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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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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们是这样的身份,岂不知这样的行为,会毁了别人的一生吗?”
“薇拉,你现在最好乖乖闭嘴,从此之后不再提这件事,否则,我们会立马把你送去那个条件艰苦的农场的,你已经很让我们失望了,不要再像现在这样,纠缠不清。”父亲说。
看着他们,我只知道,我确实得换个办法了。
我想现在,我眼里一定饱含着泪水,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这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那么,把我房间的门封上吧,我知道能让忏悔屋里的人来我窗下为我讲授,直到我可以从忏悔区出去的那天,再打开我的门,只要能让迪达女士再回来。”
我是在猜他们的心思,这光听上去就足够疯狂了,但我想我的父母会同意的,这些天,我都觉得他们想这么做。
“我会自己和忏悔屋的领事沟通,说明这一切是我自己,自愿提出的,请求你们。”
他们沉默着,之后才说:“薇拉,所以如果让那个姑娘回来,你就会好好忏悔,听巫医们的意见了?”
“是的。”我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受到他们的责怪,我完全不愿意这样,可我也的确感激迪达女士,而且,如果一个人的理想受到了保护,能好好的去做,去实现,我也会为此开心的。
“好。”父亲说
我最好不会落泪,因为这样就有可能功亏一篑,好了,薇拉,至少明天,迪达女士就能回来,不会因为你的原因就中断了自己的梦想。
我原本是想去里希夫人家做客的,在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我也是那么想的,听斯丽说,她之前有几次来拜访过我的父母,可现在,我去不成了。
我与领事说明了这件事,叮嘱了最好不让迪达女士知道这件事,凭我和领事的了解,迪达女士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她的理想也依旧救不活。
之后,我看着自己的房间的大门被封上后,终于蹲下去哭起来。
这多像童话故事里,困着公主的城堡牢笼,但这是现实里,没有披荆斩棘的勇士,只有那堵漆黑的,冰冷的墙。
我并不是这件事的先例,事实上,会有很多来忏悔区的人要求把自己的大门封上,只为了让自己更专心在忏悔上。
这件事传出去,估计所有人都会对我赞扬声一片,他们绝想象不到我的内心,但我最好清楚,而迪达女士是最好不会想到。
我来到桌前坐下,斯丽会从下面看到我的,今后,我是得这样生活了。
窗台是唯一通往这里的路,装上长杆的拖盘里,会送来我的一切生活用品,与食物,有时候,趁斯丽和女佣不在下面,我会把半个身体都伸出窗去,然后我就越发感到那被堵死了的门也关住了我的灵魂和心灵。
我没有办法,但那扇门,也许永远不会打开了,我想。
做完忏悔后的一点小空闲时间,我来到那与我一般高的木架前,这是之前搬进来的,书都是关于人们的忏悔,以及一些忏悔与不忏悔者的例子。
“薇拉小姐。”
我听见斯丽的声音,就仿佛我不是在这里,而在下面,她的眼前。
我来到窗边往下看。
“是您的信。”她说,守卫们负责操控木托盘把它送上来,“那位对忏悔深有见地的歌者,我记得之前,他也给您写过信,对吗?您确实应该多和向他请教。”
“我明白了。”我说。
是子醉给我写的信,他回来了吗?还是身体又出现了状况?他想告诉我什么事?
我再也不能出去见他了,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不能像之前一样去见他了,他知道吗?我得住在这里。
我交叠着双手放在身前,看着那被慢慢拖上来的信。
斯丽会看着我,我得好好打开信封。
这是第一本忏悔书里的诗句,说的是让人归来的事,大抵就是让人忏悔,回到他本真的地方,他回来了,这不再写着别的字的信中,我却感受到思念。
给他的回信,斯丽不会撕开我的信封的,但我落笔时,还是得中规中矩,我得这么做,忏悔书里的诗句,大部分都我也会背了。
我回一封信,这得托斯丽在明天寄出,我也是借着诗句表达着,我现在的处境。
我依旧从外边的楼梯,跑进了二楼那个男人的房间,他哭得太厉害了,我在走廊时就已经听见了。
“您还好吗?”我说着走近。
许久之后,他才从床边转过头来,拿开他捂着脸的手,看着我,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我也没有办法。”
“我记得您跟我说过,这里除了我,就没有再见过外人,所以您是在和我说话吗?为什么?”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也许他的话并不是对我说的,至少现在,在我看来是这样。
“我可以帮助您吗?”
