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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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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的是即刻的驱逐令,我要立马启程前往幽州,虽然还没来得及像往年一样好好欣赏一下京城里冬日的梅花。但今年有一十分好看的男子对我说一路多保重也算是一件可堪安慰的事。
一路上风餐露宿但幸好他给的盘缠很足。那天尹昭给我包裹时我并未仔细查看,今日途中住店时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一支小小的海棠银簪,和沈知意临死扎在脖子上的那支居然一模一样!
我连忙问道:“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剧情进行时随机掉落关键物品,您可以在后续发展时使用该物品。”
虽然我并不完全相信这是剧情上的巧合,想着如果以后再遇见殷逸一定要问清楚。直觉告诉我他与沈知意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
半月后我终于来到了幽州,眼前的景色愈发银装素裹,这里的寒风甚至比京城里刺骨百倍。
我走在幽州大燕城街头,一路上对着系统嘟嘟囔囔:“猫还有个毛呢,人就穿这么点衣服,不冻死才怪。”说罢我开始阿嚏连连。
大燕城里,街上的商铺很少,雪厚厚的积在屋顶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路人也是裹的严严实实。
为了行走方便我买了郎君们常穿的冬衣,可我仍旧感觉自己已经冷的快不行了,隐隐约约还看见我死去的三花姥姥在向我慈祥地微笑。
我的老天,别说让我七年内干掉与我有关的所有人,恐怕我自己就先去投入沈府抄家的轮回了。
“系统,系统你人呢,我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系统那边已经厌烦了我这一路来的碎碎念并无应答。
真是谁也靠不住啊,我强撑着身体,迷离中似乎看见了一抹明媚的人影,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随即倒在了路边……
当我再次醒来时正身处一间明亮的卧房,躺在床上还能闻到屋淡淡的香气,这气息让人身上暖和和的。
我就说幽州还是好人多!
这时我听到似乎有人上楼的声音,正在我准备感激涕零的时候,只见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红衣女人,她脂粉气息浓郁,分明是冬日里却只着小衫十分单薄,头上戴着廉价的绢花和一些明晃晃的头饰刺的我睁不开眼。
只见她笑着说:“呦~小郎君醒啦,您走着走着就直接倒在了奴家的裙下,可吓坏奴家了。”
我开始有点慌神,迷迷糊糊之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盈盈立在床塌边,轻衫之下肌肤胜雪,隐约显出妩媚的身型。
“在,在下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该走了,就不叨扰姑娘了。”
“诶?”女人忽然收起笑容,“听声音你莫不是男子?”
好死不死系统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这里有您的两则消息。好消息,您得到了救助;坏消息,您在贵香院。”
嗯,这我已经彻底了然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就是一通解释:“姑娘听我解释,我只是为了行路方便才身着男装,在下也是体力不支才昏倒在姑娘身下的,不是有意欺……唔。”
还没等我话说完她就用手将我的嘴捂住。
只听见楼梯嘎吱嘎吱作响,有人上楼来,那人边走边说道:“哎呀瑶琴!贵客醒了没有啊。”
我听见后,腾的一下重新躺回床上,侧过身去假装睡着。
听着是个老妈妈的声音,瞧我还在昏迷着,她便站在门口悄声问道:“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啊。”
瑶琴忙打圆场说:“哪有,是妈妈听岔了。”
随即那人便换了副腔调,暗暗切齿道:“人若是醒了,你别忘记给客人打茶围,这人包袱里的盘缠着实不少。给我好好伺候着让他把钱都花完,要不然,” 她警告道: “明日夜里就轮到你去陈王府里唱曲。”
瑶琴一怔,语气轻下来回应道:“妈妈放心,我伺候向来妥帖”。
等人离开后我随即起身长舒口气说:“多谢瑶琴姑娘替我隐瞒身份。”
只见她轻笑一声,婀娜的身姿摇摇晃晃地走到几案旁倒水,身上的首饰叮叮当当地响着:“也不全是为了帮你,这里是贵香院也就是寻欢作乐的歌舞之地。”
她抿了一口说:“贵香院有自己的规矩就是从不接待女客,钟妈妈十分严格,若是发现我救回来的是个女子,那我定是要受罚的。”
我连忙点头“了然,了然。”
随即她又问:“你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长相如此清秀,竟然穿男子的衣服还随身带那么多银两,幽州城里还没见过如此打扮的女子,真是奇特。”
我眼珠一转这倒难不了我:“我叫沈亦,是从长安来的货商,只是这次路上货物被山匪打劫去了,与我同行的商人们自顾不暇,我与他们走散了只想着早来幽州落脚好等他们。”
她细长的眉眼忽然一亮“你是从京城来的,那你岂不是见多识广?”
