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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醉后拥吻 ...

  •   事实证明找张子铭和陈千度都没什么用,连费渺十几年的好朋友都对费渺的动态一无所知,更别说他们这种并未与费渺相熟到一定程度的普通朋友们了。

      对此贺帆一定清楚,可他无法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所有认识费渺的人,他都要问一问。

      万一呢?

      但这个“万一”并没有发生在陈千度的身上。陈千度一收到张子铭的微信,就打来了电话,张子铭言简意赅地跟他表述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后,就让他帮忙找一找费渺。

      结果可想而知,他跟张子铭一样,关于费渺,他也只有那些被注销掉了的联系方式。

      忙活一通下来,毫无收获,张子铭看着精神萎靡的贺帆,心中多了几分同情,不忍告诉他实情,但瞒又瞒不住,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讪讪地问道:“贺总,你……找过费溪没有?找他应该比找我俩靠谱吧?”

      贺帆仿佛失了神,反应显得有些迟缓。听到张子铭的话,过了几秒他才偏过头,哑声道:“费溪……他不会说的……”

      “缠他几天啊!”张子铭为他出主意,“缠到他受不了,他还能不说?”

      贺帆盯着他看了会儿,看得张子铭有些发毛。他后退半步,尬笑着摆了摆手,“我瞎说的,贺总您这么聪明,一定还能想出更好的方法!”

      贺帆收回视线,刘海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眸色,就在张子铭不断揣测他会不会发飙之际,他却没再多说,一步步走出了工作室。

      张子铭望着贺帆的背影,“啧啧”两声,感叹道:“这人看起来还挺痴情。”

      贺帆走后,张子铭又跟陈千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最后在微信上问陈千度:「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还在藤椅上吹夜风的陈千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句话,好半天才打出了三个字:「月底吧。」

      窝在家里太久了,该回宁海找工作去了。陈千度放下手机,再次欣赏起了乡下的星空。

      比城市里要美。

      赶在十月的尾巴,陈千度回到了宁海。当天的第一顿饭就是烧烤,张子铭请客。

      是离别饭。

      “我辞职了。”张子铭转着手中的空签子,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轻松,“现在在蜜糖干着真没意思,你走之后店里又来了俩,一看就是老刘塞的,谱大得很,还听不懂人话,气走好几拨顾客了。”

      陈千度闷头剥着水煮花生,边吃边问他:“找好下家了吗?”

      “我回老家。”张子铭笑了笑,“还是家里安逸,这大城市看着挺繁华,生活起来是真累。我反正也没什么抱负,回去找个小影楼继续干着,挺合适。你呢?”

      陈千度道:“想去专业一点的地方,但投了几家杂志社,都还没消息。”

      张子铭问:“之前你报名的那个《视觉》摄影大赛,投稿了吗?”

      陈千度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不在意道:“那个主题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瞎投了一张,应该没戏。”

      张子铭端起酒杯,“咱不说丧气话啊!祝你成功,来,走一个!”

      一杯酒饮尽,张子铭忽而想起了贺帆,感叹道:“千度啊,昨天看贺帆那样子,对费渺还挺上心,你难受不?”

      陈千度诧异地抬了抬眼,“我难受什么?”

      张子铭看他这反应,手中的肉串也不香了,倾身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不是对贺帆内什么吗?”他给了陈千度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跟我你就别逞强了。”

      陈千度愣了一秒,琢磨过来他的言外之意后一个没忍住,被花生呛了嗓子,扶着桌子开始猛烈地咳嗽。

      “哎!你……”张子铭赶紧把酒给他递过去,陈千度摆摆手,无奈道:“你这想象力,还挺丰富。”

      “不是他啊?”张子铭一拍脑门,“完蛋!陈越然估计也误会了!”

      听到陈越然的名字,陈千度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张子铭道:“最近陈越然有事没事就找我问你,我已经尽量警惕着了,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藏不住事儿,她呢心眼还多,我不确定她从我这里套没套过话。——你到底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啊?——算了你也别告诉我了,我有自知之明,我藏不住事儿!”

      不止陈千度,张子铭对这个陈越然也是束手无策。大家同学一场,玩得也不错,交情在自然不好冷脸对人家,况且陈越然除了脾气差点,对朋友都很仗义,说的话做的事要挑也挑不出太大的错处来。

      除了在海岛针对陈千度的那次。

      “要我说,误会了正好,让陈越然跟贺帆掐去,省的她揪住你不放——他俩旗鼓相当,让他俩玩去吧!”张子铭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好像自己办了件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大好事,举着酒杯就要走一个。

      陈千度跟张子铭碰了碰杯,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他低声道:“不提了。”

      “好好,不提她。”张子铭附和道。

      但说起海岛,他就想起了不久前刚见过的一个人。

      “对了,前几天那个费溪来店里找过你。”张子铭道。

      陈千度的心一颤,手中的肉串定格在了半空中。

      “哦,是有什么事吗?”他故作随意道。

      张子铭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自顾自继续道:“也没什么,说是送伞来了,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陈千度呢?’,之后就走了。我觉得挺奇怪啊,你不是给你妹妹送的伞么,怎么到费溪手里了?”

