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布局解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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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当然是越快越好。虽然郭靖不会明白，可他既然已经在马车上，那便由不得他。
黄蓉没有回客栈，而是驱着车，一路赶往城外。郭靖只顾着伤心和着急，却不知道，行李早已收拾好了。他自是不同意黄蓉就此离去，他要回头，去向康弟问个明白。
黄蓉无暇安抚，只有更快地打马：“靖哥哥，我们先出城再说，你放心，到时我让你的杨大叔和穆姑娘通通醒过来！”
死了的人是醒不过来的。郭靖不信，却因为心底的一点希望而欢喜：“蓉儿，你是说，他们真的没死么！？”
当一个人笨到一种境界的时候，他就是聪明的。郭靖难得地聪明了一把，黄蓉一听乐了起来：“靖哥哥，不错嘛！不过现在没功夫和你解释，我们先出城！”她一边说着，一边更快地追逐速度。
可惜，前面有人，而且是很多人。
这时候天已大亮，城中正是人来人往，却是城门紧闭，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赵王府急命，因为小王爷完颜康被人行刺，身中巨毒。所以必须紧急搜索过往行人车辆。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拦住郭靖黄蓉，欧阳克根本来不及回王府请示，所以，他只好狐假虎威，拿杨康做诱饵，分头布署。先在这里拦人，那边，再请完颜洪烈带人前来，将他们拿下。他是赵王府的门客，他有出入的腰牌。
事闹崩了，杨铁心和穆念慈的身份将再也保留不住。只是欧阳管不得这么多，他的心中只有九阴真经，为了它，他死也愿意，更何况，那本是他人的喜怒哀乐，他又何妨火上浇油。
除了爹娘，别人，就算再亲密，也是他人。
避让多次的“合作”，到头来演变成被利用的时候，任是谁也会恼的，欧阳克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今次的机会错过，将不再有第二次。所以，就算明知会得罪杨康，他也别无选择。
他没有给中毒的杨康喂服宝血，他不会这么做，他不会再让杨康利用他最后一次。
由于事态紧迫，来不及描画刺客的肖像，欧阳克便亲自守住城门辨别。
黄蓉驾车拉着郭靖，还有两具“尸体”自然树大招风，不消多时便被他人盯上。
为保护穆杨二人，郭靖刚要跳车，和这些人拼命，黄蓉却厉声喝止：“靖哥哥，别动！”
围观的百姓见有车来，下意识地让道。正巧，黄蓉在手中暗执硫磺弹丸，速度不减，正待发射，看样子是要硬闯。马儿跑得虎虎生风，欧阳克却抢先一步，站在当中，拉开双臂，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郭少侠，为了小王爷的安全，请你下车。”
郭靖听得愣住，黄蓉却是冷哼一声：“呸，废话什么！靖哥哥，别听他胡说！”
欧阳克也冷笑道：“如果真是废话，郭少侠听一听又何妨？小王爷……”
郭靖迟疑不定，却也忧心：“你说康弟怎么了？”
黄蓉就怕他上当，喝道：“靖哥哥，别和他说话！”
“郭靖，黄姑娘对小王爷做了什么，你亲眼所见，现在他身中剧毒，命在旦夕，难道你不管么！”欧阳克明知郭靖对杨康的在乎，故意要他着急慌乱。
“康弟怎么了？”郭靖先跳下车来，扭头对黄蓉道：“蓉儿，你们先走！”
“靖哥哥！”黄蓉眼见已经瞒不下去，只好也随着跳车：“欧阳克，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把杨铁心和穆念慈留下就好，当然还有他们自己。只有他们留下来，杨康的身世才会再也保不住。这正是欧阳克想要的，他的嫉妒，唯有如此，才可以释放。
一样有着见不得人的身世，为什么杨康就可以风生水起地受着万千宠爱，而他，却连一点点关爱都得不到？凭什么同样的爹娘，杨康就被捧在掌心，而他就被当作继承家业的工具？这不公平！
欧阳克按住心中的怒意，他知道，很快就会公平。只要他可以将这些人通通带回去。
对付蠢人，有些话，一定要相当明白他才会懂。
郭靖的确记得，也的确看见黄蓉在和杨康打斗之时被强喂药丸，难道，那一粒就是毒药？
如此，他便更急了，他要为了杨康的清白分辨：“蓉儿，你不是说杨大叔他们没……”黄蓉使劲踩了一脚，底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已经不必了。
杨铁心和穆念慈当然没有死。从郭靖的反应中确定这点的欧阳克更喜。看来，不救杨康的决定非常正确。
黄蓉朝着志得意满的欧阳克斜了一眼：“欧阳克，你果然不傻。”
欧阳克听得“夸奖”，谦让地退了一步：“哪里哪里，比不得黄姑娘才智过人。”
黄蓉哼道：“少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私相授受还是借一步谈，欧阳克使了个眼色，三人走去城门边的角落。围观的人们当然都不许再围观了，以免被他人听去。
黄蓉面色清冷，显然很不悦，这局，彼此心知肚明，只有对郭靖还需要说一说。
棋差一招往往是很可惜的，欧阳克不禁摇头：“其实，黄姑娘不必自责，你的部署的确很高明，哦，不，应该说，你和小王爷的部署都很高明，只是到最后，才让在下抓到一点点的漏洞。”
