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十号长椅

21、那我是谁

　　饭后，秦祝主动承包了洗碗的任务，陈雨想帮忙，秦祝不让他动，陈雨只好倚在旁边看着他，秦祝熟练的擦洗，陈雨在旁边看的有些新奇：“没想到你会洗碗，看着不像是新手。”

　　秦祝偏头笑说：“以前奶奶在的时候经常是她做饭，我洗碗。”

　　陈雨知道他现在是一个人，心里一软：“真是个好孩子。”
　　秦祝点头，理所当然：“当然了。”

　　秦祝将碗都摞整齐，擦手，然后牵起陈雨的手，陈雨大拇指搓搓他微凉的手背，两人相视而笑，回到卧室，陈雨盘腿坐在床上不说话，秦祝坐他对面。

　　“哥哥，你想什么呢？”

　　陈雨若有所思看着他：“我有点睡不着。”

　　秦祝笑握住他手：“那你想干什么？看电影怎么样？

　　陈雨打了个响指：“好啊！看什么电影？你有没有想看的？”

　　秦祝思考着摇摇头：“还好吧，没什么想看的，我们去找找。”

　　两人来到客厅坐沙发上，陈雨屁股不舒服，抱着秦祝躺他身上，最后找了一部叫《1942》的逃荒片，大半夜看的两人直揪心
　　陈雨：“啊，好难受啊这个片子，那个时候活着居然成了奢望。”

　　秦祝摸摸他头，没说话，陈雨抬头看他：“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是孤儿，亲爹妈都饿死了，最后是个老头捡了他给他口吃的才活到现在，我以前只知道那个年代有灾荒，不知道居然这样……”

　　秦祝亲他额头：“这只是能播出来的部分，现实远远要比电影残酷的多，但还好再难我们也挺过来了。”

　　陈雨点点头，趴他身上不动了，秦祝轻轻拍他背：“哥哥？你睡了？”

　　陈雨声音闷闷的：“还没，还在消化。”

　　秦祝笑了笑，捧起他脸看着自己，“啵”的一声亲在陈雨撅起的嘴上，然后啵啵啵亲了他满满一脸。

　　陈雨觉得自己好像被小狗舔一脸，他反应过来秦祝是在安慰自己，心里暖暖的，抱着秦祝不撒手：“我要睡觉，外面还下雨吗？”

　　秦祝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他来到阳台，外面雨还在下，风渐渐变小。

　　秦祝抱着人回屋，将人轻轻放床上，顺势一滚，背后抱着陈雨，深深吸了口他身上干燥温暖的味道，秦祝痴汉似的：“哥哥，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陈雨没搭理他，被子下的脚悄悄扭了秦祝小腿一下，秦祝突然笑出来：“哥哥，你怎么那么可爱，我好爱你，我要是融缩术就好了。”

　　陈雨好奇：“那是什么？”

　　秦祝解释：“就是一种能把一个人融进另一个人身体里面的法术，这样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那也去不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我，我想亲你就唔……”

　　陈雨脸都红了，捂住他嘴：“胡说八道，天天脑子里想什么？”

　　秦祝被捂着嘴不能说话，只含情脉脉看他，陈雨被那专注热烈的眼睛烫着了，立刻收手不再看秦祝，秦祝亲他一口：“哥哥，我想再……”

　　陈雨耳朵一炸脸跟着更红了：“你闭嘴！我困了，我要睡觉。”

　　秦祝下巴放到陈雨肩膀上低低笑起来，陈雨那条胳膊连着半边身体都酥麻了，紧闭着眼不睁开，秦祝亲他脸：“晚安。”

　　陈雨见他躺下去，刚松一口气，秦祝就搂了过来，在他后心一吻，抱着人安安稳稳睡觉。

　　徒留陈雨一个人在那悸动。

　　一夜安稳，天亮了——

　　陈雨起来上厕所，秦祝抱他抱的结实，拉了好几下才把手拿开，从厕所出来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他走过去从猫眼看了一下，外面是一个短头发个子不高的男孩儿，微微低着头看地面，见没人开门又敲了敲，陈雨心里拿不准，转头朝阳台看一眼发现外面还在下雨，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门口的人喊了声“哥”。

　　他又回去，确定是男孩儿喊的，想了想才把门打开。

　　外面的人见门开了立刻喜上眉梢，看见开门的是个陌生人，明显一副刚起床的样子，立马警惕：“你是，谁？我，哥呢？”

　　陈雨疑惑：“你哥叫什么名儿？”

　　“管你，什么事，我哥，呢。”少年生气地看他，“我哥家就，在这，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雨心里有了个大概，但还是试探着问：“你哥是不是叫秦祝？”

　　少年看着他犹疑点头：“他，在哪？”

　　陈雨脑子有点糊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让少年进来才想起解释：“我是你哥的朋友，在这借住两天，他还在睡觉，你先等会儿。”

　　陈雨回房间床上轻轻坐下，看着还在酣睡中的人，脑子变得很平静，秦祝若有所感的睁开眼，见陈雨看他，笑着抱住陈雨的腰：“哥哥，你在等我吗？”

