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一笑》陶然无忧

6、初见

　　萧云铮想第一次见到怀笑的时候，就是在妹妹院子里。
　　那天，萧云铮闲来无事，就独自来后院看看萧云清，还走到院中，就听见附近有个哭泣的声音，走近一听原来是一个丫鬟因为做事不好被骂了，正躲在角落里咒骂，另一个人正在安慰她。当时萧云铮以为是哪个受了委屈的小丫头，正准备找人处理。
　　就听见那个丫头恶狠狠的说道。“这个张妈妈真可恨，那个桌子我刚刚整理过，桌上的糕点有多少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她偷吃了郡主的点心却赖在我头上。非说我嘴馋偷吃，幸亏郡主没注意到点心的多少，不然又是挨罚。”
　　“这个张妈妈太过分了，平时就爱贪小便宜，每次去厨房拿东西，都借着小郡主的名字多绕一点。毕竟是郡主的乳娘，厨房的管事都不敢惹，我们这些末等的丫鬟忍忍就好了。”
　　旁边劝她的丫鬟就是怀笑，过了这么久，萧云铮还记得第一次听怀笑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就像小时候娘亲为他吃的糯米团子。声音如蜻蜓点水般划过他的心里，感觉心上痒痒的。使他停下了去喊人的脚步。
　　“凭什么忍她，不过时仗着喂了郡主几天奶罢了，上次也是，明明是她打饭红宵姐姐给郡主准备的茶。她却狂我进房间，然后从外面进来，非说是我嘴边有笨手笨脚打破的茶杯。害我挨了一顿班子。要不是怀笑你和大人的妈妈关系好，我怕是活不过来了。”琉璃恨道。
　　“我们新来的很多规矩都不熟悉，你以后对她要有十二分小心。”怀笑嘱咐道。
　　“她就欺负我时新来的，没有靠山，逮着我往死里皮肤，把我逼急了，红刀子白刀子出大家一起玩完。”琉璃一时气急，口不择言道。
　　“琉璃有些话不能乱说，这毕竟是在王府里。”怀笑安慰完琉璃连忙向四周查看，萧云铮听见声音连忙躲进旁边树下阴影处。
　　怀笑见四周没有人，才放心说到“小心祸从口出。”
　　琉璃只是一时气愤，脱口而出也有些后悔，嘴硬到“怕什么，一命抵一命，我也赚了。”怀笑查看四周无人后，说话也大胆起来。
　　“一命换一命哪里赚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她年纪这么大了，分明是你赔了。”
　　“那你说怎么办。”琉璃问道。
　　“要我说啊，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趁张妈妈夜里起夜时把她推进茅厕里，茅厕里又臭虫子又多，这种死法够解气吧。”
　　琉璃想了想，说道，“那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
　　闻言，怀笑想了下，继续说道，“我去给铃铛送饭时，看到王府后院有好多个枯井，听说哪里不吉利，很少有人会去，不如趁张妈妈过去时，一把把她推到井里，这样人不知鬼不觉了。”
　　“那人会不会被别人发现？”琉璃担心的问道。
　　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到“当然不会了，都说了，哪里没有人去的。除非张妈妈的尸体浮起来才会被别人发现。”
　　“那怎么才能让尸体不浮起来。”
　　“那我们要找个重的东西，石头一样的，往她晚上一拴。往井里一扔。肯定不会浮起来。”
　　琉璃想了下，觉得可行。不确定道“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怀笑笑道，“那怎么可能，肉放久了会臭，更何况是人，泡在井里这么久，肯定会发臭的。”
　　琉璃着急到。“那该怎么办？”
　　怀笑正襟危坐，严肃道“那没法了，张妈妈心这么黑，嘴这么臭，定会将井水染黑，地下水四通八达，肯定会就流入道别的井道，到时候满府都知道，哈哈”说到最后忍不住笑道。
　　琉璃这才发现怀笑一直在开玩笑，怒道，“好你个坏笑，你作弄我。人家跟你说的认真的。”
　　怀笑继续笑道，“你才发现啊，傻子，我都说了那个地方人迹罕至，除了我们这些跑腿的，张妈妈傻了才去会那种地方。害人哪有那么容易？”说着从怀里掏从一包点心，打开塞到琉璃嘴里。
　　“尝一尝，这事李妈妈刚尝试做的的糕点，她嫌弃第一锅味道不正，送给我了，我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琉璃本来还在生气，架不住怀笑把点心硬塞到自己嘴里，那点心入口即化，齿颊留香，嘴里吃着甜的冲淡了心理的苦。
　　加上刚才怀笑又是安慰又是出馊主意的，自己冷静下来，也晓得害人的话，终究是自己一时气愤的胡言乱语，现在气消了到也不再纠结。
　　心理已经软活下来，嘴确硬到，“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用着你拿点心安慰我，郡主园子里的点心向来都吃不完，一向都是赏给我们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倒也没在拒绝怀笑派来的点心。
　　怀笑看她消气了，扑倒她身上，撒娇到，“好姐姐，你那里好吃的多，赏我点吃的呗，让我好好想想见识。”
　　琉璃不妨让她抱了个满怀，怒道“小蹄子，从哪里学的这些，看我不收拾你。”
　　两人打作一团，怀笑不是郡主院子中的人，玩闹几下便要回去了，“好姐姐，真羡慕你，在郡主院子里，干的活又清闲又体面，哪像我天天围着灶台转。天不亮就要起来烧火做饭。”
　　怀笑羡慕到，“还有最重要的，你还能时常见到定安王，听说定安王长得一表人才，是人中龙凤。我要是见到一面就能开心好几天。哪像你天天都能见到。”
　　琉璃闻言，心中不免得意，那倒也是，一同入府的丫鬟，属她和珍珠分的地方好。
　　珍珠在太妃院子里，太妃常年吃斋念佛，规矩森严，平时出来都是难事，活是轻松不少，但是不像小郡主正是玩乐的年纪，各种吃的玩的腻了，都会上给下面的人。
　　怀笑被分在厨房，到是不缺吃的，但是活太多太累。要应付各院子的妈妈不说，少不了去后院那种地方，也是辛苦。
　　还是自己好，在郡主的院子里活少又清闲。想到这里，连着对张妈妈的怨恨也消失不少，心理开心起来
　　“谁让你当初卖身契不肯签死契，不然跟我们一样能分到小姐主子的院里，这样也是有好的前途。”琉璃说道。
　　怀笑不以为意道“王府虽好，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想回到家乡。”
　　“你父母都不在了，家里都没人了，还有什么好回的”琉璃不解道。
　　“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是一家人曾经在那离生活过，到处充满回忆，回去也感受到他们是跟我在一起，感觉我们一家人从未分开。”怀笑黯然道。
　　琉璃听完也不在多言，她跟怀笑不一样，她自生下来就没见过爹娘，打有记忆以来就在姑姑家干活，天天非打即骂，饭都没有吃饱过，再大一点就暗地里听说姑姑想把她卖给村里的屠夫做老婆。
　　那屠夫已经三十多岁，之前已经打死了一个老婆，她才不要做第二个。她找打村里牙婆，跪着求着她们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不论也幸亏遇到了有良心的牙婆，看她长相不错，辗转给她卖到王府中。
　　进定安王府那天，珍珠吃了人生中第一次饱饭，那时候她就暗暗她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她再也不要做饿肚子了。
　　琉璃跟怀笑不一样，怀笑年幼时在爹娘那里承欢膝下，她是幸福过的。怀笑看起来很开心，她总感觉怀笑心理藏着事，虽然怀笑在府里跟众人相处的很好，但是她觉得，终有一天怀笑会离开。