“这和康弟有什么关系？”郭靖早已昏头转向，心中怒火难减，他绷紧一股内力，准备随时向欧阳克发招。
欧阳克自然察觉，也不拆穿，只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在那日小王爷和黄姑娘在王府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心领神会了对吧？”
郭靖在旁接道：“蓉儿，你和康弟商量？你们不是在打架吗？什么时候商量的？”
当然就是在打架的时候。
对杨康的心机，欧阳克不能不佩服，他笑道：“黄姑娘，你和小王爷真是天生绝配，可惜可惜。”
“呸，谁和他？”虽然讨厌鬼真的很聪明，一心记挂着郭靖的黄蓉只会反驳：“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也亏得你这个贱人眼拙，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呵呵。”欧阳克不介意她的敌意，对聪明人反击绵里针会更有趣：“正是为了弥补错失，在下及时修正，将它转给了王爷。我想，郭少侠的那把刀，现在应该已经在他手里，只要他看见，必然会很快赶来相见的。”
“哼。”黄蓉很不高兴截断它：“你猜对了欧阳克，杨康的确是将计策藏着刀鞘里，那又如何？就算你请来完颜洪烈，你以为我和靖哥哥会怕？”
在多有不便之时，自是将计策写在布或纸暗中传递才好。杨康的选择便是将它写在丝帕上，缠住刀刃，丝帕既薄且轻，裹进刀里，不易被发现，尤其是外人。
“原来是这样。”郭靖有点明白了：“蓉儿，你们好聪明！可是，我还是不懂，你怎么知道康弟他是故意将刀给你的？”
“当然。”黄蓉将郭靖轻拍一记：“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呢，一个眼神就够了。靖哥哥你是不会懂的。”她有点惋惜地说着，折腾了这许久也很抱歉：“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所以，在此之前，小王爷取走郭靖的刀，乃至割取宝血，都可以证明他早已想到了今天。他根本不想杀杨铁心，取刀，是为了试试杨铁心的反应，以证实他的身世。”欧阳克叹息着：“以他的智慧，割取宝血的时候，一定是很刁钻的法子吧。”
“哼。你倒会想。”黄蓉不怕承认：“没错。”
那时，为解附骨针之毒，郭靖被以全真心法渡针，而后，割取宝血。黄蓉验过他的胳膊，还有腿，皆无伤痕。也就是说，郭靖坚持杨康没要解药的说法是“正确”的。
“可是，你知道，就算杨康真的很有骨气不要，郭靖也一定舍不得不给。”有这样的傻兄弟，欧阳克很羡慕：“小王爷真的好福气。郭少侠果然是很听话。”
“你！”黄蓉很不喜欢他谈论靖康的交情：“靖哥哥的伤在背上，可是，还是被我发现了。”不是胳膊也不是腿，隐藏在背上，自然很隐蔽。
“这么刁钻的位置，就算小王爷没有让他带一句话，黄姑娘也一定知道，这是小王爷给的暗示吧。”欧阳克点点头，他想，如果他是杨康，也说不定会选这个法子。
“对。”没错，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有时候，根本不需要用言语。
“所以接下来，黄姑娘就知道小王爷一定会制造机会和你相见，而相见之时，不管是交接的物品，还是言语，一定另有玄机。你知道我一定会紧守小王爷，以保穆杨二人身死，所以你们要瞒的人，其实是我。他是故意让你将刀取走，就是为了得到刀中的秘计。而之后，郭靖送回来，一是为了打消我的怀疑，让它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斗气，二是因为它还有用。”
没有这把刀，杨康根本不能轻易地让杨铁心相信他抓了郭靖和李萍，更不能骗得更多，让杨铁心误会杨康和包惜弱也身陷囹圄。
可恨又可悲的是，试到最后的结果，如此令他伤心。
“你都猜对了，还有吗？”黄蓉难得有耐心，让这坏家伙逞威风。
“所以小王爷从我这里拿的七星散，早已被他替换成蒙汗药。等穆杨二人昏迷的时候，你和郭靖再闯进来，让我没有时间察看真相，基本你们根本就在一路跟踪吧？至于时辰，自然是小王爷通知的。”
“而后，我再喂他服下一枚‘毒药’，待他昏倒……”
“那时，我自然心神大乱，只想着为他解毒，根本顾不上追你们，正好，郭靖的宝血就是解药，顺水推舟我不用再想别的法子”欧阳克禁不住抚掌：“小王爷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我都情愿五体投地，可惜，在最后的关头，在下，很对不起。”
情急之中能够保持清醒得不多，如果杨康将宝血服下，那么，所有人都已逃出法网，因为欧阳克会以为穆杨已死，大事已成，不再追究。而清醒过来的杨康，自然也不会下令追寻。
两全其美，大功告成，可惜，功亏一篑。
“真对不起。”欧阳克得意地再施一礼：“在下破坏黄姑娘和小王爷的巧计，在下，通知了赵王。”
“你们这是窝里反，与我何干？”直到这时，黄蓉还未彻底地将杨康视作自己人，出言相讥：“欧阳克，你就不怕抖落了杨康的身世，将来他会对付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布局解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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