　　陈雨摸摸他头：“外面有个小男孩儿找你，说你是他哥。”

　　秦祝笑着的脸一僵，陈雨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怎么了？”

　　秦祝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笑容依旧不变：“我出去看看，哥哥，你，”

　　陈雨笑着看他，表情有些纵容，秦祝莫名放下心。

　　两人一起出去，少年正坐在椅子上抱着杯水喝，见秦祝出来立刻喜笑颜开的喊了声“哥”，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快收了笑，继续低着头抠手指。

　　秦祝表情有些冷，他牵着陈雨的手坐在少年对面，一双眼睛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少年愈加不敢抬头，陈雨拉了拉秦祝的手，秦祝才好像回神似的对着陈雨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秦祝很冷淡：“你来干什么？”

　　少年憋得脸通红：“哥，我，我就是想，想跟你说，这个，这个周末能，能不能回，回家，不，回去吃，吃饭。”

　　“不去。”秦祝拒绝的很干脆，“我有家吃饭。”

　　少年抬头看他，眼睛居然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可，可是，大家都回，就，就你不回……”

　　秦祝叹了口气：“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秦域你能不能明白？”

　　秦域快哭出来了：“你好久没，回，我，大家，想你。

　　秦祝突然笑了一声，秦域猛的一抖，秦祝语气带着讽刺：“行了，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好笑么。”

　　秦域低着头不再说话，陈雨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他低着头的脸上掉下来，下一秒秦域肩膀抖了抖，陈雨有些无措看向秦祝，秦祝不知道以什么表情面对他，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凝重。

　　陈雨轻轻拉秦祝手指，秦祝看向他，表情有些麻木，陈雨吓一跳，拍了拍秦祝放在腿上的手，又敲了敲秦域对面的桌子，秦域一抹眼泪抬头看他，陈雨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今天不上课吗？”

　　秦域不想搭理他，但秦祝在旁边看着他，他乖乖道：“翘了。”

　　陈雨下意识看秦祝，秦祝没什么反应，他看着秦域，试探着说：“你这样不怕老师叫家长么？”

　　秦域表情明显有些慌乱，很快又恢复原样，无所谓道：“怕，但是没什么。”

　　秦祝冷笑一声，秦域羞愧低头。

　　陈雨刚想说那你快回学校吧，秦祝说话了：“快走吧，不然被那些人知道又会有麻烦。”

　　陈雨没听懂什么意思，但秦域却打了个寒颤。

　　他不情不愿站起来，陈雨跟他走到门口，秦祝以为他也要走，几步过去抓住他手：“哥哥，你不走。”

　　陈雨笑说：“我不走，我送送小朋友。”

　　秦域惊讶地看着两人，脸色一时间变得让人猜不准，陈雨转身的瞬间他迅速低头。

　　他站在门外，执拗地问：“哥，你，你真，真不回。”

　　几乎是等他一说完秦祝就说：“不回，你也别再来，对我们都不好。”

　　秦域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陈雨拉了拉秦祝的手，秦祝收回要关门的手，看着门外的人：“你走吧。”

　　秦域：“哥，再见。”转身走了。

　　秦祝面无表情关上门，面对着陈雨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陈雨心里莫名不好受：“还好吗？”

　　秦祝摇头，低头抱住陈雨，把头埋在他脖颈里深深呼吸：“哥哥，我是谁？”

　　陈雨摸摸他脑袋：“你是秦祝啊，秦祝就是你。”

　　秦祝把人往自己怀里抱：“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是秦祝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陈雨想也不想回答：“我当然。”

　　“当然什么？”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什么，我都爱你，就算你变成一只小老鼠，我也把你带回家养起来。”

　　秦祝笑出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记住，知道吗。”

　　陈雨抱着他晃了晃：“放心吧，绝对不忘。”

　　两人抱了会儿，陈雨拍拍秦祝：“哎？饿不饿？”

　　“不饿。”秦祝快睡着了，声音有些迷糊，“就想抱你。”

　　“粘人精。”陈雨抓了抓他屁股，“不饿也要吃，我煮点粥，我们简单吃一点儿？”

　　粘人精抱着人哼唧：“嗯。”

　　陈雨炒了俩菜，蒸了米饭，两个人随便吃了点儿，外面还在下雨，只是变小了点儿，陈雨躺沙发上看着雨发出感叹：“感觉要长胖了。”

　　洗碗的秦祝从厨房探出头：“什么？”

　　“感觉要长胖了。”陈雨声音提高了点，“这两天光吃都没怎么动。”

　　秦祝笑了笑，反问：“没动么？”

　　陈雨“嗯”一声，瞬间意识到什么，闹了个大红脸：“你变了！”

　　秦祝擦手朝他走过去：“哥哥在说什么？什么变了？”

　　陈雨朝一边走了走：“说什么你自己知道。”

　　秦祝一步跨过去，堵了个正着，笑看他：“我还真不知道，哥哥说说。”

　　陈雨脸发烫，一把将人推开，却被秦祝抓着往怀里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