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一个神话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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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会场都被乔安娜的风采震慑了。
只有角落里的路西法保有了超乎人类的理智——这当然主要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类”。在最初的震撼过后，他眯起眼，开始用见惯“神的上乘之作”的眼光，挑剔地打量面前的尤物：
“传说中，图凯尔的‘冰霜美人’吗……”
令图凯尔闻名于世的，除了它那面积居全大陆第二的旷阔领土外，还有三样名产：
一是不近人情的寒冬。
二是和凛冽的冬风一般严酷的广袤荒原。
三是深深浸染以上两者气息，美艳绝伦却又冷若冰霜的女人们。
——圣教的追随者们坚信，是神为驱散冰原的寂寞，塑造了与之契合的图凯尔人；然而包括传统图凯尔人和普尼斯人在内的绝大多数普通民众们，则怀着朴素的对大自然的认知识，认为是这特殊的气候、地理、植被构成的别样严苛的环境，让图凯尔人在与世界的交锋中日复一日地变得与众不同。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在大陆上所有人种中，图凯尔人永远是最容易辨认的。那在冰川上充当保护色一般纯白的皮肤，往往在人群中出卖他们。在一个团体中，色泽最浅的那几个，一般都是图凯尔人——就算不正统，也有浓厚的图凯尔血统。
所谓“一白遮百丑”。
这样集体撒了面粉般的图凯尔人，理所当然地更容易给人“帅哥美女”的既视感——更何况他们绝大多数都有挺拔的鼻梁、深陷的眼窝、颀长的身材。
这其中，又以王室为最。
关于图凯尔王室，尤其是王室的女性们，大陆上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传说。比如她们血管中流淌着“极寒蓝血”，能吸取最北端“极地冰冠”上“雪晶”的能量，赋予她们卓尔不群的冷冽风度，并延缓衰老，她们五十岁的时候，还能和普通女性二十五六岁时一般鲜嫩；比如她们是那么难以取悦，可她们的笑容又是那么动人，以至于若是能逗乐她们，一个笑容就可以找神换一个愿望；再比如她们那银色的长发上天生附带魔法，带一小缕在身上，就能召唤出纯白的冰盾，护佑骑士在战场上毫发无伤，安然归来……
这当然都是圣教盛行之前的传说。
但无论真假，都不影响图凯尔公主们的抢手程度。毕竟，大陆上面积第二位、筑起不可攻破“北方长城”神话、战旗一挥就能召唤十万冰原铁骑——这样的亲家，谁不想要呢？
更何况，图凯尔传统上实行“女性优先继承制”，公主才是未来国家的主人。娶到公主，到手的极可能不止是娇妻美眷、陪嫁万千、铁甲靠山——更有一个令人艳羡的庞大王国。
可惜图凯尔王室人丁稀薄，公主们更是一个比一个强势，宁可在后宫里塞满出身成谜的男子，高昂着头被整个大陆在背后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品位差”，也不愿意屈身俯就，在自己名字前冠上别的姓氏。
就算对象是大陆上势力第一的都铎王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图凯尔王室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还是做出了“允许乔安娜公主婚后保持原姓氏”这样历史上最大的让步，同时在官方文件上谨慎地使用“联姻”这样中性的词汇，才获得首肯。
“雪精灵、极地珍玉、大陆最难以取得的珍宝排行榜第一名……”
路西法饶有兴致地默念着乔安娜的各种称号，继续用被原动天之上高级天使的美貌经久历练的眼光，严苛地在她身上搜索。
是的，她很美——这种美来源于人种积淀、家族传承、个人修养、服饰化妆……说到底，是“人类的”。
人类的外貌，理应是不足以撼动哪怕最低级的普通天使。这是整个世界秩序和阶级最基础、固有而不可撼动的设定——正如天使的面孔再精致，也无法打动神；或是长得再美的母猩猩也无法像一个最普通的女人那样取悦男人。
可乔安娜确地超越了准则，在她身上显现出来的魅力，已远超越了人类应有的程度，可以直击天使的审美观——路西法是最高阶、最沉稳的炽天使，第一眼见到她，都难以抑制惊艳和赞美；若是权天使以下的阶层，想必……
乔安娜已走过廊厅，开始一些虽然绝大多数人都觉得繁琐沉闷又无趣、可在这种大型正式场合却无法被减免的礼仪活动——她的一举一动都优美又自信，不急躁、也不拘泥；当然，毫无表情的脸和没有起伏的语气不可避免地给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感觉，却让绝大多数来到这里的人（要知道，他们都是普通人口中不可一世的大贵族）只想衷心膜拜，完全不感到受到冒犯。
……是的。别说是权天使，某些力天使和能天使，都不一定能抗御如此强大的诱惑。
可她确是个普通人类——从结构成分上来说。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路西法锐利的目光，从乔安娜的头发，移到额头、到鼻梁、到唇、到下巴、到脖颈……恨不得化为手术刀，将肌理结构一一解析……
是了！
猛地，视线停在乔安娜腰带侧边一颗不起眼的小纽扣上。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如果一个普通人类就有这样的吸引力，那也太可怕了。”
那里也别着一根羽毛。
掌管“风”元素的至高天炽天使——美与艺术之拉斐尔的羽毛。
“拉斐。出来。”路西法眉头一皱，跃上半空，徒手划一个简单的十字。
面前的空气裂开一道深黑色的狭窄缝隙。
“恭候多时。”
一道身影，随着话音，从裂缝里走出来：一样修长挺拔的身姿，一样飘逸的长发，一样六扇华美的光翼，若不细看，竟仿佛是路西法的翻版。
“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是我问的。”
——虽然乍一看，双方在身材和体型上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但若仔细观察，容貌和气质上，他和路西法，还是有相当的差别：
用人类比较容易理解的语言来说，这是一位天使中的图凯尔人。
他的长发，是春天的桃花般娇妍的粉红色，带着轻微的自然卷曲，在微弱的夜风中，仿若傍晚夕阳隐去后，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
他的面容具有浓重的中性气质——并不是“男女皆可”的中性，而是神性的，超脱一般性别之外、纤丽的“第三性别感”。
严重低于平均标准的色素含量，加深了这样“第三性别”的印象。在同样的光线条件下，他整个身体看上去比路西法整整白亮两个色号：皮肤是近乎青色的苍白；嘴唇水般透明；因为颜色极浅，眉在柔和的月光下，几乎看不到。
只有一对眸子是例外——那是一对血红色的眼眸。仿佛他身上所有的色素，都浓缩到那一双精巧的球体里，在深陷的眼窝中，愈显神秘深邃。
然而，虽然相貌较路西法阴柔，气势上却是分毫不让、针锋相对——“w”型嘴边那一抹用不消失的弧度，甚至让他看起来更嘲讽和具有攻击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再一个神话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