“帮助?如果您不是在这里说帮助我就好了。”他说。
“我不太明白。”
每次都在楼下弹钢琴的同学,我一回头才看见他现在已经倚靠着门框看着我们,我意识到,他的存在对我们是个威胁。
我立马起身,挡在那位先生面前,说:“你想做什么?又是想惩罚别人吗?”
“也许……”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伤害她,求求你。”身后的先生说。
“我……”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发过她吧,真的放过她吧。”
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谁说话我就去看着谁。
“放过她?”
门外的同学看来要发怒。
“放过她?你自己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难道……”
他的情绪很激动,他越愤怒,身后的先生就越是悲伤,我试图去听清他们的对话,然而不行。
他们争论了很久,然后我身后的先生说:“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真的全都知道,可这样的话,对她是真的不好,求求你,请放过她吧。”
“放过她,然后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
“闭嘴吧……”
他之后的话又全部听不清了,身后的先生闭眼沉默,我听他吸了一下鼻子,而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同学突然拉过我,把我拽出了房间,身后的先生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扑过来试图拉回我,然而他并没有如愿。
然后,他就在门边哭喊着,我看着他瘫坐下去,他出不了房间,我突然也想到自己。
“薇拉。”
那个同学的声音让我看向他。
我看见他的嘴唇在动,可我听不见他的声音,无形之间,似乎有一只大手罩在了我的头上,我觉得头晕恶心。
等我醒过来时,我看见自己平静的胸膛,尽管房间里有一些微光,但我也知道,天还没亮,那么,就让我再休息吧,哪怕只有一会儿,都让我休息吧,离开那些事,我真希望清晨能晚点到来,我还有很多的休息时间。
然而事实是,我一直在希望着这些事,等到清晨到来时,我也没能得到多少的休息。
今夜距离那个梦,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一直头晕恶心,觉得心慌,我已经吃过一些药了,但还是没能得到一些缓解。
今夜,还是没有梦,我还是像之前几夜一样,在固定的时间点惊醒。
我长呼一口气,我还是想见见里希夫人,现在,我愿意和她聊一些精神上的事,只是我现在是见不到她的,我只能等,只有熬过那些时间,我才有可能见到她。
我突然睁开才闭上的双眼,有人!有人从我的卫生间出来了,那人绝不是克瑞,是谁?他是怎么进来的?有要悄悄把我害死在小楼房间里的凶犯?
“不好意思,初来乍到,就借用了一下你的卫生间,但你是绝不会介意的。”
这声音……怎么会……
是……
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时,发现离起床时间已经超过几分钟了。
斯丽该来提醒我的,从楼下提醒,或者来敲那面已经堵好的门,可今天她没有。
这是……
我想着下床去,调整好坐姿去找鞋子的时候,听见了斯丽的声音:“薇拉小姐,那么,开始您的忏悔吧。”
每天早上她总要说这么一句,我抬头看向窗边的木桌。
竟然有个衣裳发型背影都与我一样的人坐在那里。
“真是烦,可千万别等到我动手揍人。”我听见那人说。
我穿好鞋子后快走过去,然后停在桌边说:“你好,你……”
她和我一模一样,甚至连感觉都是一模一样。
“薇拉小姐,您不应该走神。”斯丽在下面说。
什么?她是薇拉?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我说。
“怎么回事?”她翻开忏悔书的动作傲慢粗鲁,“还能是怎么回事呢?你说清楚一点,你想让我解释的是什么?”
“为什么斯丽也叫你薇拉?为什么我们长得一样,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嗯……”她皱眉想着,这样的举动不仅不尊重我,也不尊重她手里的忏悔书,“我难以理解你的问题,但我的确就是薇拉。”她说。