抓住，可怜兮兮地说。

　　“顾哥哥，怜芝好长些时间没见你了。怜芝这些日子......”

　　还没等她说完话，顾长渊就拨开她的手，说。

　　“怜芝，你收拾行李，随嬷嬷们去别院吧，那里有你的定居之所，从此你好自为之。”

　　“顾哥哥，你知道我心意的。怜芝见顾哥哥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你了。怜芝哪里都不会去，更何况，我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怜芝泪眼婆娑央求着。

　　“怜芝，你我都清楚这孩子不是我的，我清醒着。你安心生下孩子，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顾长渊一字一字地说着，便追了出去。留下姚怜芝怔在原地，不，怎么会？那晚他明明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怎么会知道？怜芝瘫坐在地上。望着顾长渊的身影，她恨赵南钰，是她的出现才让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消失，她死都不会离开将军府。

　　她双眼狠狠地瞪着，她委身给一个低贱之徒，以为走的这步稳当。想到这里却又苦笑起来......

　　“姑娘~这怎么办？”

　　姚怜芝恶狠狠的眼神让小枝看着也害怕起来，现在的她看起来疯颠颠，说话都语无伦次。

　　“姑娘，你要振作，会有办法的。”

　　......

　　“钰儿”顾长渊快步追上去，拉住南钰，“你听我解释。”

　　浮玉夏雨只好退到不远处等候着。

　　“怜芝怀的不是我的孩子。”顾长渊急不可耐地说出来，生怕与赵南钰疏远，当他伸手去拉她时，她往后退。

　　“将军自己惹的事，自行解决。本宫自不会为难她，但是想入府为妾，除非我死。至于她腹中的孩儿，本宫自当尽心。”

　　赵南钰淡淡地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长渊没有再追上去，他看到她眼里的悲伤与无奈，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宽慰她。

　　赵南钰一回到房内便放声大哭起来，在他们面前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放肆地哭了出来。

　　“公主~”浮玉抱着赵南钰，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南钰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姚怜芝耍的手段，可以她恼顾长渊明明知道却不愿意责罚她，难道就任由她来欺负吗?她恼顾长渊不顾及她的感受。

　　......

　　怀姜这一路与霁云相伴，未曾想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冷漠，还会有细腻照顾人的一面。

　　“怀姜姑娘，你需要歇息吗？”“怀姜姑娘，你需要吃点东西吗？”“怀姜姑娘，你觉得累吗？”

　　每隔一刻钟霁云便问，这次怀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霁云将军是如此细腻周到之人。”

　　“那在怀姜姑娘眼中，我是寡情薄意之人？”霁云策马慢慢跟着马车并肩。

　　“要不是亲眼看到将军在公主面前的模样，我道你们是一样的人。”

　　“怀姜姑娘说话倒是直爽，你跟浮玉姑娘不一样，一静一动在公主身边，倒是有趣地很。”

　　“还要感谢你这次帮忙，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到的，尽管开口。”怀姜确实与霁云的谈话，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多。虽然两人总是匆匆错过，但是每次的回眸都在不经意间又在经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