      是啊,费溪想还伞的话,大可以直接给商早语啊,本来伞也是商早语借给费溪的,明面上跟他陈千度毫无关系。

      “嘿!发什么呆啊!”张子铭在陈千度眼前挥了挥手。陈千度蓦地回过了神。

      “怎么了?”张子铭问,“你状态有点不对啊!”

      陈千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回家的这近一个月里,他以为自己可以尊重费溪的决定,让他无论是伪装也好,还是逃避也好,都好好得混在那个“正常”的群体之中。

      可此时听到费溪这个名字,知道他的嘴里曾问出过自己的名字,陈千度心中还是泛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好想自私一回。

      陈千度苦笑着对张子铭摇了摇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他并不喜欢这样优柔寡断、踟蹰不前的自己。

      “别喝了别喝了。”张子铭被他的举动惊到了,“你这是想起什么了啊你?”

      “心烦。”陈千度道。

      他的酒量其实很好,跟张子铭一对一杯地慢慢喝着,到明天天亮他大概都醉不了,可是眼下,却醉意上头,心中竟泛起一股强烈的冲动,那股冲动像海浪一样翻滚,直至变为滔天巨浪。

      陈千度匆匆与张子铭告别,午夜时分,他站在了费溪家的楼下,巨浪悄无声息地平静下来,他忽然又心生胆怯。

      费溪家的灯还亮着,屋内有人影晃动——费溪应该还没睡吧。

      陈千度停了步,在路灯下仰头望着屋中那个晃动的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影不动了,一秒后,窗帘被拉开了一个缝隙,陈千度就看到费溪端着一杯水,侧身看了过来。

      他根本来不及躲,就与费溪四目相对。费溪家住五楼,所以他们都将对方看得清楚。

      费溪比他还要惊慌,在认出陈千度的一瞬间就猛地拉上了窗帘。

      果然。

      陈千度垂下头,自嘲般扯了扯嘴角,侧头再看,那里已经没有了费溪的身影。

      满腔期待被摔得粉碎,大概由于酒精的麻痹作用,陈千度连伤心都显得迟钝。他转过身,默默往回走。

      这样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他想。可能同样的场景无论重复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费溪不会接受他。

      小区的街道很安静,陈千度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拉得很长,随着他的脚步摇摇欲坠。

      “陈千度。”一个稍显清冷的嗓音猝不及防在他身后传来,陈千度的身体不可自控地晃了晃。

      费溪走近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仍旧是一副与他无比生疏的模样。

      “有事?”他问。

      陈千度上下打量着他,动作由于醉酒而过分迟缓。

      费溪穿着拖鞋、睡衣,头发应该是刚洗过,发梢黏连着,还泛着湿意。

      费溪揣着兜,皱眉道:“你喝酒了?”

      陈千度笑笑:“喝了,不多,没醉。”

      “嗯。”费溪别开眼,又问,“有事吗?”

      陈千度慢慢走近费溪,浓烈的酒气随之涌入费溪的鼻腔中,费溪刚要后退,后颈处却被一只宽厚的掌心覆盖住了。

      陈千度的身高优势在此刻尤其凸显,他微微前倾,费溪的下巴几乎就抵在了他的肩膀处,两人之间毫无空隙。

      陈千度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费溪脑后的发丝,在费溪耳边低语:“费溪,我喜欢你。”

      费溪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手指动了动,想把人推开,却在触碰到陈千度的刹那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有点不想这么做。

      他想他是不喜欢陈千度的,从来就不喜欢。

      这漫长的一个月里,陈千度再没出现过。对于费溪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他没有想起过这个人,只不过在九月的最后一天,他不得已接受了他的伞,然后在十月的某一天,又骤然想起这把伞是要归还回去的。

      其实陈千度这个人对他而言真的无所谓。

      这么想着,费溪却还是没能推开这个抱住自己的人。他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生硬道:“我不喜欢你。”

      陈千度抬头,后撤了半寸,他眼含笑意地望着费溪的眼睛,“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费溪脊背一僵。

      “让我陪着你,费溪……我想陪着你。”陈千度的目光顺着费溪挺直的鼻梁滑落到他的双唇之间,然后在费溪错愕的神情中,吻了上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醉后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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