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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孟澄与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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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懒得走动的许何为并不会主动扩展自己的朋友圈，早前偶尔也有人会找许何为搭话，他也会交流几句。后面大家发现他寡言少语、性格孤僻，加上他上课不认真听讲，被老师教育过许多次。
被老师讨厌的学生同样在同学眼里也恶劣不堪，虽然罪不至死，但也能让人体会一下流放的感觉，最终是没人愿意再找他搭话。
许何为就是这样，坐在教室的角落，基本上不和班级其他人讲话，没有年轻人的朝气，没有奋进向上的努力，在学校就是个异类。
万幸他也不愿与人沟通，不然他的校园生活注定要与痛苦为伴。
他和孟澄开始聊天的契机十分凑巧，但其实后面也就会互相传个纸条而已。明面上没人知道他和孟澄的相处，两个人都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也是因为孟澄，许何为意识到了和一个出众的人相联系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并不属于那个圈子。也幸好，现在对待邬桓他也算有点经验。
孟澄是个文静漂亮的姑娘，至少在这个学校是这样，至少她表面是这样。以致于很长一段时间，对她的讨论声甚至都蔓延到了其他班级。
许何为这一年里看见和听见有不少同学向她递情书，不止是本班级的，还有其他班级的，甚至是其他年级的。
*
刚开学时，很偶然的，她为了维持人设，特意挑选了一个没有同桌的位置坐下。而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许何为，直到上课铃响后才姗姗来迟，无奈只能在那个唯一的座位坐下，也就是正在庆幸没有同桌的孟澄旁边。
许何为没太注意旁边坐的人，他还不知道，坐在一个长相出众的人旁边会有什么麻烦事找上来。当他知道后就学会了没事不多嘴，下课就趴着。许何为没想到这会成为他以后长时间的习惯。
课间总有人过来找孟澄拉近关系，不管男生女生，她总是礼貌回复，微笑应答。
与许何为不同，孟澄很快就和班级里的很多人都相谈甚欢，但许何为总感觉她的微笑透着一种疲惫和僵硬，与人相处似乎总隔着一层什么，但不可谓不美丽。
虽然在学校他们也会偶尔打声招呼，毕竟孟澄这种性格，看起来就算路过一只流浪猫，她都会上前抚摸一番。
但他和孟澄真正意义上的破冰并不是在学校，而是某次在电影院里。当然不是他们一起约好去看电影。
那天周五放学，又有热情的同学邀请：“这周末要一起出去玩吗？”
孟澄礼貌回复：“抱歉，我有事。”
攒了一周的连载耽美小说要更新，得赶回家恶补。最近新上映了一部恐怖片，她还要趁周末去看。
当时正好上线了一部恐怖电影，许何为是一个人去看的，坐在七八排的位置。偶尔许何为也想通过恐怖氛围刺激一下自己的精神，毕竟平凡普通的日常生活实在过于无聊，虽然他很享受，但是总是平淡也需要一些新鲜刺激调味。
恐怖电影场次是言情小说经典的约会场景，生活中的情侣也爱照猫画虎。
这个场次除了几个恐怖片爱好者，几乎就是情侣了。
许何为没买任何吃食，早早的到达了座位，等待电影的开场。
放映厅已经关了灯，正在播放电影前置广告，一片黑暗中，许何为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虽然带着口罩帽子，但他知道那是孟澄。他没想到平时及其文静的孟澄居然还会自己一个人来看恐怖片。
她坐下之前，脱下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个过程中有一些细微的孟澄特征动作。如果不是她的这些小动作，许何为根本不敢想这是那个之前在教室有人跟她讨论恐怖元素，她都会害怕的发抖，并且说话声音柔柔弱弱的孟澄。
孟澄在许何为的前两排坐下，开始吃着炸串、喝着奶茶等待电影片头过去。
这电影算不上精彩，可谓无聊，俗套的剧情设置与人设，利用声效和血腥制造的恐怖气氛实在不能勾起许何为的兴趣，加上前排的情侣太过黏腻，一些演技实在和电影中演员并驾齐驱，尴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几次惊吓过后，孟澄小声提醒她的后排：“麻烦能动静小点吗？”
许何为也关注到了，这一对情侣每次出现惊悚镜头，两人都要吓得鸡飞狗跳，引得全场的人都侧目。过后女生都要尽可能的往男生身上钻，男生用他认为温柔的话安抚。那一大跳就是孟澄提醒的原因，他们大跳，人仰马翻的总是孟澄。
但凡他们只是叫两声也就罢了，恐怖厅嘛，难免的。
提醒了几次之后，孟澄终于忍不住，站起回身，拿下粘在她头发上的爆米花，同时用全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着后面说：“麻烦两位能动作小一点吗？”
这语气全然没有了在学校里的柔弱。
后排的两人明显被激怒了，“电影院你家开的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孟澄见对方胡搅蛮缠，也毫不客气：“不是吧大姐，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我家也不是你家。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大家都清清楚楚，我椅子都快被你踹报废了，这椅子不是你家的吧，破坏公共财产你挺能耐啊。一场好好的电影被你俩这恶心的东西破坏得干干净净。”
孟澄的话像是刚开的水闸，倾泻而出，“你们......”闸骤然关闭，并迅速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一定还想说什么，却没了声音。
孟澄瞬间坐下，因为她发现那么多双盯着自己的眼睛中，有一双是属于她每天都能见到的脸——许何为，他怎么也在，要死了要死了。
那对情侣本想不依不饶，这时影院的其他人也对他们表示不满，这对情侣见势头不好，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影院。
接下来大家相安无事的看完了后面的内容，只有孟澄完全没有看下去的欲望，她一直慌张到电影结束。
电影结束后，许何为走向电梯，准备离开，却被后面的孟澄一声呵住。
“许何为，你站住！”
“......”