我只好硬着头皮编下去:“啊没错,之前是跟着我爹和姐姐做一些布匹生意,不但卖给老百姓,我家也专门给京城里的高门贵女量体裁衣。”
编这个故事,也只是因为我经常看见沈大娘子沈玉颜未出阁时经常爱买衣衫。
记忆里她不但爱去东市买,而且时不时有各种布匹老板出入沈府为沈大娘子量体裁衣。沈玉颜做了皇帝的嫔妃后虽然稳重了不少,可到底未出阁前也只是个爱穿花衣服的小姑娘。
是了,宫里娘娘们的衣服更加华丽贵重,当时我觉得沈玉颜一定是为了漂亮衣裳才进宫的。
瑶琴媚眼如丝,本能的靠在我的肩头,将茶递到我手里,轻轻吐出香气“那你就给人家讲讲你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事情嘛。”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姑娘高看我,我父亲南来北往做生意时我还年纪尚小,一般只在京城一带活动,这是我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
她眸色一暗,略微有点失望。随即开口:“我的秋生哥哥可比你知道的多多了,” 只见瑶琴骄傲地说: “他也是个商人,经常走南闯北且见多识广,还总是与我说幽州城外的地方多么的繁华。”说着不免嘴角轻扬。
“可惜,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了。”随即她又悻悻道。
我连忙安慰她:“冬日里道路难行,我远道而来尚且艰难,一时半刻联系不上也是有的,不要太担心。”
不知如何安慰她,我随即岔开话题说:“呃,冒昧的问一下姑娘,陈王府是个什么所在?从刚才妈妈的口气里听着,似乎姑娘听到此处有些胆怯。”
一提到陈王府,只见瑶琴脸色一变突然打了个冷颤,妩媚的眉眼竟也微微皱起眉头,拿着杯子的手开始轻微颤抖。
她艰难的开口说道:“这三天在陈王府里已经杀掉九个歌姬了。”
我一时间也心头一惊。
“陈王是咱们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派到这边疆苦寒之地最喜欢的就是让我们这种歌姬给他唱曲。”
瑶琴低下头紧张道:“因为陈王已经杀了九个人了,没人愿意去王府唱歌,可他还是每个夜晚都办宴席,于是城中几家歌楼的姑娘轮流抽签去,哪怕明日不去终究还是会轮到我的……”
我疑惑道:“大庆向来夜晚设宵禁,别说设宴了,夜晚出门都管控森严怎么会……”
只见瑶琴突然激动抓住我的说:“不!你是外来的自然不懂!这里可是幽州,可是陈王的地盘!法规宵禁了又怎样,陈王想夜间设宴我们整个幽州都不实行宵禁的。”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眼睛瞪大地说:“青禾姐姐是我们这儿最当红的角,歌唱的也最好听,据车夫说,去王府唱歌时陈王只是不满意她穿的藕粉色衣裳,说杀就给杀了,连头颅都滚进池塘寻不到了。”
对于这位陈王我倒是有所耳闻,他是先帝的三皇子,李恒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元斌。早年听说这位三王爷性格暴躁,颇为顽皮,这种顽劣的性格得罪了不少官员,自然无人推举他成为下一任皇帝。
后来皇上登基,这位曾经与他一同长大的弟弟被封在燕地为陈王,远离京城的纷扰在当时的我看来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毕竟曾经深受皇恩的沈家如今也落得结局潦草,可没想到现如今竟荒唐至此。
我冷静下来安慰瑶琴:“这位陈王殿下我曾经在京城听过他的名讳,虽然说性格暴躁了点,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主,我相信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不要怕。”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说:“兴许我能有些办法帮你。”
我一面安抚着瑶琴的情绪,一面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瑶琴扶着胸口蹙眉到:“这些天你若没地方住可暂且在我这里,我通常在二楼弹曲,三楼一般没人上来不用担心。”
窗外街上昏暗的灯光明灭,小摊贩叫卖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切都随着夜幕的降临趋于平静下来。只是一瞬间的残阳如血仿佛让人想到青禾香陨时残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