　　怀笑并不知道琉璃心中所想，她在厨房做活，在外面呆不了多，两人只坐了一会就互相道别后离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偷听小贼。
　　萧云铮待到两人才从暗处出来，心中道，两个小姑娘但是挺能聊的，他腿都给蹲麻了。
　　有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却干了起了偷听的勾当，只觉得好笑。暗道
　　“好个小丫头，尽然在自己府里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转头一想，“小丫头劝人到是又几分功夫，就是好大的胆子敢拿本王取乐。”
　　当时萧云铮只觉得府里出了个好玩的丫头，只是有些人当没注意过他的存在的时候还好，一旦注意到了就会发现生活中哪哪都是她存在的痕迹。
　　此后，萧云铮就发现怀笑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生活里。
　　当萧云铮去后院看望太妃和妹妹时，他会看见怀笑时不时带着点心给院中小姐妹；当萧云铮回到书房时，也会注意到怀笑会送些蜜饯给自己院里的打扫丫头；自己晚归时，也是怀笑在厨房值班，给自己送来宵夜；就算在府外，也能遇到怀笑出门采买......怀笑很招人喜欢，上到小姐太妃的院子，下到厨房打扫的院子，都能看见她的人。
　　萧云铮感觉在府里哪哪都是怀笑的影子，怀笑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渗透到自己的生活中。
　　萧云铮当时认为这就是怀笑吸引他的策略，既开心又心疼，心疼这么个傻姑娘明知不可能，却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的喜欢自己；开心的是还好自己发现了，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