孟澄撑腰站定，道：“你都看到了是吧。”
“看到什么？”许何为并没有一丝疑惑，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看起来非常气恼，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冲：“看到就是看到了，你装什么。”
孟澄暂时还没想到对策，只能拖住许何为。
“你跟我过来。”说着，扯住许何为的胳膊肘，往旁边带。比孟澄想象的用的力气小很多，这个人怎么瘦成这样，她想。
许何为被用力一扯，也没想反抗。
两人在电影院旁边的冷饮店坐下。
“你喝什么？”孟澄问得很干脆。
许何为却回答得很随便：“都行。”
“老板，一个草莓奶昔，一个巧克力圣代。”
“你有什么事？”
孟澄这时语气才柔软了一些，说：“没什么......”
吞吞吐吐，“没事我走了。”
“诶，等等，能不能......别把我刚才的模样说出去。”孟澄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捏，许何为仿佛看见了她在学校的样子。
“你为什么......算了。”许何为压住了好奇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也没人可说，放心吧。”
两人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坐着吃完了饮品，或许这也算得上他们友情的开始。
*
之后的日子里，孟澄偶尔也会同许何为闲聊几句。也许是维持人设太辛苦，暴露一下自己原本的模样，仅限于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
这种时候多了，难免被人看见。
有的人见孟澄和许何为经常聊天，又是同桌。大概是嫉妒，亦或者是对许何为这种人的不屑，不想他污染了他们的美丽同学。
反正看着他们两个说话就是不舒服，毕竟许何为在他们眼里像是一个小丑，不配和他们眼里的公主眉来眼去。何况，许何为和孟澄说话时也只是有一句答一句，根本没有奉承或者谄媚，平等的关系使有些孟澄不理睬的同学的尊严仿佛受到了侵犯，这让他们忿恨。
总感觉他们两个最近关系变得很好呢。
怎么会是那种家伙。
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许何为根本不配跟孟澄玩。
孟成就是性格太好了，才不介意和他玩儿。
许何为没有料到一个学校等级居然如此森严，相貌平平就要奉承国色天香？成绩不好就要对成绩优异的人卑躬屈膝？这个世界竟如此可怕。
在经历了一些男生的警告，一些女生的嘲弄后，许何为抱着就算孟澄以后不再和他做朋友了也无所谓的心思，决定和孟澄划清界限，不再来往。
许何为只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也并不是对孟澄有什么意见。
孟澄很容易的察觉到了许何为逐渐的疏远，终于她忍无可忍，将许何为带到无人的地方。
“我有话跟你说，”孟澄直截了当地对他近来的种种行为提出质问：“最近的莫名其妙的疏远是什么意思？”
许何为也自觉理亏，但也还是正面回应，道：“没什么意思，怕麻烦。”
孟澄的引信彻底被点燃：“麻烦什么？和我做朋友很麻烦？”
“是，也不是。”
“你说清楚。”
“毕竟我性格差劲，学习成绩也不好，也不招人喜欢。和我来往说不定会将你女神的形象拉低，你不怕麻烦吗？”
“我就是那种人吗？拜高踩低？我就是你可有可无的同学对吗？你一直抱着这种想法在和来往？”
“你自己也知道有很多人关注你，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和你来往，真的很累。”
“是吗？你是因为自己觉得累，还是其他人的行为让你感觉很累？和我做朋友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是吧，许何为？”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不和我来往的话，那以后我有什么恐怖片的点子跟谁说，我嗑的cp跟谁分享，想想都令人火大，我对你很失望。”
许何为也有些情绪：“那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因为和你来往，我就要承受他们不间断的欺负、嘲讽？”
“那也......”孟澄有些无话可说，想要反驳，又觉得她无法解决。
但她还是很愤怒，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交朋友还要因为别人的指手画脚而左右。
许何为很明显也有不甘。
上课铃响，他们回到教室。
孟澄显然意犹未尽，写了张纸条继续与许何为争论。
结果发现好像写纸条是个不错的方法。
在人前，他们就通过纸条交流，久而久之，写纸条成了两人的沟通方式，或许这是一种逃避，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他们在纸条上什么都聊，许何为了解到孟澄真的热衷于看那些烂的要死的恐怖片和耽美小说，偶尔会和同样会看恐怖片的他讨论剧情，以及她又在嗑哪对cp。但主要是孟澄在输出，他对事物的评价总是匮乏，只是没有扫孟澄的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